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再見,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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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秦宇說,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本就大不如前,如今這問題在于有心結(jié)有心事,就是去了哪兒,都不得安寧。 秦宇在說這個時,語氣是極度的無奈和不認(rèn)同。 近段時間來,她每天都要去醫(yī)院,陪著他老人家,老爺子就這樣終日躺在床上神色懨懨,沒什么力氣走動,說話也是有氣沒力的,虛弱得她有的時候晚上看著老爺子安安靜靜地睡著,總會害怕。 她怕老爺子這么睡著睡著,就再也起不來了。 小時候抱著她陪她玩樂的人,如今變得這么不堪一擊。 可她還是在老爺子面前時常裝得一副開朗的模樣,該說該笑,一點(diǎn)兒破綻都沒漏,就是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會覺得胸腔悶。 她不斷地給老爺子說著母親的近況,說吳律師正在尋找一切機(jī)會給母親減刑,或者努力和起訴方的人溝通,爭取庭前和解的機(jī)會。 老爺子每次都很安靜很認(rèn)真地聽著,聽完后便會微微一笑,點(diǎn)點(diǎn)頭,便說自己想睡了。 她不敢讓老爺子睡,老爺子的睡眠時間越來越長了,每次睡著了,都很難醒過來,她害怕。 轉(zhuǎn)正后的工作相比于實(shí)習(xí)期的時候,更加繁忙了,她就留在韓建成的身邊,韓建成賞識她,一向是有什么事兒都要帶著她,只是這樣,能力是鍛煉了,卻沒了多少閑暇的日子。 那天她下班后已經(jīng)很晚了,她開著車就直奔向了醫(yī)院里。 上了樓層后,她就看見了一陣慌亂,兩個醫(yī)生和幾個護(hù)士皆是神色嚴(yán)肅地匆匆從她面前走過。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害怕是老爺子出了事兒,面色一緊,趕緊走到了病房,一開門,看見老爺子還安然地躺在床上,已經(jīng)睡著了。 她松了一口氣。 身后有兩個經(jīng)過的護(hù)士交談著,“是那位姓許的老爺子發(fā)病了吧?” “好像是……前幾天來的時候就不怎么行了,趕緊……” 她正要開門進(jìn)病房的腳步,在聽見了這句話后,驀然之間便旋步跑向了某個方向。 可跑到了一半后,她便頓住了腳步,空愣在那里,許由光,你現(xiàn)在是在干什么呢? 你再如何心疼他擔(dān)心他,你們都是已經(jīng)分了手的。更何況,那位老人,并不待見她,她又過去添什么亂呢? 這么想著,她卻還是沒忍住,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個病房外。 病房內(nèi)空了,透過那個小小的門,她沒有看見自己想象中的熟悉的身影。 她又轉(zhuǎn)首找到了手術(shù)室,手術(shù)室在另一側(cè),她到了那里后,一眼便看見了蘇助理,和許暮之。 她下意識地躲在了那面墻后,雙手緊握在心口,微微探出了頭。 他站在手術(shù)室外,看著頭頂上那個亮著的“手術(shù)中”的牌子發(fā)著愣,蘇助理就靜靜地陪在他的身邊,什么話都沒說。 那應(yīng)該是,他在這世上除了單鈺之外的,唯一一個親人了吧? 她收回視線,靠在墻上,抿緊了唇。 時間一點(diǎn)一滴地流逝,她站到腿腳酸軟,等到自己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才走出去,正要開口的時候,便看見那個燈,突然熄了。 醫(yī)生走了出來。 她看見醫(yī)生摘下口罩,沖著他搖頭,說我們盡力了。 醫(yī)生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見慣了生離死別的麻木,而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見那個如山一般的男人,在那一刻,仿佛隨時都會轟然倒下。 她終是沒有上前,攥緊了手,輕嘆一聲,轉(zhuǎn)頭離去。 那由暗及明,由明及暗的醫(yī)院走廊里,她不知道他曾是多么焦急地走過,也不知道那位老人在被醫(yī)生手忙腳亂地推向手術(shù)室經(jīng)過這里時想過什么,但她能知道的是,從老人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后生命凝固的那一刻起,她和他,便再無可能。 她吞下心中涌上的哽咽,豁達(dá)一笑。 許暮之,這次好像,是真的分開了啊。 挺好。 不必再為了她左右為難,也不必再經(jīng)受眾叛親離,從此以后,山高海闊,他仍能一往而前,仍能余生無憂。 那晚她在老爺子的床邊睡著了。 興許是最近煩心事太多,有臥病在床的老爺子,有官司在身被扣押在看守所的母親,還有那個一直牽掛在心里忘不掉的人,她的夢中紛雜深沉,夢里仿佛有一雙手帶著熟悉的溫度輕輕撫過她的臉頰,一片羽毛落在了她的額頭上,她恍惚聽見有人輕笑著說,“再見,我的小姑娘?!?/br> 一夢驚醒,她起身,天外已是大亮,她微微一轉(zhuǎn)頭,便看見了床頭上那顆小小的戒指。 簡潔大方,仿佛還留著那個人指尖的溫度。 她愣了一下,拿起那個戒指。 像是想到了什么,下一秒,她急急地穿了鞋,跑了出去。 視線穿梭于各個人群之中,在病房和手術(shù)室外,在前臺和繳費(fèi)處,她怎么都找不著那個人的身影,最后卻在醫(yī)院大廳的門口,看見了一道一閃即逝的衣衫一角。 她站在樓上,眼睜睜地看著他迎著朝陽緩步走出了大門之外。 她掉頭,折回去,跑到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透過那玻璃,她雙手抓在欄桿上,身子前傾。 她特別想叫住他。 可卻如此不爭氣,連追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她就這么看著他漸行漸遠(yuǎn),他的背影,也終于在朝陽之下,成了她對他記憶里的最后一道剪影。 而她將銘記,他曾賦予過的,她的意義。 后來的事情,發(fā)展得極其順利,她終于靜下心來照顧老爺子,每天清晨醒過來都能祈盼著老爺子的身體能一天天地好起來,張曉武有的時候也會過來探望,每次來,都會讓老爺子開心很久。只是就算是張曉武,也阻止不了老爺子一日更比一日的衰竭。 張曉武說想請她吃個飯,她一直在忙,也就一直這么推辭了下去。 她會和吳律師常聚,卻從來沒去看過母親,吳律師為了這個案子拜訪了很多次陸圳,可據(jù)說每次都被拒之門外。 吳律師不得已采取了減刑方案,告訴她的時候,她愣了很久,是吳律師輕聲提醒她,她才反應(yīng)過來,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以為,這件事情,最終會以母親被判入獄而終。 可當(dāng)某一天,吳律師突然找到她,告訴她,對方的人撤訴了。 是的,撤訴了。 她得知了這個消息后,在震驚之余,還有那么一絲欣喜。 欣喜母親不用受那牢獄之災(zāi)了,也欣喜,他退了一步,彼此日后相見,總還有一絲顏面可存。 而就是在此時,她收到了宋秘書的電話,電話里宋秘書告訴她,老爺子腦溢血突然發(fā)病了,沒了。 可笑。 她就離開了這么一會兒,這怎么可能呢? 宋秘書是老爺子身邊最親近的人,怎么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真的是太可笑了! 她趕到了醫(yī)院后沒看到老爺子的身體,病房內(nèi)空空如也,醫(yī)生卻在這個時候,給了她一份死亡證明書,請她簽字。 宋秘書一言不發(fā),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張死亡證明書,老爺子明明還在,明明還在的,昨天晚上明明還精神好了很多,還笑著問她,丫頭,和許家那小伙子分了??? “老爺子還想看著你找一個好人,安穩(wěn)一生呢?!?/br> “都是上一輩留下來的罪孽,你一個丫頭,不必承受那么多,交給時間就好。” “……你當(dāng)年生下來的時候那么小一個,老爺子可是喜歡得不得了,別人都說生男孩兒才好,我就覺得女孩子最好了……” “老爺子這一輩子啊,什么都不遺憾,唯一遺憾的,就是讓你受了太多委屈……” 她死死地睜大了眼,軟了雙腿,也沒了防備,她不愿相信這樣的事實(shí),宋秘書就在她的身邊說著“節(jié)哀”的話,她滑坐在地上,捏著那個死亡證明書。 那個活得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老人好像,真的走了啊…… 當(dāng)年這個老人抱著自己,到她陪著他兩個人手拿著棉花糖走在那條長安街上,那些年過來的一幕幕,明明就宛如是在昨日。 老爺子說他還希望能看見她此生終有著落,她知道老爺子說的是什么,可她終究是沒能達(dá)成他的心愿,讓他連走都走得不安心。 簽字,拿著證明書,去了殯儀館,花錢打理,火化,下葬…… 陌生的流程,就這樣帶走了一個人的一生。 吳律師告訴自己,今天是趙春曉被釋放的日子。 她抬了抬無神的眼睛。 也是,老爺子追悼會的日子。 看守所外,她靜靜而立,穿著黑色的裙子,清淡面容。 那扇門緩緩地開了,她看見母親緩緩地走了出來。外面的太陽和世界同那里,仿佛是隔了一個天地,趙春曉終于有了一絲喘息的機(jī)會。 她在看見了母親的那一刻,挺了這么多天的情緒,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發(fā)泄口。 她又哭又笑,質(zhì)問著母親,你滿意了,你終于滿意了! 許老逝世的消息沉痛地傳遍了整個圈里圈外的人,不論是行業(yè)內(nèi)的人,還是行業(yè)外的人,但凡是生前受過許老恩惠,抑或是有過淵源,皆到場悼念,權(quán)貴之人其多,叫人為之震撼。 趙春曉換上了黑色的孝服,在自以為她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抹去了溢出眼眶的淚水。 她麻木地看著那些人在追悼會上低聲交談,言辭套,不免會有一番交際,她只麻木地看,那人群之中,仿佛再也不似小時候見過的,人人都是和善的面孔。 她突然累極,對這樣的再也尋常不過的場面,感到了一絲悲哀。 一周后她繼續(xù)回到了檢察院里工作,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成年的世界里,那些無情卻又無奈的規(guī)則。 那天應(yīng)該是在爺爺去世后的一個月后,下了班,她就看見了站在大門口等著她的張曉武。張曉武看見她后,笑了,“我還以為你會加班到很晚呢,真好,你今天沒有加班?!?/br> 她強(qiáng)打著精神,說,“師父沒讓我加班,讓我最近好好休息?!?/br> 張曉武點(diǎn)頭,“那正好成全我了,”然后突然變得很鄭重,“我請你吃頓飯吧,由光?!?/br> 她突然有了某種預(yù)感,愣了愣,答應(yīng)了。 張曉武一直說著要請她吃飯的話,她忙著手里的工作,也很少回應(yīng),而且最近忙著其他的事情,也是沒什么時間。 張曉武帶著她去了兩個人以前常去的那家烤串?dāng)偂?/br> 那家烤串?dāng)傁騺砩饣鸨?,他們倆人去的早,占著了好位置,坐下后就點(diǎn)了一箱酒。 她咂舌,“我明兒還要上班呢?!?/br> 張曉武卻說,“哥們兒知道你最近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心里難受,雖然咱也是混了社會的人,但也不要和那些麻木了的人一樣,有什么事兒,干嘛憋著?” “別怕,喝醉了起不了床,哥們兒明兒給你請假去!” 她失笑。 張曉武遞給她一瓶酒,夏季冰鎮(zhèn)過的酒瓶子拿在手里有些冰爽,她喝了一口,當(dāng)年和張曉武他們一起胡鬧的感覺,仿佛又回來了。 一瓶酒下肚,兩個人也敞開了聊天。 她問張曉武陸駿意和鄭開心倆人怎么樣了,張曉武告訴她,陸駿意跑去自己創(chuàng)業(yè)了,據(jù)說行情還不錯,鄭開心和女朋友分手了,出國留學(xué)了,都是偶爾才聯(lián)系了。 張曉武說,“你還記不記得咱們那次三個人全被扣在局子里,還是你跑去接我的呢!記得不?” 她翻了個白眼,怎么會不記得? 這三個孫子,從來都沒這么光榮過?! 說起來,那次還是她第一次遇見西屠。 她和西屠素昧謀面,就第一次遇見了,西屠就認(rèn)出了她來。 一定是,因?yàn)樵S暮之吧。 她眼中漸漸起了一層薄薄的氤氳,笑道,“記得的,你們仨跑去郊外飆車,惹了人家,可真是敗家啊。” “敗什么家,”張曉武瞪她,“小爺那是自由!” “行行行,您自由,您是自由的化身。” “一轉(zhuǎn)眼就畢業(yè)了,”張曉武轉(zhuǎn)而開始惆悵起來,“怎么那么快呢……” “打?。 彼鍧M了酒,吃了一口串,“今兒不矯情啊。” 張曉武無奈嘆笑,“不矯情不矯情,我那哪兒能算是矯情?頂多就是懷念一下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誰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這么聚了?!?/br> 誰知道呢? 張曉武和她在那天晚上聊了很久,兩個人說起高中大學(xué)時候的事情,說起兩個人一起回重慶淋雨的那次,聊得特別開心,他們到的時候人不是特別多,等到人開始越來越多,人聲鼎沸的時候,酒瓶子也擺滿了桌子。 張曉武驚愕,“行啊你啊,小由光,現(xiàn)在酒量這么好了?!三四瓶白的,這……二四六八……十多瓶啤的,都不帶臉紅一下的吶?!” 都是韓建成給她練起來的,明明想要她給他擋酒,卻偏偏非要說是為了鍛煉她。 這一年半載沒少應(yīng)酬,酒量好像也漸漸增長了不少。 她就意思意思謙虛了幾句。 喝了這么多酒,天色已經(jīng)黑了,母親還在家里等著自己,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接。張曉武一拍桌子,“行,結(jié)賬,走人!” 喝了酒開不了車,張曉武送著她回家,身上的酒味兒太濃了,兩個人就在大馬路上閑散地走著,馬路上很安靜,夜晚的風(fēng)帶著熱氣撲在臉上,她走在前面,快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張曉武在后面突然就叫住了她,“由光?!?/br> 她疑惑回頭,看見張曉武站在那個路燈之下,昏黃的燈光照在他晦暗不明的臉上,張曉武說,“暮哥回莫斯科了?!?/br> 她愣了一下,笑了,又繼續(xù)朝前走著,“哦?!?/br> 張曉武又叫住了她,“由光。” “干嘛?”她回過身,佯裝不耐,而張曉武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動過。 她看見他微微笑了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不要太難過了啊。” 風(fēng)再次吹到了她的臉上,她聽出了一絲異樣,“曉武你……” 張曉武走了過來,在她一米之外的地方停下來,問了一個和當(dāng)初一樣的問題,“由光啊,你知道我為什么考法大嗎?” 張曉武的神情一點(diǎn)兒也不對勁兒,她愣了愣,張口問道,“為什么?” “因?yàn)槟惆。睆垥晕湔f,“因?yàn)槲易詈玫母鐐儍涸S由光啊,總是一個人,總是沒人陪,明明是個女孩子,怎么能這么孤獨(dú)呢?” 她被這個答案,震得不能言語。 張曉武說完后喟嘆一聲,雙手一拍一甩,“行了,你到了,我送到這里了,走了?!?/br> 張曉武率先轉(zhuǎn)身走了,她還是愣在原地,等到張曉武過了那個馬路后,才緩緩地轉(zhuǎn)了身回頭走。 還沒走幾步,張曉武就隔著那條馬路,喊住了她。 她急切地轉(zhuǎn)過身,看見張曉武沖她揮了揮手,揚(yáng)起了燦爛的笑,他說,“明天我就走了,你多保重??!” 心中的酸澀那一瞬涌了上來,“你去哪兒???” “生意失敗了,我爸讓我滾去國外深造,我想去找她!”張曉武笑啊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喊道,“由光,你什么時候才去找暮哥?。俊?/br> 她也跟著張曉武笑啊笑,沖他揮了揮,紅了眼睛,一直在笑,用最輕松的口吻說道,“滾吧。” 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腦海中卻一直是張曉武說的最后那句話,一轉(zhuǎn)過身,她就哭了出來,捂著嘴,曉武啊,我去找過的啊。 她度過了漫長了幾個小時,跨過了連綿不絕的幾座山脈,最后在那個熟悉的地方,等了他很久很久。 莫斯科氣候寒冷,她還是夏季的衣服,套了一件外套,光著兩條腿在那個門口等了他幾乎一天一夜,最后等來了爛醉如泥的他,等來了攙扶著他回家的程雪。 她躲在暗處,看著他跌倒在門前的臺階上,口中念叨著,“由光……由光……” 程雪卻在那一刻氣急,吼著他,“許暮之,你能不能清醒點(diǎn)兒?!她是怎么對你的?她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你對她這么念念不忘,可她有良心嗎?!” 她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這句話,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讓她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可笑至極。 最后她在冷風(fēng)之中呆了一夜,程雪沒有出來。 第二天她就訂了回北京的機(jī)票,回了北京后就大病了一場。 趙春曉問她是不是去了莫斯科,她紅著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趙春曉就無奈地摸著她的臉和額頭,替她量著體溫,“其實(shí)我覺得他也挺好的,畢竟是我閨女這么喜歡的人……” 好像說那些又有些顯得事后諸葛,趙春曉便轉(zhuǎn)而嘆息,“咱們母女其實(shí)挺像的,都不是那么容易拿得起放得下的人?!?/br> 她聽后,只是笑而不語。 她將那個戒指套在了他送給自己的項(xiàng)鏈上,終日都帶著,這樣看上去不太美觀,但她并不在乎。 她在某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一天提交上了一份辭呈,韓建成聽說了后,分外惋惜。 是啊,憑著她的身份和能力,若是能再干個那么兩三年,必然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可她就這么放棄了。 她卸下了胸牌,和那套編制的檢察官服,對韓建成說了一聲抱歉。 韓建成沉默了良久,才說,“走了也好,這圈子亂,也不干凈,走了正好?!?/br> “走了我也不必再受那王八蛋的脅迫了,挺好……挺好……” 她聽后,輕聲笑了笑,便走出了檢察院。 她在2005年的某一天,不顧母親的勸阻,啟程去了海城。 從此,告別北京這座不夜城的繁鬧,告別那些功利復(fù)雜,告別快速生活節(jié)奏。 當(dāng)她放慢了腳步生活的時候,她竟然會覺得久違無比。 時間一個年頭一個年頭地過去,她也在這樣的時光飛逝之中,漸漸明白了很多道理。 其實(shí)很多道理小的時候不明白,都是長大之后方才漸漸明白。 例如小時候大人口中常說地人心險惡社會復(fù)雜,又例如時常掛在嘴邊的責(zé)任與負(fù)擔(dān),再再比如曾經(jīng)他對她說過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