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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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他和劉氏兄妹都以為是水卿卿來了,等他激動的親自去開門,才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的,卻是面生的盛方。 盛方一見面,就將水卿卿之前寫好的信交給了無名。 等無名看完信,整個人都震住了。不敢相信信中所寫的一切,更不敢相信,她竟是為了取消這門親事,連這般傷害自己的事都心甘情愿的做下…… 如此,知道水卿卿情況的無名,再也坐不住,叮囑劉氏兄妹好好照看昀兒,立刻動身去白府找水卿卿…… 當無名來潛進白府,來到正院,看著水卿卿一個人孤單的趴在窗前,對著夜空傻傻笑著時,無名的心仿佛拿針扎著般痛著。 他進到屋內(nèi),在她身后站了半晌,她都沒有察覺。 而她手邊的桌面上,有用水漬寫下的淡淡字跡。 昀兒……梅子衿……昀兒……梅子衿…… 看著上面梅子衿的名字,無名心口驟然收緊,身子趔趄后退,幾乎站立不穩(wěn)…… 第89章 取締大婚 看到水卿卿無意識下,用茶水在桌面上寫下的梅子衿的名字,無名心口陡然揪緊,又酸又痛,身子不由身主趔趄的往后退去,碰倒了身后的桌子,桌子上的藥碗掉到地上,‘砰’的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無名一驚,連忙將身子往屏風后躲去,怕聲響驚動了隔壁屋子的兩個丫鬟。 果然,兩個丫鬟剛剛上床準備歇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那怕不情愿,也連忙起身,往這邊趕來。 而發(fā)出的聲響,也終是驚動了水卿卿。 在藥力和阿芙蓉的毒蝕下,水卿卿的神智凌亂又充滿幻覺。 聽到聲響,她緩慢的回過頭,怔怔看著掉在地上碎裂的藥碗,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站在屏風后面的無名。 她下地來,皺眉呆呆的看著地面上的碎瓷片,神情一片迷茫。 兩個丫鬟進屋來,看著地上摔碎的藥碗,再看著呆呆站在一邊的水卿卿,又忍不住朝水卿卿翻起了白眼。 綠衣丫鬟拿來掃帚收拾地上的碎片,拉長臉嘀咕道:“這么晚了也不讓人安生,真是折磨人……” 而另一個青衣丫鬟用力拉著水卿卿往床上去,不耐煩的哄道:“大小姐這么晚了還是乖乖上床休息吧,聽說明日皇上與皇后要來府上看你呢,你好好休息明日才能見駕啊……” 收拾碎片的綠衣丫鬟嘲諷笑道:“我看吶,皇上與皇后來看她是假,只怕是來確定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傻了——如果是,就會正式退婚了。噯,府上不是都傳開了么,說是老爺決定要主動退了這門親事了,改而讓三小姐嫁給三殿下做側(cè)妃娘娘了……” 聽了綠衣丫鬟的話,青衣丫鬟看著上床睜大眼睛安靜躺著的水卿卿,回頭對綠衣丫鬟道:“哎,說起來她也真是可憐,母親是公主,父親是相爺,自己也是堂堂御封的郡主,未婚夫是俊秀出眾的嫡皇子,未來的婆婆既是皇后,也是她的親姨母——” “這樣的出身,真是算得上這天底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命了,可誰想到,這差一日的時間就要大婚了,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自己癡癡傻傻可憐不說,還要被退婚了,還不知道這以后她要怎么辦呢?” 兩個丫鬟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進了屏風后無名的耳朵里,面具下的冷峻面容不由凝重起來。 而丫鬟接下來的話,更是讓無名臉色黑冷下來。 綠衣丫鬟一臉羨慕道:“據(jù)說二小姐又重回侯府去了——說實在的,相比起來,二小姐卻是比大小姐好命許多。明明是她推得大小姐撞到頭傷成現(xiàn)在這樣,之前大家都以為老爺會重罰她為大小姐討個公道呢,誰知道她竟是什么事都沒有,還被侯府重新接納,好好的做她的侯府姨娘去了。如此,老爺自然也奈她不何了?!?/br> 青衣丫鬟感嘆道:“唉,說到底,這有娘的孩子,就是比沒娘的孩子好哇!若是大小姐的母親還在,只怕也不會弄成現(xiàn)在這樣子了?!?/br> 兩個丫鬟嘀咕完,吹熄屋內(nèi)的燈火,掩上門去隔壁睡覺去了。 無名從屏風后面走出來,來到床邊。 清冷的月色下,水卿卿怔怔的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床邊的無名,臉上神情一片迷茫,已是認不出他了。 看著她這個樣子,無名心痛不已。 他怕嚇到她,于是取下臉上的面具,在她的床邊坐下來,心痛道:“你這個樣子,讓人如何放心?” 水卿卿呆滯的眸光,在看到無名面容的那一刻,迷茫的眼眸光閃過一絲亮光,摸索著拉住了無名的手,怔吶道:“你回來了嗎?” 她拉住的,正是無名最為敏感自卑的左手。 身子微微一顫,無名想也沒想就要掙脫她的手,可在看到她迷茫面容間露出的歡喜的淺淺笑容,心里又舍不得再松開她,僵硬著身子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輕輕問道:“你認得我是誰嗎?” 水卿卿偏頭想了想,伸手在他寬厚的手掌上,一筆一畫,極其緩慢的在他的掌心寫著—— 梅子…… 從她寫出第一個‘梅’字,無名的心口已是一片悲痛心酸。 待她寫完第二個‘子’字,明明她寫得很輕,可無名仿佛承受不了,她寫字時落在他掌心的輕微力量,來不及等她寫出最后一個字,下一息,他手掌陡然收攏,將她寫在他掌心的字,連迸她冰涼的小手,一迸包裹在了掌心里。 “他……如今守護不了你,他的肩上有更重的家國重任要擔負……但我會一直守著你的……” 聽了無名的話,水卿卿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咧嘴笑了笑,爾后拉著他的手,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起身安排府里做接駕準備的白浩清,卻是在府門剛開之時,見到了許久未曾露面的侍衛(wèi)無名。 彼時的無名,既不是那個一身殺氣的面具刺客,也不是面容冷峻的侯府公子,而是斂去了一身的氣息,易容成了以往那個沉穩(wěn),又默默無聞的侍衛(wèi)無名。 自從上次白府出現(xiàn)刺客闖府盜藥開始,白浩清就再也沒有見過無名。 雖然之前水卿卿告訴他,無名是被她派出京城,出城去找當日掉下山崖的憐姑姑去了,但心底,白浩清一直隱隱覺得,無名與當晚那個刺客有關(guān)。 深沉的眸光帶著探究,一瞬不瞬的看著低頭斂目的無名,白浩清涼涼道:“無名侍衛(wèi)最近去了哪里?本相怎么一直沒見到你?” 無名沉聲道:“屬下受郡主之令,出城為郡主辦事去了?!?/br> 白浩清昨日已答應(yīng),不再追究楊氏謀害武寧公主一事,所以,對于憐姑姑的存活,心里不由也緊張好奇起來。 他問道:“事情可辦妥了?” 無名抬眸靜靜的看了他一眼,淡然疏離道:“請相爺恕罪,此事郡主叮囑不可外泄,所以,屬下只能向郡主一人稟告!” 聞言,白浩清眸光一冷,冷冷笑道:“無名侍衛(wèi)還真是忠心耿耿。之前為三殿下效力時如此。如今跟了莞卿不過數(shù)日,已是對她忠心不二……本相好奇,若是郡主不再與三殿下成親,你還為會她效力嗎?” 無名低斂的眸光里涌現(xiàn)寒氣,一字一句堅定道:“如今,無名的主子,只有莞卿郡主!” 無名的回答,頗是出乎白浩清的意外。 下一刻,白浩清卻是嘲諷笑了,冷冷道:“真是屈才了——無名侍衛(wèi)可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將才,按理應(yīng)是輔佐英主、或是立威沙場,建功立業(yè)、揚名立萬!如今卻讓你為一個神智癡傻的婦人效力,真是委屈你了?!?/br> 無名冷冷一笑:“看相爺今日春風得意,想必已選定了明主,恭喜相爺了!” 說罷,再不理會他,徑直越過往水卿卿的正院去了…… 陳皇后在出宮去白府前,再次向王院首確認了水卿卿的病情,并叮囑道:“今日皇上要親自出宮去白府察看郡主的病情,想必也會讓你隨侍同行。到時皇上必定會讓你為郡主把脈問診,院首大人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吧?” 王院首點頭道:“娘娘放心,微臣昨日親自為郡主把過脈的,盛方確實按著娘娘的吩咐,將藥方上的藥按著藥量給郡主服下了。所以,皇上今日去看到的,必定是一個撞傷腦子,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癡傻之人!” 陳皇后滿意的笑了,“沒想到,這個盛方還挺聽話的——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院首大人醫(yī)術(shù)高明,配出的藥方很是中用!” 得到陳皇后的夸贊,王院首笑道:“而且,這些天下來,郡主對那阿芙蓉之毒已上癮。此毒物一旦纏身,想戒除斷斷不可能。而服食者,等同廢人,對藥方一事,自是不會發(fā)覺!” 聽了王院首的話,陳皇后的心里終是徹底放心下來,笑道:“如此,御藥房所有藥材的采買,就全權(quán)交給院首大人了?!?/br> 聞言,王院首欣喜過萬,連忙跪下謝恩! 恰在此時,宮人來報,盛太醫(yī)求見! 一大早,盛方就進宮來了,請求皇后放盛瑜出宮。 心情大好的陳皇后,看著跪在下首一臉惶然的盛方,揮手讓他起身,并讓紅袖給他奉茶,笑道:“盛太醫(yī)此番為本宮辦成了一樁好差事,想讓本宮如何謝你?” 盛方小心翼翼道:“微臣……微臣只希望帶小女回家,還請娘娘玉成!” 陳皇后勾唇緩緩一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淡然道:“本宮之前同盛姑娘許諾過,要讓她做樂宜公主的陪嫁丫鬟,與公主一迸嫁入侯府。如今,盛太醫(yī)替本宮將事情做到了,本宮豈能反悔呢?所以,這個愿望只怕不能如大人所愿了——本宮已差人開始在教盛姑娘規(guī)矩,好讓她以后能好好伺候公主與侯爺,大人就放心罷!” 盛方臉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著陳皇后,哆嗦道:“娘娘,郡主馬上就要退婚,娘娘為何還要……” 陳皇后涼涼一笑,“不到最后一刻,事情還會有變故。所以,盛姑娘在嫁進侯府前,這段日子都會由本宮替大人照顧——大人就放心的繼續(xù)辦差吧。譬如,藥渣之類的,可清理干凈?還有,當初本宮給你的藥方呢?” 盛方全身一顫,白著臉哆嗦道:“藥渣都倒掉了,沒人發(fā)現(xiàn)……那藥方,下官怕被人發(fā)現(xiàn),在悄悄記下上面的方子后,就……就燒毀掉了……” 聽了盛方的話,陳皇后滿意點了點頭,笑道:“盛大人這段日子辛苦了。聽聞大人的長女次女都快出嫁,大人就暫且休息一段時間,打理女兒出嫁之事,好好享受天倫之樂吧!” 見陳皇后沒有再追問藥方一事,盛方嚇得快跳出嗓子的心才堪堪放回去,連忙退了出來…… 晉明帝說到做到,下朝后果真與皇后微服出訪,來到白府看水卿卿。 晉明帝上次出宮來白府,是為了吊唁武寧公主,如今,堪堪過去一個月,他再次來到白府,卻是來看望出事的水卿卿。 踏進府門的那一刻,晉明帝的心境異常沉重,眉頭緊鎖。 而傍在他身邊的陳皇后,在見到床上雙眼無神,神情呆滯的水卿卿,瞬間紅了眼眶,上前拉過水卿卿的手,哭得傷心欲絕。 晉明帝眸光定定的看著床上懵懂茫然的水卿卿,腦子里再次浮現(xiàn)上次在御花園見到她的情景來。 當時,她雖然悄悄躲在花園的角落里黯然傷神,面容也是憔悴,但一雙好看的眸子還是澹清透亮,盈著淚水站在杏樹下的樣了,仿若不小心墜入塵世間的杏花小仙,與當年的武寧公主是如此是相像…… 果然如陳皇后所料,晉明帝讓王院首上前為水卿卿把脈看診,王院首凝神看過后,回復的那些話,與昨日在儲秀宮里所說一般無二。 親眼見到水卿卿成如今的樣子,晉明帝心里五味雜陳。 下一刻,他掀袍在水卿卿身邊緩緩坐下,寬厚的大掌撫上她的頭,溫聲道:“莞卿,還認得朕嗎?” 水卿卿迷茫的看著他,片刻后輕輕的搖了搖頭。 見她搖頭,晉明帝心里更是傷痛——難道,果真像太醫(yī)說的那般,好好的一個姑娘,竟是失智成了癡傻之人么? 而在晉明帝開口詢問水卿卿之時,站在一旁的陳皇后與王院首,甚至是白浩清,都不由心口揪緊起來。 等看到她搖頭后,陳皇后的心口驟然一松,袖下緊張握起的雙手也松開了。 陳皇后眸光狀似無意的從白浩清臉上掃過,白浩清立刻會意,上前跪到晉明帝面前,沉聲悲痛道:“承蒙皇上隆恩,御旨為小女與三殿下賜婚,可如今小女不幸福遭遇大難,成了這般形容……實在是……” 晉明帝心情悲痛,心中也猜到了白浩清下面要說的話,看著一臉懵懂無知的水卿卿,沉聲悲痛道:“白卿有什么話,直說吧!” 見此,陳皇后也連忙道:“對呀,如今這里沒有外人,白相有什么想說的,就同皇上直說吧?!?/br> 白浩清嗑頭道:“回皇上娘娘,三殿下英明神勇,文武雙才,實乃蓋世英才。而小女如今成了這般模樣,自是再也配不上三殿下。所以微臣冒死請求陛下,收回成命,取締明日的大婚!” 白浩清此言一出,整個屋子歸于死寂,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陳皇后屏息緊張的看著晉明帝,盼著晉明帝開口應(yīng)允下白浩清的退親請求。 晉明帝眸光一直看著床上的水卿卿,待聽到白浩清的退親請求后,想著武寧拿一生的幸福換來的女兒的姻緣,到最后也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心里越發(fā)的悲痛,所以,久久沒有回復白浩清的話。 見此,本來勝劵在握的陳皇后,心里驟然一緊,不由開始擔心起來。 恰在此時,久久沒有出聲的晉明帝,突然回頭看向正緊張望向自己的陳皇后,眸光微微一閃,沉聲道:“皇后意見如何?也同意白卿所說,解除了莞卿與宥兒婚事么?” 陡然見晉明帝突然問自己,陳皇后心神一慌,按下心頭的慌亂,故做傷心道:“此事……但憑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