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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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知曉,身為人子,又是他師兄這樣重情重義的性子,便是他心中真的對嚴(yán)守耀有怨,他也做不到真的對他不管不顧。 自來,人的情感與理智間便有鴻溝,要跨過并不簡單。 所以他想了想,換了種說法,“大師兄你若是心中實在存疑,為何不去找那妖……那姑娘去問一問緣由,她許不是這般草菅人命之人呢?” 嚴(yán)枕云的眼睛“刷的”亮得愈發(fā)明艷。 次日晨起,他臉上的沉郁已消退了大半,面對著季解憂時,又能露出之前那種令人如沐春風(fēng)的笑,對去魔教老巢一事,也愈加積極主動。 瞧見大師兄的精神氣又回來,季解憂心里大松了口氣。 也難為他昧著良心,說了那妖女的好話了。 可看著大師兄那模樣,他又忍不住覺得,要是那妖女真的沒做什么壞事,連殺了那嚴(yán)守耀也是真的事出有因就好了。 至少這樣,大師兄就不用這樣難過了。 而嚴(yán)枕云恢復(fù)了精神之后,立即就著手準(zhǔn)備去魔教老巢一事。 他想著,如今江湖中無人知魔教老巢到底在何處,最大的突破口,怕還是要從那幾個被抓住的魔教教眾口中探出來。 原以為這其中頗要廢一番功夫,卻不想他只是挨個提審,私下透露出這個意圖,那十幾人中就有兩個很積極地想要表示愿意帶路。 嚴(yán)枕云掩住怔愣,將兩人分開讓他們繪制了地圖,拿到一起比較,發(fā)現(xiàn)那地圖居然分毫不差,連幾個溝壑起伏的弧度都別無二致。 他心下存疑,卻絲毫沒外露半分。 拿了這地圖出去,解釋是魔教教眾透露出來的,那些口號喊得響的江湖人卻是立時存了疑,卻又舍不得放過這唯一的突破口,推脫了好幾次后,最后各派出了幾個人,隨著嚴(yán)枕云,一同朝著那地圖上所繪的地址而去。 不過十幾日,他們便到了魔教所在的西陵山上。 然而來得太過輕而易舉的人卻發(fā)現(xiàn),這魔教,與他們預(yù)想的,很是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還有一兩章的樣子,看我具體寫出來的情況哈! 云哥兒的情況和風(fēng)哥哥不同,他雖然知道他爹做了什么,可畢竟沒親眼見過,也沒風(fēng)哥哥和葉家人的感情及了解,更不知曉珈以的身份,珈以一下突然爆出來自己是魔教妖女,又是他殺父仇人,他方是肯定方的。 恩,之前有小可愛猜出了我的套路,所以…… 第80章 魔教里的女俠(14) 珈以給那些個教眾的地圖,只到西陵山的半山腰。 但破半山腰的那個梅花陣的辦法,她曾教過嚴(yán)枕云。 所以在第一眼看見整片梅林,走進去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景致都變了時,嚴(yán)枕云是最快反應(yīng)過來的人。 他也成了,最快到達大殿的人。 大殿之上,先前打成一團的四人都四散開來,左護法最先與滕蕭動手,又受了珈以一劍,這會兒胸前血口子還在淌血,人已經(jīng)基本沒氣了。 滕蕭依舊靠在大殿最高的那把象征著權(quán)力的座椅之上,他嘴角還有血跡,可呼吸聽著卻未曾有多亂,陰騖的目光看著臺下兩個人,獰笑,“一個兩個,真不愧是我養(yǎng)大的,弒父弒主,謀劃了多年,竟一點風(fēng)聲都沒漏?!?/br> 珈以靠在一根柱子上,她手里握著的是多年未曾現(xiàn)世的越雷劍,是她在被大火燒了半數(shù)的嚴(yán)家里找云哥兒時,從嚴(yán)守耀的書房的暗格里發(fā)現(xiàn)的。 她一身青衣上半數(shù)是血,且大半都是她自己的,如今忍著,喉間也是腥甜,“殺父滅門之仇,便是再過個十年,也是不敢忘的,教主謬贊了?!?/br> 死到臨頭,都還不忘耍嘴皮子。 可滕蕭不得不承認(rèn),她這模樣,卻是比江湖上那些軟腳蝦更有趣味,倒是和她親爹頗有幾分相像,不像他的兒子,半點不像他。 滕蕭將目光移向滕星野,“那你呢?” 他從喉間吐出聲低吟來,“你是來找我,報殺母之仇的?” 滕星野算是三人中最不狼狽的人,他如今神功以至七層,與滕蕭又一抗之力,聽了他這明知故問的話,半點不想回應(yīng),提著劍就又沖了上去。 他看出來珈以撐不了多久了,想早些結(jié)束這場爭斗。 可他都看出來的事,怎么可能滕蕭看不出來,就在他借勢而來時,滕蕭往后半步錯開,手掌之間微微露出單薄匕首的一角,朝著背靠柱子的珈以殺去。 變故就在這一瞬之間,珈以提劍擋開這致命一擊,卸了渾身的力,弓著腰就嘔出了好幾口血,然而滕蕭一擊不中一擊又來,竟是寧愿生受了背后緊追而來的騰星野的追擊,也要先將珈以拉著去黃泉路上墊背。 斜插而來的一劍再次破開了他的攻勢。 滕蕭后退不及,背后受了騰星野一劍,而那突入戰(zhàn)場的利劍往前一挑,若不是他躲得快,半張臉都要被那劍氣削下來。 過手兩招,滕蕭已看出來了這劍法,心下對珈以的殺之而后快又重了幾分,“在教中拉著我兒子唱了幾出好戲,攛唆著左護法與我為敵削減我的氣力便罷了,沒想到連這嚴(yán)家的狗崽子,都是你留下的殺招。” 那時嚴(yán)枕云自揭身份,滕蕭不是沒對他起過殺心,可滕星野在他面前唏噓了下自己的童年命運,硬是勾出了他那僅剩的一絲虧欠與仁慈,又自告奮勇地去試了嚴(yán)枕云,保證他絕不會嚴(yán)家藏雷訣。 而后來江湖周知,云少俠雖有藏雷劍卻不會藏雷訣,滕蕭又一心癡迷功法,江湖之事基本都落在了左護法手里,他又不想被人知曉軟肋,竟就這樣放棄了。 卻沒想,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都是同一人埋下的圈套。 若非左護法臨死揭破了圣女的面目,他怕是還在云里霧里。 嚴(yán)枕云過來匆忙,他的衣袖在珈以面前一晃而過,卻仍舊是沾了她吐出的血,他這會兒拿著劍,感覺那血浸透衣裳糊在了他的肌膚上,他心中殺意沸騰。 又是四人戰(zhàn)局。 而滕蕭眼下一心殺了珈以解恨,嚴(yán)枕云小心將她護在身后,滕星野從背后而來,竟是一時間都有些奈何不得隱隱又魔性大發(fā)的滕蕭。 珈以借機緩了幾口氣,掏出藏在袖間的藥丸將最后一粒也吃了,握劍的手才重新有了幾分力氣,她一手搭上嚴(yán)枕云的肩,隨著他往后退,身子卻往前傾,飄忽的聲音像是一朵云,在他耳側(cè)游移,“云哥兒,藏雷訣第七式?!?/br> 嚴(yán)枕云的藏雷訣,好些都是在珈以的眼皮子底下練的,故而聽她這口令一發(fā),雖腦海中還因她過近的距離有些懵,可動作卻絲毫不慢。 珈以提劍落后他半步而上,滕蕭要反應(yīng)過來已來不及,后來的一劍穿透了他的心臟,力道之大,那劍甚至帶著他,將他死死地釘在了臺階上。 “越雷劍第八式,藏雷訣第七式。我父親與嚴(yán)守耀在二十年前差點用它斬殺了一個魔頭,教主你應(yīng)當(dāng)還記得吧?” 然而滕蕭已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睛還大睜著,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 滕星野離得近,上前拔了越雷劍,拿自個的劍又依樣給滕蕭來了一窟窿。 他拿著兩把劍轉(zhuǎn)身,看見與他走反方向,這會兒已經(jīng)站在嚴(yán)枕云面前的珈以,皺了皺眉,卻只于她說了一句,“時間要來不及了,你快些?!?/br> 說完他便縱身出了殿門。 珈以支撐不住,卸了力往地上栽倒。 嚴(yán)枕云到底沒有讓她真摔在堅硬而污濁的地上。 他伸手接住了她,珈以抬頭睜眼,朝他笑,“多好啊。” 這三個字,像是她用了小半輩子發(fā)出的嘆息。 可嚴(yán)枕云這時卻未曾將她這幾個字聽在耳中,他抱著她,才發(fā)現(xiàn)她有多輕又有多虛弱,她累得好似連呼吸都無力。 他竭力忍住了淚,問了一句,“你殺了我爹,是有原因的對不對?” 在看見那把越雷劍的時候,他就有了猜測。后來珈以對著滕蕭說的那句話,他更是確信了她是誰,可這個解釋和答案半分沒讓他好受。 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不是他原不原諒她這么簡單的事。 “當(dāng)年你爹來我家,是我把他帶進門的,也是我把他給的那盤糯米雞端上桌,分給了我的弟妹和阿娘。他們中毒倒下時,我還醒著,我原本有機會去求救……后來,是你大哥救了我,他說要去找你爹要個說法,卻也留了一步,讓我若是要報仇,看在他的救命之恩上,等十年,等你長大,能撐起嚴(yán)家?!?/br> “我答應(yīng)了他,可我等了七年,卻等到了你二哥被人尋仇上門的消息。” “我去追殺你父親時,他向我求饒,讓我看在你大哥和我爹的面子上放過他??稍趺纯赡苣?,他把這些一心待他,全心敬他的人殺了,卻還回過頭來讓旁人原諒他……人死了,血債只能血償,我不可能放過他?!?/br> “我救你,一是因為我答應(yīng)了你哥,卻沒能做到,等你十年,等你長大;二來,我見過你,你真是太可愛的一個孩子,你又有我一般的夢想,我想,我可不能讓你走了我的老路,我想你當(dāng)個大俠。” 珈以說完這一長段話,才去握了他的手,靠在柱子上,看著半跪在她面前的嚴(yán)枕云,“云哥兒,你現(xiàn)在,還想當(dāng)個大俠嗎?” 她的眼睛里一如往昔,沒有對他的恨,更不可能有對他的愛。 從始至終,她記掛著的,是未報的仇,是欠下的恩,是她未完的夢想。 她那么忙碌,那么努力,又那么疲憊,又哪里能有心情再與他郎情妾意。 嚴(yán)枕云單膝跪著,感覺到寒意從他的四肢百骸涌上來,他在眼下這樣糟糕的境況里突然變得萬分清醒,好像便是數(shù)年之前,他在門口焦灼地等待著她處理好傷勢,她出來卻問他將紙鳶丟在了哪里。 他抬起頭,朝珈以笑了下,“是,我的夢想從未變過?!?/br> 時時刻刻,從不敢忘。 “那好?!?/br> 珈以也與他笑,她看了眼他放在手邊的劍,又問他,“那你要報仇嗎?” 報殺父之仇。 可怎么報?他的父親做了那樣傷天害理的事,他又受著她的救命之恩,他阿娘,他大哥在地底下,看見了他父親,知曉了他的死因,怕也只會松一口氣吧。 他的手根本握不起劍。 嚴(yán)枕云搖了搖頭。 “那好?!辩煲杂謱⑦@兩個字說了一遍,她撐著那柱子站起身,殿門外,不知何時回來的騰星野已等得有些不耐,許是那些被梅陣?yán)ё〉娜?,已?jīng)快要到了。 “既如此,那我們就恩仇相抵,你我日后,也就兩清了。” 嚴(yán)枕云也隨著她起身,聽見她這一句話,渾身的涼意又澆透一遍,他感覺到珈以繞過他走向門口,強自按捺住自己所有的動作,卻依舊忍不住。 差一步,珈以就要邁出殿門時,她聽見身后有人喚了她一聲,“阿姐!” 珈以回過頭去。 殿中昏暗,她看不清嚴(yán)枕云臉上的神色,只能聽見他還算鎮(zhèn)定的聲音,“阿姐,日后你我,在江湖還是有緣相見的吧?” 他的語氣,就像是當(dāng)年那個剛稍微安下心來,就知曉自己要被送走,最后站在庭院中,問著他能不能折走一支梅花的孩子。 珈以當(dāng)年讓他折走了。 她朝他微微一笑,告訴他,“若是你真是大俠,你自然能知道我在哪?!?/br> 她走出殿門口,滕星野上前扶了她一下,又被她輕輕推開,走到滿園梅樹之中,梅花陣一變,他們便消失了蹤跡。 而與嚴(yán)枕云同來的人,終于從梅陣中出來,看見了大殿上的畫面。 云少俠滿身是血,大殿上倒著魔教教主與左護法。 魔教教主被殺,魔教被滅的消息在最短的時日內(nèi)傳遍天下,當(dāng)之無愧是最大功臣的云少俠在江湖中的聲望節(jié)節(jié)攀升,漸已成領(lǐng)袖之勢。 作者有話要說: 想來云哥兒是真下不了手去殺珈以的。 想了想,還是稍微給他留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