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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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天上午時候見到燕王還沒有這紅腫,她努力不伸出手去碰燕王的臉,只問:“誰對你動手了?” 燕王自己伸手摸了摸那里,反問:“很明顯么?” 清沅為他難過,她點點頭。燕王才說:“是許婕妤?!彼猿暗卣f:“看來我是怎么都躲不過她這一巴掌?!?/br> 清沅心道,許婕妤看上去柔弱,竟下得了這樣的重手。她說:“上輩子,許婕妤打得也這么重么?” 燕王說:“一樣的。我在宮中,她怪我沒有照顧好太子。我離開宮中,她依然怪我沒有照顧好太子?!?/br> 清沅并不記得上輩子這時候燕王被許婕妤打了之后什么樣子。她上輩子這時候想的都是太子的病情。 但這一世不同了。她又說:“其實那天你送安平去隆慧寺的時候,我就在想,你護衛(wèi)安平,又去行宮疏散,是不是……有點出風頭了?” 清沅多少知道些許婕妤的心性,她是不愿燕王出風頭被顧皇后注意到。 燕王聽她這么說,只是一笑,道:“可是我想去?!?/br> 清沅忍不住想問為何,她都知道,燕王不會不知道許婕妤的擔憂。但她有些怕聽燕王的解釋,若她有關(guān),她還擔不起。若與她無關(guān),她會失落。 所以何必問。她不想牽扯得更深了。 沉默了一下,她干脆生硬地問:“太子如何了?有沒有好些?” 第70章 蕭廣逸本來還想說說許婕妤的事情,但聽清沅問起太子的事情,他只能把一腔心思全都壓了下去。 “太子的情形和上一世一樣。眼下用的還是劉御醫(yī)開的方子,皇后還沒開始折騰。”燕王淡淡道。 御醫(yī)劉之明是顧皇后最信任的御醫(yī)之一。劉之明的師父是神醫(yī)裴聞仙,裴聞仙侍奉宮中到八十歲,終于辭官歸鄉(xiāng)。劉之明是裴的關(guān)門弟子,亦有國手之譽。 裴聞仙離宮之后,就是劉之明為太子調(diào)理身體。去年太子生病,就是劉之明治好的。到今年夏天之前,太子的身體恢復(fù)得不錯,因此顧皇后對他厚待有加。 上輩子太子生這一場重病的時候,顧皇后仍和原來一樣用劉之明。只是這一次太子病情不同往常,竟然過了大半個月一點好轉(zhuǎn)的跡象都沒有。 顧皇后在焦灼中對劉之明越發(fā)不滿,架空了劉之明一派,換了另一派人,又遣人去尋裴聞仙。裴聞仙又正好在出游,費了一番功夫才尋到。裴聞仙趕回京中,一番波折后,他還是勸顧皇后換回劉之明。萬幸后來太子漸漸有了好轉(zhuǎn)跡象,才算平息了這場風波。 宮中這時候還都盯著劉之明,顧皇后還沒有質(zhì)疑他,沒有人敢第一個跳出來質(zhì)疑。只是等顧皇后失去了耐心,劉之明頗是吃了一段時間的苦頭。但顧皇后不是蠢人,在裴聞仙到京之前,她一直留著劉之明的一條性命,并嚴加看管,以防有人趁機對劉之明下手。 這時候燕王一提“劉御醫(yī)”,清沅就想起來了,其實要說最后到底是誰治好了太子,恐怕還是裴聞仙,后來的行動都是出于對學(xué)生的愛護。 所以這時候在宮中對劉之明下手是無用的,若誰想要太子的性命,最好是半路上讓裴聞仙“意外”。 這個念頭一在清沅心中冒出來,她不由有些害怕。她能想到的事情,燕王一定能想到。 清沅抬眼看了燕王一眼,燕王臉上是不會寫著陰謀詭計的。她只能看到他臉上的紅腫,使他比平時看起來憔悴一分,又滑稽一分,有些古怪,有些刺痛,但這種感覺使她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 燕王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目光,只是接著說:“……這幾日我只去看過一次太子,并不是我不想去探病。只是皇帝皇后不讓去。他們怕人去多了,擾了太子休息或帶了不干凈的東西進去……” 他沒有提裴聞仙的事情。清沅低聲說:“我知道,安平也只去看了一次太子?!?/br> 燕王道:“你在擔心什么?太子的病情與前一世一樣,他會好起來的?!?/br> 清沅抬起眼看著他,他溫和地看著她,沒有絲毫殺氣。清沅也溫柔喃喃道:“太子有你這樣的兄弟,是他的大幸。” 燕王仍看著她,他忽然明白過來。 “呵?!彼檀俚匦α艘宦?。 “你擔心我派人劫走裴聞仙?”他說。 清沅臉色輕松了些,她不怕與燕王爭吵,或者與燕王賭心機。話說出來就好,她怕的是他不說的那些話。 “我知道你不會?!?/br> 他也微笑起來:“夫人何以見得?” 他又叫她夫人了。清沅被他逗笑了。 她說:“你與太子這樣親密,要下手的機會多得是。不必費這么大勁去搞裴神醫(yī)。” 燕王道:“你說對了。而且我不但不會對裴聞仙動手,我還要他提早到京,以后還得暗中保護他?!?/br> 清沅舒了口氣。裴聞仙這一次在宮中沒有出事,可過兩年,在家鄉(xiāng)醫(yī)治瘟疫的時候染病去世。燕王既然愿意庇護他,那一定能救下神醫(yī)。 清沅又問起燕王找的商人如何了,還有敖桂怎樣。燕王道:“最近我只出了一次宮,見了兩個商人,是你的名單上的頭兩個,人看著不錯。至于生意做得怎么樣,還要過一段日子看?!?/br> 說到敖桂,燕王只道:“敖桂做事還是有些模樣的,如今外宅府上的漢人與他處得也不錯了。但他不是那么輕易就滿足的人,更不容易沾沾自喜。所以我得慢慢給他提高事情的難度?!?/br> 清沅又笑他真跟馴服野狗一樣。燕王道:“要殺一個人容易,用一個人才難。” 清沅輕聲問:“那你為什么一定要走難走的那條路呢?” 燕王又疑心她這話里有話,但他并不想自作多情,或者說對顧清沅他已經(jīng)足夠自作多情了。 他說:“因為難走的路,最終會回報更多?!?/br> 至于這話中有沒有雙關(guān),就留給顧清沅自己去想吧。 清沅只是微微笑了笑。 說完了正事,清沅就問燕王那塊玉墜的事情。 她已經(jīng)不打算直接討還了,反正燕王不會還。她只問他有沒有弄丟。 燕王道:“你大可放心。不必老問這事情了?!?/br> 清沅說起這個就忍不住有些埋怨:“你話說得輕巧!” 燕王又笑。他一笑,臉上的紅痕就更加明顯,清沅終于看不下去了,她轉(zhuǎn)過目光,低聲說:“你的臉,沒有上藥嗎?” 燕王伸手摸了摸,說:“你這里有藥么?” 清沅點點頭。她說:“你等等?!彼г诖斑?,過了一會兒貓一樣無聲地走了回來。 她拿了一瓶治瘀傷的散劑,是宮中的常備藥,太醫(yī)院送來的。燕王拿了自己隨身佩的一只玉匣子,倒了一些散劑進去,又把藥瓶還給清沅。 清沅低聲問:“你這是做什么?自己沒有藥么?” 燕王道:“我要用藥,得到宮外去買?!?/br> 他說得平平淡淡。 清沅手一顫,差一點把藥瓶子摔了。燕王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才沒讓她摔了瓷瓶子。 兩人都是一愣。燕王仍握著清沅的手,問:“拿穩(wěn)了么?” 清沅點點頭。他才松開清沅的手。 清沅看向燕王。燕王搖搖頭,說:“什么都別問。你就當我是疑心重,所以不肯用宮中的藥?!?/br> 第71章 清沅躺在床上時候還有些恍惚。 她側(cè)躺著,頭枕著右手,燕王剛剛握住的就是這只手。他握得很緊,所以清沅能清楚感受到肌膚相觸的溫暖。 但這會兒更叫她心神不寧的,不是與燕王的肌膚相觸,是燕王向她要藥,還有那一句“我要用藥,得到宮外去買”。 說來那就是燕王不肯用宮中的藥了。清沅想了想,難怪春天時候燕王生病,一點小病拖了一段時間,原來竟是為了避開宮中的藥。 可他這么做的緣故只要想一想,就讓人心驚。是誰在他的藥中下過毒?什么時候?清沅想著想著,竟是越想越清醒。 這是這一世來,她第一次夜不能寐。 她原以為上一世的事她全都想通了想透了,這一世重來,她將上輩子的事情都拋下了,上一世的遺憾全留在上一世了,她終于可以不再去想了。 但在這苦悶的夏夜,她在半夢半醒之間,想起的是燕王與玉苓如何開始的。她記得她問燕王:“你什么時候瞧中玉苓的?” 他說:“因為她穿了一件梅花騎裝。我最愛梅花?!?/br> 因為那一身騎裝,燕王的眼里有了玉苓,從此與她熟悉起來。 可那騎裝是她借給玉苓的。清沅想著,若上輩子是她穿了這一身騎裝呢?他又會如何?他們會不會做一對眷侶? 她又想燕王從來不知道那一身騎裝其實是她的。當時燕王說的時候,她沒有把真相說穿了。這時候話早就過去了,她怎么再提?說出來又是為什么?叫他更不好受么? 想到此節(jié),清沅心中又是不甘又是酸楚,她幾個月前何曾想到會有今日! 此時此刻蕭廣逸一樣思緒紛亂,想著顧清沅。他本來不想讓顧清沅知道自己警惕用藥的事情,并不是信不過她。而是因為她聰明。 因為她聰明,所以他這事情只要說一半,她就明白了。 他不喜歡輕易把傷口露給別人看,這是從小就養(yǎng)成的脾氣。他是因為許婕妤,跟著許婕妤學(xué)會的。在許婕妤那里,皇后與太子的事情永遠排第一。他若是露出傷口,并不會像俗話說的那樣會哭的孩子有奶喝。皇帝與皇后不在意,許婕妤也許在意,但她是不敢為他出頭強求什么的。 所以他從小就不會輕易對人示弱。后來去了邊疆,就更不能示弱了。再后來顧玉苓的事,他寧可打落牙齒和血吞,也不向任何人示弱。 但今夜顧清沅看了幾眼他的傷處,他就想要她的關(guān)心。 其實這點小小皮rou之傷,與他后來在戰(zhàn)場上受的傷相比,簡直就是個玩笑。只不過是因為傷在臉上,面子上不好看而已。 拿藥的時候,顧清沅一聽他說的話,一瞬間就驚得變了臉色。蕭廣逸想想她的神色,竟然還有點好笑。 這就夠了。能見她這一點關(guān)切,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兩人這一夜都是沒怎么睡好。 清沅第二天一早醒來,就喃喃道:“怎么這么熱……” 她洗漱過后,就要云茉端冰鎮(zhèn)過的茶來飲。云茉道:“一清早就用冰,太涼了,姑娘仔細些?!?/br> 清沅道:“我覺得悶,心里燒?!?/br> 云茉見她面色懨懨的,擔心她病了,十分憂心。這時候太子正病著,若是清沅也病了,皇后定然不喜。她連忙道:“姑娘快躺下,奴婢去找個懂醫(yī)的人來先給你看看?!?/br> 清沅知道自己沒病,就是昨夜因為燕王的事情折騰的。她嘆了口氣,道:“沒事,也許只是這天氣鬧的?!?/br> 她暗暗告誡自己,夜里的事情就像做夢一樣,怎么能因為這一點事情就魂不守舍。她打起精神來,又上了妝,人才有了光彩。云茉稍稍放下心來。 只是宮中明顯比豐城行宮要熱,大家白天都不出去園子中玩,只是在陰涼處休憩。安平自從火災(zāi)回宮之后,就一直比較安靜。因為太子正病著。這向來是顧皇后心情最壞的時候,誰要在太子生病的時候犯事,準沒好果子吃。 所以安平一半因為天氣,一半因為太子生病,所以比平時老實,也不要那么多人陪她了。 夏日又休課,大家不用上課。所以清沅一早起來,也沒有什么緊要事情要做。她就把答應(yīng)太子的那幅豐城八景圖拿出來,又潤色了一遍。 上午在作畫中消磨過去,午間清沅小睡片刻,夢中也不得安寧。她夢到燕王緊緊捉著她的手,然后她掙脫了他的手,卻見自己一雙手上全是血,燕王看向她凄涼問:“你為何害我?” 清沅一下子驚醒,云茉就過來道:“小顧姑娘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