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都是個自由的地方，但，也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地方?！?/br>
    “森嚴嗎？”

    “你覺得不森嚴嗎？”

    “沒怎么感覺出來。”

    “那你之前怎么連妖都都進不了呢？”

    被敖聽心這么一說，猴子頓時就愣住了，想一想，只能尷尬地笑。

    確實，在他沒有得到帝俊的圣旨之前，什么都不是。而接到召見的圣旨之后，原本恨不得把他嚼碎了的獅駝王，甚至怕他死了。

    這就是等級。

    頓了頓，敖聽心接著說道：“多目丞相、六妖王，那都是僅次于妖皇帝俊的存在。想要在妖國范圍查探他們的過往，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知道得多的人，越不敢議論。即便是如今已經(jīng)關(guān)在牢里的禺狨王，也是如此?！?/br>
    “所以，獼猴王的事情，我沒法查咯？”

    “不，能查。剛剛不是說了嗎？想在妖國范圍內(nèi)查，不可能。但是如果到天庭去查，卻是可以?！?/br>
    “天庭？天庭有他們的過往？”

    “那當然?！卑铰犘奈⑿χf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這句話，人懂，妖懂，仙，自然也懂。最重要的是，天庭的歷史，跟妖國同樣漫長。到頭來，關(guān)于妖國大員的情報在妖國被鎖在柜子里，在天庭，卻反而誰都可以翻閱。”

    “可是，天庭我沒法去呀。你能幫我查查嗎？”

    “不用去?！?/br>
    “啥意思。”

    敖聽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這句話，不只人懂，妖懂，仙懂，龍族也懂。在我接受龍族貿(mào)易執(zhí)掌之前，便已經(jīng)將六妖王和多目丞相在天庭的典籍翻遍了?！?/br>
    猴子那眉頭都蹙成八字了，呆呆地看著敖聽心。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獼猴王的過去吧?！卑铰犘妮p嘆道：“他的本相，是玉猴?！?/br>
    “跟我這石猴……”

    “你是石頭化形，所以叫石猴。他是玉石化形，所以叫玉猴。本質(zhì)上都是靈妖的一種。按照典籍記載，石猴的特性，是石心?！?/br>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這么寫的?！?/br>
    “那玉猴呢？”

    “玉猴沒有記載。古往今來，也就獼猴王這一只靈妖，誰又能把獼猴王拿來細加研究呢？所以，典籍上關(guān)于玉猴的記載，也就是草草一筆，提到有這么一種靈妖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沒有?！?/br>
    蹙著眉頭想了想，猴子道：“那他的資質(zhì)豈不是比我好？”

    “稀少程度跟資質(zhì)沒有必然關(guān)系?！卑铰犘募m正道：“獼猴王資質(zhì)，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典籍上記載的，都是一些切實發(fā)生過的事情，也就是獼猴王的生平?！?/br>
    “那具體是什么呢？”猴子問。

    清了清嗓子，敖聽心踱著步，輕聲道：“我們都知道妖都有一萬年的歷史。具體說，其實是一萬三百零三十一年。最早的時候，妖都只有妖皇帝俊、多目丞相?，F(xiàn)在已知的任何一個妖王，都不是一開始就追隨帝俊的?！?/br>
    “當妖皇帝俊建立妖都的時候，五個妖王，還是盤踞在凡間各地的軍閥，互相之間爭斗不休。與當時已經(jīng)有雛形的天庭，也是時時交戰(zhàn)?！?/br>
    “等等?！焙镒哟驍嗟溃骸拔鍌€？”

    “對，五個。沒有獼猴王。”敖聽心接著說道：“當妖都建立的時候，這世間，還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獼猴王的存在。至少在天庭的清單里，是沒有他的。那時候帝俊想要征服的，應該也只有其他五位妖王，并不包括獼猴王。”

    “但是，當妖皇帝俊征服了其他五位妖王的時候，獼猴王出現(xiàn)了。”

    “與其他妖王不同。其他妖王之所以降服，要么是被妖都征討，當了手下敗將。要么是迫于妖皇帝俊的威懾。至少，在天庭保存的典籍中，我看到的都是如此。這個過程，整整用了三百多年。帝俊用盡可能低的代價，順利統(tǒng)一了妖族?！?/br>
    “然而，就在這時候，本來不在名冊上的獼猴王出現(xiàn)了。其他妖王都有舊部，有自己原本的領(lǐng)地，獼猴王卻沒有。他孤身來到妖都，主動吸引妖皇帝俊的注意，在證明了自己具備一個妖王的資格之后，他主動提出投靠。”

    “這都行……主動投靠的？”猴子都有些詫異了。

    敖聽心點了點頭。

    “那之前呢，投靠之前他都在哪里，都在做什么？”

    敖聽心緩緩搖了搖頭，道：“典籍里面沒有。不只沒有，根據(jù)典籍所述，他是真正的孤身一人。所有的部從，都是來到妖都之后重新招募的。在這之前，沒有任何的過往。就好像憑空出現(xiàn)的一般?！?/br>
    這聽著……疑點有點多呀。

    猴子蹙著眉頭道：“會不會是他在什么地方修行，把修為修上去了，剛好出山。然后那么巧，又剛好陛下建立了妖都，統(tǒng)一了妖族，于是，他就干脆過來投靠了呢？不是有很多人喜歡呆在深山里修行嗎？呆在深山里，自然就不會有什么人知道他了?！?/br>
    聞言，敖聽心只是笑，笑瞇瞇地看著猴子。

    “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嗎？”猴子反問道。

    “你的資質(zhì)怎么樣？”

    猴子想也不想地答道：“很好?！?/br>
    說著，還給自己豎了個拇指。

    敖聽心隨口問道：“那在你來妖都之前，你不認識任何人嗎？”

    “這……”猴子遲疑了，只能眨巴著眼睛望著敖聽心。

    頓了頓，敖聽心才接著說道：“資質(zhì)再好，也得有功法，有丹藥。功法，得有人傳授。丹藥，得有出處。便是他自己懂煉丹，那也得走遍三界，才能湊齊煉丹的材料。你要知道，在那之前，我們龍族可是還沒有接手三界貿(mào)易的。一只妖怪，或者一個人，因為資質(zhì)好，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修成，這是可能的。但那必須有所依托，不可能是憑空出現(xiàn)。而獼猴王，就是憑空出現(xiàn)?！?/br>
    猴子呆呆地聽著，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無奈哼笑道：“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迷糊，看來，是所有人對獼猴王都迷糊。他本來就是個謎?！?/br>
    “獼猴王一直是個謎，不過，他跟其他妖王也不同。這么多年了，他也沒組建出好像其他妖王一樣的大軍，也不熱衷于朝堂上的爭權(quán)奪利?；旧暇褪莻€富貴閑人罷了。是不是個謎，又有什么所謂呢？誰也不會在乎?！?/br>
    猴子一下笑了出來，道：“我能說他們都看走眼了嗎？”

    “看走眼了？什么意思?！?/br>
    “就是……”猴子張了張口，卻最終沒把話說下去。畢竟就他現(xiàn)在而言，對于獼猴王的所有，都只是猜測，還不如敖聽心方才說的，天庭的典籍上記載的來得確切呢。至于須菩提所說的，玄葉被獼猴王擄走……那更是說不清。想了想，猴子只能嘆了口氣道：“沒啥，我只是覺得他很特別。畢竟妖都這種地方，有這樣一個妖王，確實挺詭異的。所以想了解了解而已?！?/br>
    猴子的目光閃爍著，敖聽心似乎讀懂了什么，微微蹙起了眉頭，卻也沒多說。

    ……

    “憑空出現(xiàn)的妖王……不用說，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主動跑到妖都來投靠，卻又不建立自己的軍隊，把控實權(quán)，只是一味地享樂。這會是想干嘛呢？”

    “如果玄葉真的是被他擄走了，會被藏在哪里？”

    “啊——！我這他娘的究竟應該從哪里開始查？”

    回去的路上，坐在車廂里，猴子的頭皮都快抓破了，卻依舊沒半點頭緒。

    “要不，讓九頭蟲去盯著獼猴王？人是他弄丟的，這事兒他跑不掉?！?/br>
    正當此時，猴子腦海中一個名字閃過——禺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