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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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聽到晉明帝提到母親,水卿卿不僅又想起了母親孤單荒涼的墳墓,心里一酸,更是止不住的臆想,若是當初母親沒有毀掉容貌,下嫁給冷血無情的偽君子白浩清,而是嫁給重情重義的皇上,是不是一生的命運會完全改變? 想到這里,她抬眸朝傍著晉明帝坐著的陳皇后看去,心里的恨意更甚! 而彼時,陳皇后也正看向她,面上附合著晉明帝的話笑意盈盈,可看向她的眸子里卻冰寒一片。 晉明帝不知道水卿卿的心思,可陳皇后卻猜到了七八分,猜到她今日為梅子衿和侯府求免罪的恩典,十之八分是與梅子衿謊報世子病故一事有關。 如此,她心里不由更加懷疑——難道,那個世子真的是她的孩子嗎? 想到這里,陳皇后看向水卿卿的眸光更是冰寒,心里冷冷暗忖,若真的如此,她還真是狡猾,早早的為自己和梅子衿,乃至整個侯府提前尋了護身符了。 可是想到楊氏前兩日悄悄派人送進宮的密信,陳皇后心里又暢快冷笑起來,暗自得意道,自做聰明的以為向皇上求了免罪的金牌,就可以萬事大吉。卻不知道,這個恩典,保住了梅子衿,卻保不住她自己。 因為,她是永遠沒有機會嫁進侯府,嫁給梅子衿的…… 用完膳后,晉明帝回御書房繼續(xù)批閱奏折,臨行前讓水卿卿在陳皇后的儲秀宮留宿一晚,明早再出宮。 陳皇后原以為水卿卿不會同意,可是沒想到水卿卿卻是應下了,倒是讓陳皇后頗感意外。 晉明帝走后,陳皇后領著水卿卿去看嫁妝。 不得不說,陳皇后為水卿卿置辦的嫁妝卻是極好,件件精美絕倫,且樣樣周全,挑不出一絲的錯來。 晉明帝一走,陳皇后終是變回了她原本的樣子,不光對水卿卿冷淡下來,連周身的氣氣息都變得冷漠疏離起來,甚至帶著深深的嫌惡。 彼時,陳皇后同水卿卿一起站在放置嫁妝的后偏殿,陳皇后側身眸光冷冷的看看著身側的水卿卿,涼涼笑道:“你與皇上真是結緣,他待你竟是和自己親女兒一般。吩咐本宮按著樂宜公主的嫁妝標準,給你定下同等的嫁妝——若是讓樂宜知道,說不定會生她父皇的氣呢,畢竟兩人身份不同,嫁進侯府后的身份更是不同?!?/br> 水卿卿如何聽不出陳皇后話語里的嘲諷意味。 她回頭定定的看著恢復成原來面目的陳皇后,冷冷笑道:“誰說不是呢。若是當年母親沒有遭遇那場火災毀了容貌,說不定也不會悲慘的早早過世,也省得皇上與娘娘為我的婚事cao心?!?/br> 陡然聽到水卿卿提到當年的那場火災,陳皇后神情一下子收不住,露出了慌亂又冷戾的神情來。 等她回過神來想側過臉遮掩臉上外露的神情,已是躲閃不過,被水卿卿清清楚楚的看進眼里。 屋內(nèi)的氣氛瞬間凝固。 回過神來的陳皇后,眸光直直的盯著一臉冷然的水卿卿,涼涼笑道:“方才皇上那話卻是說對了,你比你母親武寧卻是要狡猾得太多——武寧單純,從不撒謊騙人,身上更不會藏見不得人的秘密。但本宮卻感覺郡主你,是個有秘密的人……” “對,這一點我隨了娘娘你!” 冷冷打斷陳皇后的話,水卿卿笑道:“我親眼所見的兩個例子,母親不爭不搶,連到手的幸福都被人搶走,從而悲慘的過了一輩子。而娘娘卻不同,為了達到目的,什么手段都敢用,最后娘娘母儀天下,過得幸福自在——所以,有秘密又如何,娘娘身上不是有更多的秘密嗎?” 陳皇后緊握雙手,才抑止住要扇水卿卿耳光的沖動。 下一刻,她甩袖朝外走去,對紅袖冷冷吩咐道:“你帶郡主下去休息吧。” 紅袖將陳皇后與水卿卿全程的敵對仇恨都看眼里,所以,對水卿卿自然沒有一絲好眼色。 她上前連對水卿卿冷冷道:“郡主隨我去偏殿歇息吧!” 說罷,率先出門,冷著臉領著水卿卿往后面的偏殿去了。 水卿卿跟在她身后往前走,眸光如炬般的盯著紅袖的后背,心里激動又憤恨—— 她今日肯進宮來,更是不顧陳皇后的冷臉,愿意留在儲秀宮過夜,一切,不過是為了面前的紅袖罷了! 準確的說,是為了親眼看看憐姑姑所說的,紅袖背上的那塊被青磚燙傷的烙印! 一路上,水卿卿跟著紅袖轉過前庭,再拐上游廊,過了前面的蓮花池就到了后面的寢殿了。 水卿卿突然驚恐嚷道:“啊,憐姑姑……你……怎么在這里?” 走在她前面的紅袖,聽到她的話,嚇得一跳,連忙回頭朝她看來,卻在下一刻,被一臉驚恐害怕、腳步不穩(wěn)的水卿卿,撞進了荷花池里。 冬日的荷花池子里,池水很淺,卻積滿了淤泥,紅袖一掉下去,就滾了一身的淤泥,連頭發(fā)縫里都是泥。 她正要開口罵水卿卿,水卿卿卻在岸邊一臉著急的對她伸手道:“姑姑快上來,我拉你上來?!?/br> 紅袖只得癟下嘴里的話,拉住水卿卿的手上岸來。 看著一身濕泥的紅袖,水卿卿愧疚道:“姑姑對不住,我方才……我方才是太害怕了,竟是看到憐姑姑……所以……所以才會……” 紅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冷冷斥道:“郡主說什么渾話呢,那憐姑姑早就摔崖死了,京兆尹先前都找到她的尸首了,怎么可能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水卿卿全身抖個不停,白著臉害怕道:“可是……可是我方才明明看到憐姑姑,一直跟在姑姑你身后走著,好像在追著你,要抓住你的樣子……” 此言一出,紅袖全身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腦子里不由的想起,當年她在蘭馨院放火后,被憐姑姑發(fā)現(xiàn),追著她的事來。 她白著臉失聲道:“郡主不要胡亂說話……宮里最忌諱鬼怪亂神之說……快走吧!” 水卿卿乖巧的點頭,道:“真是抱歉,弄得姑姑一身的泥,姑姑快回屋子里去洗洗吧?!?/br> 紅袖身上又冷又丑,再加上心里害怕,將水卿卿交給路過的小宮女,回她自己的屋子里洗澡換衣裳去了。 紅袖做為陳皇后的心腹大宮女,在宮里的地位比一般的主子娘娘還高半分,所以,她所居的下人房,也是寬敞舒適,連單獨的浴房都有。 隔著屏風,水卿卿冷冷的看著里面脫下一身衣裳跨進浴桶的紅袖,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那里,真的如憐姑姑所說,留有一塊青磚大小的烙印疤痕…… 第119章 最后一面 水卿卿此番進宮,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查清紅袖的背上,是否真的有憐姑姑所說的青磚烙下的傷痕。 所以她故意將紅袖推下荷花池,就是為了等著她沐浴更衣時,露出后背讓她看個清楚仔細。 果然,紅袖的背上真的有一塊青磚大小的烙痕! 看到烙痕的那一刻,水卿卿激動得全身血液倒流,既為找到陳皇后陷害母親的罪證而高興,也為事情的真相心寒。 原來憐姑姑所料不假,當年的一切,真的都是陳皇后為了奪太子妃一位,對母親做下的毒手。 可是,等她再仔細看清了紅袖后背傷疤上的青磚圖案時,又有些詫異。 無名幫她從陳國公府蘭馨院找回的青磚模本上,上面的青磚刻著菱形的邊槽。 可是,紅袖背上的疤痕上,在菱形邊槽的中間,似乎還刻有其他東西,像是蘭花的形狀…… 不待水卿卿再看仔細,給紅袖送水的廚房小宮女推門進來,看到突兀出現(xiàn)在紅袖房間里面生的水卿卿,驚詫道:“你是誰啊,怎么出現(xiàn)在姑姑的屋子里?” 小宮女的聲音驚動了里面的紅袖。 她慌亂回轉過身來,待看到屏風外站著的水卿卿,心里一驚,顧不得身上還沒清洗干凈,連忙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出來,眸光警惕的打量著一臉害怕的水卿卿,冷冷道:“不是讓宮女帶郡主下去休息了么?郡主怎么鬼鬼祟祟的出現(xiàn)在奴婢的屋子里???” 水卿卿收起心里的恨意,神情間一片惶然害怕,顫聲道:“姑姑,不知道怎么的,自從方才在荷池邊看到憐姑姑后,我耳邊一直聽到憐姑姑在同我說話……太嚇人了,我又不敢去找娘娘,只能來姑姑的屋子里……” 說著說著,水卿卿眼淚都流下來了,身子瑟瑟發(fā)抖著,臉色也是一片慘白,似乎真的被嚇得不輕。 見她這個樣子,紅袖心里也開始發(fā)毛,問道:“憐姑姑都同你說了什么了?” 水卿卿哆嗦著嘴唇顫聲道:“她說她是被人害死的,她要找到那個放火的人……姑姑的聲音好兇惡,還一直哭著,好像有著極大的恨意,我根本不敢聽……” 在聽到水卿卿說到‘找到放火的人’時,紅袖的身子明顯哆嗦了一下,臉色也白了幾分。 水卿卿又道:“姑姑,今晚我能同你一起睡嗎?我實在是害怕……” 紅袖白著臉強做鎮(zhèn)定道:“郡主金枝玉葉,怎么能同奴婢睡在一起?再說,方才郡主所聽到的一切,只怕是郡主耳鳴聽錯了。人死如燈滅,那來的鬼魂一說??ぶ鬟€是快點去睡吧?!?/br> 說罷,將水卿卿推出門來,吩咐宮人送她去偏殿休息。 水卿卿出門時,害怕的小聲嘀咕著:“明明不是耳鳴……我真的聽到了?!?/br> 送走水卿卿后,紅袖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屋子里,腦子里不由再次浮現(xiàn)了當年她放火逃逸時,被憐姑姑追著的情形來,手不自禁的撫上后背上的烙傷,頭發(fā)陣陣的發(fā)麻…… 如此,做賊心虛的紅袖,耳邊聽著窗外嗚咽的北風,似乎也聽到了哀怨的人語聲,嚇得一宿不敢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水卿卿起就身向陳皇后辭別出宮回白府去了。 她一走,陳皇后看著臉色不郁、且心神不定的紅袖,道:“聽說你昨晚掉荷花池了,怎么那么不小心?!” 自從聽到水卿卿昨日提到憐姑姑后,特別是那句‘要找到放火的人’開始,紅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著,不僅整晚沒睡著,整個人都開始恍恍惚惚的。 她白著臉氣憤道:“并不是奴才不小心,而是昨晚送郡主去后殿時,被她擠到荷池里去的……” “莞卿擠你掉的荷花池?!” 聽到紅袖的話,陳皇后立馬警覺起來,放下手中的血燕盅,眸光冷凝的看著一臉躑躅的紅袖,冷冷道:“她干什么突然擠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紅袖心里一顫,想著自己瞞了陳皇后二十年的秘密,臉瞬間白了。 她勉強擠出一絲鎮(zhèn)定的笑意來,道:“奴婢那有什么事瞞著娘娘。她不過是一時沒看清路,被拌了一下,撞到奴婢身上,將奴婢擠到荷花池里去了……奴婢當時氣壞了,洗了半宿才將一身的淤泥洗干凈,現(xiàn)在身上還有一股泥味呢。” 陳皇后皺眉道:“凡事小心些。她狡猾得很,并不好對付。本宮一直覺得,她不光對武寧之死有懷疑,甚至是二十年前那場大火都在懷疑。所以本宮怕她擠你下荷池是另有其他目的。” 紅袖強抑住心里的慌亂,安慰陳皇后,也是安慰自己,道:“娘娘不要擔心,左不過兩日后她就完蛋了——宮外有楊氏母子安排好一切。宮里這邊,樂宜公主與太后那里,奴婢也按著娘娘的吩咐悄悄傳過話了,所以到時,皇上一定不會知道宮外發(fā)生了什么事——任是誰也救不了她的!” 聽了紅袖的話,陳皇后心里的不安才安定下來,拿勺子輕輕攪著盅里的湯汁,冷然道:“真希望這一切快點過去——解決了她,本宮才能真正的安寧!” 恰在此時,太子李宥從殿外疾步進來,竟是等不及宮人通傳闖進殿來,一向溫雅的面容上又是著急又是興奮,這般寒冷的天氣里,額頭上竟是沁出薄汗來了。 見了他的形容,陳皇后很是詫異,吃驚道:“一大早的,你怎么來母后這里了?” 李宥激動得眸子直發(fā)光,對陳皇后道:“兒臣終于弄明白一切了!” 說罷,對門外揮手:“帶她進來!” 看豐李宥激動不已的樣子,陳皇后的情緒也被他帶動,不由放下勺子,眸光切切的隨著李宥的話看向了殿門外。 下一刻,高名領著一位畏手畏腳的老嬤嬤進來,冷冷斥道:“見了皇后娘娘,還不快下跪!” 老嬤嬤全身劇烈一抖,根本不敢抬頭,雙腿一軟,身子縮成一團跪在了地上。 陳皇后見李宥一大早帶個老嬤嬤來見自己,猜到她的身份必定不簡單,不由坐直身子道:“她是誰,到底怎么回事?” 李宥一口喝了紅袖遞上的茶,平復了一下心緒后,對陳皇后道:“之前兒臣在追捕面具刺客同伙時,發(fā)現(xiàn)這個婆子被關在一個地窖里,當時兒臣向她問無名與刺客的事,她一問三不知,直到最近兒臣懷疑那孩子與莞卿有關,再去問她,才得知她竟是此事當中的重要人物?!?/br> 原來,當初無名答應幫水卿卿封住金大娘的口,但他畢竟不是狠毒的殺戮之人,只是將金大娘抓起來關在地窖里,不讓她再出現(xiàn)指認水卿卿,卻沒有要她的性命。 后來李宥帶人全城搜捕無名和他手下的刺客,搗毀了他們許多藏身的店鋪,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金大娘。而最近,李宥更是從金大娘的嘴里得知了驚人的秘密…… 陳皇后聽得著急,不由催道:“別吊母后胃口了,快說吧?!?/br> 李宥沉聲道:“她叫金大娘,是京城朱雀巷里的一個販賣人口的牙婆子。一年多前遇到了來京城尋親的一個外鄉(xiāng)女子,本是想將她賣去青樓,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