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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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飛狗跳兵荒馬亂,一番折騰過后,御史大人好歹是不抽搐不留涎水了,喝了藥之后,昏睡了過去。 這種在現(xiàn)代來說并非不能夠治愈的病,在古代來說,等同于絕癥了,太醫(yī)們個個搖頭,只開過了藥,囑咐好好將養(yǎng),也沒有其他能夠治療的好辦法。 鐘二實在愧疚,御史大人先是被她給嚇了一下,后又讓余己給嚇了一下,這才會一時間過于激動。 太醫(yī)們都走了之后,鐘二和余己關上房門,鐘二焦急問道:“你有辦法能將他治好嗎?”鐘二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說:“你不是會用針么?能施針救人嗎——排除腦淤血什么的……” 鐘二指著御史大夫的腦袋,說道:“他是因為腦中血管破裂,才變成這樣……”鐘二大致知道中風是這么個原理,也說不出具體的。 余己早知道鐘二非比尋常,對她說什么腦中血管破裂,并不驚訝。 但很遺憾,鐘二說的那些,他并不懂。 “我只會用針限制人的行動,封住人的脈門致使……”余己沒再往下說,鐘二也聽懂了。 余己擅長巫蠱和毒,嚴格來說不能算一個正道醫(yī)師,會的大多是害人的手段,只不過余己鮮少害人,還經(jīng)常施藥義診,身子站的歪,走的卻是正道。 “不過,我有別的辦法,可以一試。”余己說。 “有風險嗎?”鐘二追問。 余己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鐘二聞言蹙眉,御史大夫是姜子寒走上帝王路的巨大助益,要是折在這個時候,必定會影響姜子寒后面的走勢。 但風險…… 她猶豫著,要是用尋常的醫(yī)藥,好好將養(yǎng),御史大人雖然不一定能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但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療程會很長。 鐘二糾結了沒一會兒,就做了決定,治病必定要有風險,她還是非常信任余己的醫(yī)術。 只是畢竟有保守的辦法,要冒風險,需得等到太尉大人,和女主等同于一家人的義父來了,再一起商議定奪。 太尉大人下朝之后,好容易得空抽身,就急急的朝著御史府趕,本來早上是聽聞干女兒患病,沒成想到了府上,女兒沒事兒,女兒他爹卻成了這幅模樣。 太尉大人來的時候,鐘二正在給御史大人喂粥,吃一半撒一半,都這模樣了,還斜眼哆嗦著指著屏風,賭氣不肯吃東西。 屏風后藏著余己,鐘二簡直不知道怎么好,這個時候,她不可能讓余己走,而御史大人看模樣以后就算是康復,也絕不可能接受余己了。 她愁的直揪頭發(fā),好在太尉大人到了,接過了碗連塞帶灌的總算把吃食給弄下去了。 從鐘二口中獲知了事情的原委,太尉大人見到余己的相貌,也是驚得生生后退了一步,但他和御史大人一般女兒奴,根本舍不得朝著鐘二撒火,心肝兒女兒還護著妖孽,憋的他臉色鐵青。 太尉大人生得高大魁梧,面容剛毅,生起氣來,更是氣勢迫人,鐘二慫的直朝后躲。 不過他到底比御史大人心里承受能力要好的多,老半晌,顫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沒舍得指寶貝女兒,而是哆嗦著指著余己:“這,這是個……什么東西?” 鐘二有心想要維護,但是這種場合,不適合硬剛,只是發(fā)揮了自己身為一個女子的巨大優(yōu)勢,一直揪著余己的衣袖,可憐巴巴的看著太尉大人嚶嚶嚶。 太尉大人吃鐘二的這一套軟,但實在越想越怒火中燒,假借要出門冷靜一下,路過余己的身邊,就驀然拔了刀子。 他想著自己的干女兒,是一時被這妖物迷惑,只要先將這妖物了結了,迷惑自己女兒的妖術,自然便解了。 這腰間匕首,是兒時他父親贈與他的,是他父親得稀有玄鐵打造,通體烏黑出竅無聲,太尉大人常年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武藝從不曾落下,縱使一把年紀,出手也是迅捷非常。 然而余己敏銳是骨子里刻著的,太尉拔出匕首的當口,就已經(jīng)后錯一步,銀針入手。 場面一觸即發(fā),眼看要奔向更糟的境地。 萬萬幸運在,回回反應遲鈍的鐘二,這一次居然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兩人不對勁兒,趕緊攔在兩人中間,把自己當了夾心餅干里的餡兒。 她沒去拉余己,而是抓住太尉大人的手,哭著道:“義父,你不能殺他啊,女兒的命早已經(jīng)和他連在一起,他昨夜是誤食了草藥,臉上的紅斑也是中毒而至,所以我才會和他出現(xiàn)一樣的反應——” 鐘二快速道:“況且他并非是什么妖物,這副模樣,也是自小中毒所致,并非真心的嚇父親,他是十五皇子的門客,心性純善,常年四處奔至災禍之處施藥義診,您只要派人查一查,就能查到!” “況且,”鐘二淚汪汪的看著太尉大人:“女兒是真心愛慕他……” 好在余己的袖袍寬大,看不出他此刻指尖銀針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剛才鐘二不攔著,倒下的絕對會是氣勢洶洶的太尉大人。 太尉大人還是臉色黑沉,看著鐘二的眼神有多無奈,看著余己的眼神就有多憎惡。 他與御史大夫自小相識,兩人親緣皆是薄弱,到這一把年紀,兩家只余白玉這一個女兒,憑借兩人在朝中如今的地位權勢,她將來必定貴不可言…… 誰知半路殺出這么個妖孽,生生迷了癡了從小乖巧無比的女兒,竟干出忤逆父親,夜里私會等事,御史這幾日上朝都是愁眉苦臉,每每提及此便眼眶通紅。 太尉大人本來還勸慰,要么就放手,讓她自己選擇,要么就索性把人關上,年輕人的感情不牢固,關上一段時間,不讓兩人見面,再抽時間,和自家女兒好好談談,也就過去了。 沒想到…… 太尉大人深深嘆口氣,終究是將匕首收回了鞘,瞪著余己冷冷的哼了一聲,指著門叫他滾。 余己神色暗淡的很,雖然早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但再一次被排斥,被罵妖孽,還是他心愛女子的家人,他又怎么能若無其事。 鐘二一見他那個小可憐的樣子,心頓時跟被剜了一刀似的,實際上鐘二對御史大人敬重有,親近無,她心悅的人,和一個只見過幾面的便宜爹,孰輕孰重,都不用上稱去撐。 這時候余己要是就這么走了,心里多受傷不提,以后再想進來,就難如登天了,想到以后搞不好要面臨長期的拉鋸戰(zhàn),她就糟心透頂。 再不行就把人設都改了! 但是改完姜子寒的命運什么走勢,就完全無法預見,屆時出現(xiàn)偏差,一切都玩完。 鐘二揪了把自己的頭發(fā),怎么越是希望事情上正軌,事情卻偏偏朝著陰溝里奪命狂奔—— 不光鐘二,小天使們一對于這種發(fā)展,也是糟心透頂。 京墨:一直潛水,看到這兒,終于炸出來了,這劇情還有救嗎? 大白鵝鵝鵝鵝:同一直潛水,估計是夠嗆了吧。 小天屎:這成了死局吧,御史大人也是……抵抗力太低了。 蹦跳魚丸:對呀,你看我們太尉大人,拔刀確實是拔刀了,但整個人就很剛。 貓說午后:原著里御史大人的身體好的很,朝堂上跟唇槍舌戰(zhàn),一點兒不輸陣的。 鷇華:我好想給他一盒救心丸。 星河落九霄:樓上別鬧了好嗎?人家中風,你給救心丸干什么。 …… 余己戴好了帷帽,轉向鐘二的方向看了一眼,鐘二看不清楚他的任何表情,但是心已經(jīng)碎了一地。 “你等等……”鐘二拉住余己,也不顧上太尉對余己恨不能殺之而后快,硬著頭皮對著太尉道:“義父,不要趕他走,他能治好父親。” “玉兒!”太尉大人根本一絲一毫都不信,只認為她是被迷昏了頭,“你清醒一點,床上躺著的是你父親,你怎么敢讓這種……” “丞相之女遇襲的時候玉兒就在旁邊,”鐘二說:“她當時整個脖子都被劃開了,是必死無疑的,是余己救活了她,玉兒親眼看見的——” 鐘二說:“她因為驚嚇損失了神智,但當時那一種傷,玉兒敢說這世上除了余己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治?!?/br> 鐘二抓著余己的手,使勁捏了捏他,轉頭看他的眼中,全是信任。 “再說當日玉兒才到姑母的府上,與十五皇子一同出游時遭遇刺客,身受重傷,”鐘二把原先干服務員時候報菜名的本事都拿出來了。 語調流利又迅速,“也是十五皇子派人將他接去,才治好了玉兒,他對玉兒有救命之恩吶,” 鐘二說:“先前回程,遭遇土匪,同樣是他救了玉兒的命……且就算撇開這些不提,他的醫(yī)術,是玉兒見過最好的?!?/br> 鐘二仰著臉,梨花帶雨的看向太尉大人:“玉兒不懂朝政,但父親如今這個樣子,必定會有礙于,與義父整日商議到深夜的事情,按照太醫(yī)們開的藥方,喝上三年五載,人能不能恢復先前的五成,都是未可知?!?/br> 太尉神色果然一變,近日,老皇帝身體每況愈下,多年來,遲遲不立儲君,到如今也是終于松了口,朝堂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在私下幾股勢力早早開始暗中較量。 他們身處權勢的漩渦,這時候即便是想要置身事外,也根本不可能,一朝天子一朝臣,站隊不慎,便是自此萬劫不復,御史大人確實倒下的不是時候。 “父親一生為朝廷殫盡竭力,不該是這種退場?!辩姸娞敬笕耍嫔蟿尤?,又說了一句。 鐘二余己有信心的,雖然這信心還不到百分百的程度,致使她先前猶豫,但此刻想通,這點猶豫也就沒有了。 劇情雖然會崩壞,但是基本不會出現(xiàn)大岔子,御史大人是姜子寒皇位推手的重要人物,他絕不可能死。 既然不可能死,再加上余己那連科學都解釋不了的手段,這人要還不見起色,也就無藥可救了。 要說鐘二前一句話,太尉大人只是動搖,那后一句,太尉就絕對是贊同的,“一生殫盡竭力,確實不該如此退場——” 太尉大人盯著余己看了半晌,對鐘二確認道:“你說他是十五皇子的門客?” “是的。”這次不等鐘二開口,余己答道:“我能治好父親?!?/br> “哼,你有沒有這個能耐,我還要親自去十五皇子府上走一趟,”太尉大人轉回床邊,給一直在亂劃拉,口齒不清的嘟囔著什么的御史大人掖了掖被子。 交代鐘二:“玉兒,你父親的事,等我從十五皇子府上回來再說,切不可偏聽偏信,受人迷惑,拿你父親的性命開玩笑。” 鐘二神情有些囧,不光是她這一會兒,就成了被“妖孽”迷惑的“商紂王”更因為她總覺得御史大人和太尉大人……嗯,怎么說呢,感覺不太對勁兒。 太尉大人走了,鐘二叫余己把仍舊在屋內橫七豎八的人都弄醒,叫了丫鬟進來伺候御史大人,這才拉著余己準備先回自己房間,省的御史大人看著余己嘟嘟囔囔,氣的直蹬腿留涎水。 可這才剛走出了門,就遇見了去而復返的太尉大人。 “你剛才……”太尉大人指著屋子,神色扭曲,“叫他什么?他是不是因為這個,被你給氣成這樣的——” “不許亂叫!”太尉大人吼道。 余己還挺無辜,他愣了愣,用能氣死人的慢悠悠語調說:“我叫了好幾回了……” 鐘二捂了下額頭,趕緊打岔,“義父,父親病癥事不宜遲,您快去快回——” 太尉大人這才走了。 鐘二帶著余己回了她自己屋子,一路上下人眼光不敢明目張膽,也是紛紛竊竊私語。 鐘二后頸皮被各種譴責的目光,盯的發(fā)緊,哭笑不得的把門關上,顧不得去想下人怎么編排她,把余己按坐在桌邊,摘下帷帽捧著他的臉看。 “你這是……吃了催,提前發(fā)情期的藥所致?”鐘二捶了一把他肩頭,“都跟你說了不急,你怎么不聽話——” 余己抬頭看她,想到剛才鐘二沒有讓他離開,而是抓住他,信任他,他便不由的紅了眼眶。 鐘二眼看著余己臉上紅紋顏色加深,眼中也浮現(xiàn)血線,有種近距離看魔幻大片的感覺…… “喂喂喂——”鐘二晃余己的腦袋,“你干什么,要變身啊?” “不會是發(fā)情期吧,”鐘二手僵住,神色一言難盡“現(xiàn)在……不是時候啊……” 小天們使們也一直看著,見此情景,不知道是該著急御史大人好,還是該狼嚎終于到了發(fā)情期好…… 小昭:媽唉,終于到了嗎? 啊陳仙女:這時機實在是不太合適呀。 小白:是到了嗎?到了之后是這個樣子的嗎?有點帶感耶, 沐沐沐辰:超級期待,但是御史大人還病著,總感覺不能盡興啊…… 見歡:就是呀~~ 星河落九霄:御史大人還是挺可愛的,先治好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