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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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是真憐香惜玉。這本是好事。只是要小心將來被人利用……”皇帝微笑道,“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br> 蕭重鈞道:“兒臣記得?!?/br> 正因為他記得,所以皇帝在慢慢剪除顧家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先開始是兩個顧家任官職的人被免職,其中就有燕王妃的父親。 之后是顧家的幾樁官司都輸了,還有人抄家下獄。一看風(fēng)頭不對,京中慣會見風(fēng)使舵的人立刻就退了顧家姑娘的婚事。玉苓就在其中。 顧皇后那里沒辦法求情,顧家有人就求到太子這里。但蕭重鈞沒有發(fā)話,他沒有出手幫助顧家。 皇帝對太子的態(tài)度大體是滿意的。 顧家的這些事情,寧州這邊很快也知道了。清沅每日都在關(guān)心京中的動向。她這天冷不防就看到玉苓被退婚了,不由一怔。雖然有些意外,但事情也在情理之中——這種情形下,劉尚書家不愿再與顧家結(jié)親了。 清沅正想著事情,徐木蘭走了過來,說有事要稟。 徐木蘭是顧皇后安插在她身邊的,清沅收服了她,但顧皇后也倒了。徐木蘭整日提心吊膽的,生怕清沅把她隨便許個人嫁在寧州。 清沅見她進來,就問:“什么事?” 徐木蘭期期艾艾道:“奴婢收到了信。” 清沅看向她:“什么信?” 顧皇后出事之后,與徐木蘭通信的蔡嬤嬤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有寫信了。清沅估摸著要么她作為皇后的親信心腹被收押了,要么就是兩儀宮如今根本無法傳遞消息了,更不要說寫信了。 徐木蘭說:“是蔡嬤嬤又寫信來了?!?/br> 清沅立刻拿過蔡嬤嬤的信看起來,她練了這么多年字,看筆跡很準。她一看就知道,這封信確實是蔡嬤嬤寫的。 徐木蘭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害怕。清沅忽然一笑,道:“行了。你下去吧。要寫回信的時候我叫你來?!?/br> 她又叫人取了銀子賞給徐木蘭。 等蕭廣逸晚間回來,清沅就把那封信給他看,道:“你看看,他的試探這不是來了?” 第133章 蔡嬤嬤是皇后的親信之一,負責(zé)與徐木蘭通信。她與徐木蘭里應(yīng)外合,就是為了監(jiān)視和控制蕭廣逸和清沅夫婦,而這一切都是出自顧皇后的授意。 上輩子兩儀宮這一撥人對玉苓玩這一手玩得很順利,把玉苓誆得很慘。 這輩子清沅本來想著收服了徐木蘭,顧皇后正好也倒了,這條線算是廢了。沒想到蔡嬤嬤居然又來信。 蔡嬤嬤在信中說,她如今被分到了安平公主身邊,還和以往一樣和徐木蘭通信來往,公主并不反對。 這一封信來得蹊蹺。清沅略一思索就明白這信是指使蔡嬤嬤寫的了。 皇帝控制了顧皇后之后,一定會清理兩儀宮的人。蔡嬤嬤一定也在其中。如果蔡嬤嬤沒有被皇帝發(fā)現(xiàn)異常,被分去了懿光園,那蔡嬤嬤沒有人指使,怎么敢寫這封信給徐木蘭。她想知道燕王的事情做什么?她這時候只會恨不得把這件事情撇清,只當(dāng)從來沒做過。 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帝把蔡嬤嬤揪了出來,知道她與徐木蘭通信,是顧皇后的授意。 那么,如今顧皇后已經(jīng)倒了,只授意蔡嬤嬤繼續(xù)這么干的,只有皇帝。 清沅將信放在桌上,輕輕推到蕭廣逸面前:“你看看?!?/br> 蕭廣逸已經(jīng)喝了茶,他一言不發(fā)拿起信,仔細看了兩遍,才道:“你說的不錯……這只能是父皇來的。” 他神色平淡,并沒有失望或者震驚。 清沅心中只能一聲喟嘆。蕭廣逸時常說皇帝不在乎他這個兒子??墒聦嵎旁谘矍啊实墼诤醪辉诤跛碚f,竟然也不是那么放心他。 清沅伸出手,覆在他的手上,她神色太明顯,蕭廣逸回過神來就笑道:“別為我難過。至少不用因為這件事情。這事情里要誰更可悲,我想還是父皇更可悲?!?/br> 他說得這樣冷靜,更難讓清沅放下不去介懷。她一個旁觀者都難以釋懷,她想不出蕭廣逸要經(jīng)歷多少才能對父子如此相處看淡。 蕭廣逸握了握她的手:“我想這樣反而好。至少我們知道蔡嬤嬤那一頭是父皇,不是稀里糊涂去應(yīng)對?!?/br> 清沅就問:“你想怎么回復(fù)這信?” 蕭廣逸沉思片刻道:“皇帝只是想要放心。我們就讓他放心?!?/br> 清沅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帝若想知道蕭廣逸在寧州的動向和消息,實在有太多途徑?;实劭梢詥枌幹萏?,可以派人打探。至少蕭廣逸在寧州的大致行動都能知道。若是想知道這些,何至于需要蔡嬤嬤來打探這么曲折。 所以皇帝之所以留著蔡嬤嬤,要蔡嬤嬤繼續(xù)寫信,是為了探究燕王,許婕妤與顧皇后之間有沒有串聯(lián)。另就是燕王妃與顧皇后之間是否有聯(lián)系,又是充當(dāng)了什么角色。 皇帝在對皇后失去信任之后,就格外疑神疑鬼。他已經(jīng)不相信顧清沅嫁給蕭廣逸是單純的少年心動,這些人和事如此湊巧,皇帝總覺得顧皇后一定在其中有什么安排和布局。 他一定要探個究竟才甘心。 蕭廣逸將回信的事情交給清沅。他們都知道這是個辯白的好機會——他們知道信那頭是皇帝,可皇帝并不知道他們知道。 次日,清沅親自指導(dǎo)徐木蘭寫回信。她口述,徐木蘭執(zhí)筆。她淡定自若,徐木蘭如履薄冰。 徐木蘭不是全沒腦子的那種人,否則當(dāng)初她也不會被顧皇后選中了。她聽說了最近太子妃更迭,顧皇后半隱的消息,聽議論也知道大事不妙。 徐木蘭就在心中祈禱過,蔡嬤嬤和她通信的事情千萬不能讓皇帝知道。但眼前她的祈禱似乎落空了。蔡嬤嬤的信那頭是誰?總不該還是顧皇后。 徐木蘭不敢細想,一想就好像一腳踏上不歸路。但她反抗燕王妃更不可能。 信那頭的龐然大物暫時還殺不死她。近在眼前的燕王妃可是把住了她的命門。只要一句話就能毀了她,還能不留痕跡,還不惹人懷疑。 燕王妃一看向她,徐木蘭就只能拿起筆。 回信是用徐木蘭的口吻寫的。信寫的不長,先報了平安,并問蔡嬤嬤兩儀宮的情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之后又向蔡嬤嬤匯報了燕王夫婦的一些瑣事。說燕王依然十分寵愛王妃,王府都交給王妃打理。 最后徐木蘭問蔡嬤嬤,宮中有什么打算,尤其是顧皇后,還需不需要給顧皇后搜集王妃和燕王的瑣事。 這封信皇帝一收到,終于對燕王夫婦放心許多——這一來一回的通信和內(nèi)容,就證明了這些宮女是顧皇后安插了監(jiān)視燕王夫婦的。燕王夫婦逃過一劫,顧皇后的罪狀又添加一筆。 第134章 這封信之后,蔡嬤嬤和徐木蘭恢復(fù)了通信。也許皇帝覺得突然斷掉蔡嬤嬤這條線太過突兀,也許他覺得留著這條暗線有用??傊?,蔡嬤嬤還是會寫信來,只是沒有一開始那么頻繁。 徐木蘭依然心驚膽戰(zhàn)在燕王妃監(jiān)視下,給蔡嬤嬤回信。 偏偏信中還全是霽月光風(fēng)。蔡嬤嬤說去了安平公主那里比原來清閑許多,徐木蘭就說十分羨慕,燕王妃這邊一直忙著修整翻新,每日十分繁忙。 清沅這邊確實繁忙。她不斷修整改造王府。一座院子一座院子改過去,既要簡潔大方,還要仔細銀錢,她不著急,慢慢弄。反正她現(xiàn)在還沒懷孕,還沒有孩子絆住,她有很多時間和精力。 另外現(xiàn)在幾個大掌柜也都和清沅回話。清沅每天一睜眼都是事情。下人,錢糧,王府。她就想著要建一道厚厚的保障,將倉廩都充實,銀錢流通,寧州的基礎(chǔ)打牢。這是為她自己,也是為蕭廣逸。這每天下的功夫,做的事情,雖然都不起眼,但她如今抓緊時間,把這一切都做好了,燕王府在寧州的人望才能慢慢建筑起來,到時候蕭廣逸才能一呼百應(yīng)。 蕭廣逸之前和她說的,寧州與京中的種種差距,她在寧州住得越久,也就越來越明白了。 最能切身感受的,就是氣候。 春天時候時不時風(fēng)沙,下雨很少。偶爾一下大雨,天地間像起泥霧一樣,灰黃一片。街道上一片泥濘。 春天一走,初夏天就很熱。清沅問過本地人,知道每年夏天說不準,有的年份能熱死人。附近并沒有避暑的勝地。就算有,如今他們也沒功夫去。冰塊還得省著點用,寧州儲冰的冰庫不多,遠不如京城習(xí)以為常。 至于秋冬,清沅還沒真正經(jīng)歷,但已經(jīng)能想到。秋風(fēng)一過,這里該有多干燥。 水土不同,人也不同。 在京城,人活得精細,講究。即使尋常人家,衣食住行也都有些說法,吃,時令好物一年總得吃上幾次,客人來了,要有茶有酒,才不算跌份,若是茶具碗碟都是成套的好瓷器,那就更得體了。穿,舊衣可以改新衣穿,但最怕樣式趕不上趟,逢上換季,手巧的裁縫那里活都做不完,誰家女眷手巧,能做時興的衣裳,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其他逢年過節(jié)的習(xí)俗不談,連春天賞花時候,花朝節(jié)該怎么過。夏天入暑了,家中怎么換陳設(shè)避暑,秋冬怎么存儲糧食果蔬,怎么辦年貨,都自有一套做事的細節(jié)。 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不要說高門大戶和皇宮內(nèi)院。 西境這邊不同,沒法那么講究。 清沅在寧州也買了一批人到府上來。她剛到寧州時候,就找人來,挑了二十個小姑娘,十五個小伙子,買來府上。 如今過去三個月了,那些小姑娘被宮中出來的宮女一□□,做事也有模樣了。有兩個能在清沅房中伺候,做些灑掃的粗活。清沅時不時叫她們到面前來說話,她們是土生土長的寧州人,說話有口音,一時還改不過來。 清沅雖然已經(jīng)聽蕭廣逸說了許多寧州本地的事情,但她還是很樂意聽這些小姑娘的話,聽她們說說怎么過日子的。 小姑娘豆兒年紀小,起初沒見過王妃,還很害怕,聽到王妃兩個字,只以為是個比她嫂子還兇的高大女人。結(jié)果親眼一見,竟是沒比她大幾歲的美貌娘子,走路雖然快,但都不出聲一般,像畫里的人。她不怕了,卻更敬畏。 后來王妃叫她們?nèi)フf過幾次話,豆兒才能在王妃面前流利說話了。 豆兒告訴王妃,她今年十三歲,出生不久,媽就沒了,那年正好是西戎人擾邊。寧州城周邊的人全都往城里擠。她母親生了病,落了下來,沒能進城。 之后她爹為養(yǎng)家,去給行商做背夫。一次被西戎人劫貨,尸骨都沒收回來。她跟著哥嫂過日子,這幾年才安穩(wěn)了些。 寧州人最怕的就是邊疆起戰(zhàn)事。幾乎家家戶戶都能數(shù)出幾個親朋死在擾邊時候的事情,一家滅門的慘事也有。 豆兒說這些沒有哭。她說媽走的時候她還小,不記得當(dāng)時的情形,都是后來家里人告訴她的。爹雖然走了,別人都說人沒了,但她想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沒見著人,那說不定爹還在,也許是西戎人看他身強力壯,把他擄走了。 如今她在王府做事,這里吃住比家里好多了,沒有嫂子打罵,還有錢領(lǐng)。她覺得日子過得非常滿足。 豆兒說完自家的故事,清沅身邊的幾個宮女都面露不忍。正好起風(fēng)了,將窗戶吹得嘩啦作響,身邊人忙去關(guān)窗。 清沅道:“留一扇窗戶,待一會兒再關(guān),這風(fēng)吹著爽快。” 片刻之后,大雨終于傾盆而下。清沅走到那扇留著的窗前,順著窗戶,視線可以穿過廊下,看院子里梅花已經(jīng)活了,在生新枝,看雨霧又起,蕩滌人間。 她突然異常想念蕭廣逸。明明蕭廣逸已經(jīng)是她的丈夫,但她還是會想他。尤其是在這他快要回來但還沒回來的時候,她就容易格外想他。 大雨阻了蕭廣逸回來的行程,他本來就回來晚,大雨一下,他一直到天色全黑了才趕回王府。 清沅已經(jīng)換了便服,在房間里備好了熱水和晚膳,就等著他了。 蕭廣逸雖然穿了油衣,有人撐傘,但因雨太大,還是淋濕了。他帶著水跡走進房間。清沅不用侍女,親自迎上去,為他解開濕衣。 蕭廣逸奔波了一天,一回來只覺得格外安逸——室外雨聲還未歇,但室內(nèi)是這樣的干燥,明亮,清沅神色溫柔,他一看到她秀美的眉頭,就知道他真正回家了。 清沅一邊為他更衣,一邊低聲抱怨:“雨下得這樣大,你可以先避一避呀……” 蕭廣逸微笑道:“我急著回來見你。” 清沅脫下他的濕衣,手上身上靠著也沾了雨水。兩個人都有了一樣的氣息。他順勢輕輕環(huán)住她的腰。他們靠得太近,呼吸都不由有些急促。清沅伸手撫了撫他的頭發(fā),低聲催促他快去洗個澡。 晚間時候,他們躺在床上,都已經(jīng)饜足,一起慢慢說話。雨已經(jīng)歇了,夜晚一片寂靜。清沅說她雖然不喜歡泥濘,但喜歡大雨之后,天空都格外清澈。 明天一定會是一個干爽的大晴天。 蕭廣逸告訴她,最近搜集到的消息。他知道了有一支丹支邪的商隊不久會來寧州,這批人表面上是商隊,實際上有好幾個丹支邪貴族和大臣。不知道未向大齊通報,就暗自潛入寧州城是有何打算。 他打算等這批人到了,好好徹查一番。 清沅道:“你可得好好做這件事?!?/br> 蕭廣逸回答:“我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