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可幫著幫著,不知道怎么就把她幫到了床上,幫到了自己身`下,還幫得連連細喘。紀有初有點無力地推著他:“我都餓死了?!?/br> 他睜著一雙快要發(fā)紅的眼睛看向她,樣子像足了等待很久才獵到獵物的豺狼,他也已經(jīng)餓到不行:“我現(xiàn)在就喂你?!?/br> 紀有初一時間幾乎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他,而再過一會,等她被折磨得完全沒有力氣的時候,她就更沒機會回復(fù)他了。 好陰險狡詐的男人。 等到興致最好的時候,她才突然從樂中生出悲來,推著他要他去做好措施,鐘嶼雖然不舍得卻還是耐住性子去拿了自己的錢包。 里面有他早就準備好的套`子。那時候每天縱容,覺得不太會用到這邊庫存,直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貫的謹慎是很有意義的。 可是還是百密一疏。 紀有初一邊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聽到他惱火地說:“怎么只有兩個?” 紀有初:“……”這還不夠? 兩個人都說餓,可還是一直到了下午才有空出來覓食。紀有初鞋子壞了,兩腿又虛`軟無力,走了一會兒就不肯往前,兩個人隨便進了家面館要了碗面就坐下來。 正兒八經(jīng)的對話到這里才開始,紀有初不停拿紙巾擦著筷子,再一次問:“你怎么會突然過來的?” 鐘嶼睨她一眼:“說了不放心你了。” 紀有初扁扁嘴:“那你也真是夠忙的。” 鐘嶼:“嗯?” 紀有初低聲:“那么多人都要照顧妥帖,還要關(guān)心我這個前任?!?/br> 鐘嶼沒忍住笑起來,伸手去按住她還在折磨那只筷子的手:“那次是我氣糊涂了胡說八道的,你怎么記到現(xiàn)在了?” 他沉了沉臉,鄭重道:“誰說你是前任了?我可還沒放棄讓你做鐘太太的?!?/br> 正好面端了上來,鐘嶼把看起來最好的那碗推到她面前,又把自己碗里的rou都夾給她:“先吃吧,吃飽了再來罵我?!?/br> “……”紀有初恍惚就成了母夜叉形象,咕噥著:“誰罵你了?!?/br> 農(nóng)村人實在,一碗面就放足一碗的量,rou也切得厚厚的閃著油星。兩個人實在是餓了,一陣狼吞虎咽都吃到了底,鐘嶼后來還把紀有初沒喝完的湯給喝了。 兩個人沿著鎮(zhèn)里的長街走,紀有初的手里也從空無一物,到多了水果、飲料、糖果和各種本地特產(chǎn)。 兩個人花錢花得很順暢,聊天卻聊得磕磕巴巴,就像剛剛認識不久的相親對象,這邊問一聲什么,那邊隔好一會兒才訥訥回過來。 直到從長街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到這頭,螞蟻森林的能量都快攢滿了,鐘嶼才按著她肩面對面站著,艱難地說:“我們好好聊一聊?!?/br> 紀有初濕漉漉的眼睛翻著往上看:“嗯?!?/br> 兩個人在一戶沒人住的房子外找了兩個干凈的石凳,肩并肩坐著。 旁邊有只膽子大的野貓湊來吃紀有初吃得掉落下來的碎rou沫子,鐘嶼用腳踢了下要趕它走,它立馬脊背弓起,滿背的毛都炸起來。 紀有初立刻攔著他,把手里還剩下半個的rou串扔到遠處,野貓立馬追著過去吃了:“別嚇它,它也是很可憐的?!?/br> 鐘嶼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什么,笑著說:“我還是太冷漠了,對不對?” “……”紀有初低著頭,只拿眼尾余光看著他,說:“歐陽的事對我打擊太大了,那次是心里太亂了,所以說話不過腦子?!?/br> 鐘嶼語氣淡淡的,說:“我知道,其實你那次已經(jīng)做得很好很克制了,沒有抓著我的把柄一個勁地戳我脊梁骨。” “你還有什么把柄?”紀有初倏忽笑了笑。 鐘嶼抓過她的手,也跟著勾了勾唇角:“對不起,我沒有把他們的事情早一點告訴你。多余的借口我不想提,我只想說總愛把事情放在心里自己琢磨,是我們都有的一個毛病?!?/br> 紀有初知道他是在說她也一直沒把歐陽宜的事情挑明,不管她的初衷是什么,這多少有點不信任枕邊人的意思。 可人偏偏是最難嚴于律己寬以待人的,紀有初不跟他溝通的時候,覺得自己有渾身的道理,一聽到他知情不報,立刻就揪著他大吵了一架。 紀有初點了點頭。 “以后不許再這樣了,有什么不高興的不滿意的,直截了當告訴我。我雖然可以去猜,但不是每次都正好能猜中的?!?/br> 紀有初抬頭直視他,說:“那你也別什么都藏在心里,覺得自己能力挽狂瀾似的,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呢。” 鐘嶼揉了揉她下巴,笑:“知道了,以后一定多跟你這個臭皮匠吹牛?!?/br> “小瞧我?”紀有初把他手打開,表情又失落起來:“要是歐陽宜也能有個一鍵取消的功能就好了,那她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痛苦了。” 鐘嶼說:“吃一塹長一智,熬過這次的事,我相信她以后會有進步的。至于鐘岐那邊,對他的罷免程序已經(jīng)開始了,我媽對他也失去信心,這次不會有人想要幫他?!?/br> 紀有初眼里騰地涌起怒火:“我想不到他們居然這么狠,要不是律師說他們的行為在法律上很難界定,我一定會向他跟他太太提起訴訟。” 鐘嶼默了默,問:“哪個律師跟你說的,那個李微言?” “……”紀有初張了張嘴,一時間沒說不出話來,過了會才道:“你這個人岔話題的本領(lǐng)是不是也太高強了?” 這才哪跟哪啊,鐘嶼問:“那次跟他出去玩得還好嗎?很開心啊?諾寶是不是也很喜歡他,還一直粘著他?” 他嫉妒到整張臉都快變形,偏偏還刻意勾著唇角要露出無所謂的樣子。 紀有初有點心虛地說:“真的就是個普通朋友,那次一起出去玩也是個意外。咪咪是他的侄女,你說多巧啊。” 鐘嶼說:“是啊,真巧?!?/br> “……”紀有初問:“你這么生氣,那次怎么不出來攔著,你不是一直挺會宣誓主權(quán)的嗎?”他那么淡定,害得她一度以為他是真的放棄她了。 鐘嶼臉色發(fā)灰:“你不是不喜歡嗎,我不想讓你在你朋友面前覺得丟臉……你以為我不想過去嗎,我早在心里揍過他不知道多少次了?!?/br> 三十出頭的他雖然已經(jīng)足夠老練,但在喜歡的人面前還是有著沖動的一面,而獨占伴侶是刻在基因里最難以馴服的動物性,他能做到那種程度已經(jīng)是極限了。 紀有初倒是還不太滿意:“你直接走了就不讓我覺得丟臉了?” 鐘嶼下意識道歉:“我下次肯定——”他忽然頓住,把方才對話從前到后串聯(lián)著又想了一遍:“怎么又好像是我錯了?” 紀有初得了便宜還賣乖:“當然咯,本來就是你不對啊?!彼_始翻舊賬:“歐陽那事你不告訴我就算了,還讓艾綺出面去解決,你這一點就做得好了嗎?” 她只是跟個普通朋友出去玩一趟,他就吃醋吃醋,他讓前女友去管現(xiàn)女友的閑事時,他怎么就不知道她會吃醋了? 紀有初之所以那次會發(fā)那么大的火,鐘嶺只勉強猜到了一半,還有一半就是被這個前女友給搞出來的。 艾綺能跟她耀武揚威,不就是覺得能惡心到她激怒到她嗎,真是恭喜她了,因為紀有初確實是被這事給狠狠惡心到了。 鐘嶼怔了下:“艾綺跟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他想了想,去摸自己手機:“可能是楊志斌搞得鬼,這小子,居然都沒跟我說一聲?!?/br> 紀有初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不像是在哄她,難道那次真是被艾綺給騙了?這女人還真是,說謊都不帶臉紅的。 她很是懊惱地盯著鐘嶼看了會,鐘嶼反過來安慰她:“放心吧,以后她絕對不會來sao擾你,我跟你保證?!?/br> 他很少許諾,但說什么就一定會做到。紀有初反倒開始同情起艾綺,說:“你別對她太苛刻了,不管怎么說,你對她還是有愧的?!?/br> 鐘嶼將眼睛從手機屏幕上抬起看著她,倒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們前面恰好有個大娘挑著個擔子過來,用沙啞的聲音問他們要不要買鞋,紀有初剛預(yù)備拒絕,鐘嶼卻招手讓她過來。 紀有初的高跟鞋被雨水弄得不像樣子,鐘嶼早想給她換一雙了,但在這個鎮(zhèn)子上來回走了兩圈都沒看見鞋店,原來是沒遇見對的人。 鐘嶼蹲在地上看那個竹匾上放的好幾雙鞋,雖然是很簡單的泡沫底,但鞋面卻是用手一針一線納出來的。 “喜歡哪一雙?”鐘嶼問她。 紀有初看來看去都覺得差不多,讓他隨便挑一雙。鐘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整她,拿了雙大紅面子的過來,鞋內(nèi)墊子上還繡著特別喜慶的幾個大字,一邊是“平安”一邊是“富貴”。 鐘嶼付過錢,幫她把布鞋換上,捧著她腳來回看了看,說:“還真挺不錯的,特別是能把平安富貴踩腳底下?!?/br> 也是服了。紀有初輕輕抬了抬腿,踢上他膝蓋:“我突然想起來我mama還沒那么醉心教學的時候,也親自給我做過鞋子,那時候我卻一心想穿漆皮面的小皮鞋,我爸爸還因為這個懷疑我要變壞早戀了?!?/br> 鐘嶼坐回到她身邊,說:“我mama從沒給我做過鞋子,但有一次我要過生日,她特地來電話說會給我從海外帶一雙限量版,我接到電話后的那一周都很高興。” 鐘嶼幾乎從不提起過去,更不會跟她說小時候的事。紀有初一顆心吊著,也不知道到底是高興還是怎么了:“后來呢?” “后來一直等到我生日過了,也沒看見她給我買的鞋子。我找了個周末專門回去了一趟,她正好在家,我說二嬸,你說要給我買的鞋呢?” “二嬸立刻跟我道歉,說她那天跟朋友購物刷空了卡,就沒幫我買那雙鞋。她后來找了張卡給我,要我隨便刷……我就拿著卡回去了?!?/br> 他那時候名義上被過繼給伯伯,mama不能喊mama,要喊二嬸,伯伯也從不喊伯伯,要喊爸爸。但也是后來才知道,其實伯伯并不是爸爸,但mama是真的二嬸。 太陽開始西沉,晚霞被燒成了燦爛的橘色,光線灑在他的臉上,他側(cè)臉還是那么精致、完美,以及堅毅。 紀有初曾經(jīng)深愛這具皮囊,但如果真要她界定何時愛上這個靈魂,那大概……就是此時此刻吧。 紀有初去握了握他的手,他很快回握過來,向著她露出了一個比晚霞更璀璨的笑容。 第55章 chapter 59 紀有初跟鐘嶼在小鎮(zhèn)上又住了一晚才回去,諾寶快想死他倆了,看見他們同時來幼兒園接他時,高興得先在地上摔了一跤。 “我又有爸爸mama咯!”諾寶拍拍兩邊膝蓋,向著剛剛扶他起來的女孩子笑了笑:“謝謝悠悠?!?/br> 悠悠跟他靦腆一笑,聲音也是小小的:“那兩個就是你爸爸mama嗎,諾寶,你爸爸長得好帥啊,你mama也好漂釀?!?/br> 諾寶一點不謙虛地拍拍胸口,說:“當然啦?!彼D了頓,撓著頭道:“悠悠,你爸爸mama也很好看的,因為你也好看。” 另一邊,正看得目瞪口呆的兩位:“……” 等諾寶跑近,鐘嶼揉著他腦袋道:“不錯嘛,兒子,這才過了多久啊,你就找到新女神。叫悠悠啊,名字都這么好聽?!?/br> “什么女神啊。”諾寶莫名臉紅,張開手要去抱紀有初大腿,沒料到一向?qū)λ麑檺塾屑拥膍ama突然往后一退,黑著臉走了。 諾寶不明就里地看著爸爸,鐘嶼笑著去把他抱起來,說:“爸爸很高興你能交新朋友,但也不要忘了你的老朋友啊?!?/br> 諾寶還是不太明白,鐘嶼比著口型說了“咪咪”,小負心漢這才想起來:“爸爸,我前幾天才跟咪咪玩過啊?!?/br> “噢,那就好。”鐘嶼回答。 三個人隨后一起回到家里。原本在這里消失了許久的男人,完全沒有一點陌生的感覺,把外套遞給阿姨后,就去樓上房間洗了個澡。 紀有初在外面換衣服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傳出嘩啦啦的水聲,她踩著他亂丟了一地的衣服不滿道:“你就這么登堂入室了?” 鐘嶼起初沒聽清,要她再說一遍。紀有初連著喊了好幾聲,他都沒什么反應(yīng),她把那雙紅面的布鞋歸置到柜子里,赤腳走進旁邊浴室。 “我說,你怎么一點循序漸進都沒有,就這么……”紀有初突然被他從里面伸出的手拽了進去,熱水如瀑般撒到身上。 “鐘嶼!”紀有初閉著眼睛大喊。 她頭上臉上已經(jīng)滿是水了,剛剛換的裙子也迅速濕透。這個面料是不能沾水!紀有初使勁晃了晃頭,拿手抹臉:“你渾蛋!” 鐘嶼卻笑得沒心沒肺,勾著薄唇,眼尾眉梢都帶著一種壞到極致的不羈,向著她淡淡問著:“這就算渾了嗎?” 紀有初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他推著她肩貼去墻上,抓著她兩手按到頭上的同時,身體緊緊靠了過去。 沒有兩個的限制,鐘嶼原本是要大飽口福一番的,可是他翻遍了房間里所有的暗格,怎么都找不著之前的存貨。 床上,紀有初已經(jīng)用床單把自己裹了起來,動作像極了《維納斯的誕生》里踩著貝殼而來的美神,妖`嬈、性`感又帶著觸不可及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