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自作自受
農(nóng)莊的房間里干凈整潔,還有淡淡的檸檬香。 對于她的疑惑,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就是那脾氣,揍一頓就安生了,別放心上?!?/br> 她不太敢確定他話里的意思,他摸了摸她的頭,安整好了她后,他輕輕關(guān)上門離開。 從休息的地方,到前院的草坪,會經(jīng)過一片繁密的小樹林,小樹林過后,便是草坪,他入了小樹林后就開始卷起衣袖,松了松勒得發(fā)慌的紐扣。 他再次出去的時候,草坪上只剩下了陸圳和梁絡(luò)安,梁絡(luò)安還在感慨著幾年沒來莫斯科了,這里好像也沒怎么變。 梁絡(luò)安收拾著燒烤架,還不斷地苦訴著,“你說,好好一次聚會,怎么就給搞成這樣兒了,我明兒下午可就走了嘿……” 陸圳坐在草坪上,看見他走過來,“人都走了,丫才出來,干脆也別來見咱……” “還是老規(guī)矩,”他說,“誰贏了誰說了算,來吧?!?/br> 剛還悠閑著的陸圳臉色大變,梁絡(luò)安手中的烤架“啪”地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陸圳默不作聲地起了身,“今兒……也這么晚了……” 梁絡(luò)安干脆就舉起了手,投降,“哥,哥!您有事兒吩咐!有話好說,我都坦白,這都是陸圳那孫子的主意!” 陸圳猛地抬頭看著那個果斷出賣了自己的人,恨鐵不成鋼,“就你這玩意兒還是個元勛之家呢,出息!” 梁絡(luò)安心中無比清楚,就是自己和陸圳倆人加起來都不一定能打得過許暮之。 就論這身手,許暮之的外公是在軍營里呆了一輩子的人,德高望重,同梁家有不淺的交集,梁家老太爺就特別看得起這許家的長子,他們?nèi)齻€人里,也就許暮之一個人能扛得住那兩個老頭兒的錘煉。 能受得住的,也必然不是什么一般的身體素質(zhì),梁絡(luò)安和陸圳兩個人就看著他在各方面都不斷超越著自己,到了高中那會兒,許暮之休假回國,陸圳和梁絡(luò)安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這么一個小屁孩兒,一個人生生地干掉了五個新兵蛋子。 那孫子是真能打啊,梁絡(luò)安這么多年都摩挲出了一個道理,有什么事兒,先認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和一孫子計較什么?! 于是陸圳和梁絡(luò)安那一晚不戰(zhàn)而敗,都認錯服輸了,誰知道許暮之不依不饒,愣是撲上前來給他們倆一頓胖揍。 這就直接導(dǎo)致他們兩個人第二天見到許由光的時候,臉上光榮地掛了彩。 她其實也就是低了個頭,再抬頭的時候,就正好看見那兩個人出了房門,三雙眼睛面面相覷,她目瞪口呆,給嚇得直往那墻邊靠過去,給他們讓了一條路。 陸圳撐著腰,差點兒沒哭出來,也就是梁絡(luò)安這種心大的,見了她,還能若無其事地頂著半邊熊貓眼沖她傻樂,“暮嫂啊,早啊!” 她嚇得不輕,捂著嘴,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倆,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梁絡(luò)安想了想,最后點了點頭。 她很真摯地在那兒瞎出主意,“去大使館吧?!?/br> “???”梁絡(luò)安迷茫地看著她,陸圳也在前面回過了頭。 她瞧著梁絡(luò)安臉上那傷也不輕,又說,“中國公民在國外如果受了欺負,可以申請大使館的庇護,更何況,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是崇尚伸張正義的?!?/br> “……” 梁絡(luò)安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她這話莫非是在慫恿自己去舉報她的男朋友? 陸圳輕笑,靠在那欄桿上,“現(xiàn)在這做好事兒還不留名吶?” 梁絡(luò)安忍不住懟了一句,“您還自己是自己不厚道吶?” 陸圳干脆閉嘴沒說話了。 梁絡(luò)安喟然長嘆,看見從她身后的屋子里走出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以前也沒見過這人這么重色輕友,往年見他都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如今看他這沒出息地把人家姑娘寶貝著,莫不是浪子回頭了? 說實在的,他和陸圳也不大喜歡程雪那個姑娘,可念著當年這姑娘是自己孤身一個人追來了莫斯科,才會時常叫在一起,畢竟還算是互相認識。陸圳昨天出這餿主意的時候,梁絡(luò)安起初是覺著不妥,可這人是律師,口才和邏輯都是一流,也不知道怎么的,說著說著,他就被陸圳給繞進去了。 到底也不關(guān)許由光的事兒。 梁絡(luò)安沉重地對她說,“先前的事兒,就當是哥倆一時糊涂,今后,還得多多仰仗暮嫂!” 她還是一臉茫然,“我……” 梁絡(luò)安說完就走了,沒走幾步回過頭,正好看見從房間里出來的許暮之,那個昨天晚上還把他和陸圳打得落花流水的王八蛋,此刻睡眼惺忪地從后面抱住了許由光,賴在人身上,推著人家進了房間。 可真是傷風敗俗…… 她從梁絡(luò)安的話里,聽出了那么一點兒意思,深思了一番,突然覺著許暮之這人雖然王八蛋,但這王八蛋的勁兒使得還真像那么一回事兒。 農(nóng)莊里清晨的空氣很好,她起了床后就跑去了那個大風車旁坐著喝茶。 她喝了一口,是進口的普洱茶,她想,在俄羅斯,這也算是進口了。 農(nóng)莊之中也有其他的人來往,其中似乎還有旅,帶著帽子,舉著相機,不像是亞洲人的面孔,估摸著是個歐洲人,那個歐洲人見了她,分外熱情地和她打了個招呼,說的是英語,她總算是能聽懂了,那個歐洲人在和她打招呼,于是她也回應(yīng)地笑笑。 莊上有位本土少年,站在那柵欄外忙著端茶送水,有意無意地看了她很多次,她低頭玩著手機,發(fā)著短信問許暮之什么時候才能過來。 她出門前他還忙著工作,抱著電腦有說不完的俄語,她只能自己出來透氣。 她挑的這個位置很好,農(nóng)莊上下的風景一覽無遺,今天莫斯科的溫度降了些,冷風吹過來時她抱緊了熱氣騰騰的茶水,轉(zhuǎn)頭,遠遠地就看見了陸圳羅列一行人緩緩地走了過來。 他們似乎也看見了她,羅列和梁絡(luò)安朝著她揮手,她歪著頭,想著是不是自己心胸狹隘了些?昨晚的事兒,她還真放不下。 于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低頭就略過去了。 有消息進來,她點開,是許暮之,就回了她兩個字“快了”。 她死死地盯著那兩個字,最后無語地關(guān)上了手機。 剛剛那位端茶倒水的少年在這時走過來,很有東歐男孩兒特點,五官深邃,寶石般藍色的眼睛,和她說話是輕柔著語氣,說了什么……她聽不懂。 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聽不懂,男孩子似乎很為難,她就想了想之前許暮之教給自己的那句“對不起”,深吸一口氣,微笑說了句,“對不起?!?/br> 那男孩兒臉色卻變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又皺起了眉頭,很是憤怒地說了兩句。 她又重復(fù)了一句,“對不起?!” 男孩兒似乎更生氣了,扭過頭就走了。 “……” 是么?她的發(fā)音已經(jīng)不可救藥到這種地步了么? 她在風中凌亂著,看著那個男孩子離開的背影,卻突然從旁邊傳來了“噗嗤”一聲笑,她循聲看去,看見羅列和梁絡(luò)安在那里抱著笑成了傻子。 梁絡(luò)安快笑瘋了,“嘛呢,人問你需要添點兒茶點么?你罵人做什么?” “我哪里罵他了!” 羅列重復(fù)了她剛說過的那句話,“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么?” 她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兒了,“對不起啊……” “對不起……”梁絡(luò)安說,“我這俄語雖然沒他們那么好,但至少也知道這是個‘無賴’的意思吧?誰教你的這……” 正在這時,就有人出現(xiàn)在了樓梯口,“都在呢?” 她的目光幽幽地移向了進來的那個人,想想這幾天的作為,她只要一開口說俄語,要么被人罵,要么被人用神經(jīng)病一眼的眼神看著,她還以為是這俄語博大精深,發(fā)錯了音是對人民族的不尊重,她看著那一派清風霽月的人,微微笑了。 梁絡(luò)安和羅列多精靈,許暮之一出現(xiàn)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前因后果,果斷閃人了。 許暮之坐在她對面,她那模樣看著不太友善,于是問道,“怎么了?” 她緩緩地說,“之前,你教我的有些俄語,我忘了怎么說了,要不你再教教我?” 他眨了眨眼,看著梁絡(luò)安他們離開的方向。 “您好?” 許暮之頓了頓,遲疑地說了一個詞兒。 她笑,“那……很高興認識您呢?” 他仔細觀察著她面色的變化,又蹦了一個詞兒來。 她握緊了茶杯,“對不起?” 就這么一會兒,他心理防線都快給崩沒了,硬著頭皮上前抓住她的手,“怎么了?” 她避過他的手,“你快告訴我?!?/br> 他心虛地摸了摸腦袋,隨口胡謅了一個詞兒。 三句話,每一句都和她之前學(xué)的不一樣,她怒了,猛地站起身,就是站起來那一瞬間,他撒開腿就跑了出去,她錯愕地愣在那兒,在后面叫罵著,“許暮之,你王八蛋!” 這些天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出糗,這人怎么這么壞呢! 她氣得牙癢癢,跑得倒挺快,一溜煙兒就不見人影了,她找了大半圈也沒找到人,最后回了房,進門就給鎖了。 王八蛋! 她倒在床上,給許暮之打了個電話,開口就是,“我要回北京!這地兒我待不下去了!” 本就是氣話,可沒想到,某人五分鐘后就出現(xiàn)在了房門口,試了試,沒打開,于是敲了敲門,“由光?” 她翻了個身,沒理。 又敲了幾聲,最后外面就沒了動靜。她還尋思著這人又有什么歪主意,就聽見了門鎖被撬動的聲音,接著,“啪”地一聲,門就被打開了。 她坐在床上呆滯地看著許暮之和經(jīng)理友好交談,他禮貌道謝的樣子,“你……” 他和經(jīng)理告別后,臉上的笑頓時就消失殆盡了,看著有些嚇人,那身形高高大大的,走過來有種隱形的壓迫感,她心里面“咯噔”一下,聽見他說,“真要回去?” 許由光是屬于自己剛說過的話轉(zhuǎn)頭就忘了的類型,這番就疑惑地看著他,“回哪兒去?” 他在床前停下,瞇起眼睛打量著她,說,“你不是說這地方待不下去了么?” 記憶瞬間被喚醒,她瞪大了眼,這么嚇人的臉色,該不會是當真了,還真要給她送回去吧? 這么想著,說話也開始結(jié)巴起來,“對,對啊……” “那走吧,”他上前來拉起她,“我送你回去。” “不是我……”她啞口無言,在床上掙扎著,“你當真???” “嗯,”他說,“我當真了。” 真小氣!她甩開他的手,他又不斷地覆上前,最后將她一把抱起來,她驚呼一聲,他抱著她就往外面的停車場走。 “我開玩笑的許暮之!你放開我!” 他不顧她的掙扎和解釋,沉著臉將她扔上了副駕駛座上。 她真慌了,他要開車的時候她就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和他對峙著。 她最怕的就是他送她回去,之前吵架的陰影她還一直留著,那份恐懼感也一直沒消散,許暮之這人說到底就是個狠心的人,這會兒要真是因為她那一句話生氣當真了,說不準也是真會滿足她的愿望的。 她可憐兮兮地說,“我不走……你不是也不要我走的么?” 據(jù)說女孩子撒嬌裝可憐很好使。 她想著自己這招兒怎么也得叫他心軟個三四分吧,哪知他突然就笑了,手指彈在她的額頭上,“你以為是回哪兒去?” 不是……北京么? 許暮之給她系好了安全帶,看著她一臉憋屈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沒忍住,抓著她就是一陣親熱,她不耐地抗拒,他就咬著她的耳后,輕聲說,“由光,我還沒看夠你,可舍不得放你回去?!?/br> 她被他這曖昧的語氣弄得滿臉羞紅,推開他,故作正經(jīng),“好好開車?!?/br> 他就不樂意正經(jīng),再次湊上前來又親又抱,她被鬧得沒了辦法,“這條路上還有人呢,能不能收斂點兒!” “嗯?那就找個沒人的地方?”他低聲問。 “……” 在她的潛意識里,已經(jīng)將許暮之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那家中雖然簡陋,甚至她第一次進去的時候還特別凌亂,但至少,都比她的那個家有人情味得多。 她回家的路上就突發(fā)奇想,想叫許暮之教自己做菜。 可是被他拒絕了。 她的想法是,兩個人在一起,他的工作繁忙,有時候還是家中的飯菜比較合適自己的胃口,可她總不能叫他忙著工作還得給自己做飯吧?小許同學(xué)怎么也是個擁有良好家教的女孩子,也知道感情之中相互付出的道理,可是許暮之拒絕她的理由很簡單,僅僅一句“舍不得”就給她打發(fā)了。 她覺著自己太廢了,可能他不是舍不得自己,而是舍不得自己的廚房被她炸掉。 事實證明也是她想得沒錯,他很懶,懶到寧肯自己做飯,也不愿意勞神勞力地去手把手教她學(xué)廚。 可那天她特別堅持,好像還覺著挺好玩,扭著他求了很久,再三保證就這么一次,她就是特別想學(xué),說了一大堆,不依不饒地求了很久,最后他才肯答應(yīng)下來。 許暮之家里沒圍裙,她也知道他這人嫌棄那玩意兒,到了家后,她就積極地跑進了廚房。 他就在那廚房門口看著她忙進忙出,胡蘿卜和土豆都說切丁,她切成塊,大大小小的,但還算能看,就是那牛rou切丁忒為難她了,他只好走過去幫個忙。 只是切著切著,他就問,“做飯了嗎?” “……”她關(guān)了氣閥,“我現(xiàn)在就去做?!?/br> “……” 做飯這種事情兩個人一起忙活,他發(fā)現(xiàn)還挺有意思,至少做起來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的時候那么無聊。 她看著他嫻熟地切著牛rou,手法迅速精準,就問他是不是一個人在這里的時候,也會經(jīng)常自己做飯吃。 其實不是。 他當年剛來這里的時候,想念國內(nèi)時吃過的那些家常炒菜,只是那個時候一個人,沒人給他做,他就只能自己學(xué)著做,廚藝也是在那個時候慢慢地增長,可是后來漸漸習慣了這里的生活方式,也減少了做飯的頻率,很多時候,他在外面應(yīng)酬的時候,是沒有機會吃中式的家常菜的。 說給她聽時,她聽得入迷,攪和著鍋里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他說完后,她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為什么要來莫斯科?” 這個問題,在北京露營時的那座山上,她同樣問過。 只是兩個人吊兒郎當?shù)?,誰都沒有說實話。她搶先堵住了他的話,“不許說莫斯科美女多,我會生氣的。” 他將牛rou放進沸水中,洗了洗手,睨她一眼。 她沖他笑。 他想了想,才緩緩地說,“要我說也行,你先考慮考慮咱們倆的事兒?!?/br> 她果然入了他的套,“什么事兒?” 他迅速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暗示道,“你說呢?” “……” 她背過身去洗菜,“可是……太疼了……”他就是不想說,故意為難! 她瞪他一眼,“我不問了……你牛rou熟了!” 他咬著下唇笑了,那模樣像是在勾引她,她忍住了自己腦中那些莫名其妙鉆出來的東西轉(zhuǎn)過了身,他就故意在身后逗著她,“由光~” 她不能再和他呆在一個空間里了,再這么待下去她怕自己把持不住,于是一掀籃子,佯裝怒道,“這飯我不做了,你自己做!”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那墻邊,看著她怒氣沖沖地紅著臉出了廚房。 還是很想抱著她蹂躪啊,他喟嘆,他的由光怎么這么可愛? 那晚的晚飯最后還是敗給了許暮之的無賴,她人生第一次大型出征,就這么被擊退了。 只是那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沒有被許暮之的半夜起床吵醒,那晚睡得還不錯,第二天醒過來的的時候,許暮之也在自己的身邊。 她喜歡近看他的五官,安靜的時候,精致得像雜志上的平面模特。 她總是覺得照片照不出一個人的靈氣和神韻,她即使見過他母親的照片,卻想象不出現(xiàn)實生活里,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優(yōu)秀的女人,孕育了一個這樣優(yōu)秀的兒子。 她看見他皺起了眉頭,動了動,就直接伸手將她整顆腦袋都按進了懷中。 “早上好?!?/br> 他并不想搭理她,她探出頭來,盯著他的下顎,“早上好?” “嗯……” 她湊上前親了親他的下巴,“許暮之,你今兒怎么沒早起?” 他沒回她,閉著眼睛,似乎還想睡覺。 她全身都賴上了他的身體,“那我換個角度,你之前為什么要半夜起床?失眠嗎?” 她身體的柔軟有意無意地蹭過他的胸前,纖細的腿也搭在他的腰間,行為大膽到讓他時常懷疑她有種無意之中就讓男人胡思亂想的魅力。是以他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嘆口氣,“許由光,能不能別動?” 她很天真,“為什么?” 他終于睜開了眼,“因為男人在早上,最危險了。”說完,他就將她貼近,她感受到了一絲變化,愣了愣,頓時窘迫地道著歉,“那我不動了,不動了……” 退后了一點兒距離,她還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他的意識有了回轉(zhuǎn)后,才想起她問了自己問題,幽幽道,“因為,為了避免剛剛那樣的狀況啊?!?/br> “……” 她還真不敢繼續(xù)煽風點火了,要換作之前,她就得撲上去追殺了??山駮r不同往日,她咬了咬指頭,問道,“許暮之,我問你哦,你一定要老實回答。” 他翻身看著天花板,“問吧?!?/br> “你之前交往的女朋友,最晚上床的時間是多久?” “……” 他轉(zhuǎn)過頭來,目光無奈,就想著自己之前的那些事兒,怎么就能這么放心地讓這姑娘知道那么多呢?現(xiàn)在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尋死路么? 可是當年,她在自己的眼里,就是個小屁孩兒,雖然有時候讓自己覺得有那么一點兒意思,但是他極少動過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