第九章 剛剛是初吻哦
在許由光的高中時代,其實沒有她自己口中那么的快樂與幸福。相反,在許暮之的眼里,或許充滿了許多的壓抑與陰暗。 許由光這樣的人總是對一丁點的好感恩戴德,遇見了許暮之,遇見了張曉武,這些她覺得的幸運其實大過了她對母親的渴望。 可那個時候的許暮之卻無法接受被這樣對待的許由光。 就好比曾經(jīng)她一個人待在琴房里無休止地練習著那首鋼琴曲,也好比那個時候,她早已不學鋼琴許多年,卻因為mama的期望,她就寧可委屈自己重拾琴譜。 他記得那一場大合奏之中,她是年齡最小的一個。 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剛上高一,厲害得很,在一眾哥哥jiejie之中一點兒也不怯場。 這是身邊的人對她的評價。 那時他就在人群之后抱臂冷笑,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剛進去前還眼里閃著淚花一直抓著他的手不肯放,這會兒故作鎮(zhèn)靜的模樣倒是裝得挺像。 那群嬸嬸大媽都說那是誰家的孩子,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他站在其中等著許由光,煩不勝煩,其中一個大媽還湊過來問,“小伙子,你等你家meimei的?” 他還沒說話一群人的眼神“唰唰唰”地就看了過來,他點頭,那大媽還問,“喲,meimei剛剛上臺表演的什么?。俊?/br> “大合奏,鋼琴。” 頓時一陣唏噓,沖著他夸著許由光多么多么厲害,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就是覺得心里頭的驕傲爆了棚。 就像是看著自家閨女漸漸長大越來越厲害了一樣…… “那個小姑娘啊,嘖嘖嘖,真是厲害……” 當時是這么夸的。 羅列一群人圍著許由光,也是這么夸贊的。 就在他以為許由光會面含羞澀地點頭輕笑接受夸贊的時候,許由光難堪的臉色便擠出了一絲的笑意,最后眉毛一飛,沖著羅列抱拳道,“多謝多謝?。 ?/br> 什么時候臉皮厚了…… 羅列好像特別欣賞她,全場下來一直圍著她轉,許由光像是看出一絲不對味兒,一個勁兒地黏在他的身邊。 她走哪兒都不忘跟著許暮之,許暮之不喜歡和這一群人鬧,party進行了一個小時后,人就失蹤了。 這群人據(jù)說是西屠在莫斯科的酒rou朋友,來了小部分的人,隔天就得趕飛機回莫斯科。 說是酒rou朋友,倒也挺仗義,中俄距離這么遠,竟然會跑來北京探望西屠。 她找不著許暮之,就跟著那群人瞎聊天。這群人就西屠和羅列會z文,西屠忙著和一群人瘋鬧,她就抓著羅列打探。 羅列的話里,她算是明白了,他們來華,并非是為了西屠。 而是許暮之。 “harles在我們的學校,當初是被各大教授點名競爭的留研學生,畢業(yè)這么多年,本來是要應邀參加國際畫展,誰知道一個月前突然回國,把那群老頭給氣壞了……” “為啥?” “那個畫展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吶,憑harles的才華和天賦,這一場畫展一舉成名,身價上漲的機會太大了,就這么給放棄了,”羅列說,“吶,我可是受了教授的意思,要將harles綁回莫斯科的!” 她手里拿著一杯白葡萄酒,西屠這人釀酒的本事倒是不錯,這酒烈是烈了點兒,可入口醇香,特別容易上癮。 她聽了羅列的話,輕抿一口,“他會愿意嗎?” 羅列喪氣了,“我不知道。harles總是叫我猜不透,不圖名,不圖利,好像什么都不圖,什么都有?!?/br> 她又喝下了一杯,轉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羅列說,“我之前還不明白,現(xiàn)在看了harles的家后,我總算是明白了,太他媽的氣人了,harles太有錢了!” 她好心告訴他,“這是西屠的家?!?/br> “西屠?”羅列哈哈大笑,“西屠那個窮鬼,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大的房子?是harles借他住的!” 她震驚,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地方。 她突然就覺著自己不認識許暮之,她總以為張曉武家的隔壁就是許暮之的家,可她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這時羅列看著她手邊的酒壺里已經(jīng)空了,吃了一驚,“你的酒量這么好?喝了一整瓶,頭不暈么?” 她往后撐住桌子,染上了一絲醉意,“暈啊?!?/br> “……” “洗手間在哪里?” 羅列指了一個方向,她抱拳道,“等我啊,我過會兒就回來……” 說完人就晃到了屋內去了。 羅列不放心,“這地方這么大你能找著么?” “能!” 她信誓旦旦。 十分鐘后,她還是沒有找著洗手間,樓上樓下晃來晃去,一個地方都給跑遍了也不見廁所的影子。 天色將晚,屋子里的光線昏暗起來,外面還有西屠在鬧的聲音,她嘆了一口氣,想著這么傳統(tǒng)設計的房子,臥室之內總歸是有洗手間的。這么想著,也不知道走到了一個什么地方,一轉頭,頓時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個地方來的了。 這是一條很長的走廊,走廊上什么都沒有,只有盡頭有個房間。 整條走廊靜悄悄地,甚至整個屋子都靜悄悄的,西屠笑鬧的聲音已經(jīng)聽不見了,此時此刻,饒是她天不怕地不怕,心里頭還是給慌了一下。 “那個……有人嗎?”她輕聲問道。 她吸了一口氣,認命地蹲在了地上,許由光你別慫啊…… 腦海中看過的那些恐怖片全都排山倒海向她涌過來,白楚河那臭丫頭平時好事不干,凈給她灌輸一些不良信息,那什么……這屋子別是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酒越來越上勁兒,她也意識愈來愈模糊,最后也不知道腦子里想什么,竟然搖搖晃晃地向走廊那個房間走去。 房間里一定有燈啊…… 那扇門沒鎖,輕輕一推就推開了,門開的時候似乎還有回音,室內一片漆黑,黑得她直接退縮了要往前邁的步子。 算了算了…… 她認慫,畏畏縮縮地去拉上門,不知道觸到了哪里的開關,整個屋內突然變得亮堂,她被光刺得避開了眼,等到適應后睜開眼,卻被滿室的油彩雕塑鎮(zhèn)住。 特別大的畫室。 畫室的正中央的那扇墻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油畫,油畫還未完成,卻已經(jīng)初具輪廓。滿室之中大大小小的畫紙全都被扔在了地上,左側有個畫板,被一層白布胡亂地蓋上,右側有個小小的雕塑,沒有完成,缺了一只眼睛。 不知道是西屠還是許暮之的作品,她盯著那一幅巨大的油畫,雖不懂藝術,但是這幅畫卻是畫得特別好。 嗯……符合她的審美。 肯定是許暮之畫的! 她轉眼便將手伸向了左側那幅被蓋住的畫板,握住了那塊白布,剛要扯下來,突然后面就沖上來了一股力道,抓住了她的那只手。 她一驚,卻已經(jīng)被那人強制轉過了身,而那塊白布落在了地上,她的眼角余光里劃過了一排書架。 下一秒,就被強力帶進了一個懷抱,她抬頭,許暮之的眉眼就映入了眼簾。 她愣了,“許暮之?你怎么……”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許暮之擰眉,“大家都在找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她笑了,笑容一層一層地蕩漾開來,到了最后,竟是有了蠱惑之意。 起初還不明白,之后才反應過來,倆人這距離實在是隔得太近,她剛才被大力地拉了過去,沒什么防備,直直地跌進了他的胸膛。 許暮之身上有好聞的味道,她說不上是什么味道,卻覺得和這畫室里松木油墨的味道很像。 許暮之意識到后就要同她拉開距離,她卻徑直收攏了手臂將他圈住,“干嘛,占完人便宜了,想不負責就走人?晚了!” 感覺到他身體一僵,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她繼續(xù)道,“許暮之你看著我?!?/br> 兩兩對視,他眼中的警告與抗拒十分明顯。 可是臉皮厚如她,她笑瞇瞇地說,“哪兒那么容易被占便宜呢?當我好欺負呢?!” 本來也就是呈個口舌之快,向他討個便宜,卻哪知許暮之聽后眉頭愈來越深,到了最后神色一凜,她見了,頓時冒出不怎么好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和上一次被他扔在酒店的感覺,一模一樣。 她吞了一口唾沫,只見許暮之大有同她魚死網(wǎng)破的心思,勾起了一抹笑,低下頭湊近她。 他眼中的凜然叫她一怵,可不能認輸,抱著他腰的手抖了一下硬是沒給松開,身子往后退,卻被他一把撈回去,二人瞬間貼近,她的手下意識地掙脫抵在他的胸膛。 許暮之越湊越近,越近她越緊張,他就距離自己一指遠,臉上有他撫過的呼吸,交錯的呼吸之間,她聽見他說,“你要我怎么負責?嗯?” 她盯著他,吐不出來一句話,瞪大了眼,像是不可思議。 許暮之見了,笑了,眼中有輕蔑,還有調侃,“什么都不敢不是嗎?許由光?” 她眼中似有什么東西松弛了,看著他,在他說完后,眼中的慌亂剎那之時變成了同樣的凜然。 然后,抵在他胸前的手突然就挽上了他的脖子,微微往上,就吻上了他。 她只是有那么一點點的醉意。 可這么一點點的醉意催使她做這樣的事,已經(jīng)足夠。 而許暮之萬萬沒有想到她竟會這般的大膽,她看見了他眼里的驚愕,唇上的溫熱還在,她吻得特別用力,像是報復,也像是為了證明什么。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推開了她。 只不過一瞬的事情。 她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剛剛是初吻哦,許暮之?!?/br> 許暮之有些氣急敗壞,終于收斂了眼中的凜然,呵斥道,“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