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艾綺想通過自己和家庭的雙重施壓來讓他回心轉(zhuǎn)意,可當(dāng)她降落在國外機(jī)場的時候,手機(jī)里恰好進(jìn)了一條楊志斌發(fā)來的信息:老板說您的提議他同意了,祝您在那邊一切安好。 艾綺當(dāng)時腳底發(fā)軟,差點(diǎn)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她立刻回神過來給他瘋狂打電話,他卻每每都是那樣冷淡的語氣,說:“小艾,我不喜歡女人跟我耍手段?!?/br> 她在很長時間里都沒辦法安然入睡,她存著一線癡念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惹到他生氣了,等他把氣消了,一定會主動來這邊接她回去。 她甚至跟他提出要求,說先不要驚動家里,給她最后的一絲尊嚴(yán),讓她來宣布他們分手的事實(shí)——鐘嶼那么不好談條件的人,居然答應(yīng)了。 她因而更確信兩人之間還有機(jī)會,直到她現(xiàn)在坐在這里跟他面對面,看他目光寸步不離手機(jī)地跟人互發(fā)消息,臉上帶著一種完全是……情竇初開的表情。 她忽然想到,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進(jìn)了他圈套,他老早就想跟她分手,只是苦于兩人是雙方家長撮合,找不到合適的時機(jī)和理由。 而她這個傻子,不僅主動提了出來,還說過會主動跟家里解釋。 艾綺被自己這個想法深深震撼著,她一方面覺得鐘嶼這人越來越深不可測,一方面又真的不想承認(rèn)他對她也有如此重的城府。 艾綺還想給他機(jī)會,說:“其實(shí)你不想跟我分手的是不是,你之所以這么對她,完全是因?yàn)楹⒆訉Σ粚Γ俊?/br> 鐘嶼微怔,兩腿上下?lián)Q了位置,交疊在一起坐著,帶著幾分詫異地看向她。 “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向前看嘛,孩子的事只是一個意外,我不會怪你的,我會把他視如己出,像對待親生骨rou一樣地對待他?!?/br> “親生骨rou?”他聽著這個詞忽然就笑了,他原本懶得跟她周旋,只是因?yàn)樵捼s話到了這兒,他陡然就有幾分興趣:“你這是想給諾寶做后媽嗎,不覺得委屈了?” “他叫諾寶啊,名字很好聽啊?!卑_一張臉都亮起來,但眼里尷尬的神情卻瞞不住人:“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真的?”鐘嶼挑眉。 艾綺拼命點(diǎn)頭:“當(dāng)然了。” “那就還是跟之前你說的一樣,分手吧。你可以跟大家說是我的過失,如果你父母那邊有任何不滿,我會帶著禮物親自過去道歉。”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希望我們僅僅像朋友一樣相處。我不想你還像今天一樣沖過來,這會給我和有初帶來困擾的?!?/br> “……”艾綺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鐘嶼,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到這種地步嗎?我已經(jīng)為你做出了這么大的讓步,為什么你還是這樣咄咄逼人——” “我不愛你,小艾。”鐘嶼打斷她。 “你說什么?”艾綺眼淚終于掉下來,她狼狽地不停抹臉,卻怎么都抹不干凈:“你是現(xiàn)在才不愛我的,還是從沒愛過我?” 她又哭又笑,很有點(diǎn)楚楚可憐的樣子。四周許多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她這么愛面子的一個人,還是沒辦法收拾好情緒。 鐘嶼如旁觀者似的看了她一會兒,終于過來給她遞了張紙巾,卻始終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又或者,在他看來,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沒有回答的必要。 艾綺把他的手狠狠打開,恨透了他這種偽善:“那你愛她嗎?”她咬著牙問他:“你會跟她結(jié)婚嗎?” 鐘嶼握了握被她打痛的手,輕輕嘆了口氣,沉著的一張臉上刻盡了冷漠:“小艾,不要再讓我提醒你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我沒有義務(wù)也沒有興趣跟你解釋我的事?!?/br> “那就是不愛!”艾綺忽然覺得自己抓住了他小辮子:“想想也是,像你這種人,除了追名逐利,怎么可能對其他東西感興趣呢?我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讓你伯父覺得高興,你跟她在一起,也只是為了孩子吧?” 鐘嶼不置可否,看向她的眼中卻有幾分憐憫與可笑。 艾綺強(qiáng)迫自己不要再被他這種神色蠱惑:“你答應(yīng)讓我來宣布分手的是吧,你要做導(dǎo)致咱們分手的壞人是吧,好啊,那我就告訴所有人,我們是因?yàn)槟莻€女人分開的,她不僅用孩子做要挾,還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 “艾綺?!辩妿Z突然連名帶姓地稱呼她,傾著上半身,兩手扣在桌邊,侵略性極強(qiáng)地靠過來。如果說他方才只是讓人覺得冷,現(xiàn)在便是緊張到戰(zhàn)栗,沒人知道此時的陰云密布,是否意味著下一刻的狂風(fēng)暴雨。 鐘嶼一字一頓:“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清楚,別到時候做得讓大家都難看。我是可以包容你的任性,但這不代表能允許你傷害我的女人?!?/br> “你的女人?”艾綺幾乎抖了起來,心口疼得快要呼吸不上來:“我也曾經(jīng)是你的女人??!”她頭腦一熱,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向著鐘嶼潑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改個文案,看看有沒有比之前好一點(diǎn)。我想用閨蜜單身十年來換一百位小朋友收這一篇預(yù)收,請大家一定要滿足我的愿望(閨蜜>人<對不起嗷)。 【才不信你喜歡我呢】傅老爺子被診斷為癌癥晚期,最大的心愿是想在臨死前看到孫女傅零露嫁人。 以孝立身的傅家人不忍老人死不瞑目,執(zhí)意要把傅零露按頭嫁給老爺子的得意門生秦臻。 平時作天作地的嬌小姐傅零露這一次不僅不吵不鬧,還在結(jié)婚當(dāng)晚對秦臻這個便宜丈夫溫柔有加, 一向溫文爾雅的秦臻卻咬著煙冷冷推開她,離開前淡漠留了句:傅小姐,我們只是協(xié)議結(jié)婚。 / 幾月后,茍著茍著身體居然越來越硬朗的傅老爺子喊來孫女:要不你們再給我生個重孫子吧! 傅零露低眉順眼,滿臉都是愧疚地?fù)u了搖頭:爺爺,其實(shí)我們只是協(xié)議結(jié)婚。 當(dāng)晚,秦臻撈過傅零露窄腰,手腳并用地將她壓死在床上:誰跟你是協(xié)議結(jié)婚了,就生一個吧。 傅零露:??? 第35章 chapter 39 2101房間里,紀(jì)有初剛剛幫忙扔了鮮花,清掃過周圍,又開著窗子通了會風(fēng),這才向著何堪道:“感覺好點(diǎn)兒了嗎,何先生?” 何堪起初確實(shí)是因?yàn)檫@些花不高興過,但在看見紀(jì)有初之后,早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現(xiàn)在無論她說什么,他都是閉著眼睛:“好好好好好,簡直不能再好了?!?/br> 紀(jì)有初再次禮貌地鞠了下躬,說:“那這樣的話,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我一會兒會跟酒店方面反映,之后絕對不會發(fā)生類似事件了。” 她說著就往外走,何堪可是慌了,暗自打了自己幾個耳光,罵自己是個蠢貨。 “那個,紀(jì)小姐。”他厚著臉皮又喊住她:“你能不能幫我把其他地方也收拾一下,今天一天沒人打掃了,我偏偏又是個潔癖?!?/br> 紀(jì)有初只好站住,回頭仔細(xì)看了看客廳,到處都扔得是衣服鞋子和果皮垃圾,確實(shí)是夠臟夠亂的??伤宦犝f過會把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的潔癖,沒聽過讓別人收拾的潔癖。 她睨了一眼何堪:“好的,先生?!闭l讓你是上帝呢。 紀(jì)有初先從整理做起,把他隨手亂扔的一堆衣服分門別類,他說要洗的就裝進(jìn)臟衣簍,他說要扔了的就塞進(jìn)垃圾袋。 何堪除了在一邊指導(dǎo),就是見縫插針地跟她聊天:“美女,你為什么要叫有初啊,有沒有什么含義???” “沒太多含義,為了好聽吧?!?/br> “那你為什么姓紀(jì)啊,這個姓不多見的?” “因?yàn)槲野职中占o(jì)?!?/br> “……”何堪傻乎乎地摸著腦袋,哈哈笑著:“不好意思啊,一見美女就腦子不好使。你是剛來的嗎,我之前沒見過你??!” “來了有一陣子了,可能因?yàn)槲視r常請假吧,所以何先生一直都沒見到過我。” “你為什么總是請假啊,不好好工作哦!”何堪偷偷將手懸在紀(jì)有初頭上,虛虛拍了她一下:“是不是身體不太好,我看你好瘦啊?!?/br> 紀(jì)有初說:“不是我,是我兒子經(jīng)常生病,我要回去照顧他?!?/br> 何堪沒忍住噗地吐出一聲,半晌才緩過勁來:“你你你你……都有孩子啦?我看你也就二十出頭吧!” “都快三十歲了?!奔o(jì)有初不卑不亢。 “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你才剛剛從學(xué)校畢業(yè)?!彼樕媳砬闆]剛剛那么熱衷,微瞇起眼睛道:“那你結(jié)婚很早哦?!?/br> 紀(jì)有初哪想到他會問得這么細(xì),一時間沒說話。 何堪突然又來了勁:“沒結(jié)婚???還是離了?你一個人帶孩子啊?”他又賤兮兮地笑起來:“那太好了啊?!?/br> 紀(jì)有初微怔,不禁抬頭看他。 何堪被這陣目光看得莫名心底發(fā)虛:“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挺不容易的,單身女人帶個孩子,好辛苦好偉大好不容易?。 ?/br> 他把紀(jì)有初手里的東西抽過來,說:“行了,你別再打掃了,趕緊去歇著吧。這里我來就好,實(shí)在忙不過來,我還能喊保潔。” 紀(jì)有初跟他一起站起來,聽他這么說,她當(dāng)然樂得趕緊要走:“那好吧,何先生,謝謝您的理解。我先走了,不打擾您休息。” 何堪屁顛顛跟著:“好啊好啊,那咱們加個微信好不好?” 紀(jì)有初已經(jīng)踱步到門前,從門檻上跨到了外面。事已至此,她可不用再跟他多周旋了,微笑著向他再次鞠躬后,把門帶上:“晚安,何先生?!?/br> 何堪:“……” 心里一個聲音隱隱在問,他是不是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了?干嘛這么輕松就放她走啊,先把她各種聯(lián)系方式磨到,你再說那些不要她干活的話嘛! 真蠢,他又打了自己臉一下。 紀(jì)有初回到前臺,同事們又把她給圍了起來,左一個問她有沒有被刁難,右一個問她有沒有被人占便宜。 有消息靈通地傳來私`密消息:“那男人完全是個大色鬼,總帶女人來開房。阿姨說她總是在他房間撿到避`孕`套,一晚上起碼三四個!” 有成熟點(diǎn)的駁斥她觀點(diǎn):“也不見得這就是色鬼嘛,是個人都有需求,只要不是他每次帶回來的都是不同的臉,就不能給他下這種定義啦?!?/br> “是啊,我還挺喜歡他的,長得英俊,人又有錢,原來某方面能力也這么好。有初有沒有想進(jìn)一步發(fā)展的想法,起碼會很性`福哦?!?/br> “哎哎——”有人提醒:“來人了?!?/br> 大家立刻作鳥獸散,紀(jì)有初原本也要去其他地方,看到面前站著的女人時,卻不由停住了腳步——皮草,短裙,恨天高,是艾綺。 艾綺來干什么?沖著她來的,還是純粹路過? 紀(jì)有初一時間摸不清她想法,只好拿出酒店人的基本素質(zhì),先給她鞠躬,再笑著問:“艾小姐,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br> 艾綺朝著她冷笑幾下,語氣嚴(yán)厲道:“剛剛才被男人維護(hù)過,怎么轉(zhuǎn)頭又被其他男人吸引了?是他沒辦法滿足你,還是你本來就喜歡勾`三`搭`四?” 她聲音雖然不高,但也沒低到只有紀(jì)有初聽到的份上。前臺幾個同事都聽見了,一臉震驚地齊刷刷看過來。 紀(jì)有初沒想到艾綺上來就說這么難聽的話,但也絲毫沒被她氣勢嚇住,左右看了看后仍舊跟她笑道:“艾小姐,這里是我工作的場所,如果您要講私事的話,我們能不能去其他地方?” 艾綺本身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性,她現(xiàn)在盡管已經(jīng)恨死了紀(jì)有初,但還不想違背自己教養(yǎng)地跟她在公眾場合糾纏。 何況,不管她內(nèi)心承不承認(rèn),她對鐘嶼方才的話十分畏懼。她還不夠了解他的手段,并不想真的因?yàn)檫@個女人跟他撕破臉。 艾綺將眼睛往外一瞥:“走吧,咱們到外面去說?!?/br> 海市剛剛下過一場雪,這幾天的氣溫早就降到冰點(diǎn)以下。兩個人站在懸掛瀑布旁邊,陣陣?yán)滹L(fēng)過來,只穿了工作服的紀(jì)有初被凍得抖了下。 “說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錢?”艾綺倒是覺得渾身熱度超標(biāo),她將兩手抱在胸前,語氣冰冷又嚴(yán)厲。 紀(jì)有初怔了怔,隨即笑起來:“艾小姐,我是不是聽錯了?” “你充其量也就只能騙騙那些男人而已,我才不信你是真的一點(diǎn)所求都沒有。我們這個階層,多的就是想要母憑子貴的女人,比你假裝堅(jiān)強(qiáng)假裝淡薄的大有人在,但到最后還不都是看錢說話?!?/br> “但你可能不太了解鐘嶼,他那個人最討厭有人跟他講條件,你要是一旦把他逼急了,別說是錢了,說不定連自身都難保。既然這樣你還不如跟我談?wù)?,只要你要得不是太離譜,我絕對不會皺眉頭?!?/br> 紀(jì)有初只覺得好笑,還真是被歐陽宜說中了,這世上果然會有人拿著這件事來跟她談價格:“艾小姐,你這樣說話是不是太傷人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跟你說的,但我想告訴你孩子的事是個意外,我從來沒有以此作為離間你們感情的手段,更不想把孩子當(dāng)搖錢樹?!?/br> 艾綺還是一臉不屑的樣子:“別裝了,都是女人,你想什么我很了解?!?/br> 她這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還真的是讓人覺得可笑。紀(jì)有初不想跟這種人多聊什么,既然沒辦法跟她正常交流,索性就順著她意思來:“好吧,我很好奇,您能給我多少錢?” 艾綺:“多到你一輩子無虞,甚至還能讓你跟其他男人盡情揮霍?!?/br> “看來你真的把我當(dāng)成一個勾`三`搭`四、愛慕虛榮的女人了?”紀(jì)有初仍舊款款而笑:“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我既然已經(jīng)快吊上鐘嶼了,干嘛還要自毀長城地拿你那些錢。你有很多錢嗎,比鐘嶼還多?” “你——”艾綺冷笑:“我就知道你是不一般的女人。你說得對,我是沒有鐘嶼有錢,可你也別以為他現(xiàn)在對你好一點(diǎn),之后就會對你怎么樣。你難道想跟他結(jié)婚嗎?省省吧,除去家世門楣的差距,他根本就不是能安定下來的人?!?/br> “你以為他會為你這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嗎?他現(xiàn)在不過是因?yàn)閯倓傉业胶⒆?,暫時被這樣平靜的生活迷住了眼睛,等他膩了,還是會回到之前的狀態(tài)。你就是再能容忍,也不至于愿意看他天天帶著其他女人在眼前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