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紀有初眼神一如平時柔和淡然地看著他。 紀有初跟歐陽宜隨后打車回去,路上,紀有初幫歐陽宜理了下人物關(guān)系,歐陽宜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長嘆口氣道:“我的娘唉,你這比電視劇還狗血?!?/br> 紀有初聳肩:“是啊?!?/br> “鐘嶼中途還給你打了電話?”歐陽宜捂著胸口:“他肯定已經(jīng)知道你跟何堪是在一塊了,你說他現(xiàn)在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紀有初淡淡掃她一眼:“你說呢?” “我想應該很難不生氣吧。他整天累死累活到處飛,自家后院的紅杏居然被其他男人給澆灌了。這紅杏雖然沒有挪到墻外面,可他不知道啊,他只知道自家紅杏跟人笑了,還花枝招展地跟人出去玩?!?/br> “……”紀有初擰著眉頭:“你這文采不虧是學中文的。” “你這腦子也確實是像學美術(shù)的?!睔W陽宜戳她太陽xue:“剛剛他要來接你,你就讓他來嘛,兩個人把話說開了,不是什么事都沒有了?” 紀有初說:“你才是沒腦子呢。我都沒答應他追求,完全就是自由的,何必要跟他解釋。再說冷戰(zhàn)是他挑起的,他出去回來都不告訴我,我干嘛要把自己行蹤報備給他?” “他愛生氣就生氣,我還不伺候了呢。他最好氣得茶飯不思,生活不能自理。我就是樂得看他對我一臉吃癟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歐陽宜摟上她肩膀,在她肩上狠狠蹭了下:“姐們兒,你現(xiàn)在這種樣子完全就是陷入愛情的癲狂,我說你還是適可而止吧,既然這么在乎就跟人家好好聊聊,別把問題越弄越大。鐘嶼跟其他男人都不一樣,要是他覺得你麻煩,膩味了,把你甩了,你哭都來不及!” 紀有初表情卻冷靜下來,嘴角微勾,眼里閃著堅毅的光:“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沒辦法解決,那還不如徹底斷了最好。” 回到家里,鐘嶼已經(jīng)走了。nanny說他把諾寶哄睡之后便離開,她原本想勸他留下來等等紀有初,但他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徑直去了門口。 歐陽宜聽得打了個哆嗦:“這是真的生氣了,你要不然給他打個電話吧,就是安撫一下也好啊?!?/br> 紀有初壓根不理會,把nanny送走后,卸妝洗澡,鉆進被窩跟諾寶睡在一頭。手機放在樓下,根本連拿都不拿上來。 另一邊,何堪才剛到酒店。他嫌方才喝得不痛快,又鉆進酒吧里面喝了一通。 中途有漂亮女孩來搭訕,他端著酒杯歪在桌邊將她細細打量,濃眉大眼小尖下巴,個子雖然不高,但深v裙子里的身材是很有料的。 何堪這個人過得很隨性,生活里不乏在酒吧等場所獵`艷的經(jīng)歷。他現(xiàn)在喝得微醺,氣氛又正好,端著酒的一只手在她腰上弧線劃下去。 “小姐,你真漂亮,我真的好喜歡你。可我是個gay唉,還是個零`號,我上不了你,你能上我嗎?!?/br> “上你妹?!泵琅R了一句,扭著屁股走了。 何堪張嘴打了個哈欠,頓覺無聊透頂,出門喊了個代駕,開著他那輛從鐘嶼那借來的飛馳回賓館。 中途,他突然想起什么,吃吃笑起來——開著別人的車子泡別人的妞,何堪啊何堪,這么牛掰的事也就你能做得出來的。 到了賓館打開房門,他邊走邊脫衣服,大衣隨意扔在玄關(guān),外套掛在鞋柜,走進客廳,正拽領(lǐng)帶的時候,他被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嚇了一跳。 何堪一連往后退了幾步,看清是鐘嶼后才喘出口氣:“人嚇人,嚇死人啊,你他媽坐我客廳干嘛,我還以為是仇家來宰我!” 鐘嶼身邊擺著個煙灰缸,里面橫七豎八已經(jīng)裝了好幾個煙頭,修長手上夾著根新點的煙卷,纖細煙霧纏在指尖上。 何堪跑去開窗,抱怨著:“你最近煙癮又起來了是不是?老子最近鼻炎犯了,一聞這種東西就鼻塞,你干嘛在我這兒抽煙??!” “何堪,咱們認識多少年了?”鐘嶼忽然在他背后開口。 何堪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這家伙每次一有點事就問他這個問題。頭一次是他執(zhí)意要把他境遇告訴他大伯,后來是他在他面前講了他初戀那小婊砸壞話……這些年下來,他回答這問題都回答出心理陰影了來了。 何堪兩手亂抓著頭發(fā),說:“那么久遠的事了,我哪記得清啊。但我算是知道絕交差不多是哪天了?!?/br> 鐘嶼又抽了口煙,問:“她知道你跟我是兄弟,還要跟你走這么近嗎?” 何堪一怔,他原本以為鐘嶼今晚這么反常,純粹是被他氣的,可他沒想到,他居然會先問紀有初的情況。 “應該不知道吧,今天艾綺說的時候,我看她好像挺震驚的?!?/br> 鐘嶼又問:“她為什么要請你一起去酒吧?” 何堪這就不好意思坦誠是他一直死皮賴臉求著的,挑著眉毛扯謊道:“大家是朋友嘛,聚在一起玩玩不是很正常?” 鐘嶼:“還有其他男人?” “好像沒有了?!焙慰盎貞浿骸敖裉旄揪筒皇撬鰱|,是她那個朋友過生日嘛,她又不好決定其他人是男是女的?!?/br> 說著他又反應過來,鐘嶼這還是在計較紀有初是不是早就知道何堪底細的事。 鐘嶼這時候把手里的煙掐了,死死按進煙灰缸里,起身跟何堪面對面站著:“何堪,天底下那么多女人,隨便你挑,但你離紀有初遠一點?!?/br> 他臉色陰沉,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砍你全家的樣子,何堪心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黑澀會大佬蕩滌部下的鏡頭。 他咽了口唾沫:“好好好?!?/br> 鐘嶼隨即腳步很沉地走出去。 他沒著急回房間,站在門口翻了會通訊錄。剛剛跟她的通話只維持十秒鐘,她語氣不是很好,他態(tài)度也不佳。 回到微信,最近的聊天已是數(shù)天前,他問她想不想他。她說不想,他說她騙人。 那時候他是真的覺得她只是在鬧別扭,現(xiàn)在再回想起來,他卻忍不住懷疑當時的判斷……她還是在騙人嗎? 手機里忽然進了條信息,鐘嶼退出去看。 何堪:“如果剛剛我說紀有初知道我是你兄弟,她就是故意要跟我約會來氣你的,你會怎么樣?” 鐘嶼面無表情:“閹了你?!?/br> 何堪:“……是個狠人??赡悴荒芄馓幜P我一個吧,明明紀有初才是罪魁禍首,你要怎么處罰她?” 鐘嶼:“原諒她?!?/br> 何堪:“……” 第38章 chapter 42 紀有初前一晚明明喝得不多,清早起來還是覺得頭疼。歐陽宜也是暈暈乎乎,扶著洗手臺打著哈欠道:“要是有碗熱粥就好了?!?/br> 兩個人都起得晚了,別說熱粥,連口熱水都沒有。紀有初一邊給諾寶穿衣服,一頭探頭過去看:“要不你喊個外賣?” 恰好門口有人敲門,歐陽宜嘟囔一聲“誰啊”,走過去開。不多會兒,樓上紀有初聽到她說:“外賣來了?!?/br> 紀有初跟諾寶面面相覷:“這么快?”兩個人趴在欄桿上往下一看,大步走進來的“外賣小哥”穿西裝打領(lǐng)帶。 鐘嶼往樓上一看,紀有初跟諾寶兩個頭靠頭擠一起,見他進來,眼睛圓瞪,嘴巴微張,臉上都帶著如出一轍驚奇。 方才踏著清晨露水而來的一身冷意,此刻頓時消失殆盡,他向著樓上比了比手里的紙袋:“都下來吃早飯。” 早餐是鐘嶼特意從百川帶來的,各個種類都有,歐陽宜挑了幾樣放進自己手提袋里,借口著急上班就跑了。 紀有初還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她對工作這么有熱情,站在玄關(guān)旁邊狠狠白了她一眼,歐陽宜向著她吐了吐舌頭,還是毫無情誼地跑了。 紀有初抓緊時間洗漱,小心從一邊鏡子看旁邊餐桌的情況。 鐘嶼正在給諾寶喂蔬菜雞絲粥,小朋友不滿意爸爸總往他嘴里喂蔬菜,一直想要從他那里爭取回拿勺子的主動權(quán)。 鐘嶼也是很有主意的,勺子雖然給他了,自己還又拿著一個。諾寶每每挑三揀四地夾雞絲吃,他就叉起一勺子蔬菜粥塞進他嘴里。 諾寶不僅挑食未遂,反被一下一下喂到吃得停不下來。 紀有初刷著牙的同時被逗得笑了笑,恰好遇見鐘嶼抬頭看她。她猛地怔住,像是被撞見什么壞事,立刻抹去笑臉,把眼睛移了過去。 鐘嶼摸了摸諾寶腦袋,要他喝過粥后把雞蛋吃了,自己則起身走到紀有初旁邊,背靠著墻壁歪頭看她。 紀有初剛吐了滿嘴白沫,快速洗完了臉,現(xiàn)在拿著美妝工具,預備快速地畫個淡妝。 鐘嶼看她往臉上輕輕掃了層粉,又在眼皮上涂了淡淡的粉色,原本就精致的一張臉立馬明媚起來。 其實她手法粗糙,根本說不上有什么技巧,純粹是底子好,連后來涂在嘴唇上的芭比粉色,也讓人覺得嬌艷無比。 鐘嶼不由伸手去摸了下她下巴,如愿收獲她一記怒目。 鐘嶼立刻低聲笑起來,說:“我還沒來得及怪你呢,你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他說著向她走近幾步:“酒吧好不好玩?” 紀有初正描眉呢,剛剛被他突然伸過來的一只手給弄歪一點,現(xiàn)在又因為他的話手抖歪了一點。她惱得拿紙巾來擦:“我在化妝呢!” “你化不化妝都一樣好看?!辩妿Z說。 典型的恭維,紀有初心知肚明,可還是莫名覺得受用。她淡淡白了他一眼,回答他上個問題:“好玩啊?!?/br> 鐘嶼唇角一勾,卻又不是在笑:“看來跟何堪相處得很愉快啊。” 紀有初又是那種無可無不可的樣子:“嗯,也還不錯啊。人長得不賴,又有錢,而且挺風趣幽默的,跟他在一起從來不會沒話聊?!?/br> 她再手一攤,指了指家里到處都是的鮮紅玫瑰:“還特別浪漫,玫瑰一天送兩回,都送了一個來月了?!?/br> 鐘嶼兩腮微鼓,他明明是來諷刺揶揄,想看她吃癟的,怎么反倒好像被她打了七寸,牙關(guān)咬得死死的。 鐘嶼順了順氣才說:“你別高興得太早了,他在花店那邊是包年用戶,一年不知道要給多少女人送花。無非就是哄女人的手段,也就膚淺的女人才會覺得感動。” 紀有初才不會被他激怒,反唇相譏道:“那也是了不起的手段,你一年也不知道要有多少女人,我怎么沒見你這么哄過女人?” 鐘嶼:“……” 兩個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肯讓誰,氣氛一如既往地冷下來。紀有初從鏡子里狠狠瞪了鐘嶼一眼,像是在無聲提醒他確實不如何堪。 送諾寶去學校的路上,自然也就是沉默連著沉默。 期間只有諾寶不停在跟鐘嶼匯報他不在時的豐富周末活動,提到mama經(jīng)常會跟一位叔叔帶他出去玩的時候,他像是通過后視鏡看到她臉上,并狠狠剜了她一眼。 紀有初索性一直看著窗外樹木晃過,當成對是沒注意到他的這陣注視。 直到把諾寶送進學校,他沒回副駕駛,而是直接鉆進了后座,跟她緊緊擠到一起。紀有初連忙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他卻伸手過來一把勾住她纖細脖子。 “我不在的時候,你的生活很豐富嘛?!彼佳鄣痛梗劬飵е鴰追掷滟龓追只馃幔骸皫е业暮⒆尤ヒ娖渌腥?,還穿著我買的衣服跟男人去玩?” 他語氣里的威脅和氣惱顯而易見,紀有初拼命往后拗著身體,要離他越遠越好。 鐘嶼卻已經(jīng)吻了過來,如疾風驟雨。紀有初嚇了一條,揮手去打他。他直接把她胳膊推到身后,鎖得死死。 空余下來的一只手按住她亂動的肩膀,將她狠狠壓到椅背上靠著,吻來得霸道又充滿怒意,期間他幾乎要狠下心來,學她似的撕咬他舌。 最終還是在她嚶`嚀喊痛的時候停了下來。 汽車中間的擋板緩緩升起。 鐘嶼捏著她下巴,樣子認真地看她的嘴,聲音很輕地問:“疼不疼,我舍得沒用力啊……哎,你哭干嘛?” 紀有初兩邊臉都是紅的,眼睛也成了兔子的紅眼睛,星星點點的眼淚都灌在里面,稍微眨下眼就能掉下來似的。 她明明是一臉的委屈,卻偏偏倔強地仰著下巴,就是不肯讓眼淚落下,好像這樣就顯示不出她的柔弱一樣。 紀有初說:“疼什么疼,我就當是被狗咬了?!?/br> 鐘嶼立刻嗤地笑起來,說:“好好好,那我就當狗好了,要不要朝你笑一笑,再搖一搖尾巴?” 他又吻過來,這次就溫柔很多。像是在吃什么太用力就會粉碎的布丁,小口小口地啜著,要一口吞下去卻又留戀得要多品嘗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