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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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鶴守著一棵返魂樹,簡直不想出門,只要跟在返魂樹身邊,感覺身體都會好很多,運(yùn)氣十分通暢,毫無阻滯感。 但他不敢一直窩在家里,怕被平常一起玩兒的妖們發(fā)現(xiàn)異常,跑他家來查看,所以他還是像平常一樣,沒事就出去閑轉(zhuǎn)悠,找點麻煩打打架什么的。 蘇宴瞄準(zhǔn)他出了門,又偷偷背上幾個饅頭跑去找姜硯了。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不過倒是沒有風(fēng)雪,只是更冷了一些。 蘇宴已經(jīng)知道路線了,所以這次很快就到了洞xue處,不過洞里黑乎乎,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她往里走了點,沒有看見姜硯,可能出去了? 蘇宴走到了昨天拿的那個蓑衣處,抱著自己的小包袱坐下來等姜硯。 洞內(nèi)光線昏暗又寂靜無聲,她坐了沒多久,就縮成一團(tuán),倒在蓑衣上睡著了。 姜硯裹著滿身的寒氣從洞口走了進(jìn)來,他剛踏進(jìn)來,就聞到了一股極淡的熟悉的氣味,他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好像重新活了。 他神色依舊沒有什么變化,但腳步顯然快了一些。 進(jìn)了洞內(nèi),看見了蜷在蓑衣上的小小身影,停了腳步,放輕所有動作,就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 他立在那里,垂頭靜靜打量她,這是他第一次敢這么毫無掩飾地打量她。 她蜷在那里,看起來很小一只,懷里抱著個小包袱,像是怕誰搶了似的,抱得緊緊的。她還是光著腳,踩了雪地和泥濘,沾了污漬,但卻襯得原本就圓潤小巧的腳趾更加可愛。 姜硯移開目光,走到了火堆旁,將火生了起來,橙色的光芒瞬間驅(qū)散洞內(nèi)的寒冷陰森。他看一眼籠罩在橙光下的那張秀氣白皙的小臉,覺得陽光又照進(jìn)了地獄里,看著她半天都沒有挪開眼。 蘇宴是被一陣細(xì)微的敲擊聲吵醒的,她緩緩睜開眼,感受到橙黃的光滿涌入了視野里,也感受到了一陣陣暖意。 她側(cè)躺在蓑衣上,看著不遠(yuǎn)處的火堆,緩了會兒,才徹底清醒過來。她摸了摸懷里的小包袱,還在,松口氣,這才坐了起來。 “姜硯?” 她低聲叫他,聲音在洞xue中回蕩,洞口處傳來的那陣輕微敲擊聲隨之戛然而止。 接著,那道瘦高的身影從洞口走進(jìn)來。洞外是雪地反射的刺眼白光,他背光而來,只能看瘦削的剪影漸漸靠近。 終于,走到近前,火光照亮了他那張始終淡漠的臉。 見他進(jìn)來,蘇宴高興地跳了起來,把懷里的小包袱舉起來炫耀,“姜硯,我給你帶吃的了。” 姜硯只嗯了一聲。 蘇宴看見他懷里抱著塊石頭,中間被打磨空了,像個巨大的石碗。 她好奇地打量著,“這是什么?” “盆?!?/br> 姜硯說完,將石盆放在了火堆邊,自己又走了出去。蘇宴看著他走遠(yuǎn),跑到石盆邊蹲著,好奇地摸摸這里又摸摸那里,不知道姜硯要干什么。 片刻后,姜硯又回來了,這次他抱回了一大團(tuán)潔白的雪球。他走到火邊,將雪球放在了石盆里,然后垂頭看著蘇宴光著的腳丫,悶悶道:“你應(yīng)該穿鞋?!?/br> 蘇宴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腳趾,然后嘻嘻笑,“我喜歡踩在泥土上的感覺,因為我的本體……” 她突然停下了,她想起了山鶴的話,不要隨意讓別人知道她的本體。 她抱著膝蓋,有些心虛地看看姜硯,見他并沒有什么表情,這才偷偷松口氣。 姜硯看著她的小動作,眼里的落寞一閃而過,他終究是個不值得信任的半妖。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要貪心,已經(jīng)有了名字,還有她是不是會出現(xiàn),相對于以前來說,已經(jīng)是夢境般的生活了,千萬不要在奢望過多。一個賤種半妖,不配享受這么好的生活。 他一遍遍這么跟自己說,但卻仍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多的心,食髓知味,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貪戀了。貪婪溫暖,貪戀熱鬧,貪戀有人陪伴,貪戀所有不屬于半妖的東西。 他盯著跳躍的火光,一時靜默無語。 蘇宴心思單純,也沒多想,自己蹲在火邊,看著石盆里的雪一點點融化成水。等了片刻,她又伸出手指去摸盆里的水,有了溫乎的感覺,整個人都感覺暖暖的,她不自覺地笑。 沒一會兒,姜硯搬了個石頭過來,放在火堆邊,聲音仍有些澀,“坐著?!?/br> 蘇宴抬頭看看他,也沒說話,乖乖坐了上去。 姜硯沒說話,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干什么?”蘇宴垂著頭,剛好看將姜硯黑亮的發(fā)。 他的長發(fā)束成高馬尾,墨藍(lán)色發(fā)帶掩在黑絲之中,冷漠的側(cè)臉看起來剛毅霸道,整個人帶著股蓬勃的少年氣。 蘇宴看著他,微微有點失神。突然,腳踝一暖,姜硯寬大的手掌已經(jīng)握住了她的腳踝。 他手掌很大,手指上有薄繭,覆在她細(xì)嫩的皮膚上,略粗糙的觸感,讓她覺得有些癢,笑嘻嘻地往后縮了縮腿。 姜硯抬頭看她一眼,手上用了些勁,將她的腿摁在了自己膝蓋上,“腳上有傷口,清洗一下?!?/br> 蘇宴本體是樹,對泥土自然親近,喜歡光著腳,但人形狀態(tài)還是會受傷的。穿越這么一片雪原樹林,腳上添了不少傷口。 蘇宴沒再亂動,乖乖坐著,讓姜硯用那盆溫水給她洗腳。 都是精怪,似乎不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什么不對,尤其是蘇宴身為一棵樹,身邊經(jīng)常有動物靠著,甚至有動物掛在樹上,所以對這種親密沒有任何排斥。 但每當(dāng)姜硯用沾了溫水的濕布替她擦腳上的污漬時,不知是不是動作太過輕柔,讓她覺得腳背發(fā)癢,心頭也發(fā)癢,心跳似乎也跟著變快。 她忍不住縮了縮腳趾,姜硯抬頭看她一眼。 兩人目光突然相遇,蘇宴愣了一下,然后抿著唇輕輕笑了一下。姜硯沒說話,垂下眸,繼續(xù)認(rèn)真而溫柔地替她洗腳。 蘇宴覺得她好像生病了,腳背不僅癢還發(fā)燙,整個人都在發(fā)燙。 樹會生病嗎?可能會吧? 蘇宴第一次覺得煩惱了起來,憂愁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姜硯,心里亂成一團(tuán)。 姜硯細(xì)心幫她把腳洗干凈,手里運(yùn)了一團(tuán)靈氣,正準(zhǔn)備替蘇宴治一下腳上的傷,卻感覺到她輕輕縮了一下腳。 姜硯動作頓了頓,抬頭看她。 蘇宴笑了,“我自己可以?!?/br> 她將腳收回來,只用手指輕輕一撫,那些細(xì)小的傷口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蘇宴處理好傷口,見姜硯盯著自己的腳,她沒由來的感到一些羞恥,這是精怪尤其植物精怪極少有的情緒。 她趕緊縮緊一點,將腳藏在了裙擺內(nèi),然后小小聲說:“姜硯,你會不會生氣?” “什么?” “我的本體……” “不想說沒關(guān)系?!?/br> “不是,”蘇宴看著他略顯落寞的側(cè)臉,心頭莫名涌上一股酸澀,“我可以告訴你的,我的本體是返魂樹,長在昆侖虛上?!?/br> 第55章 蘇宴低聲說道:“我本體是返魂樹, 長在昆侖墟上?!?/br> 姜硯的神情倒不見訝異,仍舊淡漠,只是薄唇稍抿緊了一分。 她身上的氣味, 他雖沒聞過, 但有些熟悉, 他知道是屬于仙人,并不是精怪。不過他倒真沒想到西王母的至寶返魂樹會成精偷跑出來。 姜硯手上動作沒有停, 收拾著石盆里的水和濕布, 聲音略淡:“你要注意安全?!?/br> 這種能讓人功力大增, 并且有起死回生功效的至寶出現(xiàn), 崇尚武力的妖怪們怎么會錯過? 有那么一瞬, 姜硯突然憎恨自己實力不夠。以前他覺得無所謂,只是這么半死不活的存在于這個世上, 也許哪天就自我了斷了。但現(xiàn)在好像不一樣了,他想要變得更強(qiáng),變得更好,能守護(hù)自己想守護(hù)的東西, 至少也該……有仰望她的資格吧? 姜硯垂下眼,認(rèn)真清洗著那塊濕布。 蘇宴蹲在石凳上,歪著頭看他,忍不住抿著唇笑, 原來半妖長得這么好看呀? 她突然想起山鶴的話,偷偷摸了摸藏在腰間那顆藥丸,按山鶴的說法, 這可是個世間難得的寶貝,現(xiàn)在用了好像有些可惜。但山鶴跟姜硯都提醒她注意安全。 蘇宴想著,小心翼翼拽了拽姜硯的衣服,見他淡著張臉側(cè)過頭,才軟軟地笑了起來,“你能教我怎么斂妖氣嗎?” 姜硯動作頓了一下,然后將手里的毛巾擰干,站起身搭在一邊,然后居高臨下看著她,“好?!?/br> 只有簡單一個字,但蘇宴卻覺得似乎帶了點笑意?她覺得整顆心驟然輕飄飄的,忍不住想要笑,卻又故意克制著自己,抿著唇,抬著頭看他,一張笑臉被憋得微紅。 姜硯看著她,微怔了一瞬,沒克制住,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fā),但只片刻就收回了手。 他動作很快,蘇宴幾乎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面色如常地收回了手。 蘇宴呆呆看著他,后知后覺地也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 關(guān)于斂妖氣這件事,山鶴一方面自身實力較弱,一方面不想其他人發(fā)現(xiàn)返魂樹所以不肯求助大妖,所以只能給她找枯葉蝶的至寶用以改變樣貌和氣息。 而姜硯雖然是半妖,但他父親是神獸青龍,天賦和實力都是很強(qiáng)的,只不過身為半妖,在妖怪世界天生受歧視而已,就連生父青龍都不曾管他。 但不管怎么樣,他的能力絕對在公雞精山鶴之上,幫助蘇宴斂妖氣還是可行的。 因為是助他人斂妖氣,不是斂自身妖氣,還是要費點精力的。姜硯布了陣法,以防外人打擾,然后內(nèi)視蘇宴,感知她的運(yùn)力行氣。 不得不說,身為神木,確實比一般生靈更為受天地寵愛。她從未修煉過,但體內(nèi)的靈氣極其充沛精純,而且她身為植物系精怪,氣味原本就清淡,只要稍加引導(dǎo),就能很好收斂住妖氣。 這對姜硯來說,倒不是什么大問題,但就在他助她斂妖氣時,看著她白皙柔嫩的臉,他心緒突然就有點亂。 蘇宴站在姜硯面前,任由他注入的靈氣在體內(nèi)進(jìn)行領(lǐng)導(dǎo),她輕闔著眼,纖長濃密的睫覆在眼底,唇線放松,自然帶著點微微上翹的弧度,整個人非常放松,是全身心信任的姿態(tài)。 姜硯睜開眼,黑亮的眸子看著她,一瞬間,眸色沉了一分。 一種瘋狂的占有欲在心頭滋生,蔓延,幾乎讓他有些失去理智。 在漫長的歲月里,他習(xí)慣了孤獨,習(xí)慣了活在爛泥里,習(xí)慣了在黑暗中茍延殘喘,甚至連掙扎都不想掙扎了??赏蝗挥幸惶欤坏拦獠黄谌坏氐絹?,照亮了黑暗,他就開始貪心,再也不想回到黑暗中去了。 從未得到過,也就不會惦記,然而得到了,嘗過甜頭了,又怎么能輕易放手? 稍有分神,蘇宴察覺,睜開眼看著他,晶亮濕潤的眼里一片坦誠。 “怎么了?” 姜硯趕緊垂下眼,身影略生硬,“沒?!?/br> 他說著話,繼續(xù)幫蘇宴斂妖氣,但與此同時偷偷將自己的一縷極其細(xì)微的魂絲注入了蘇宴的魂魄內(nèi)。 姜硯內(nèi)心充滿矛盾,他不齒自己的行為,但又控制不住有些激動。他的魂絲已經(jīng)打入蘇宴魂魄中了,以后不管她上天入地,不管她變成什么模樣,他都可以找到她。 這種病態(tài)而隱秘的禁錮讓他覺得自己是可以永遠(yuǎn)擁有她的。 姜硯垂著頭,眼里突然有了一絲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等斂了妖氣,蘇宴心情大好,對著姜硯一個勁笑。 姜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垂下眸,“干什么?” “謝謝,姜硯你太好了!”蘇宴說著,興高采烈地?fù)溥^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