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太子看了他好幾回,奇道:“那日還從我這氣沖沖跑走,今倒是又高興跑來要茶喝,難道有什么我不知道喜事?” “自然是有喜事?!比鹜鯇π珠L從來不藏心事,已經(jīng)確定謝幼怡進宮了,更沒有什么不好說的,“我求了皇祖母,幼怡是你弟媳這事跑不了了!” 太子意外地愣了愣,看到少年捧著茶杯,露出一排白牙笑得燦爛,是滿心期待著跟意中人廝守的歡喜。 “皇祖母應(yīng)了?”太子片刻后搖頭失笑,“還真有你小子的,居然請了個大靠山出馬,母后那多半是沒轍了。” “哥哥就等著喝弟弟的喜酒!”瑞王說著莫名起了赧意,低頭不好意思嘿嘿地笑。正是太后說的愣頭青的樣子。 與此同時,往皇宮趕的安平侯和宋晉庭在宮門口碰了個正面。 安平侯在馬背上冷冷看他,他心里記掛謝幼怡,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兩人就跟宿敵似地四目相對,然后都嫌棄地收回目光,翻身下馬,動作倒是出奇的有默契。 禁衛(wèi)半見安平侯一絲不茍穿著朝服,是真詫異,聽到說要面圣心想肯定闖禍了,不怪那么隆重。 兩人被例行檢查后,都到一處站著等皇帝傳召。 安平侯斜眼打量邊上身如玉樹的青年,從鼻子發(fā)出一聲冷哼:“沒皮沒臉!” 不用猜,他都知道宋晉庭怎么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 宋晉庭對這聲諷刺不以為意,嘴角啜著笑,端得一副溫潤君子的模樣輕道:“侯爺可知我進宮來,是帶著妙計來的?” 安平侯不屑地再哼一聲,他的女兒要外人獻什么計,他自然能把女兒全須全尾帶出宮,嫁個屁的什么勞子皇子! 是這么想著,安平侯忽然卻倒吸口氣,驚疑不定看還笑著的宋晉庭:“你個臭小子別想打窈窈主意!” 他聞言悠哉看過去,“侯爺在想什么呢,我進宮來是要救窈窈于水深火熱,卻也不是趁機要挾的小人?!?/br> “算你還有點良知?!卑财胶畈粣劭此b君子的虛偽樣,扭過頭,卻不想聽到他說,“我進宮來,明明是打侯爺?shù)闹饕狻野押顮斣僮ヒ换囟▊€罪,即便是瑞王,也不敢娶罪臣之女啊?!?/br> 安平侯就被自己口水嗆著,咳嗽得滿臉通紅,抖著手指他鼻子罵道:“你、你個小混球在說什么!” ?。?/br> 給他膽再說一次! 兩個男人注定就是死對頭,在宮門口先斗了一回合,謝幼怡那邊已經(jīng)隨著皇后到設(shè)宴的御花園去。 即便是秋日花都敗了,皇后既然搞出賞花宴的名頭,自然有本事把還未開的秋菊也催出一片姹紫嫣紅,讓人嘆為驚止。 “娘娘是下凡來的仙人,宮里的花兒沾了仙氣,開得都比凡間那些俗物早?!?/br> 一個宮妃口吐蓮花,諂媚的討好,夸得那一個叫天花亂墜。 不少人心里頭嫌棄,面上卻都紛紛附和,比她講得更夸張的都有。 皇后笑吟吟,受用得很,可太后在跟前,別人哄她,她得哄婆母,“哪兒是看我的面子,明明是知道我們老祖宗今兒要來,它們自個兒想在老祖宗跟前得把臉,好沾沾老祖宗的福澤?!?/br> 在場的人都跟著笑,墻頭草一樣跟著風(fēng)向圍著太后逗趣了。 皇后見太后身邊熱鬧,抬袖子遮住嘴角,笑意就散了。 余侍郎的女兒居然那么不堪用,今日出了個大丑,她原本的打算自然不能夠了?;始铱梢黄鹨粋€被拿來跟妾室相輪的媳婦,但她也不可能就此真讓步,讓太后把謝家女塞進兒子的府邸。 謝家那對父子是什么東西,連著商戶,盡沾染了市井粗鄙之氣,能助她兒什么? 瑞王跟太子是嫡親兄弟,瑞王自然要娶門第高的權(quán)臣之女,禮部侍郎再熬幾年必定能入閣拜相的,太子的儲君之位多一個人支持肯定更加穩(wěn)固。偏偏余家女扶不上墻,她今日且先緩緩,給其他兩個年皇子點了正妃,讓他們早早滾去封地為好,然后再物色其他家姑娘就是。 左右先不和太后發(fā)生沖突,太后今日也不能硬越過她的面子去塞人,她畢竟是一國之母,太后再如何都得要在外頭維護她的威嚴。 皇后心里有主意,袖子再放下,又是笑意盈盈跟著大家一塊說笑。 身為成年皇子的德妃和賢妃心思卻不和大家在一個地方,總暗中觀察比花還嬌的一應(yīng)姑娘。 可看來看去啊,余下這些姑娘樣貌都不差,偏偏母家都是在朝中閑散無太多實權(quán)的勛貴之后,讓她們怎么滿意?! 兩個妃子知道皇后心里提防著自己呢,就要把她們兒子配這些看著金貴家中卻風(fēng)光不在的姑娘,暗恨得都要咬碎牙,又無可奈何。 謝幼怡來到御花園,不用陪同在太后身邊,這才算是得了喘口氣的時間。 今兒三公主四公主都沒來湊這個熱鬧,多半是沒允許參加宴會,畢竟這賞花宴特殊。其他家姑娘素來不跟她走得近,她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占個角落,看著一株白心的菊花,心里在想要怎么徹底擺脫被動的處境。 御花園內(nèi)歡聲笑語,宮人們捧著茶點穿梭,將東西一樣一樣送到場中。 一位宮人給她端來茶,謝幼怡謝一聲要接過。賞花的惠嬪路過,腳下忽然不知踩了個什么東西,在驚慌失措中尖叫著歪倒,一下撞到捧茶的宮人身上,帶得宮人手中熱茶傾倒。熱茶前面,是謝幼怡那張精致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甜文甜文~(我不是心虛才重復(fù),是怕你們想太多!)ps:下一章入v呀,會有萬字更新和紅包掉落 宋晉庭搓小手:我是不是就能為所欲為了 ——接檔預(yù)收《撩了前夫他三叔》 蘇眉重生了,但記憶出了些問題,錯把衛(wèi)國公府庶出的林三爺當(dāng)成了自己的夫君,放著已經(jīng)定親的衛(wèi)國公世子不嫁,跑到林三爺跟前去。 林三爺受重傷出鬼門關(guān)醒來,看到笑容甜美嘴里還甜甜喊自己夫君的……侄媳婦,一時氣血翻涌再度昏迷過去。 從那天起,林三爺身后就多了個奶兇奶兇的小尾巴。 下人怠慢,小尾巴擼起袖子就沖上前維護,過后會在林三爺跟前吧嗒吧嗒掉眼淚,心疼地控訴他們怎么敢以下犯上。 出身低微的林三爺,心里從此多了一道暖光。 某日,蘇眉的記憶忽然恢復(fù)了,她望著被自己喊了很久夫君的林三爺,尷尬得想轉(zhuǎn)身想逃。 結(jié)果那個重傷后就不良于行的林三爺卻站起來了,把她按到輪椅上,笑得一臉溫柔:“占了便宜想跑,腿都打斷。” —————— 感謝在20200110 21:17:55~20200111 16:43: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雨涵、指尖 2瓶;ayak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0章 guntang的茶水潑來, 好在謝幼怡反應(yīng)迅速,偏頭側(cè)開身子堪堪躲過, 只余袖子沒能幸免。被淋得濕一大片, 水珠滴答著。 唯一慶幸的是袖袍寬大, 滾滾熱茶沒能沾到她皮膚,被袖子盡數(shù)吸去,免了一頓皮rou苦。 宮女嚇得跪地哭出聲, 連連磕頭求饒。 腳滑的惠嬪崴得不清,哎喲哎喲叫著, 從裙下踢出一顆珍珠:“誰人的珠子掉了?!”害得她差點摔倒,疼得兩行淚都下來了。 好好的又起一事端,皇后快步過來, 自然有宮人先把珍珠拾起來給她看。 不起眼的珍珠,被碾得蒙一層灰, 沒有什么特別的。 謝幼怡掃了眼,悄悄打量皇后的面色。 那張端莊的臉沒有太多變化,寡淡的和她差不多了, 她知道這事就該不了了之了。 在場的都是女人家,多戴有鑲嵌或墜著珍珠的玩意兒, 要追究只會鬧得滿場不自在。 果然,皇后讓宮人收好珍珠,淡淡吩咐:“扶惠嬪回宮歇著吧。謝姑娘燙傷沒有,快快扶姑娘去更衣,讓太醫(yī)也過來?!?/br> 謝幼怡任濕噠噠的袖子垂著, 向皇后道自己無礙:“只是濕了袖子,片刻就干了?!?/br> 她進宮匆忙,根本沒有準(zhǔn)備另外一身衣服,原以為太后很快就攆她出宮的。 太后已經(jīng)皺著眉頭過來,直接吩咐桑嬤嬤:“你帶謝丫頭去更衣吧,讓太醫(yī)也到慈寧宮?!闭f罷,目光有深意地掃向皇后。 皇后被看得臉色鐵青。 太后……這是懷疑她動的手腳? 這讓桑嬤嬤帶人走,是防著她的意思嗎? 皇后站在那里,憋屈得手心發(fā)涼,對太后這樣掃自己臉面萬般不滿,偏還得笑著說是。 謝幼怡有顆玲瓏心,從茶水潑來就起了警惕,見是桑嬤嬤要帶自己離開,便放心跟著去了。 太后再如何,也不會用這樣拙劣的手段來潑茶,有的是逼迫自己的手段。而且惠嬪那一摔不假,可能就是巧合了。 隨著謝幼怡一走,也帶走皇后臉上大半的笑容,從婆婆那受的委屈,自然而然轉(zhuǎn)嫁到最有可能嫁禍她的人身上去。 皇后暗藏凌厲的目光,掃向德妃賢妃,悄悄吩咐心腹宮人幾句。 宮道幽靜,謝幼怡不緊不慢地走著。 “姑娘可有被嚇著?”桑嬤嬤瞧了她幾眼,伸手要扶她。 她可不敢勞煩太后的人,不動聲色避開回道:“熱茶傾下來,是嚇一跳,還好沒有真倒身上來。不然得受一頓疼的?!?/br> 小姑娘遇到這樣的事,還是朝臉上招呼,險些被毀去花容月貌,說怕才是常情。 桑嬤嬤笑了笑安慰道:“姑娘沒帶衣裳進宮,我去給姑娘找身差不多的先換上吧,委屈姑娘了。” 她卻搖搖頭,“不敢多勞煩嬤嬤費心。娘娘已經(jīng)見過我,我就不在宮里給娘娘添麻煩了,嬤嬤回頭替我請示娘娘一聲,幼怡可否告退回家?!?/br> “這……” 桑嬤嬤為難,心想謝家姑娘真是個聰慧的,順勢告退,太后也不能再押著人不放。那樣堂堂太后和那些強搶民女的流氓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我一會就給姑娘請示去。”桑嬤嬤只能是去。把她帶到慈寧宮,交給兩個小宮女,再重新到御花園走一趟。 這樣的事免不得她親自跟太后說明,看看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謝幼怡就在慈寧宮配殿安靜坐著,等了約莫半刻鐘,桑嬤嬤還沒回來,倒是等來一個腳步匆匆的宮女。 宮女的裝扮應(yīng)該個有體面的姑姑,說奉命領(lǐng)她出宮。 謝幼怡徹底松一口氣,跟著那位姑姑往宮門方向走。等從慈寧宮出來,穿過前邊那小片花園,宮人回頭說再過一道門就不屬于后宮地界,讓她緊跟著。 她對這里依稀有印象,看到不少內(nèi)侍從一處出來,應(yīng)該是內(nèi)務(wù)府。從這里再過去,還有一小片園子,側(cè)邊就是西華門……看著看著,她腳步卻忽然一停,“太后娘娘沒讓你幫我備車駕嗎?我沒有坐家里的馬車進宮來?!?/br> 宮人從容地轉(zhuǎn)身笑著說:“備在宮門口了,姑娘放心跟著奴婢就是了?!?/br> 謝幼怡心頭猛地跳動。宮女舉止表情沒有什么太多破綻,卻毀在特意加的姑娘放心幾字上。 在宮里,又是太后的人相送,她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分明是對方心里有鬼! 自己還是被人算計的想法浮上心頭,她暗暗打了個寒顫。 “嗯,是要走快些,風(fēng)吹得有些涼,我這風(fēng)寒還沒好呢?!焙迷谒心救坏囊粡埬槪睦镌袤@濤駭浪,亦讓人看不出端倪。 宮人見她一切如常,只當(dāng)她被哄住,繼續(xù)往前帶路。 待走過內(nèi)務(wù)府,來到僻靜的小片園子,謝幼怡知道這里應(yīng)該就是宮人的目的。這片園子說偏僻不偏僻,但往來的人不多,可若有心算計,這樣能隨時遇到人的地方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