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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主一刀捅了我(穿書)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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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蘇霽一手還了扇子,一手還了配劍,卻無意間弄錯了二人的位置。將折扇遞到了太子手中,將配劍插在了十九皇子腰間。

    太子十分氣惱地奪過了配劍,將劍身從劍鞘中取出,一道寒光自劍上攝出,照耀在太子一雙桃花眼上,太子冷冷地斜視十九皇子,眸間的光冷到徹骨,不遜于劍身寒光。

    十九皇子見此,亦翻了一個白眼,將折扇從太子手中取走,勾唇一笑,道:“太子,這柄劍倒還算鋒利,什么時候與你比試一場,也讓為兄我開開眼?!?/br>
    太子冷冷地道:“隨時恭候。”

    乾清宮內(nèi),皇上又在發(fā)脾氣了,他呷了口茶,便將茶盞打碎在地。侍奉的太監(jiān)早已見怪不怪,王公公揚(yáng)了揚(yáng)手,那太監(jiān)便去清理了。

    王公公自端著一盞新茶,放在了成帝身邊,輕輕地道:“陛下,怒氣傷身,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br>
    太子、梁王、十九皇子都在地下并排跪著,只見太子拱手,道:“漠北之戰(zhàn),前些時日已討論良久,兒臣亦早就表明了態(tài)度,今日來此,亦未曾改弦易轍?!?/br>
    “好,好!”成帝不怒反笑,譏諷道,“你們一個個兒的,都是些窩囊,卻沒有一點(diǎn)兒男子氣概!朝臣們一個個瞻前顧后,就連朕的好兒子們也來反對朕!”

    梁王亦道:“兒臣久未理事,只聽太子方才說了許多,亦覺征戰(zhàn)漠北,多有不妥。那漠北之人,風(fēng)俗、語言與漢人大有不同,兒臣覺得,就算征戰(zhàn)無往不利,大勝漠北,亦有諸多不便?!?/br>
    第102章

    成帝聽此,倒吸了一口冷氣,問向側(cè)邊跪著的十九皇子:“老十九,你呢?”

    “兒臣不懂朝政。”十九皇子微微闔著眼,拱手道。

    “朕又不是要你去西北領(lǐng)將帶兵,不過是讓你說出個意見罷了,這也不懂?”成帝冷冷地問道。

    “兒臣覺得,二位兄弟說得對?!笔呕首永^續(xù)拱手道。

    成帝見問也問不出什么,只得放了他,坐在九龍金座上輕輕嘆息,道:“漠北乃是天險,若是拿下了它,西域之國便不敢絲毫進(jìn)犯。朕有生之年若能攻下它,便可坐擁天下、享譽(yù)四海,我大成千秋大業(yè)可成!這將是怎樣的千古功績,難道你們見此,都無動于衷么?”

    底下三人皆沉默不語,片刻后,太子沉眸,終究道:“父皇已經(jīng)創(chuàng)了不世之功,五國子民皆俯首系頸,拜倒在您的威勢之下,難道這還不夠么?”

    “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成帝立時呵斥道,陰沉著眸子,冷冷地道,“一個合格的皇帝,最好什么都學(xué)會,卻永遠(yuǎn)也學(xué)不會滿足。論朕如今的功績,是成國三十代帝王中的佼佼者,可是同歷史長河中數(shù)不盡的君主相比,朕的功績又是那么平庸?!闭f罷,成帝的胡須輕輕顫動,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兒臣以為,即便要打,亦要靜時以待,徐徐圖之。”太子仍勸道,“如今上下未穩(wěn),國庫空虛,并非是最好的時機(jī)?!?/br>
    成帝聽此,撫摸著花白的胡須,沉沉地嘆息了一聲——他未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年事已高,若是再拖延下去,便再也沒有這個心力了。

    不能再等了。他不喜歡等待,卻喜歡賭。他是這世間上最狂浪的賭徒,卻在大多數(shù)時間內(nèi)贏得盆滿缽滿。

    十九皇子跪在側(cè)面,悄悄地打了個哈欠,只覺時間過得實(shí)在是太慢了。正想著反正父皇只同太子談?wù)摚蝗鐢y著梁王一同請安告退。

    那廂成帝似是看透了十九皇子的想法,揮了揮明黃色衣袖,道:“你們兩個先退下罷,朕還有一些話兒要告與太子?!?/br>
    梁王與十九皇子連忙稱是,倒退著便離開了乾清宮。

    “太子,你是未來的君主,不是個空凈高潔的道士。”成帝見那二人離去,冷了面孔,道,“作為儲君,你的野心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br>
    “父皇教訓(xùn)得是?!碧舆t疑了一下,終是不咸不淡地道。

    “你不能只守著成國現(xiàn)在這一點(diǎn)兒疆域,更要思量為大成開疆拓土;也不能滿足于蘇霽一個女人,你合該有三宮六院,無數(shù)的女人為你爭風(fēng)吃醋。”

    太子微微嘆息了聲,不情不愿地稱了一聲“是”。

    成國已經(jīng)吞并五國,疆域已是從未有過的遼闊,除卻開疆拓土,他更希望這片遼闊疆域上的子民能安居樂業(yè);相比坐擁三宮六院,他更希望能與人攜手一輩子。

    十九皇子攜著梁王,方走出乾清宮的大門,里頭一聲“作為儲君,你的野心遠(yuǎn)遠(yuǎn)不夠”飄到了十九皇子的耳朵內(nèi)。

    十九皇子諷刺地一笑,內(nèi)心思忖道:若是太子的野心真的足夠,父皇早就不能容他了。

    做父皇的太子,還想有足夠的野心,豈不是笑話?

    “十九弟,你又在想什么,這么入神?”梁王輕拍了十九皇子的背,道,“本王方才叫你許多聲,你愣是聽不見、”

    十九皇子回過神來,連忙收斂了面色,道:“我是想著,那小道姑子如今身懷六甲,生下了孩子也不得加封,只能長伴青燈古佛,命實(shí)在是太苦了?!?/br>
    梁王聽此,亦不由得嘆氣,道:“可惜了她,若是不在太后的喪期內(nèi),她就此一步登天也說不準(zhǔn),只怪這可恨的時機(jī)。”

    十九皇子聽此,不好在面上表露,心中卻是一團(tuán)怒火。

    那位小道姑子的悲劇,真的是太后喪期的緣故么?明明是……

    十九皇子的眸間滿是怒火,只能微微低垂著頭,不讓別人看到他這副神色,道:“希望這孩子命好些……”

    十九皇子想到了蘇霽交代給他的事兒,便整理了心緒,抬起頭來,笑對梁王:“聽聞嫂子仿佛不大希望這孩子過來,應(yīng)該不是真的罷?”

    梁王面色一僵,道:“哪里的事?她亦將有孩子,哪里不能理解呢?”

    “我就說嘛,嫂子賢良淑德,更何況這孩子與她也并無利益關(guān)系,等長大了,自然會去宮中養(yǎng)著,也并不會占用府上錢銀,嫂子怎么可能容不下呢?”十九皇子恍然大悟。

    梁王聽此,尷尬地不知說什么是好,只是敷衍地應(yīng)了幾聲,心下卻在思索:樓氏連與她并無利害沖突的孩子都容不下,那他的庶子又當(dāng)如何?

    十九皇子一臉良善,不好意思地?fù)蠐项^,道:“只怪那流言洶涌,愚弟都差點(diǎn)兒誤解了嫂子。”

    聽十九皇子說起流言,梁王不由得更加害怕了——滿京城都在流傳著樓氏害子的故事,就算樓氏打殺了府中幾個嚼舌根的奴婢,可那流言卻仍舊鎮(zhèn)壓不住。

    “哥哥,你知道御花園假山后的桃花兒么?開得著實(shí)漂亮極了,你要不要去瞜一眼?”十九皇子輕拍了梁王的肩膀,輕嘆道,“方才是弟弟瞎說的,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br>
    梁王聽此,哪兒有閑心去看花兒?于是推辭道:“咱們大成遍地植桃,賞桃花兒哪里不好?非得去御花園那么遠(yuǎn)的地方賞花兒?!?/br>
    “那你是不知道那棵桃樹的妙處來,那棵桃樹本是西邊兒的品種,不同于咱們這兒的桃花花色白中透粉,花瓣潤澤肥碩,御花園那棵的桃花卻完全不一樣,紅如滴血,尖如細(xì)針。”十九皇子一邊形容著,一邊拉著梁王往假山處走,道,“錯過了這場花期,再看這么精彩的花兒可就沒時候了?!?/br>
    梁王滿是遲疑,但他本就酷愛這些花花草草,便想著自己今日無事,索性做一回富貴閑人。

    “主子,這使得么?”梁王府的婢女膽子小些,略問了問,“這花兒在御花園中,按理說也是御用之物,隨意偷種可是……”

    “我們王妃尚未發(fā)話,你在這兒說什么?”樓氏的陪嫁婢女盛氣凌人,立時出聲訓(xùn)斥道,“照顧主子是你的本分,除卻了本分之外的事,還且莫要插嘴?!?/br>
    那婢女被訓(xùn)得一聲不敢吭,只是默默退立在側(cè)。

    樓女史挑選了一陣,用鋒利的刀切了桃樹的一處枝干,遞給了旁邊的婢女,雙手扶著后腰,挺著愈發(fā)大了的肚子,道:“殿下他最喜歡桃花了,這棵品種極為獨(dú)特,開出來的花朵紅似火焰。若是這枝能扦插到王府內(nèi),成活了的話,殿下他便能日夜看到這花兒了?!?/br>
    “是,待王妃肚子里的小殿下成人了,便能在院子里看到與他同歲的桃樹了?!蹦擎九樦滟澋馈?/br>
    樓女史面色上難得浮現(xiàn)出了慈愛的神情,她輕輕地?fù)崦亲?,微微一笑?/br>
    只要為了這個孩子,要她做什么都行,凡是擋了她與孩子路的下作東西,都該死。

    樓女史想起了那染上天花的五個下作東西,沒過兩天便都死干凈了。也有婢女勸她慢慢來,一個一個收拾,可她實(shí)在是等不及了,她丈夫的庶子,她看一眼都會覺得惡心。更何況,那些吸血敲髓的孩子多花了一分錢銀,自己腹中的孩兒便少了一分可繼承。

    樓女史正一邊想著,一邊去賞嬌艷的花兒,更是心情愉悅,恍惚之間,卻發(fā)現(xiàn)旁邊的假山處,仿佛有個熟悉的面孔。

    劉側(cè)妃,她怎生還活著?

    第103章

    蘇霽臉上貼著連夜趕制出來的劉側(cè)妃□□,像是一片云彩一般,緩緩地飄向了樓氏能看到的方向,半隱在假山之后,只露出一張臉來,生怕露出些什么破綻。

    “你方才看到了嗎?”樓氏捂著胸口,問旁邊兩個侍女。

    “看到了什么?”兩位婢女皆是搖頭,她們方才并未注意假山那處。

    樓氏不由得沉默,坐在桃樹下,卻再無移植桃樹的心情,待過了一會兒,樓氏卻終是忍不住,扶腰起身,攜著兩位侍女去了假山之處。

    “出來!出來!”樓氏連聲呵斥道,她亦在宮中待了許多年,知道這塊兒假山不過是個虛架子,至多不過一人高,是藏不了什么人,也沒什么危險的。

    “主子,在這宮內(nèi)可是不能如此喧嘩的?!绷和醺逆九⌒奶崾局s著脖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樓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恍若未聞,繼續(xù)道:“出來!”

    既然樓氏想讓她出來,那蘇霽自然如她所愿,從假山后露出了個頭,冷冷地看向她,不發(fā)一言。

    樓氏驟然大驚,連后退了一步,問:“劉側(cè)妃?你……你是人是鬼?”

    蘇霽不敢出聲——她一時半會兒也速成不了偽聲之?dāng)?shù),一開口豈不是露餡了?

    于是她從假山后處,向樓女史處拋擲了嬰兒的襁褓,繼續(xù)冷冷地看向樓氏。

    樓氏看到那熟悉的襁褓,強(qiáng)自抑制著淚,又驚又恐地看著那張令人厭惡的艷麗的面龐,道:“不是我殺死的你?!?/br>
    蘇霽倒是愣了一下,難道自己的判斷有誤?其實(shí)這場天花本是人禍,只是精準(zhǔn)地殺死了梁王的姬妾庶子,剩下的人幾乎都沒受影響?

    “是她!”樓氏指著自己的陪嫁婢女,慌忙地?fù)u頭,道,“冤有頭,債有主。是她搜集了這帶病的襁褓,然后送過去的,我半分都不知曉,我也不曾想過要害你!”

    蘇霽聽此,差點(diǎn)兒沒繃住。前一句將事件交代得如此清楚明了,下一句又說自己“半分不知曉”,這般自相矛盾,恐是樓氏已經(jīng)害怕得不知如何了。

    兩位宮女聽此,兩股戰(zhàn)戰(zhàn),抖若篩糠,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蘇霽勾唇一笑,仍舊冷冷地看著她。只見不遠(yuǎn)處的桃樹上,漸漸飄起了一道讓人難以察覺的紅色煙霧——那是十九皇子給她的信號。

    于是蘇霽立即從后邊走了出來,來到了離樓氏更近的地方,一把撕下了□□,笑道:“樓氏,原來真的是你害死了劉側(cè)妃!”

    樓氏被這一幕驚嚇得后退,不可置信地看著蘇霽:“你……”

    樓氏退一步,蘇霽便前進(jìn)一步,冷冷地道:“你做這些事情,就不怕報(bào)應(yīng)么?”

    “報(bào)應(yīng)?”樓氏緊攥著手絹,手腳冰冷,目中含淚,對蘇霽凄厲地一叫,“她們都是活該,這就是他們的命!他們是自己死的,都是染上天花死的,不關(guān)我的事……不關(guān)……”

    “不關(guān)你的事,誰又信呢?”蘇霽不由得反問,“明明你方才都承認(rèn)了,是你的貼身婢女從京中一處人家拿了染上天花孩兒的襁褓,再給劉側(cè)妃送去的?!?/br>
    樓氏目光霎時變得猙獰,方才砍樹枝時分,攜在懷里的一柄利刀順勢拿了出來,橫沖直撞地?fù)湎蛱K霽。

    蘇霽方才是看見了她拿刀的,早便有防備,但也未曾想到她真的會拿出刀來砍人,于是立時后退,向左側(cè)移動,卻仍是慢了一步,肩膀處被刀刃劃了一處不大不小的口子。

    “咱們?nèi)齻€現(xiàn)在就接過了她!”樓氏竭力保持鎮(zhèn)定,聲音卻發(fā)著顫,道,“若是她活了下了,該死的便是你們二人了!”

    兩位婢女面露難色,神情及其恐慌,亦不知作何是好。

    蘇霽捂著自己左臂處的傷口,卻是滿頭大汗——三打一,對方還有刀具,她的勝算實(shí)在是不大。

    蘇霽不由得向外張望,這十九皇子什么時候才能來?

    那樓氏的陪嫁婢女聽了話兒,便知自己做的事情敗露,只得狠下心來,接過了樓氏手中的刀。

    “這桃花兒,是不是美艷得很?”十九皇子見梁王對這花兒愛不釋手,道,“還是開春才移栽過來的呢,咱們成國境內(nèi)沒有幾棵,如今有幸看到它,也算是大飽眼福了?!?/br>
    這梁王的喜好一以貫之,美人兒喜歡美艷款的,就連賞桃花都是喜歡美艷的顏色,看來這新移植的桃花還真是對了他的胃口。

    梁王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輕輕撫摸著花兒的葉子,又放了下來。

    “更妙的是,若是在這樹花兒上灑些紅粉,遠(yuǎn)看便如一道艷霞,真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十九皇子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摸出了了一包紅粉,足尖輕點(diǎn),抬起身來一揚(yáng)手,那紅粉便簌簌下落,艷紅的桃花在微紅的映襯下,果真宛如一道艷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