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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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門外遠遠的看著她,她坐在床上,彎彎的長發(fā)散落在身后,蔓延至重疊的裙擺,纖細雪白的手指,勾勒著那些紅線,蒼白的臉頰,神情安靜。 他緊緊的攥著手,喚來侍女問了一遍她最近的情況,然后面無表情轉(zhuǎn)身離去。 他的體貼,他的愛,她都視若無物。他要做什么才能挽回她? —— —— 一場春雨之后,塵埃被洗凈,空氣里彌漫著花草的清香,騎士的長靴掃過滿是露水的青葉,匆匆走進了埃德溫的新殿。 “陛下!” 他半跪在地拱起了手,“囚禁在死牢的伊巴卡余孽最近十分不安分,要如何處置他們?” 埃德溫這才想了起來死牢里還關(guān)著這群人,他沉思了一會兒,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詢問騎士:“埃德安與那女人如何?” 騎士訝異,但還是恭敬回道:“聽陛下的命令,每日酷刑加身,吊著一口氣,生不如死?!?/br> 埃德溫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他撐著腦袋,看著窗外快要凋謝的花,隨即道:“將我要處死伊巴卡余孽的消息傳出去吧?!?/br> 騎士:“這是要……” 埃德溫緩緩補了一句,“最好傳進我的寢殿里去?!?/br> 他的意思已經(jīng)明了,騎士猶豫了一會兒后,實在猜不透國王陛下的想法,便領(lǐng)命退了下去。 很快,妲斐就知道埃德溫要處死伊巴卡成員的消息了,每天侍女進門之前都要說,她能不知道嗎? 她放下鏡子,嘆了嘆氣,看不見自己的美貌,好煩。 系統(tǒng)問:“你要做什么?” 每次妲斐心煩,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事。 旁邊大貓湊了過來,妲斐伸手擼了一把它的貓,把它摸舒服了后柔柔地笑了起來,“他想讓我主動去找他,那我也只好如他所愿了?!?/br> 男人啊,比得不到的更難受的是,感覺自己努力一下就得到了,但是努力之后,發(fā)現(xiàn)還是得不到要再努力一下。 一下下的,什么都給賠進去了。 就和賭博一樣,吊著你,毀掉你,多容易的事啊。 系統(tǒng)開始瑟瑟發(fā)抖。 你的小□□遠比你要可愛,你是魔鬼嗎! ☆ 如埃德溫所想的那樣,第三天的時候,侍女進來通傳,說:“斐斐小姐在外面求見陛下。” 埃德溫微微露出笑容,他將政務(wù)之事全部收了起來,起身對著鏡子整理著襯衫,整理到一半忽然想起來她看不見,動作微頓之后,笑容漸斂,放了手?!白屗M來吧。” 侍女說是,退了出去,不一會兒,穿著白色長裙的少女在她的引領(lǐng)下走了進來。 她實在是消瘦了很多,原本還有些略微圓潤的下顎比以往尖了不少,腰也是瘦了一圈,她原來的腰就細,瘦了一圈后,仿佛風輕輕一吹,就會倒了下去。 埃德溫讓侍女退下。 他心里提醒自己該說的話,淡聲朝她道:“你來做什么?” “你要殺阿絡(luò)他們?”妲斐冷冷的看著他。 埃德溫被這樣的眼神一刺,心中泛疼,他苦笑了下,“是又怎么樣,他們是巫師的手下,巫師死在我的手里,他們恨我,不能為我所用,我也只能殺了他們?!鄙頌橐粋€帝國的王,本就要無情果斷。 妲斐實在不懂這些世界意志的想法,為什么總是挑一些不怎么樣的人做天命之子?就不能長長眼睛挑一些好的嗎? 她漠然道:“放了他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這不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 這本就是埃德溫想要的結(jié)果,威脅她靠近他,若不這樣,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接近她,只是當她真的這樣說出口,并且直接戳穿他的目的,他卻又覺得心臟發(fā)疼。 他為了巫師的那些手下,來求他,讓他開條件?!笆裁炊伎梢裕俊彼氖忠稽c點握緊,然后抬起,抓著她的肩膀,聲音帶了厲色,“就算是現(xiàn)在和我上/床,你也愿意嗎?” 她本來就是他的,只屬于他埃德溫一個人的,她的一切一切,只能他擁有,包括她的身體。 他感知到她的肩膀微微一顫,她在害怕,她在恐懼,而他也和她一樣的恐懼著,害怕著。 他想著,你在害怕,那你會不會拒絕我這個請求,這樣就代表巫師在你心里也沒那么重要? 只要沒那么重要,他就還有機會,還有機會奪回她的心。 下一瞬間,他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蔚藍的眼眸里怒火澎湃。 妲斐的手指扣在衣領(lǐng)上,緩緩拉開,她顫抖著聲音,輕聲道:“只要你肯放過他們,我都可以,這樣行嗎?” 雪色的,微微起伏著的,那在他夢里無數(shù)次出現(xiàn)的景色。讓他神魂顛倒,恨不得溺死其中……卻是在這樣的境況下看到。 他按著她肩膀的手不由得用力一些,眼角發(fā)紅,額頭上青筋暴跳,他閉上眼睛,猛的喝道:“都給我滾!滾出去!誰再給我看一眼我把他的眼睛剜出來喂狗!” 那些在殿里的守衛(wèi)連忙滾了出去,門被拉關(guān)上,埃德溫拽著妲斐的手腕,將她甩在桌案上。 然后欺身壓上,咬牙切齒道:“你別以為我不敢!” 身下的少女彎起唇瓣,嘲諷笑道:“陛下有什么不敢的呢?” “忘恩負義做了,過河拆橋做了,拋棄我,你也做了……”她的聲音軟軟的,柔柔的,可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卻像是淬了毒的刀劍一樣,插在人最脆弱的地方,痛到窒息。 “你別逼我——” “我怎么敢逼陛下您???陛下一不開心,殺了我,那可怎么辦?” 他低下頭來,眼紅著吻住了她的唇。 別再說話,別再說話,你的每一句話都是刀,都是槍,傷得人疼。 他原本只是想讓她閉嘴,卻沒想到這滋味實在是太過美好,讓人欲罷不能,他閉上眼,撐開她緊閉的牙齒,探了進去,緊緊的擁抱著她,瘋狂的吻著。 理智漸失,他的手緩緩向下方移去,卻在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經(jīng)意對上她眼角的淚珠。 她在害怕,渾身微微的顫抖著,眼睫,嘴唇,肩膀,手指…… 仿佛是一盆冷水從頭上灌了下去,澆滅了欲念的火焰,他臉色蒼白,猛的起身,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他居然……如此的傷害著她。 他痛苦又無力的抓著腦袋上的頭發(fā),半跪在她面前,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他又傷了她,他明明是……明明是想和她好好說的……怎么會變成這樣? 躺在桌案上的少女無聲的哭泣著,她說:“放過我吧,埃德溫……求求你了。” “你什么都有了,他什么都失去了,你把我給他,好不好?” 她在求他放了她,在她的心里,他這么可怕,宛如一個執(zhí)著鐮刀的魔鬼…… “我不會放了你的……”他喃喃著,“你是屬于我的?!?/br> “你是屬于我的。”他握著她的手,重復(fù)了一遍,卻發(fā)現(xiàn)指尖一片寒冷的冰涼,他將臉頰貼了上去,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懊悔來,“你是我的啊,斐斐,別離開我?!?/br> 桌案上的少女露出了仿若哭泣的笑容來。 ☆ 被關(guān)在死牢里長達三月之久的伊巴卡的成員終于被放了出來。 監(jiān)獄長站在他們面前,居高臨下道:“國王陛下說了!你們這些伊巴卡余孽會被送回科水星,科水星的基地由金棽星的人去接受,從今以后,科水星就歸由金棽星接管!是金棽星的殖民星!而你們就是殖民星上的奴隸!不得違抗我們國王陛下的任何命令!聽到了嗎!” 阿絡(luò)掙扎著想要崩開手腕的手銬,監(jiān)獄長看到了,拎著鞭子狠狠抽了過去,“你是想造反嗎!” 長鞭打在裸/露的手腕上,一瞬間皮開rou綻,血rou淋漓,阿絡(luò)的額頭冒出了密密的冷汗,他嗤笑了一聲,不屑道:“可笑!放我們離開?!只怕是到了中途就會將我們?nèi)拷鉀Q,然后推說是宇宙暴流,他這樣做無非是為了給自己博一個好名聲罷了!多大臉???還想接受我們科水星的安全基地,讓科水星作為殖民星?做夢去吧!我們寧愿毀了安全基地也不會讓它落到你們手里!” 那是老大的地盤!科水星的安全基地,主人永遠只有一個!其余的人,沒有半點資格沾染!更別提是埃德溫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監(jiān)獄長挽了鞭子,“我們國王陛下是講信譽的人……” “我呸!”一堆伊巴卡的成員們,往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別惡心人了!你們國王陛下是個什么鳥玩意,你們自己心里還沒點b數(shù)嗎!不過就是一個沒有臉皮的小人!” 監(jiān)獄長擦去臉上的口水,猛的攥緊手上的鞭子,“居然敢侮辱我們國王陛下!你們找死!” 他正要動手泄恨,旁邊的騎士卻攔住了他,“夠了?!?/br> 他挺直著胸膛,看向這群目光如惡獸一般的囚徒,開口道:“國王陛下不會對你們動手,他甚至還會派人將你們好好護送至科水星,不讓你們受半點傷害,這點你們可以放心?!?/br> 他面容正氣,說話又是鏗鏘有力,讓人無法懷疑他口中的話。 阿絡(luò)他們卻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不論怎么想,埃德溫都不會放過他們才對,他既然對老大動了手,就沒想過手下留情這種東西,除非是…… 阿絡(luò)瞳孔微縮,咬牙問道:“斐斐小姐呢?” 是了,能夠讓埃德溫改變主意的,只有斐斐小姐了,斐斐小姐一定是和埃德溫做了什么交易,才讓埃德溫放了他們! 騎士訝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他思考了一會兒,回道:“斐斐小姐,自然是留在金棽星的,國王陛下很寵愛她,怕是等封王后之后,就要封她為王妃。” 人群中有人怒道:“狗娘養(yǎng)的□□!我們老大前腳才剛走,她竟然就……” 阿絡(luò)回頭,怒斥道:“閉嘴!漢堡!斐斐小姐若是你說的那種人!我們老大會看上她嗎!?” 漢堡才不聽這些,他紅著眼睛,滿是痛恨道:“若她不是那種人!她怎么不和老大一起去死!老大就是因為她才死的!別以為我不知道!結(jié)果她倒好,反而去做了那個狗雜種的王妃!□□!賤人!你就是被她迷了眼才會維護著她!要知道沒有她老大就不會死!老大不死我們伊巴卡也不會這樣!都是她!” 阿絡(luò)氣得瘋狂扭動著手銬。 老大那么喜歡斐斐小姐,要是聽到漢堡這樣罵斐斐小姐,不知道會怒成什么樣!再說了,相處那么多年!斐斐小姐是什么人大家還不清楚嗎! 可怕的是,那么多的同伴,居然沒有一個人愿意出口阻止他,顯然他們心里也是這樣認為的。 認為斐斐小姐就是那樣的人,拋棄老大要了榮華富貴,可是斐斐小姐根本就不稀罕這些! 騎士看他們這樣,嘆了嘆氣。 他也是軍事學院戰(zhàn)斗系畢業(yè)的,巫師是他的學長,也是他曾經(jīng)的向往,他不忍見曾經(jīng)男神留下來的手下這個樣子,便道:“她救了你們兩次?!?/br> 他也是參與了那場戰(zhàn)斗的,親眼看著他視為目標的那個男人倒下。 “第一次,她哭著說別打了,陛下命令我們住手……不然那個時候你們都是要全部死的?!彼菚r候看到她,呆呆的反應(yīng)不過來,覺得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姑娘,本以為那待在死牢里的王后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了,卻不及她十分之一。 “第二次,她求陛下,讓陛下放你們走,作為代價,她留在陛下身邊?!彼卦诘顑?nèi),親眼看著她如何被陛下刁難,羞辱。 男人的嫉妒心,往往會讓人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后悔不及的事情。 她出來的時候,他分明看到陛下無力懊惱的表情。 “我不覺得你們此刻抨擊她發(fā)泄自己的怒氣是一個好的選擇……若是她站在你們面前,你們扣心自問,說得出這樣的話嗎?” 原本正在大罵的漢堡驟然想到那跪在雪地里哭泣的少女,喉嚨仿佛啞了一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別過頭,緊緊繃著手,手腕上的肌rou線條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