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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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事情跟你這個災星有什么關系?!” 幾乎每一次見面,她和林鑫都要吵架。 兩個人堵在門口吵,從監(jiān)視吵到人身攻擊,直到隔壁那戶人家的門打開,從里面顫顫巍巍地走出個老太太才消停。 老太太滿臉的褶子,眼睛瞇著,像是看不太清:“哎喲,這誰家的小年輕啊,火氣太旺咯。老太婆我年紀大了,覺輕,睡不著咯?!?/br> 林鑫一肚子火氣,正想跟老太太說句“關你什么事”,就被林淼拉了一把。 “進來說吧。”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將人拉進屋子,隨后跟那個老太太道歉,“對不起啊奶奶,以后我們不在走廊上吵架?!?/br> “家里也不要吵哦?!崩咸f,“生氣長皺紋的,淼淼好看著哩。” “好,不吵了不吵了,奶奶你回去休息吧,我改天過去看你。”林淼哄走老太太,反手關上門,對上林鑫的眼睛時又變成一臉寒霜的模樣,“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聽人說,你從外省帶回一個其他門派的人?祖訓怎么說的,你是不是都忘記了?你當我是災星,自己又給林家?guī)砹耸裁矗俊?/br> 第26章 林鑫一聽就氣笑了:“還敢說你沒監(jiān)視我?” “知道你帶人回江盈,和沒監(jiān)視你,這兩件事沖突么?”林淼靜靜地看著他,“你回來得光明正大,又沒避著誰,我就不能從其他人那里聽到消息?我是搬出來了,但不代表關于林家的事我一絲一毫都不清楚?!?/br> 因為做不出太大的表情,再加上說話時總是保持一種和緩的勻速,這讓她的語氣聽上去分外篤定,同時也更有氣勢。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氣勢,強大,且不容置疑,就連二叔還活著的時候,林鑫都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過如此強烈的不適,此刻卻在林淼身上感受到了。 他不由得愣了愣,成功忘詞:“你——” “想做‘太子爺’,也得做好‘太子爺’的本分?!绷猪怠耙怨ゴ亍?,針鋒相對地刺了回去,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次大陣我已經(jīng)在修復了,不勞你費心,但希望不會再出現(xiàn)下次——定期檢查大陣的運行狀況,這才是林家嫡脈必須做的事情,希望你能擔起責任來。” 林鑫眉峰高高挑起:“你這是在教育我?” 教育么?她這分明是在提醒他。 只是,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就是如此奇怪,同一句話由不同的人說出來,即使所要表達的意思相同,聽上去也不一樣。 她和這個大哥屬于天生不對盤,在林淼被族人稱為“災星”之前就相看兩厭,時常鬧出些矛盾,積怨頗深。所以,無論林淼的話聽上去再怎么溫和,對林鑫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不如別說。 “你覺得是就是吧,”林淼垂下眼簾,避開了他的視線,“總之,灰灰就是在外面亂跑而已,我可真沒監(jiān)視你,至于你信不信,我管不著。如果你到這兒來就為了興師問罪,那我現(xiàn)在聽到了,你可以回去了?!?/br> 林鑫神色幾變,對林淼這個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無比生氣,但他確實不能拿她怎么樣——再怎么說,兩人都姓林,是關系很近的親戚,犯不著傷筋動骨的。 他的拳頭捏起又放下,反復幾次,像是提醒自己冷靜,不要動手。 青筋跳動在額角,這讓他渾身的戾氣更甚,配合那人高馬大的塊頭,看上去就像是街頭巷尾欺凌弱小的惡霸。 林淼看見了他的動作,卻并沒有感到害怕,雖說她身為一個女孩子,力氣比不過林鑫,但這不代表動起手來她就拿他沒辦法。 兩人僵持著,沉默橫亙在不大的屋內。 除了陽臺,林淼住的這間房子里到處都照不見陽光,平時全靠電燈照明,再加上這里還有她自己布的一個固魂加防身用的陣法,室內常年保持著微涼的狀態(tài),充斥著林淼本人無意識散發(fā)出來的陰氣。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方才幾乎快要被太陽曬到消散的灰灰終于恢復了一絲力氣。他神志不清地,憑著本能飄到林淼旁邊,張開嘴咬住了林淼垂在身側的手。 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咬住林淼的手后,淡化到只剩一個淪落的虛影很快變得清晰起來,先是眉、眼、鼻、嘴,整張臉都變得可見了,隨后便是脖子、肩膀、手臂……不多時,一個人類少年模樣的鬼影便蹲在了地上,嘴仍是咬著林淼的手腕沒松。 見到這一幕,林鑫有些兇惡的眼角飛快地抽動了兩下,隨后,憤恨褪去,一股像是嘲諷的神情浮了上來。 “怪物,”他說,“哪個正常人會像你一樣用自己的陰氣飼鬼?也是,正常人也沒有那么重的陰氣……我跟你這個怪物生什么氣呢?” 這種程度的攻擊從小就聽多了,林淼對此無動于衷。 林鑫一把推開她,走到門邊,打算開門走人。 手剛放上門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轉過頭。 “我不知道你從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我想你也知道,林家的處境并不好,守著舊日的那些‘規(guī)矩’只會讓我們的生活越來越窘迫!現(xiàn)在是個什么時代了?沒有錢寸步難行的時代!就算有人反對……我也要為了……為了族里,找到一條新的、賺錢的路子。” “多個朋友多條路,也好辦事,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從外面請回來,你最好不要妨礙我。不然,就算你是林家出來的,我也絕不會放過你?!?/br> 林鑫的聲音又急又低,帶著威脅的意味,說完,他拉開門,匆匆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急速消失在樓梯口,連門都沒關,林淼沉默地走過去,站到門邊上向外看。 和平日里的靜謐不同,今天走廊上格外吵吵嚷嚷,有幾個穿著統(tǒng)一t恤的男人扛著東西上上下下地一趟趟搬進404室里,渾身都是汗。 大概是搬家公司的人,她想。 這棟樓是舊樓,地段一般,好些老業(yè)主買了新房子,就把舊房子租給了來江盈打工的外來務工人員。其中,404由于門牌號不太吉利,是本幢樓租金最低的一間,會住在這里的都是些手頭比較拮據(jù)的人,流動率也高。 前陣子404室上一個租客搬出去了,她沒遇上,還是隔壁405的那個奶奶告訴她才知道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有新租客搬來。 看來這些年江盈越發(fā)繁華了,連房源都緊俏。 林淼邊看邊想,怔怔出神。這時,不知從哪一間住戶的門里傳出電視機的聲音:“……氣象臺發(fā)布橙色高溫預警,請各位市民做好防暑降溫工作……” 這就六月中了,時間過得真快。 “我吧,真的不喜歡大哥那種不聽人說話還自以為是的人?!绷猪蛋验T關上,對著空無一人的房子自言自語道,“我什么時候反對過林家人賺錢?光是賺錢,我管他做什么?” 只是,和其他門派的人頻繁來往是有風險的,林家祖上就有祖輩吃過教訓,她怕林鑫在這其中不知分寸,坑了自己不說,可能還會坑到林家。 而事實上,林鑫的確是個在某些時候非常沖動的人,這就讓人不得不擔憂了。 在這點上,二哥要比大哥強得多,不過林森專心讀書,似乎沒興趣管這種事。 她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的灰灰。他還保持著之前那個蹲在地上的姿勢沒動。 “沒完了?”林淼說,“你已經(jīng)恢復了吧?起來跟我說說,今天是怎么被林鑫抓住的。” “……”灰灰依依不舍地松開林淼的手腕,仿佛被搶走了過冬食物的倉鼠,可憐兮兮地站了起來,“……就不能再來一口……” “不行?!?/br> 被林家人飼養(yǎng)的鬼魂,生存力比外面飄蕩的游魂強太多,即使剛才他看上去都快消失了,在林淼那里吸食幾口陰氣之后,又能活蹦亂跳了。 況且,在這點上,林鑫還是有分寸的,他只想讓這只膽敢跟蹤他的鬼吃個教訓,沒真打算把林淼養(yǎng)的鬼弄到魂飛魄散——這對林家人而言是非常嚴重的挑釁了。 林淼也知道這一點,她沒讓灰灰再吸,而是在他的額頭上畫了道符,說道:“行了,這個符夠你恢復的了,快說。” 她可不信灰灰會輕易被林鑫發(fā)現(xiàn),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 見她真的不打算再讓自己咬一口,灰灰有些遺憾,但也只好安靜下來,回憶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這幾天,灰灰都潛伏在林鑫附近。原本林鑫住在自己家里,周圍都是林家人的氣息的話,灰灰來去自如的范圍會比較大,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可是近來林鑫竟然沒住在自己家,而是和他帶回來的那個人一起住在酒店里,每日同進同出,十分忙碌的樣子。 這樣一來,灰灰能穿梭的范圍就只有林鑫一個人的活動范圍了。 他跟了幾天,見林鑫和那個姓郭的滿江盈的跑,先后去了那家房地產(chǎn)公司、建筑工地、古玩市場以及風景區(qū)等等一系列地方。幾天下來,兩人都有些疲勞,灰灰也同樣松懈了一點。沒想到,就是這“一點”松懈,就讓他被發(fā)現(xiàn)了。 “其實,不是林鑫……發(fā)現(xiàn)我的,是那個、那個道士。”灰灰比劃著,“那個人好像……很敏銳,我?guī)状胃麄?,他都……回頭,現(xiàn)在想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見我了。這次也……他突然就問林鑫,我是不是、是不是他養(yǎng)的……然后林鑫就、就……” 林淼微訝,竟然不是林鑫發(fā)現(xiàn)的,而是那個人? 游魂原本就是隱匿性很好的一種鬼,因為陰氣比較輕,而馭鬼術養(yǎng)出來的游魂,更是善于在別人哪里隱藏自己。也只有林家人,熟悉了這種飼養(yǎng)方式后,對變化的游魂氣息更熟悉,才容易發(fā)現(xiàn)。 那個人究竟什么來頭? “不知道為什么,按理說這次的事情和我沒什么關系……”林淼喃喃道,“但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對了,你說的工地,是那個‘萬象地產(chǎn)’去年買的那塊?” 灰灰作為一個鬼,哪里知道什么“萬象地產(chǎn)去年買的地”是哪塊地,他連比帶劃地說:“那邊有一些舊房子,這邊一排房,墻是紅色的,那邊一排是灰色的……” 工地被砸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些斷壁殘垣,很難看出之前建在原址上的房子具體長成什么樣子?;一艺f了半天,見林淼還是不明白,急得飄進了里屋,鉆進抽屜里,又鉆出來。 林淼跟著他走進去,幫他打開那個抽屜,順便將里面那張地圖抽了出來,攤開。 “這里!”灰灰指著一處地方,說話都連貫了。 林淼眼皮一跳。 第27章 是那個大學。 畢竟她在江盈市出生長大,或許不知道本地大學的新校區(qū)建在哪個開發(fā)區(qū)里,但對老校區(qū)還是有所了解的,灰灰指出來的位置,就是那個大學的老校區(qū),也就是萬象地產(chǎn)拿下的那塊地。 想起在萬象地產(chǎn)偷聽到的那些話,林淼不禁問道:“那里有什么?” 實際上,真正踏入玄門中,就會發(fā)現(xiàn)許多流傳甚廣的“鬧鬼”傳聞,有真有假,假的居多;而真有鬼的地方,反而鮮少有普通人提及。 畢竟,和對“臟東西”避而遠之的人類相似的是,其實大部分鬼魂,同樣也在躲避著人類。 活人身上有對鬼魂殺傷力巨大的“陽氣”,一些生前就比較體弱的人,死后也只能化為虛弱的游魂,這時候若是來個活人與他無知無覺地正面相撞,對哪邊影響更大誰都說不好。想來,也只有部分以血rou或恐懼為食的厲鬼怨靈,才會想要找活人的麻煩。 所以剛開始,她還以為有“臟東西”那句話只是世人的以訛傳訛罷了。 “那里……”灰灰做了一個很糾結的表情,“不知道……” 作為一個忘記了自己過去的喪氣鬼,灰灰是很少做出這么堪稱“生動”的表情,林淼不由得來了興趣:“連你都不知道?你們鬼魂之間不是相互有感應的么?” “是啊,可是……” 灰灰抓了抓頭發(fā)——雖說他的頭發(fā)只是一團霧狀的虛影——表達了自己和林淼同樣疑惑的心情。 那時候,他跟著林鑫以及那個姓郭的到了工地上,見兩人掏出了些玄門中人常用的工具——比如符紙那些——在周圍走動了起來,便盡可能地躲得遠了一些,觀察他們的行動。 他看見,兩個人各顯神通,圍著學校廢墟緩步打轉,像是在尋找著什么。之前在工地上工作的一些人早就被人帶走了,周圍只有他們二人,又有圍墻攔著,動作挺大。 灰灰跟在林淼身邊好些年,還是有些見識的,因此很肯定地說:“像是在找個鬼,但是我沒感覺有鬼……倒是有些……” 林淼:“那他倆找到了嗎?” “沒、沒有?” 灰灰也不太確定,他當時見兩個人跳了半天大神,光看見日頭西斜,沒見到有其他任何變化。 理論上,鬼魂都是天生陰陽眼,他什么都沒看見,說明原地什么都沒有,可是他同時又有種奇怪的感覺,那里可能會有什么東西——因為在那個工地圍墻圈住的范圍內,有一股很淡的陰氣。 大白天的,就連灰灰這樣被飼育的鬼魂,借著林家人的氣息勉強可以出門,都得到處找陰影處躲避,而在那日照直射的工地里,居然有一股陰氣存在。 很淡,但存在,更沒有要消散的意思。 也許有什么東西在那里,但是憑灰灰的道行感覺不出來。 “陰氣,”林淼問,“你確定?” 灰灰點點頭。 “既然如此,”林淼站了起來,朝陽臺上看了一眼——那里的地面正被太陽照得發(fā)燙,“等天黑了,你跟我一起過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