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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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木蘭忙道:“奴婢豈敢這么想!” 清沅淡淡笑了:“你不敢么?” 她打開手邊的一個匣子,從里面取出幾封信件,往徐木蘭腳邊一扔。 徐木蘭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冰涼,那信不用打開看內(nèi)容,只要一看折疊的形狀,她就認(rèn)出了那正是她給宮中的密信。 第125章 此刻清沅看上去氣定神閑。 徐木蘭看了一眼腳邊的信,又看了一眼清沅,當(dāng)場伏跪在地。 她只覺得從頭到腳血都是冷的,但腦子還是轉(zhuǎn)得飛快。她一瞬間就把這幾封信的內(nèi)容在心里過了一遍。 這些信是給宮里的,但當(dāng)然不會直接就寫上遙拜皇后,謹(jǐn)奏某事。書信表面上是寄給京中親友的,不會有一字提到皇后。這樣信件即便意外被搜出來,那也牽連不到皇后。 而且她寫信一向小心——這些都是她在宮中早就熟練的竅門。一封信中大約十之有八都是絮叨些平日瑣事,然后將剩下的兩成真正要說的事情不經(jīng)意間糅雜進(jìn)去。 燕王夫婦還沒到寧州,只是走在半路上,所以這幾封信中真正提到有關(guān)他們的事情很少,只有寥寥幾句,說他們看起來親密,另有一些開銷上的事情。 雖然將王妃的事情寫信寄給親友是犯了規(guī)矩,但好在內(nèi)容寫的隱蔽。徐木蘭還存著辯白和僥幸過關(guān)的心思。 清沅見徐木蘭跪著不說話,就又問了一句:“徐隨侍,你可有話說?” 徐木蘭強(qiáng)自鎮(zhèn)定心緒,開口就先把寫信的事情認(rèn)下來——信確實(shí)是她所寫,這點(diǎn)她想賴也賴不掉,筆跡一比對即知。 “奴婢這是頭一遭離京這么遠(yuǎn),思鄉(xiāng)情難自禁,不由寫信頻了些,也寫得長了些……” 她避重就輕。 清沅只問了一句:“只是寫得長了些么?” 徐木蘭一頓,立刻道:“奴婢的信寫了有幾天了,因?qū)懙瞄L,不太記得是那句話犯了忌諱。有了王妃指點(diǎn),奴婢以后再不敢了?!彼q解這是無心之失。 清沅知道徐木蘭想的是什么。徐木蘭眼下一心想守住的秘密就是這信是寫給顧皇后的。只有保住了這個,她才能過了這一關(guān),不是在清沅這里過關(guān),而是在顧皇后那里過關(guān)。若是顧皇后知道她的信被搜出來之后就把實(shí)情告訴了燕王妃,那無異背叛,徐木蘭非但不要想在顧皇后那里領(lǐng)賞了,顧皇后怎么處置她還兩說。 徐木蘭這時候心里全是對顧皇后的恐懼,對清沅則是盡力糊弄。 清沅知道這時候怎么審徐木蘭,她都會百般抵賴,不會承認(rèn)這信是給顧皇后的。 她也不生氣,畢竟其實(shí)她的心智比徐木蘭還大十歲。 “徐隨侍,我知道你入宮不久就去了兩儀宮,在宮中侍奉多年,理應(yīng)十分懂規(guī)矩。寫信時候什么事能說,什么事不能說,早該爛熟于心才對。母后將你們這批人賞給我的時候,也是看中了你們懂禮數(shù),有分寸,能助我良多……” 清沅緩緩道來。徐木蘭聽她提起顧皇后,心中又驚又虛,但聽她語調(diào),又不似剛剛發(fā)作時候那么生氣了,徐木蘭心中擔(dān)不到底,不知道燕王妃這是要看在顧皇后面子上放過她,還是有別的意思,她只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聽著。 清沅接著道:“但你的所作所為,實(shí)在輕浮,讓我失望?!?/br> 徐木蘭連忙叩頭只說一定反省,再不敢托大,將來一定小心侍奉。 清沅聽她這話,就問:“侍奉誰?” 徐木蘭心中咯噔一下,但這時候她只能道:“侍奉王妃?!?/br> 清沅又問:“如何侍奉?” 徐木蘭只得表忠心:“心無旁騖,如對再生父母般侍奉?!?/br> 清沅淡淡笑道:“既然你這么說,我就再給你一個機(jī)會。” 她喚人取來紙筆,放在徐木蘭面前。 徐木蘭有些不明白。清沅道:“你既然已經(jīng)醒悟,必然改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那就把這信重新寫一遍。我看看你改過之后,是不是好一些?!?/br> 徐木蘭一顆心才落定了一半,她不敢坐下,只是站著寫這封信。她小心措辭,因此寫得很慢。清沅端坐一旁,順便練起字來,并不催促她。 徐木蘭心中因此有了些時間可以梳理推敲一番。 她的信被截下來,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王妃一早就盯上了她,一種是王妃把所有人的信都截下來過了一遍。不管是那種可能,都讓她不寒而栗。一般十幾歲姑娘哪會有這么深的心機(jī),即便有這樣的心機(jī),也少有這樣的魄力去做,普通人都會顧忌萬一傳到皇后耳中怎么辦。 也許燕王妃是特意針對顧皇后送來的人,所以檢查了她的信件……徐木蘭覺得很可能是這種情形。 徐木蘭穩(wěn)住心神,把一封信寫得十分漂亮,把原來提到燕王和燕王妃的話全都刪了個干凈,只寫自己一路順利,報個平安。 她將改好的信奉給王妃看。 清沅看了一遍,道:“行了。你拿去給信差吧。之后再來我這里說話?!?/br> 徐木蘭立刻退下,她心想到燕王妃果然還是要給顧皇后面子。 她出去立刻將信折好,裝入信封給了信差。然后又去清沅面前回話。 清沅讓徐木蘭站在一旁候著。有幾個人正好來請安,并問清沅事情安排。他們還在行程中,今日休息小半日,就要接著趕路。 徐木蘭心中祈禱著這事情快過去,在一旁只是靜靜聽著。又見清沅見下人,布置事情不避開她,這本該是件好事,但她不知道的為何,心中還是覺得不對勁。 正這么想著,信差來了,向清沅行了禮,將一封信奉上。清沅身邊的小宮女接過來,遞給清沅。 那正是徐木蘭剛剛寫好的那封信。清沅問信差:“這封信你沒有動過吧?” 信差忙道:“回娘娘話,小人不敢,原封未動?!?/br> 清沅點(diǎn)點(diǎn)頭,讓信差退下了。 清沅又看向徐木蘭,道:“徐隨侍,我現(xiàn)在打開這封信,不會看到什么不該有的東西吧?” 徐木蘭忙道:“奴婢不敢再多添一字?!?/br> 清沅打開信封,取出信箋。她只看了一眼,就道:“跪下?!?/br> 徐木蘭心中不信清沅已經(jīng)看出端倪了,但那聲跪下卻分明讓她心頭一顫,不由就膝蓋一軟。 清沅道:“你原先折的信都是方勝形狀。這下為何折成卐字形了?” 徐木蘭張了張口,她沒能說出口。清沅幫她說了:“卐字形的信箋里面寫了什么都不重要,卐字形本身的意思就是壞消息,意思是這信是被查改過了,不要信?!?/br> 徐木蘭只是囁嚅:“娘娘……何故這么說……” 清沅垂頭微笑。她緩緩道:“你們一共十二個人,每個人當(dāng)值時間不同,盯的人不同,搜集到的消息都給你,由你篩選一遍,將消息遞出去。信先到京中,然后再由人帶入兩儀宮。你們是母后的耳目?!?/br> 徐木蘭再無法辯解。最讓她害怕的,不是燕王妃推測出了整件事情。宮中皇后賜人,多少會想到些這方面。最讓她害怕的是王妃將許多只有兩儀宮內(nèi)部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說出了許多她們傳遞消息時候用的手段。 這些事情恐怕連太子,連安平公主都不知道。燕王妃居然已經(jīng)知道了! 要么是燕王妃天賦異稟,要么是燕王妃在宮中早就有了安排。徐木蘭這下終于覺得自己無計可施了——她已經(jīng)被燕王妃看透了。 清沅道:“我方才問你,你侍奉誰,要如何侍奉。這件事情,你仔細(xì)想想。顧皇后許諾你的東西,你想要享受到,必然要熬到回京,或者我放人。而我此去寧州,是打定了主意要隨燕王在寧州扎根的?!?/br> 徐木蘭這一下真的是如墜冰窟。她聽懂了燕王妃話里的意思。 清沅仍是悠閑自在,道:“你名下空有良田美宅,回不去京中,只能讓別人享受了去。你指望著將來嫁官宦人家,我只要不放人,你就只能在寧州哪都去不了。只要我想,等我死了,我可以讓我的兒孫依然把你留在寧州。你有再多銀子,熬到七老八十,也沒意思了?!?/br> 徐木蘭面色煞白,光是聽燕王妃這一番話都要覺得喘不過氣了。她何止榮華富貴被燕王妃捏住了,連一條性命也被捏住了。 清沅道:“顧皇后許諾給你的東西……你能不能到手,其實(shí)不在顧皇后怎么想,而全在我怎么想。你明白么?” 徐木蘭已經(jīng)泣不成聲。 清沅柔聲又問:“你侍奉誰?” 徐木蘭道:“奴婢侍奉王妃……此生只侍奉王妃一人。忠心不二,否則天打雷劈?!?/br> 清沅微笑道:“好。這封信,你再抄一遍,寄出去?!?/br> 徐木蘭迅速抄好信,將信規(guī)規(guī)矩矩折成原來的方勝形。 清沅喚過人,將信拿了下去,又道:“今天就到這里。你收拾一下,別顯得太狼狽,今日還要趕路?!?/br> 徐木蘭這才不那么神色恍惚了,她恭恭敬敬退了下去,心中只有后怕,又覺得燕王妃的手段似乎十分熟悉。她退下之后想了片刻,突然明白了,燕王妃這一手,與顧皇后簡直如出一轍。 第126章 當(dāng)天傍晚,蕭廣逸知道了這件事情。 清沅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我想著等到了寧州,事情更多。而且到了寧州府,要與各方人士來往,若是有什么事情被顧皇后知道了,不免引她疑心。所以干脆在路上就把這事情處理好了?!?/br> 清沅仔細(xì)解釋:“這一路降服了她們。等到了寧州王府,就可以省心多了。” 她告訴蕭廣逸,徐木蘭已經(jīng)在她的掌控中,余下來的人她都會調(diào)/教一番。等到了寧州,保證身邊人再沒有一個敢和京中私通消息。顧皇后能看到的每一個字,都要從她這里過。 如此一來,顧皇后不僅拿不到真正的消息,相反還會收到假消息干擾。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也許將來時日久了,顧皇后會漸漸發(fā)現(xiàn)情形不對,但至少三年之內(nèi),顧皇后無法辨別。而這幾年時間足夠他們在寧州站穩(wěn)腳跟,打好基礎(chǔ)。而一旦發(fā)生大事,局勢瞬息萬變,三年,足以發(fā)生許多事情,改變許多人的命運(yùn)。 蕭廣逸聽了清沅的敘述,他面色平靜,沒有太大感慨。只是邀清沅走一走。 他們趕了一天路,停在一座古鎮(zhèn),借宿寺院中。傍晚時候,登上寺中高塔可以望見長河。 三月還沒到,越往西,春天到的越晚,他們這一路走,仿佛總比春風(fēng)快一步。這時候天色臨晚,七層浮屠上,風(fēng)還很冷。 蕭廣逸為清沅披好斗篷,他們靠在一起,并肩而立。清沅心中有許多話,只覺得這時候都不必說了。 她沒有問過玉苓死后,他怎么處置她身邊人的。她并不是很想知道。 她也沒有問,最后他得勝還朝的時候,如果能順利回到京中,打算如何對顧太后。 都是上輩子的事情,就讓它們都留在上輩子。 這一世,她才是燕王妃。這長長的一生,她會一直陪著他。 “清沅?!笔拸V逸握住她的手,她與他掌心相貼。 他溫和道:“你盡管放手去做。我把王府內(nèi)宅都交給你安排。你用不著事事都問我?!?/br> 清沅佯作生氣,道:“我一件一件事情告訴你,你還嫌我煩?” 蕭廣逸微笑:“豈敢。我是怕你覺得不自由。” 清沅將手貼在他的面上。寒風(fēng)之中,他的臉頰微涼,她掌心的那點(diǎn)溫暖就更加明顯。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她柔聲說,“我只是想讓你安心。” 她想讓蕭廣逸知道,上輩子顧皇后的陰影已經(jīng)散去,她不會讓悲劇重復(fù)。 蕭廣逸摟住她,他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