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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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對內(nèi)勁的掌控,著實深不可測……以他區(qū)區(qū)十三歲的年紀(jì),怎么可能?! “公主殿下就是這般管教下人的嗎?”陳高恪臉色發(fā)青,他知道此時不該對姜泠遷怒,但姜堰的行為著實反常,讓他心底泛出了擔(dān)憂。 他必須找機(jī)會跟他說清楚,姜堰外表溫柔內(nèi)心卻十分剛硬,此事拖得越久反而越糟糕,那代表著他已下定了決心。 “我管教的不好嗎?”姜泠饒有興致的旁觀著,并沒有阻止穆衍的意思,陳高恪眼底掠過一抹薄怒,冷聲道:“縱容侍衛(wèi)當(dāng)街傷人,敢問公主殿下,這也算是管教的好嗎?” 姜泠理直氣壯道:“那要看傷的是誰了,陳大公子你氣勢洶洶的走過來,我的侍衛(wèi)有所誤會也很正常,更何況他很有分寸,未曾傷到你分毫,倒是陳大公子你慌慌忙忙的撞上來,又有何事?” 在沒有得到父皇的應(yīng)允之前,她絕不會擅自與陳高恪反目,但倘若是他先挑釁,那就怪不得她了。 “是嗎?”陳高恪冷笑一聲,目光直直的落在姜堰臉上,似乎要將他的情緒看透,“二殿下也是這樣想的?” 姜堰眼瞼低垂,雙手負(fù)在背后,漫不經(jīng)心的捻動發(fā)梢:“陳公子有何事?” 他說話的時候依舊彬彬有禮,溫潤清朗,卻再也沒喚他一聲阿恪,陳高恪眼底怒火涌動,忍了又忍,顧忌到大庭廣眾,只能說道:“當(dāng)日二殿下帶我入宮向公主賠罪,你可知是誰暗算于我?” 姜堰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從昨日見穆衍出手,他就知道那天在宮門的事絕不簡單。 即便如此,現(xiàn)在說來也毫無意義。 陳高恪捏緊了雙拳,顧不得衣服被割破,上前逼近一步道:“正是這侍衛(wèi)出手算計,才使我和林景曜相斗,連累你被皇上訓(xùn)斥!” 他看得出來,穆衍最聽姜泠的話,那日之事必有她的手筆,他不信姜堰一點兒都不在意,所謂的兄妹情深,只是一個他虛構(gòu)的假象罷了。 “想來公主殿下早已知曉此事,高恪愚鈍,想問一個緣由?!标惛咩】聪蚪?,眼中沒有半分退讓。 “緣由?”姜泠笑了笑,目光移向穆衍,稍稍一頓,說道,“不提陳大公子此話并無實證,空口白牙的誣陷,更是意圖挑撥我與二哥的關(guān)系,我只問一件事——” “就算有人暗中算計,難道陳大公子連一點兒克制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宮中規(guī)矩甚多,陳大公子已不是第一次入宮,大打出手?jǐn)_亂宮規(guī)是什么下場,想來你早也知道。” 姜泠的笑容越發(fā)濃郁,眸光點點,轉(zhuǎn)而問道:“既然知道,陳大公子又為何出手?藐視皇權(quán)么?原來陳大公子心中竟是這樣想的。” “你!”陳高恪被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口,他從不知道姜泠竟是這般伶牙俐齒,巧言善辯,恨不得直接扣上一頂造反的帽子給他,此事他若是再糾纏下去,絕討不到半分好處。 念及此,陳高恪迅速冷靜下來,胸中怒意漸消,目光在姜堰身上停留一瞬,說道:“公主誤會了,是高恪魯莽,未看清事實,絕無半分不敬?!?/br> 他的心中仍有不甘,卻不敢再多說,姜泠并非他想象中那樣不喑世事,強(qiáng)行辯解反而會讓姜堰心生惡感。 姜堰依舊安靜的站在一側(cè),眉眼柔和,不起波瀾,陳高恪深深的看了一眼,低聲道:“二殿下,公主,高恪還有事,先行告辭?!?/br> 待他走遠(yuǎn),姜泠才皺起眉頭,略帶擔(dān)憂的看向姜堰。 “二哥,我絕不是故意不想見你,”姜泠咬咬唇,低下頭說道,“我只是不想見他,沒想到卻連累你被父皇訓(xùn)斥,對不起二哥……” “阿泠,”姜堰搖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道歉。” 穆衍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淡淡道:“他說的沒錯,但卻是我擅作主張,公主絲毫不知,二殿下若想出氣,找我便是?!?/br> 他能看出姜泠很在意姜堰,縱然心底再不喜他,卻也不愿看她為難。 “穆衍你住口!”姜泠喝道,小臉氣得發(fā)白,“你又不聽話是不是?!” 二哥最不喜歡穆衍,他這樣承認(rèn)只會惹來責(zé)罰與怪罪,甚至更多的厭惡,可她私心里卻并不想他被二哥責(zé)罰。 穆衍是她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要責(zé)罰也只能她親自來。 姜堰心下無奈,瞧著穆衍低下頭不敢說話,總算是對姜泠的脾氣有了新的認(rèn)識,誰說她性子軟沒脾氣,把一個如此兇煞的暗衛(wèi)兩句話嚇成這樣,也算是一份實打?qū)嵉哪苣汀?/br> “罷了,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姜堰嘆道,“但是阿泠,該責(zé)罰的還是要責(zé)罰,擅作主張是大忌?!?/br> “我知道的二哥,”姜泠朝他揚了揚小拳頭,氣勢洶洶的瞪了穆衍一眼,“不聽話,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穆衍想起她說過的話,頓時慌了。 第26章 天色漸漸晚了, 一行人也踏上了回宮的路。 馬車尚未行到一半, 一隊騎兵便奔涌而至, 停在駕前。 領(lǐng)頭的騎兵翻身下馬,利落的跪在車駕前:“微臣奉陛下之命前來護(hù)送公主、二殿下回宮, 請兩位殿下移駕?!?/br> “父皇?”姜泠稍稍一頓, 卻并未太過驚訝, 京城本就不大,又有五城兵馬司日夜巡邏,父皇對京城里發(fā)生的事情自然了如指掌。 更何況,昨日她在街上被刺殺, 更是直接撞入了魏知煜的手中,父皇也必定知曉了。 “這樣也好, ”姜泠笑得瞇了眼,彎彎唇道,“二哥, 你說等回去之后,大哥會不會氣得跳腳,咱們可在外頭玩了足足兩日呢。” 姜堰輕笑兩聲,眼底卻涌動著一絲說不明的情緒, 有時候是對是錯就在一念之間,他根本沒想到昨日的一念之差,竟會牽動這樣大的波瀾。 阿泠若是知道了這一切, 會怪他嗎?姜堰不敢想。 “阿泠, 若是有朝一日, 你發(fā)現(xiàn)二哥并非你想的那樣好,”姜堰頓了頓,眼底劃過一抹自嘲,“或許還做過險些傷害你的事,你會原諒二哥嗎?” 他沒敢抬頭,或許是怕姜泠看到他眼底的愧疚,又或者是怕自己看到姜泠眼底的失望,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哥哥。 “二哥怎么突然這么問?”姜泠把頭向后靠了靠,依著馬車上的軟墊,認(rèn)真的想了想,說道,“二哥覺得呢?如果有朝一日我做了對不起二哥的事,二哥會原諒阿泠嗎?” 姜堰一怔,笑著點頭應(yīng)道:“會的?!?/br> “那就是了,二哥,我也會原諒你的,”姜泠舒服的瞇起眼,唇畔掛著淺笑,“我愿意相信二哥。” 那樣肯定的語氣,毫不猶豫的信任,叫姜堰收緊了掌心,眸底劃過一抹黯然。 他從未給過任何人全部的信任,父皇、大皇兄、小皇叔、陳高恪……就連最親近的內(nèi)侍昌順,他都不曾卸下防備,似乎從一出生,他的命運就早已注定。 很小的時候嬤嬤就教育他,不要太跟大皇兄接近,更不要去動他的任何東西,不得忤逆皇上,更不能對皇上有絲毫不敬,要照顧阿泠,寵她疼她,絕不能欺她分毫——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懷疑,他來到這世上有什么用? 唯一待他特殊的便是小皇叔,他不喜歡皇兄和阿泠,只喜歡他,可后來他卻發(fā)現(xiàn)這份喜歡之下,或許還藏著其他的東西,他小心翼翼的享受著這份特殊的愛護(hù),又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距離和分寸。 君臣父子、手足至親,到了他這兒卻根本剩不下多少深厚的情誼,只有這一個meimei,對他從無設(shè)防。 若是最疼他的母后還活著,或許不會至此。 姜堰心頭發(fā)酸,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子,終是沒能看著他長大,開府娶妃。 回到宮中天色已晚,姜照見兩個孩子帶著整整一輛馬車的包裹回來,姜泠臉上雖有倦色,卻難掩興奮,哪有半分被嚇到的樣子? 姜照又是好笑又是無奈,聽聞姜泠要在康王府住一晚,他這顆心便一直吊著,如今瞧見她才安定下來,誰知這小沒良心的,竟然半點都不牽掛他。 “沒事就好,趙武,傳膳,”姜照笑著說道,“你們兩個也留下一起吧?!?/br> 饒是對他們的行蹤已了然于胸,姜照還是愿意聽她嘰嘰喳喳的說一說,仿佛幾句話就能褪去他一天的疲乏。 姜泠撿了幾件趣事說給他聽,到了最后沒忍住提起想要辦一家書院的念頭。 “父皇,兒臣勢單力薄,斷不能改變格局,卻也想為大周的百姓做些什么,”姜泠小心翼翼的保證道,“不管此事辦得如何,兒臣絕不向您討銀子,更不會給您抹黑,不過……” 姜照接過帕子擦擦嘴,斜她一眼,問道:“不過什么?” 姜泠嘿嘿一笑,彎彎的眉眼中滿是討好:“兒臣想借您的大學(xué)士用用,每月抽出幾日過去講學(xué),叫那些滿身銅臭味的書生瞧瞧什么叫高風(fēng)亮節(jié)?!?/br> “大學(xué)士么……”姜照頓了頓,抬眸看向姜泠,“你有中意的人選?” “兒臣瞧著李鴻薪李大學(xué)士就很好,二哥,是不是?”姜泠朝著姜堰眨眼睛,倘若真讓李鴻薪去了,二哥每旬又能多出一天休沐。 姜堰唇畔染了笑意,點頭應(yīng)道:“老師的確很好,只教上書房的幾人,確實有些可惜?!?/br> “隨你,只要你能說服他,父皇絕不會阻攔?!苯昭鄣讋澾^一抹笑意,他可是聽說阿泠在街頭把陳家那小子說的啞口無言,一頂又一頂?shù)拇竺弊涌凵先?,毫不手軟,他倒是有些期待了?/br> 阿泠的成長出乎他的意料,如今還想著辦一家書院,書院又豈是那么好辦的?其中牽扯到幾大世家的利益,十分難纏,不過若此事放在阿泠身上,倒也并非沒有可能。 沈家立足西南多年,根基卻是在京都,阿泠身后有他和沈家撐腰,未必不能闖出一條新路來。 “多謝父皇,”姜泠頓時高興了,“兒臣一定把書院辦好,讓京城想要念書的百姓都能念得起書?!?/br> 姜堰輕笑著頷首,目光柔和下來:“若有什么難事就去找太子幫忙,他是兄長,手底下也有許多閑人,你們?nèi)艘怖響?yīng)相互扶持,想來皇后也希望如此?!?/br>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姜堰,旋即收回視線,起身道:“早些回去休息吧,日后再出宮,記得帶上今日的騎兵?!?/br> 五城兵馬司已經(jīng)追查到了線索,但阿泠沒問,姜照便也沒開口,她若真的問起來,他反而不好解釋。 姜照沉沉的嘆了口氣,望著窗外的夜空,神色格外復(fù)雜。 先皇教他如何做一個好皇帝,卻從未有人教他怎樣做一個好兄長、好父親,他子嗣不多,也不希望太子像他一樣,做一個孤獨的帝王。 . 昭陽宮,姜泠剛走進(jìn)房間,一只雪白的小團(tuán)子便沖了上來。 她攤開掌心,稍稍彎腰,小雪狐便躍上她的掌心,一雙烏黑的眼睛濕漉漉的望著她,它很少鳴叫,極其乖巧,更多的時候只是跑過來蹭蹭她的衣角,翻起肚皮陪她玩。 姜泠將它抱在懷里,一下一下的幫它順毛,小雪狐舒服的瞇起眼睛享受,乖得不像話。 “穆衍呢?”姜泠抬眸問身旁的紅菱,她好像自從回來后便沒看到過他。 她已經(jīng)在養(yǎng)心殿用過膳,宮女太監(jiān)卻沒這等待遇,只能等晚些時候才能去吃些東西。 紅菱一怔,下意識的往外看去,卻沒聽到任何動靜。 在她的印象中,穆衍總是守在公主身邊,縱然是深夜喚一聲,也能聽到他的回應(yīng),今兒是怎么了? 紅菱道:“奴婢這就叫人去問問?!?/br> “不必了,”姜泠抱著小白,彎彎唇,眼底劃過一抹狡黠,“我親自去看看?!?/br> 昭陽宮內(nèi)外皆是燈火通明,穆衍和玄鳴的房間被單獨挪了出去,姜泠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好像有人影晃動,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他們之間還有賬沒算呢,絕不能叫他這樣糊弄過去。 還未走到門口,姜泠便聽到里面有些許響動,她眉頭微蹙,快步推開了門。 房間里蔓延著一股子濃重的藥味兒,穆衍略帶慌亂的站起來,剛剛整理好的衣袍有些凌亂,他的手按在腰帶上,換下的棉布還沒來得及清理,散亂的堆在一旁。 穆衍低下頭,臉上泛著一層薄薄的紅,本就低啞的聲音又降了幾分:“公主,您怎么來了?” “你在換藥???”姜泠輕咳兩聲,掩飾住生出的那一點兒不好意思,揉著懷里的小白說道,“我就是隨便過來看看,聽到你屋子里有動靜……嗯……天色晚了……” 她說話的順序有些亂,眼神也四處亂瞟著,身為昭陽宮唯一的主子,她還是頭一次撞上這種事。 姜泠有點兒心虛,不知所措的撫弄著懷里的小白,硬著頭皮轉(zhuǎn)移了話題,理直氣壯道:“我就是來看看你的腿傷,好些了嗎?” 他的腿傷早已好了七七八八,只是王太醫(yī)不放心,囑托他多用一段日子的藥溫養(yǎng)著,這件事由公主一手cao辦,她絕不會不清楚。 穆衍細(xì)長的眉眼中染上笑意,唇畔向上勾出一抹弧度,聲音低沉:“謝公主掛念,卑職已好多了?!?/br> “那就好?!苯鎏痤^,正瞧見他臉上尚未褪去的笑意,頓時有些心癢,連懷里的小白仿佛都變得索然無味。 穆衍笑起來怪好看的,姜泠再次感嘆道,她見周圍沒外人,索性也不忍了,笑瞇瞇的朝他招招手:“穆衍,你過來?!?/br> 她的笑容又甜又軟,帶著些屬于少女的狡黠可愛,十分具有迷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