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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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一怔,小喜這才發(fā)現(xiàn)她臉色不對,眼睛也紅紅的,似乎哭過…… 小喜不解道:“小姐,發(fā)生什么事了?侯爺為什么要解雇你……” 水卿卿也想不明白,梅子衿為什么會突然解雇她。 但此刻她人都被攆出來了,再想這些又有什么用? 看著她臉上疲憊不堪的樣子,小喜不再追問她了,心疼的給她打來熱水,道:“小姐趕緊泡個澡解解乏,我去幫小姐熱飯菜?!?/br> 那怕餓了一天,水卿卿也感覺不到一點餓意。她攔下小喜,輕輕笑道:“你看著昀兒就好,我在外面吃過了?!?/br> 說罷,她取下臉上的緊繃的人皮面具,解了衣裳跨進浴桶里,怔怔的靠在桶沿上,全身無力到了極點…… 等她洗完澡出來,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水卿卿顧不得全身的酸痛和疲累,哄著昀兒睡覺。 小喜進來,手里拿來一根尖針,還有藥膏,對水卿卿道:“小姐,我來幫你剔血泡吧?!?/br> 水卿卿雖然之前跟著養(yǎng)父做慣了粗活,但從嫁入王家到現(xiàn)在,她已有兩年多沒有做過粗活了。 再加上她身上的寒痹之毒,和阿芙蓉之毒都剛剛好沒多久。所以,陡然再握刀和抬重物,她單薄的身子竟是大不如從前了,很是吃力,手上的虎口,還有肩膀上到處都是血泡。 每日從帥府做活回來,小喜都要幫她將手上肩膀上的血泡剔破,再涂上藥。 每次都痛得她直呲牙…… 一面小心的幫水卿卿剔著肩膀上的血泡,小喜一面憤然道:“解雇了也好。免得小姐天天去府里受罪……本來身子就還沒好全,如今還天天做重活,小姐的身子那里受得住啊……” 水卿卿故做無謂的笑道:“對啊,我也不想再去受這個苦了,正想著向管事說不干了呢,沒想到侯爺?shù)冠s在我前面替我開了口了,倒是好事……” 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小喜心痛極了,“小姐,你不要怪侯爺……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沒有認出是你,所以才會趕你走的……” 說罷,小喜又幽然道:“那小姐……以后我們要怎么辦?小姐心里可有打算了?” 水卿卿寬慰她道:“我想好了,我們還是去江南……我們可以開間酒鋪,想來要養(yǎng)活我們?nèi)瞬浑y?!?/br> 小喜看了眼睡著的昀兒,遲疑道:“小姐,最近我們一直在趕路,天氣也越來越熱了,如果再趕路,我怕公子吃不消……” 聽了小喜的話,水卿卿的眸光也不由的看向床上的昀兒。 最近昀兒跟著她們天南地北的奔波著,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按時休息,比之前瘦了一些,圓乎乎的小臉都小了一圈,水卿卿心里不舍更是心痛。 她想了想,嘆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這暫且多住一陣子,等天氣涼快了些再走吧……” 是夜,一直等著三石消息的梅子衿根本無心睡眠,一整晚都未合上片刻眼睛,心里激動又心酸,更是對水卿卿的愧疚。 而對未來之路茫然無措的水卿卿,同樣睡不著,心里滿是失落惆悵。 她一直在想,好好的梅子衿為何會突然趕她走? 若是因為認出她,他難道不應該挽留她嗎? 難道,他也是聽信了京城中的傳言,以為自己跟無名有不恥的不軌行為么? 想到這幾日他看向自己冰冷又帶著嫌惡的眸光,水卿卿心里難過,心酸得眼睛直流! 然而,正在此時,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聲輕輕的在她的耳邊響起! 水卿卿全身一顫,驚慌抬頭,隔著半開的窗戶,卻見院子里不知何時已立著一道挺拔的身影。 是無名! 看到身影的那一刻,水卿卿瞬間就認出身影是他。 心里一熱,水卿卿連忙推開門走到院子里,按住心中的激動顫聲道:“無名,是你嗎?” 身影從土墻下的暗影里徐徐走出來,清冷的月色照亮他沉穩(wěn)的面容,卻正是分開一個多月的無名。 見到無名的這一刻,水卿卿心里說不出是何種滋味,只感覺孤苦無依之下見到了親人般,讓她流淚歡喜不止。 “郡主……” 而辛苦找尋這么久,終于在這里見到她,無名的心里更是激動,更有一種難言的心酸。 月色下,他眸光切切的看著她,等看到她憔悴消瘦的樣子,無名心痛不已。 他按下心頭的心酸與失落,悶聲道:“郡主當初為何要不辭而別……你可是怕我阻攔你來這里找他……” 自從劉家莊不辭而別后,無名不但不顧危險重回京城去找她,更是四處尋她,將她可能去的地方尋了一個遍,卻一直沒有她的消息。 后來聽到梅子衿在邊出事的消息,他想到,她一定會來這里見他,所以也千里迢迢趕來了邊關(guān),一直潼古關(guān)苦苦找尋她。 從水卿卿帶著人皮面具出現(xiàn)在潼古關(guān)的第一天,無名就認出了她。 只是,想到當初她的不辭而別,無名沒有勇氣來見她,因為,他知道她的不辭而別,都是為了來這里見梅子衿…… 這些日子以來,他看著她為了見梅子衿在帥府當下等仆婦,天天辛苦勞作,放下一切身份和自尊,他心痛她的同時,更是明白了她對梅子衿的感情,不由心如刀割…… 直到今天早上,他看著她被帥府趕出來,跟著她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天,才終是鼓起了勇氣來見她…… 見無名誤會自己,水卿卿想向他解釋,但話到嘴邊,想到之前劉茵對她說的話,她心里一滯,又將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下了。 是啊,無名對她的感情她是知道,但……在這之前,她的心早已給了梅子衿,既然如此,她寧愿他誤會,也不要他對自己抱有希望。 如此,她并不否認,道:“我如今能依靠的人只有侯爺了,所以帶著昀兒來這里投奔他……” 水卿卿的話,仿佛在無名傷痕累累的心上撒了把鹽,讓他心口疼痛到抽搐。 他眸光沉下去,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冷冷嗤笑道:“既然郡主將他當成了最后的依靠,為何卻一個人躲在這里哭,更是連拿真面容去見他的勇氣都沒有?!” 身子一顫,水卿卿窘迫無措的看著無名,囁嚅道:“我……我正準備去見他的……他之前一直重傷昏迷來著……” “是他親自下令趕你出來的?!?/br> 無名無情的揭穿她的謊言,痛心憤恨道:“他可是也聽信了京城那些不實的謠言,不相信你……” 水卿卿心里微微顫栗著,她不去理會無名刺心的話,更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釋。只得苦澀笑道:“你身上的傷好了嗎?劉茵呢,還有吳大哥他們呢?他們現(xiàn)在都還好嗎?” 無名見她逃避,那怕心里再憤怒,也不忍心再打擊她,默默的看著她道:“我們都好……昀兒還好嗎?” 水卿卿笑道:“昀兒挺好的……我們也都挺好的……” 無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郡主以后有何打算?” 水卿卿故做鎮(zhèn)定道:“我打算在這里暫住下來……以后,以后再隨侯爺一起回去……” 握拳的手微微顫抖,無名涼涼笑道:“既然如此,屬下也沒什么好擔心了,就此向郡主告辭。”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無名一走,水卿卿心里再次落空,一個人怔怔的在院子里坐到了天亮…… 既然決定暫時在潼古關(guān)住下,水卿卿看著不多的盤纏,第二天一早就準備出門去找活計。 小喜本來要去的,但相比水卿卿,小喜平日里除了伺候主子,更是沒做過什么粗活,所以,她出去根本找不到謀生的活計。 然而,不等水卿卿出門,昨天解雇她的那個帥府管事卻涎笑著臉找上門來。 原來,就在梅子衿惴惴不安之時,找尋了一天一夜的三石卻帶來了驚天的好消息,告訴他,不但找到了那個老嫗,更是發(fā)現(xiàn)了小喜與昀兒與她在一起! 梅子衿欣喜若狂,如此,百分百確定那個老嫗就是水卿卿了。 連一直抱懷疑態(tài)度的陸霖,聽到小喜與昀兒與她在一起,也歡喜起來,終是相信了梅子衿的話,那個老嫗真的就是他們苦苦尋找的莞卿郡主! 三石抱拳笑道:“爺,屬下立刻去請郡主和公子來帥府?!?/br> 陸霖也歡喜笑道:“快去快去,好不容易找到她,當然不能再耽擱,免得她又跑了……” 梅子衿卻遲疑了,沉吟片刻后對三石道:“你去悄悄只會管事,讓他出面,無論如何都要將她重新請回侯府來當差——記住,此事只能我們?nèi)酥溃荒茏屍渌税l(fā)現(xiàn)她的身份。” 聞言,三石與陸霖都回過神來,連忙鄭重應下。 如此,府里的管事在得到三石的提醒后,去到水卿卿租住的屋子,死纏爛打的讓她重新進入侯府當差。 水卿卿心里隱隱感覺到不安,所以一直沒有答應管事的請求。 她看著一臉惶然急切的管事,淡然道:“府里做事并不差我一個,我既然出來了,就不想再回去了?!?/br> 管事見她不同意,急得連忙道:“你有所不知,最近因為戰(zhàn)亂,這里要找像你這么能干會做事的簡直太難……你昨日走后,新來的仆婦辦壞了差事,連累我們廚房的人都被公主責罰了……你隨我回去吧,我給你加工錢,求你了,就當幫忙……” 水卿卿還在猶豫,但想到要賺錢養(yǎng)活昀兒和小喜,也知道如今戰(zhàn)事吃緊,城中找事做并不容易,就答應了管事重回侯府做事。 辦妥事情的管事,喜滋滋的在三石那里領(lǐng)了賞,并按著三石的話,將水卿卿安排進了梅子衿所在的上房當差。 為免不引起管事的懷疑,三石跟管事說,水卿卿是他遠房的一個親戚,所以才對她格外照顧了些,讓他保守秘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那怕是樂宜公主與唐姨娘她們都不能說。 三石雖然只是一個奴才,可卻是梅子衿的心腹之人,所以,他的話,管事當然要聽的,連忙向他保證,不會再跟任何人提起此事…… 如此,第二日水卿卿再次來到帥府廚房當差。 她正要像往常一樣去籠子里抓雞,管事卻早早的守在了雞籠邊,笑咪咪道:“秦婆婆,這里的差事有人做了,我另外有其他的差事給你,你隨我來?!?/br> 水卿卿疑惑起來,他昨日不是說找不到宰雞殺羊的人才會請她重新回來么?怎么回來了又給她換其他差事。 不等她想明白,管事已帶著她去了前院梅子衿所居的上房,告訴她,侯爺?shù)纳戏坷锶币粋€看守庫房的人,見她老實本分,以后讓她幫侯爺守庫房。 這倒是一個輕松的活計,不用下重力,比之前在廚房做的那些,不知道輕松了多久。 可越是如此,水卿卿心里越是不安。 無端端的,管事怎么會突然對她這么好? 難道,是她的身份被梅子衿發(fā)現(xiàn)了,是他安排的嗎? 可是,方才她跟著管事進到上房的院子里時,梅子衿正和陸霖在院子里的涼亭里喝茶,見到她進去,眼皮都未眨一下,更沒有多看過她一眼,那形容,完全不像是認出了她的…… 一肚子疑問的水卿卿,那里知道,從她頂著一張老嫗的臉,再次出現(xiàn)在梅子衿與陸霖面前時,梅子衿心里樂開了花,激動得端杯子的手直哆嗦,不知費了多大的定力,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而坐在他對面的陸霖,在看到水卿卿的樣子后,再看著梅子衿辛苦隱忍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拼命忍著,差點被嘴里的茶憋死。 直到水卿卿隨管事去了后院的庫房,陸霖才放開嗓子大笑起來,直直驚嘆道:“莞卿郡主真的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她扮成這個樣子,恐怕這世上也只有你認得出來。” 梅子衿懸掛了數(shù)月的心終于安穩(wěn)的落了地,眸光切切的看著消失廊柱后面的身影,心里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她,想像無數(shù)夢境中般,擁她入懷??梢幌氲街白约簩λ龅氖?,害得她被趕出帥府,天不怕地不怕的梅子衿,竟是第一次心里生出了怯意…… 午后,管事讓水卿卿送一套新瓷器去侯爺?shù)姆坷铩?/br> 夏日的午后,帥府里的主子們都在午憩,下人們也躲在陰涼地方打盹,一片安靜。 水卿卿捧著瓷器去到梅子衿的屋子里,推門進去后,她將東西放好,悄悄從窗縫里朝里面的臥房里看去,瞧見梅子衿仰面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 屋內(nèi)不見其他人,水卿卿心里怦怦直跳,很想進去看看他,可又怕被他瞧見,萬一他又因嫌惡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趕自己走怎么辦? 正在她準備悄悄退下時,聽到里面?zhèn)鱽磴紤械穆曇簦骸斑M來倒茶!” 水卿卿心口一跳,知道梅子衿是在喚她,躲避不得,只得壯著膽子進到臥房里面,從桌子上倒了碗茶來到床邊,低頭遞給他。 在她倒茶時,床上的梅子衿已坐起了身,眸光直勾勾的看著她,像只餓狼一般,讓她心里止不住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