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小女孩笑了,說長生哥哥真好,然后一蹦一跳的跟著我。 這具身軀低頭在前面走著,山洞里七彎八繞,離有光的地方越來越遠。 “長生哥哥,我們回去吧,我有點怕?!毙∨⒙曇纛澏?。 “不用怕,死了,就不會感覺到怕了?!蹦泻⒌穆曇簦行埲?。 小女孩意識到不好,開始轉(zhuǎn)身奔跑,嘴里哭喊著。 這具身軀追了上去,然后用力一推小女孩,對方撞在一個突起的尖石上,鮮血沿著額頭流下。 小女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依舊睜著,只是失去了生氣。 “憑什么所有人都喜歡你,憑什么?”男孩的聲音,帶著一絲瘋狂。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被困在身軀里,悲哀的做為一個旁觀者,無法阻止慘劇的發(fā)生。 即使心里明白,這些不過是曾經(jīng)的往事,這一切與我無關,可我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我憤怒欲狂的大吼大叫,卻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心里對“陰長生”這個名字,充滿了痛恨。 “mama,我好冷,你在哪里?”一個模糊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同樣的話,不斷的重復著,一次比一次清晰,那是小女孩的聲音。 這股聲音,依舊帶著奇異的魔力,我感覺自己很困,眼皮漸漸合上。 再次睜開眼睛,我有種二世為人的新生感,之前的那一幕,就像是一場噩夢。 “mama,你為什么不來找我?”一個透明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身前。 沾滿灰塵的貢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破舊的布娃娃,那夸張的大嘴巴,像是在嘲笑世間一切。 小女孩的身影,看起來十分可憐,眼中充滿茫然無助。 我走到小女孩身邊,輕輕蹲了下來,伸手想要撫摸對方的頭,可是手臂卻穿過對方的身影。 “囡囡冷,mama在哪里?”小女孩仿佛看不到我,十分無助地蹲下來,眼中充滿委屈。 一股難言的悲嗆,堵在我心里,想要幫助對方,卻又無能為力。 忽然,我發(fā)現(xiàn)身邊多了一雙腳,詫異地抬起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yī)生,靜靜地站在我身邊。 女醫(yī)生眼里含著淚光,目光溫和地注視著小女孩,就那么安靜的看著,沒有任何舉動。 “mama……mama……”小女孩低聲呢喃,似乎看不見身邊的女醫(yī)生。 “你是徐琴,小女孩的mama?”我站起身,向身邊的女醫(yī)生問。 “是,我是徐琴?!迸t(yī)生依舊注視著小女孩,聲音凄涼,“母女倆離的這么近,卻無法相認,是不是很悲哀?” “怎么能幫她看見你?”我眼中露出同情,輕聲問。 徐琴凄婉地笑了笑,眼中露出無限悲涼,“我不知道,這么多年了,我嘗試過很多方法,卻無法讓她知道,mama一直就在身邊。” 我此時才發(fā)現(xiàn),徐琴的身影,也是透明的,或許說,對方其實是個鬼。 第一次與鬼交流,心中卻沒有任何恐懼,只有無限的同情,非常的想幫助對方。 “這里怎么出去?有個人,也許能幫到你們?!蔽蚁肫鹆硕澹苍S他有辦法,讓徐琴母女相認? “你是說那個中年人?”徐琴伸手指了指,“你出了這個門,一直向前走,然后第一個岔口左拐?!?/br> “謝謝!”我心里有些激動,沒想到對方知道二叔在哪。 外面的大廳,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尖利的陰笑聲響起,格外刺耳。 “不好,那個東西回來了,你趕緊走,遲了就來不及了。”徐琴臉色一變,神色焦急催促。 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可那刺耳的陰笑,讓我覺得不是善類,我拔腿就跑。 身后陰笑聲不斷,那個東西似乎追了過來,不緊不慢跟在我后面。 我不敢回頭,按照徐琴的指點,一直往前跑著。 前方出現(xiàn)一個岔口,我左拐繼續(xù)奔跑,急促的腳步聲,在漆黑的山洞里回蕩。 后面那東西緊追不放,陰慘慘的笑聲,時高時低。 前方出現(xiàn)一點亮光,似乎是手電筒的光芒,我心里一喜,加快了腳步。 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里,聽見腳步聲,那身影回過頭,不是二叔又是誰? “你小子,讓你跟緊我,你亂跑什么?”二叔語氣帶著責備。 “快,后面有東西追我?!蔽疑蠚獠唤酉職猓艿蕉迳磉?。 “疑神疑鬼,哪有什么東西?”二叔側(cè)耳傾聽了片刻,用手拍了下我的頭。 “剛才那陰笑聲,你沒聽見?”我有些難以置信,就在我見到二叔的那一刻,還能聽見身后那陰慘慘的笑聲。 “沒有啊,就看你跑過來,哪有什么笑聲?”二叔一臉迷惑。 我默然不語,剛才明明有個東西追我,那充滿惡意的陰笑,絕對不可能是幻覺。 “這山洞古怪的緊,這次你千萬別亂跑?!倍逵檬蛛娡舱樟苏瘴疑砗?,還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第1卷 古村老婦“借命” 第四十三章 母女怨 漆黑山洞內(nèi),傳來嘀嗒嘀嗒水滴聲。 “二叔,你見到王胖子與李小蕾了么?”我詢問。 “當時你撒腿就跑,我怎么喊,你都不聽,他們不是過去追你了么?”二叔有些奇怪的望著我。 “我沒見到他們啊,一直跟著你來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老黃皮子變的?!蔽倚睦锷鹨还珊?。 “邊走邊找吧,那小李姑娘又賊又精明,胖子和她在一起應該出不了事?!倍宄聊?,打著電筒向前走去。 山洞里是溶洞地貌,手電筒燈光打在鐘乳石上,光怪陸離,讓人看了心生恐懼。 “嘀嗒!”冰涼水滴落在我額頭上,寒得刺骨,我哆嗦了一下,伸手抹去,發(fā)現(xiàn)手上黏黏的,十分不舒服。 “什么東西這么粘?”我咕噥了一句,向手上看去,借著手電筒微光,看到一只鮮血淋漓的手,血,我手上好多血! 我腿肚子有些哆嗦,抬著手電筒向頭頂照去,嚇得大叫一聲,“上面有個死人!” 頭頂上一個蒼白的臉,額頭掛滿鮮血,臉上表情有些扭曲,嘴驚恐地張著。 “鎮(zhèn)定!哪有什么死人,別自己嚇自己?!倍逡宦暢夂?。 我滿眼驚恐地看著頭頂,發(fā)覺上面那張臉有些熟悉,咦,那不是我自己的臉嗎? 用力眨了眨眼睛,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我再次向頭頂看去,那是一面光滑如鏡的石英石,映照出我有些蒼白的臉,一滴清涼水滴落在我額頭,哪里還有什么血跡。 我抬起手看了看,干干凈凈,沒有一絲鮮血,剛才那一幕,完全是我的幻覺。 “這地方有些邪門。”我有些臉紅,辯解了一句,低著腦袋,十分羞愧地跟在二叔身后。 走著走著,我又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耳邊傳來時高時低的冷笑,那陰冷的笑聲,忽遠忽近,飄忽不定。 “二叔,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我一臉忐忑地問。 二叔停住腳步,側(cè)耳傾聽了片刻,臉上有些疑惑,“除了水滴聲,沒什么別的聲音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陰冷笑聲明明清晰的很,為什么二叔聽不見? “難道是追我的那玩意兒?”我在心里猜測,拿著手電筒打量了一下四周,沒什么發(fā)現(xiàn)。 “快點走,這山洞七彎八繞的,也不知道出口還有多遠。”二叔在前面催促。 我緊繃著神經(jīng),小跑了幾步,一步不離地跟在二叔身后。 前方的洞有些狹小,需要彎著身子,才能通過,有二叔在前方照亮,我便把手電筒收了起來。 彎著腰走路十分不舒服,我盯著腳尖,注意力有些分散,感覺有什么東西捎到我額頭,下意識抬起頭。 抬眼便看到一蓬臟亂的頭發(fā),我伸手一扯,居然扯下來一個干枯的人頭,上面沾滿蛛網(wǎng)。 “媽呀!”我大叫一聲,把干枯人頭丟到一邊,感覺頭上有個東西在動。 我蜷縮著身子,一個翻滾,躺在地上,向頭頂上望去,看到一個磨盤大小,五彩斑斕的蜘蛛,從頭頂裂縫中爬出。 “鬼臉蛛!”二叔聽見后面動靜,蹲著身子挪了過來,驚呼一聲,掏出一個小罐子,向那大蜘蛛砸去。 “砰!”小罐子砸在蜘蛛身邊石壁上,破裂開來,淡黃色粉末飛揚。 “咳咳咳!”我躺在地上,被那黃色粉末落了一臉,嗆的直咳嗽。 “快跑,被這玩意兒咬一口,可是要丟命的?!倍迮策^來,拉著我向外拖。 “那粉末是什么,嗆死我了。”我手忙腳亂爬起來,彎著腰向前跑。 “雄黃粉,怕山洞里蛇蟲多,準備了一點兒,沒想到用上了?!倍骞粗碜?,頭也不回向前跑著。 我不敢看那大蜘蛛追來沒有,緊跟在二叔身后,一心只想逃離這個危險地方。 “唉呀?!蔽夷_下一滑,剛才踩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一根白慘慘的大腿骨。 “快點,前面寬敞起來了?!倍遛D(zhuǎn)過身,拉了我一把。 兩個人上氣不接下氣,身形狼狽地又跑了一段,見到四周寬闊起來,才敢停住腳喘兩口氣。 “這……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蜘蛛比磨盤還大。”我彎腰喘著氣,想起剛才那一幕,心有余悸。 “那是鬼臉蛛,專門吃死人尸體,毒性比眼鏡蛇還強。”二叔額上掛滿汗珠,喘著氣回答。 還未等我把氣喘勻,身后便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打開手電筒照去,見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爬過來。 看到那五彩斑斕的家伙,我嚇得怪叫一聲,拉著二叔就跑,沒想到說曹cao,曹cao就到,那陰魂不散的鬼臉蛛,特么的追過來了。 這邊地形寬闊,我們倒是跑得快了許多,很快就把那要命的家伙,甩的不見影子。 “等等,別跑了,我怎么感覺這里有些熟悉?”二叔一拉我衣袖,停住腳打量四周。 我舉著手電筒,向四周照了一圈,頹然發(fā)現(xiàn),亡命奔逃了半天,我們特么的又回到了原地。 “二叔,那玉牌上不是有地圖嗎?”我沮喪的問。 “剛才只顧著逃命,就記了個大致的方位,那有空細看?!倍逭伊藗€石頭坐下,氣喘吁吁的回答。 “現(xiàn)在怎么辦,那要命的鬼臉蛛,一定在前面守著。”我舉著手電筒,尋找其他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