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王徽之開口言道:“既然世子受傷了,那便由我接替他為諸位檢票。請諸位排好隊,檢票入場?!?/br> 劉惔看了眼會稽王,轉(zhuǎn)身走回隊伍里,繼續(xù)排隊。 眾人排好隊,只有會稽王與其仆人站在一旁。 王徽之轉(zhuǎn)頭望向會稽王,出聲言道:“殿下為何不排隊?” 會稽王面色一頓,沉聲回應道:“本王購不到票?!?/br> 王徽之走過來,打量著會稽王,慢悠悠的言道:“殿下可向在場諸位詢問,看看是否有人愿意轉(zhuǎn)贈門票給你。” “問過了,無人愿意。王五郎你看,可否能加一張票給本王?”會稽王覺得王徽之應該比那個孽子好說話。 王徽之摸著下巴,做出猶豫的模樣,他慢吞吞的說道:“如此,也不是不行。殿下稍等,我進去詢問戴安道?!?/br> 見王徽之肯松口,愿意幫忙詢問戴安道。會稽王心里那口氣頓時順下來。他掃了一眼眾人,發(fā)現(xiàn)眾人看他的眼神淡淡的,不如往日那么和善。 王徽之讓仆人守在門口檢票,他走進了場內(nèi)。 片刻后,王徽之走出來,他告訴會稽王:“殿下,我已詢問了戴安道。戴安道說可以加票?!?/br> 會稽王一聽,心里高興,他立馬說道:“給本王來一張門票!” 王徽之微笑著說道:“三千金?!?/br> 嘴角的笑容僵住了,會稽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愕然的問道:“王五郎再說一遍?!?/br> 王徽之告訴會稽王:“友情價,三千金一張門票?!?/br> 還友情價! 三千金一張門票! 咋不上天! 會稽王面色變得青白,他沉聲說道:“王五郎沒說錯?” 王徽之目光詫異的打量著會稽王,反問道:“殿下何意?莫非殿下嫌貴?買不起門票?既然殿下不愿意,那便罷了!” 轉(zhuǎn)頭,王徽之拿起木喇叭沖隊伍說道:“新增加一張門票,五千金!可有人愿意購買?” 立馬有位貴族子弟舉手回應:“我要了!諸位都別跟我搶!” 見狀,會稽王神色微變,他立馬叫住王徽之:“王五郎且慢!” 王徽之轉(zhuǎn)頭看向會稽王,疑惑的問道:“殿下還有何事?” 會稽王對王徽之招手,讓王徽之到他身邊來。 王徽之走過來,開口問道:“殿下有何事?” 會稽王也不嫌貴了,馬上讓王徽之把這張門票賣給他。“三千金,這張票本王要了!片刻后,府上會送錢過來?!?/br> 王徽之轉(zhuǎn)頭望向剛才表態(tài)的那位貴族子弟,他面色為難的說道:“那位郎君……” 會稽王對王徽之說道:“這是戴安道給本王的友情價!自然得賣給本王!” 王徽之猶豫了一下,只好點頭同意。讓人把門票遞給會稽王,并且對會稽王說道:“請殿下按規(guī)矩排隊?!?/br> 會稽王心里不悅,但是見眾人都在排隊,只好委屈一下自己,跑去后面排隊。 如愿以償,會稽王進入了蘭亭。 在蘭亭里看到戴逵的畫作,會稽王心滿意足。一一欣賞,看得認真投入。 王濛換了個新發(fā)型,他拉直了頭發(fā),并且將頭發(fā)染白了。配上那景致的容顏,與他自身優(yōu)雅的氣質(zhì),自有一番仙氣。眾人跟隨在他的身后,聽他評價戴逵的作品。 這一年,王濛到處巡演,為袁氏商鋪打廣告,他的美名傳遍了晉國各地,極其受人愛戴。此番來參加展覽的游客,其中有一部分人就是沖著王濛來的。聽說王濛被邀請為特約評論員,會出現(xiàn)在戴逵的個人藝術展上,作為王濛的鐵桿粉絲,肯定要跑來蘭亭見愛逗一面。 從畫作到雕像,王濛一一評價。并且不停的換詞夸贊戴逵的作品,當著眾人的面評估戴逵的每幅作品價值多少。 最后,戴逵出場了。 此時諸位都入席坐下了。 戴逵走在紅毯上,他先向眾人行禮,感謝眾人來參加此次藝術展。隨后,戴逵開始發(fā)表個人感想。從個人作品,講到天下蒼生。最后,戴逵表示他想幫助天下蒼生。今日將會拍賣現(xiàn)場展出的作品,價高者得!拍賣作品所得的收入,全都用來幫助貧苦百姓! 名士們紛紛夸贊戴逵的義舉,并且表態(tài)要支持戴逵。 貴族們自然也要表態(tài)支持,他們早就想收藏戴逵的作品了!奈何戴逵這人性子清高孤傲,不屑于貴族們往來,從來不把自己的畫作贈給貴族!如今,總算有機會能得到戴逵的畫作了!貴族們早就準備好了大量的財物,打算在這次拍賣會上大顯身手,在眾人面前賺足面子! 會稽王心里莫名不安,他看了眼在場眾人。在場眾人不是最好面子的貴族,就是名士圈里財力雄厚的人! 王濛坐在上方,微笑著開口言道:“現(xiàn)在開始拍賣第一幅畫作。這幅《江山風雪圖》畫功深厚,意境美哉。情中有景,景中有情。戴安道用細膩的工筆,刻畫出了栩栩如生的冬日景象。如此巨作,可值千金!一千金起售賣!諸位請出價!價高者得!三次點名之后,若無人加價,便競拍成功!” 王獻之脆生生的開口喊道:“五千金!” 見王獻之喊價了,其他人也喊起價來:“七千金!” “萬金!” 會稽王聽了心里著急,那幅《江山風雪圖》的確是好作品!他之前盯著那幅作品看了好久!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喊價到了萬金! “三萬金!” “三萬二千金!” 第一幅作品,就被喊到了這么高的價錢。那些貴族們聽了十分激動,一個勁的拼命喊價。 很快,喊到了十萬金! 喊到十萬金時,在場眾人安靜下來,沒人再喊價。 王濛拿起小木錘,敲了敲案幾,微笑著說道:“十萬金一次,十萬金二次……” 會稽王雙手捏成拳頭,他深吸了一口氣,高聲說道:“十萬一千金!” “十萬二千金!” 會稽王瞪了眼那個貴族,跟對方杠上了。兩人拼命的喊價。 眨眼睛,喊到了二十萬金。 眾人一臉興味的望著他們兩人,想知道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會稽王沉著臉,他目光幽幽的盯著對方,見對方面色得意,他咬著牙出聲說道:“二十萬金,另加五畝良田!” “二十萬金,另加十畝良田!”那人得意的繼續(xù)喊價,目光挑釁的望著會稽王。 會稽王心里惱火,他高聲說道:“二十萬金,另加十畝良田,一座田宅!” 那人不服氣的喊價:“二十萬金,另加二十畝良田,一座田宅!” 氣人! 會稽王面色鐵青,他沉著臉,大聲說道:“二十萬金,另加二十畝良田,一座田宅,絹布二十匹!” 那人一臉得意的繼續(xù)喊價:“二十萬金,另加三十畝良田,一座田宅,絹布二十匹!” 會稽王咬牙說道:“二十萬金,另加三十畝良田,一座田宅,絹布二十匹,糧三百石!” 那人大聲說道:“二十萬金,另加三十畝良田,一座田宅,絹布二十匹,糧五百石!” 眾人目瞪口呆,沒想到戴逵的畫作竟然炒到了天價! 喊到最后,會稽王贏了。以二十萬金,五十畝良田,一座田宅,絹布五十匹,糧一千石的價格競拍下了那幅《江山風雪圖》。 割了一大塊rou,會稽王rou疼極了。雖然贏了,但是他的臉色卻一直不太好看。那張臉陰沉沉的。后面拍賣的作品會稽王都沒敢參與競拍。 王羲之沒想到戴逵舉辦這場個人藝術展,竟然能賺這么多錢。今日之后,戴逵的名氣更勝從前。他的作品,價值連城,日后他人想求戴逵的畫更難了! 回去的路上,王羲之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幾個兒子。 今日這幾個兒子都參與了競拍,他們只喊價,將作品的價格抬高之后便沉默了,讓其他人來競拍。這幾個‘托’,肯定是王獻之教的! 被王羲之打量著,王玄之幾人都覺得不太自在。 王徽之懶洋洋的開口問道:“阿耶有何話?” 王羲之瞇著眼睛,緩緩出聲言道:“今日種種,都是官奴的主意?” 王獻之一臉乖巧的望向王羲之,他搖頭回答道:“非我一人之功,這是眾人努力的成果!” 王肅之笑著言道:“我?guī)兹藥痛靼驳佬猩剖?,阿耶認為此舉不妥嗎?” 王羲之不答反問:“戴安道真打算將那些收入用于救濟百姓?” 今日拍賣作品,獲利上百萬金,還有十幾座田宅,百畝良田,幾千石糧,上百匹絹布。戴逵一日富可敵國,名揚天下,定會被朝廷關注! 王羲之說話的時候,他目光深邃的凝視著王獻之。 被王羲之盯著,王獻之慢吞吞的開口說道:“大部分財物會捐給國庫,小部分財物會用來救濟百姓?!?/br> “捐給國庫?”王羲之倒是詫異了。 王徽之笑瞇瞇的說道:“阿耶,年后官奴要干大事。你且等著看吧!” 王羲之瞇著眼睛,目光幽深的審視著小兒子,輕聲問道:“官奴意欲何為?” 王獻之還沒開口回答,王徽之挑眉沖王羲之說道:“阿耶是在幫會稽王與殷刺史打聽衛(wèi)將軍府的動靜嗎?” 王羲之一噎,他無語的瞥了眼王徽之,語氣無奈的言道:“你我父子,我自然不會做叛子之事?!?/br> 王徽之看了眼王獻之,王獻之緩緩開口把開春要干的事情告訴了王羲之。 聽說小兒子要修建運河,王羲之震驚到了。 “修建這么長的運河需要投入大量的財力與人力,如今國庫空虛,哪里有……”說到這里,王羲之停頓,突然明白了剛才王獻之說的捐國庫是什么意思! 明白了小兒子的算計,王羲之沉默起來,開始琢磨這件事可不可行。 回到王家,看到司馬道生額頭包著白布,王獻之關切的詢問道:“世子沒事吧?” 司馬道生搖頭,他興奮的回應王獻之:“本世子沒事!今日能將惡父氣成那樣,本世子心里甚是舒暢!這點小傷算什么!” 王徽之走過來,懶洋洋的開口告訴司馬道生:“今日會稽王心情甚差?!?/br> 司馬道生目光熾熱的盯著王徽之,迫不及待的詢問道:“后來發(fā)生了何事?” 王徽之便把司馬道生離開之后發(fā)生的事情,緩緩道來。 聽說會稽王花這么多錢買下一幅畫,司馬道生輕哼道:“這惡父總罵我敗家!我看他才是最敗家的人!這會稽王府,遲早被他敗光!” 王獻之笑著招呼司馬道生進屋。 司馬道生心情輕快,他哼著小調(diào),跟著王家兄弟進屋。幾人圍在一起,繼續(xù)商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