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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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琴娘翻了翻賬本,心頭默算,左右不過還需要退個(gè)三百多兩銀子,她也就不急了。 “那么各位,明年的月華錦訂完了,剩下的三天之內(nèi),我姜氏親自將銀子送到各位府上如何?”姜琴娘客客氣氣,從頭至尾都以禮相待。 剩下的人即便還想要鬧騰什么,也鬧不起來,搞不好還將人給得罪死了,這對商賈來說,是最要不得的。 是以,這幾人拱了拱手,相繼離去。 姜琴娘起身,親自將幾人送到府門口:“各位放心,往后咱們生意照常,蘇家感激各位的通情達(dá)理?!?/br> 這話聽著舒心,叫人心頭的憋悶緩了幾分。 挨個(gè)送走這幾人,姜琴娘站在府門阼階前,一轉(zhuǎn)頭就見著面目陰柔昳麗的云泱站在不遠(yuǎn)處。 黑瞳驟然一縮,剎那之間,姜琴娘心頭躥過很多想法。 云泱搖著折扇,站在兩丈開外,笑著道:“大夫人好手段,云泱佩服?!?/br> 姜琴娘繃著臉,面無表情,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就要往回走。 “大夫人慢一步?!痹沏笊锨皟刹?。 姜琴娘駐足,冷冰冰的道:“我同云家人無甚好說的?!?/br> 云泱嘴角的笑意濃郁:“我今日來,是特意為我二哥三個(gè)給夫人道歉的,并略備薄禮,還往夫人不計(jì)前嫌才是?!?/br> 說著,跟在他身后的長隨趕緊奉上一物,那東西呈長形,還被紅色的綢布包裹著。 “不必,”姜琴娘吐出兩字,丹朱紅唇分明是烈焰的顏色,唇珠卻閃過冷酷點(diǎn)光,“蔣大人已經(jīng)定案,我沒甚前嫌好計(jì)的?!?/br> 姜琴娘的話很是不客氣,也不曾留情面,若是旁人早惱羞成怒,可偏生云泱臉上的笑意就沒少過。 “好計(jì)的,大夫人還是先看看這是薄禮的好。”他啪地收了折扇,朝長隨一點(diǎn)下頜。 “嘩”紅綢布在日頭下飛揚(yáng)過緋紅的色澤,異常奪目。 而在那片緋紅之下,一點(diǎn)一點(diǎn)顯露出來的則是月華一般的銀灰光澤,如水清潤,如薄紗輕透,被日光一照,就泛出彩虹般的彩光,滟瀲粼粼,毫不刺眼。 那赫然是一匹——月華錦! 姜琴娘睜大了黑眸,她臉上出現(xiàn)難以置信的表情。 云泱伸手拍了拍月華錦,睨著她:“對這薄禮,大夫人可還滿意?” “你打哪來的?”姜琴娘厲聲問道。 云泱輕笑出聲,那笑聲低沉詭譎,像是惡鬼在呢喃,又像是精怪在蠱惑。 “自然是花銀子買的。”云泱說。 “不可能!”凌厲的氣勢從姜琴娘身上爆發(fā)出來,她鮮少這樣強(qiáng)橫,畢竟她的模樣就不像是能強(qiáng)硬的起來,“云泱,布帛坊走水,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系?” “嗤,”云泱搖頭,表情像是在說,就是和我有關(guān)系,但嘴里卻說:“無憑無據(jù),大夫人還是慎言的好,不然我可是能告夫人一個(gè)污蔑之罪的?!?/br> 姜琴娘胸口起伏的厲害,鼓囊囊的,將胸襟整個(gè)撐起來,不管是從側(cè)面還是正面看,都格外誘人。 云泱目光梭巡而過,對長隨吩咐道:“把東西給大夫人?!?/br> 姜琴娘抱著月華錦,一股子羞辱感涌上心頭,懷里更是像抱著一團(tuán)火,燒的她五臟六腑都憤怒異常。 云泱長眉一挑,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睥睨過去:“大夫人,七月,我拭目以待?!?/br> 聞言,姜琴娘心頭一緊,她曉得云泱指的什么,七月真是朝廷欽差下來安仁縣甄選御貢的時(shí)日,聽聞云家的云雒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若是云家被選上,她就會(huì)進(jìn)宮成為宮廷繡娘。 到時(shí),整個(gè)安仁縣,蘇家再?zèng)]法贏過云家了,還很有可能,被云家一口給吞了! 云泱帶著長隨,意味深長看姜琴娘一眼,爾后離開。 姜琴娘抱著月華錦,站在府門前,頭一回不曉得要怎么辦了。 她有些茫然,今日蘇家順利過了一劫,可之后呢? 還有懷里的月華錦,云泱是如何得到了?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很謹(jǐn)慎,對買月華錦的主顧那是查了又查,杜絕云家得到月華錦拿去琢磨的可能。 可蘇航才接手多久,布帛坊走水,月華錦還旁落云家,她甚至不曉得云泱手里到底有多少匹。 “琴娘,”清雋疏朗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姜琴娘回身,就見身形修長如玉的楚辭雙手環(huán)胸,倚靠在門邊。 他看著她,星目之中似乎有柔光升掠而起,又盛大如繁星的墜落,深邃至極。 “我說過,”他幽幽開口,“我會(huì)幫你的,所以你在擔(dān)心什么?” 我會(huì)幫你。 你在擔(dān)心什么? 一句話,兩個(gè)意思,瞬間就讓姜琴娘心落到了實(shí)處,那是安定有依靠的感覺。 第33章 嗯嗯嗯嗯 汀蘭閣院角榴花樹下—— 葳蕤層疊的榴花已經(jīng)謝了,烈焰的顏色消泯,只剩下拇指大小的小果子藏在翠蓋之間,若隱若現(xiàn),像頑皮的稚童。 茶茗幽幽,清亮淡黃的茶水在錦鯉浮游的白瓷杯底曳動(dòng),誰著茶水微動(dòng),那錦鯉仿佛活了般,一個(gè)擺尾,靈動(dòng)十足。 姜琴娘斂袖,伸手虛引:“這是今年的明前龍井,先生試試可還合口味?” 楚辭含笑看她一眼,端起茶盞,先是在鼻尖嗅了口,才小小的啜飲了一口。 他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靜靜感受茗香在舌尖綻放,有點(diǎn)澀,可緊接著便是回甘。 茶,確實(shí)是好茶! 可水,就差了一些。 “好茶!”楚辭笑著抬頭,“清甜可口,柔和清香?!?/br> 見他喜歡,姜琴娘遂對赤朱招手:“將茶包起來,一會(huì)讓先生帶走。” 楚辭挑眉:“你自個(gè)留著喝就成,給我做甚?我想喝了來你這便是?!?/br> 姜琴娘嘴角一翹,露出一對小小的梨渦:“其實(shí),我喝不來茶的,托人買這個(gè),也不過是撐門面罷了,先生既然懂茶,那送先生最為合適?!?/br> 楚辭一下就笑了,這女人還真是坦率的可愛。 這一番言論其他,姜琴娘心頭的郁結(jié)反而紓解了一些。 她摸了摸旁邊的月華錦,皺起了眉頭:“先生,我總覺得布帛坊走水,肯定是蘇航在里頭干了什么,可是我想不通他為何要這樣做,蘇家倒了,對他又有什么好處?” 楚辭轉(zhuǎn)著茶盞,修長的指尖在杯沿一劃而過:“琴娘,你當(dāng)知有些人做事,一定是有動(dòng)機(jī)的,而十之八九都和利益脫不開關(guān)系?!?/br> 姜琴娘陷入沉思:“如先生所說,那么布帛坊走人,蘇航肯定會(huì)得到好處,即便是蘇家倒了,也不影響的好處,會(huì)是什么?” 楚辭沒有插嘴,他目光掠過月華錦,慢悠悠地品起茶來。 須臾,姜琴娘只覺得像是走進(jìn)了迷霧之中,模模糊糊感覺真相就在前方,可無論她怎么走,就是走不過去。 楚辭適時(shí)開口:“這月華錦是打哪來的?” “云家云泱。”姜琴娘想也不想就答。 楚辭道:“云泱又是打哪來的?” 姜琴娘豁然抬頭,一絲明悟在她腦子里飛快閃過:“云泱打哪來的我不知道,可我能確定月華錦沒賣出去之前,都是在蘇航手里管著!” 楚辭點(diǎn)頭,他指尖一點(diǎn)茶水,在石桌上輕點(diǎn)兩下,然后再是一劃,將那兩點(diǎn)之間用水痕連接起來。 “這是蘇航,這是云泱?!背o道。 黑眸這乍然晶亮,姜琴娘飛快道:“蘇航定然是和云泱勾結(jié)了,所以不管布帛坊走水也好,蘇家倒了也好,都不會(huì)影響他的得到的利?!?/br> 楚辭欣慰,姜琴娘很聰明,幾乎一點(diǎn)就透。 “因?yàn)?,”姜琴娘咬著牙吐出這句話,“他得到的利,根本就不在蘇家,而是在云泱!” 這也就能解釋,蘇航為何不在意蘇家死活,興許他還巴不得蘇家垮了,這樣他便能一方獨(dú)大。 “糊涂!”姜琴娘氣的拍了月華錦一下,“云泱那是好人?他就是在與虎謀皮,早晚被豺狼虎豹給吞了都不知道?!?/br> 楚辭輕笑了聲:“是極,不過那等蠢貨,琴娘你如何能指望他明白?!?/br> 既知前因后果,剩下的事便好處理了。 姜琴娘想了想,有些不能肯定,她問楚辭:“先生以為,我該如何處理此事?” 楚辭喝完一盞茶,慢條斯理放下茶盞,聲音幽幽的問:“琴娘,我是能幫你,可是我不想白忙活。” 他目光灼灼,帶著顯而易見的某種渴望,和不加掩飾的心思。 姜琴娘面皮一燙,指尖一縮,生了小慌亂。 她掩下眼瞼,顧左言他:“先生,我炭條畫學(xué)的差不多了,想請先生幫忙給一些花樣,我好描了刺繡出來先看看效果?!?/br> “嗯?!背o從鼻腔里應(yīng)了聲,那聲沉著磁性,像是一把小刷子,刷在心尖,酥酥癢癢的。 姜琴娘渾身不自在,白嫩的面頰微微泛紅,那等薄粉色,浸在嬌嬌到看不出毛孔的肌膚下,當(dāng)如水蜜桃尖那一點(diǎn)胭脂紅。 楚辭指尖有節(jié)奏地點(diǎn)著石桌,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像是點(diǎn)在姜琴娘心尖上一樣。 她頓覺口舌干燥,忙端起茶盞,掩飾地喝了一大口溫?zé)岵杷?/br> “呵,”楚辭啞然,他伸手從她手里拿過茶盞,“茶不是你這樣喝的?!?/br> 他拿起茶壺,慢悠悠地幫著斟滿,推到她面前,抬眼就見她舌尖小小地舔了下嫣紅唇珠。 水光盈盈,潤澤生輝,丹朱秾麗,非常招人。 楚辭嘆息一聲:“算了,琴娘我不逼你,等你慢慢想通?!?/br> 他這話說的不明不白,可姜琴娘一下就聽懂了他話下之意,在大大松了一口氣的同時(shí),又莫名有些內(nèi)疚和心虛。 “我……”她 頓了頓,還是直視過去,“勞先生錯(cuò)愛,我受不起。” 楚辭擺手:“日后別跟我說這樣的話,我不愛聽?!?/br> 姜琴娘愣在那,一時(shí)間不曉得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