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一覺醒來懷了崽》 作者:檐上櫻 文案: 江南的幼家富甲一方, 但是卻只有幼清這一棵獨苗苗, 自然是打小用蜜糖給他喂大的。 結(jié)果有朝一日, 這嬌生慣養(yǎng)的小祖宗讓從嘉王拐去了京城, 還做了他的王妃。 許是幼家人自此整日廟堂燒香又拜佛的, 于是幼清他成親兩年后—— 一覺醒來失憶了,而且還懷了崽。 幼家二老:“你夫君他就是個吃軟飯的,又窮又沒用,乖啊,咱們回江南,給你重新挑個有出息的。” 薛白:“……” 假·閑散王爺·真·權(quán)傾朝野·薛白:本王倒要看看誰敢:) *默認男子可婚可嫁可生子。 *打臉文(?據(jù)說需要標(biāo)出來排雷)。 *腦子是個好東西,我們一起丟掉它吧quq。 內(nèi)容標(biāo)簽:生子 打臉 甜文 爽文 主角:幼清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小暑才過,夏日漸深,小荷露出尖尖一角。 習(xí)習(xí)熏風(fēng)吹亂涼亭四周的水晶簾,琉璃珠串“叮叮當(dāng)當(dāng)”脆聲作響,一只白生生的手腕放在石桌上,幼清瞄了幾眼坐在對面的老郎中,又百無聊賴地向外瞟去,趙氏把剝完殼的荔枝送入他口中,慌不迭地問道:“大夫,他這是……” 老郎中沉吟片刻,“令公子的身體無礙?!?/br> 趙氏才喜上眉梢,老郎中又緩緩開口道:“他的脈象往來流利,圓滑如珠滾玉盤,恐怕是……有喜了?!?/br> “啪嗒”一聲,幼清抱在懷里的糕點灑了一地,他無暇顧及,只是睜圓了眼睛,茫然地問道:“娘親,他在說什么?” “別吵?!壁w氏隨手喂給幼清一塊軟糕,沒有理會,“只是有喜了?” 她蹙起眉心對老郎中說道:“今兒個一早就鬧著不肯待在京城,我只當(dāng)他是住不慣,誰曾想多問了幾句,說是先生布置的書還沒有抄完,而且府上養(yǎng)的那只花龜看不見他,就不肯再進水進食?!?/br> “……但是這只花龜在兩年前就沒了?!?/br> 這下子連軟糕都不能堵住幼清的嘴了,他氣鼓鼓地問道:“阿花死了?” “還不是那個沈棲鶴,跟你說什么花龜要多曬太陽才能長大。”趙氏頭疼不已地提醒道:“七八月的,你把它拎到外面曬太陽,自己曬掉一層皮,幾個晚上疼得沒睡好覺不說,你的阿花都直接曬成烏龜干了?!?/br> 幼清擰起眉心,“怎么又是他!” 不開心歸不開心,幼清是絲毫無半點印象。 趙氏見狀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問老郎中:“我兒可是得了失魂癥?” 老郎中并未立即答話,他又給幼清重新把了一遍脈,過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應(yīng)該不是。但是其個中緣由,我卻是也瞧不出來,夫人還是另請高明。” “有勞大夫親自登門?!?/br> 趙氏倒未責(zé)怪老郎中,她處事周到,塞了幾錠銀兩到老郎中手里,末了又愁眉不展地說:“還望大夫千萬莫要向旁人提起我兒懷孕一事,畢竟……不太光彩?!?/br> 老郎中對此已是見怪不怪,大戶人家為了保全臉面,大都選擇瞞下,鮮少有人放到明面上。他收下銀兩,當(dāng)即應(yīng)允道:“夫人大可放心。” 老郎中才走,趙氏覷向面色紅撲撲的幼清,那身鵝黃色的夏衫正襯得少年膚色白皙,更何況幼清本就生得漂亮,瞳眸烏黑,又晃著濕漉漉的水光,看起來就干凈又純粹。趙氏恨聲道:“天煞的從嘉王。” “從嘉王?”幼清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問道:“是不是我的夫君?” 趙氏不愿同他提及薛白,便只輕描淡寫道:“大概?!?/br> 幼清歪著頭問趙氏:“娘親,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王爺?” 何止是不喜歡。 趙氏捏了一把幼清的臉,左顧而言他:“還有沒有什么想吃的小零嘴兒?娘待會讓人給你送過來?!?/br> 幼清稍微想了想,脆生生地回答:“話梅。” 隨即他低下頭來,這會兒還什么也瞧不出來,只能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幼清皺著一張小臉,慢吞吞地問道:“娘親,我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他不確定地問道:“……所以我是不是以后再也不用去學(xué)堂了?” “……” 趙氏居然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好生數(shù)落他一頓,半晌只得無奈道:“你呀,真是——” 真是被寵壞了。 饒是離了金陵,提起幼家來,有這么一首連三歲小兒都耳熟能詳?shù)耐{:“上有老蒼天,下有幼百萬,三年不下雨,陳糧有萬石。” 金陵的幼家,商號開遍大金陵北,富甲一方。時常有人打趣道:“金陵的那幼百萬,家宅的瓦鋪的是琉璃,地上踩的是金磚,連入了宮的大女兒,當(dāng)初可是百里紅妝,一路敲敲打打、浩浩蕩蕩地從金陵送到皇城根下,羨煞旁人?!?/br> 女兒幼枝出嫁以后,幼老爺?shù)南ハ轮皇O掠浊暹@么一棵獨苗苗,他待幼清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又怕化了,打小用蜜糖給他喂大,半點苦頭都沒吃過,把幼清養(yǎng)成了如今這幅不諳世事,又天真得過了分的性格。 否則也不會讓人三言兩語就拐帶到了京城。 思此及,趙氏不禁埋怨道:“都怪你爹?!?/br> 幼老爺再寵自己,幼清還是分得清家中到底誰是說話算數(shù)的那個人,他忙不迭地附和趙氏道:“就是怪爹爹?!?/br> 趙氏被他逗笑,遭人埋怨的幼老爺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怪我什么?” 他倒是排場大,幾個小廝跑前跑后地擋太陽,侍女又是在旁邊搖扇,又是提著冰鑒,還在冒著絲絲寒氣。幼老爺扯開水晶簾,鉆進涼亭問道:“京城這天可真是熱,夫人,咱們不如回去避避暑?” 趙氏嗔怒道:“枝枝怎么給你說的?本來我們就受人非議,惹得多少人眼紅,現(xiàn)下又是待在這皇城根下,你還不知道收斂一二。” 幼老爺向來懼內(nèi),聞言連忙一揮手,身邊的人魚貫而出,連冰鑒里凍著的酸梅湯都沒敢要侍女留下來。他摸了摸鼻子,問幼清:“郎中是怎么說的?” 幼清慢吞吞地回答:“郎中好像說我懷孕了,而且、而且……” “我還失憶了?!?/br> 幼老爺手上的力道一時失了輕重,好幾條琉璃珠串被拽下來,骨碌碌地滾落一地。他勃然大怒道:“那勞什子的從嘉王居然敢碰你?” 幼清偏過頭來,“爹爹你也不喜歡從嘉王呀?!?/br> 而后他好奇地問道:“從嘉王有這么討人厭?” 幼老爺正尋思著要不要趁機詆毀那從嘉王一番,趙氏掐上他的腰,狀若隨口道:“從嘉王還不知道清清懷孕了,至于郎中那邊……我已經(jīng)打點好了,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說出來?!?/br> 她瞟一眼幼老爺,幼老爺立刻了然于心,這兩人一拍即合。 幼老爺說:“從嘉王?那就是一個棺材臉、陰險狡詐、混吃等死、沒有多大出息的閑散王爺。” 趙氏不咸不淡地說:“把你哄得服服帖帖,就跟被鬼迷心竅了似的,吵著鬧著要跟他到京城,結(jié)果真來了又整日不在府上陪著你。一個游手好閑的王爺,又不需要日理萬機,卻會抽不出來多少時間陪自己的王妃?!?/br> 她無比嫌棄道:“連你爹都不如?!?/br> 幼老爺:“……” 幼清嘀咕道:“連爹爹都不如,那我肯定是被下了蠱?!?/br> 趙氏面不改色地問他:“再過幾日我們就要回金陵了,你是和從嘉王留在京城,還是與我們同下金陵?” 幼老爺連忙補充道:“近日你還能跑能跳的不肯走,過段時間肚子顯形了,你再鬧都走不了了,受不得舟車勞頓?!?/br> 幼清當(dāng)即答道:“回金陵?!?/br> 他自然是不曉得,先是幼枝入宮做了貴妃,后來自己又做了薛白的王妃,幼老爺和趙氏便于京中購置了幾處房產(chǎn),在這邊安置下來了,一年到頭,他們待在京城的時間不比金陵要少。 至于過幾日回金陵,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幼老爺沉不住氣,喜滋滋地說:“金陵好啊,金陵它好就好在金陵好?!?/br> 趙氏瞥他一眼,對幼清說:“我們讓人給你阿秭傳個口信兒,你且待著別亂跑。” 幼清點了點頭。 夏日炎炎,水晶簾碰撞出一片脆響,池塘里的紅尾錦鯉一再躍出水面,水花濺上荷葉,清凌凌的。幼清光是坐著不動,就出了一身汗,他蔫蔫地趴到石桌上,越想越不得勁兒,一張小臉都鼓成了一團。 他就是睡了一覺! 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夫君,還多了一個…… 幼清低下頭,戳了幾下自己的肚皮,小聲地問道:“有人嗎?” 打這會兒就開始犯起傻來。 他在這邊愁眉不展,趙氏與幼老爺?shù)故窍采厦忌摇?/br> “絕對不能讓從嘉王知道清清懷孕了?!庇桌蠣斪詡€兒琢磨了一路,提議道:“要不然我再讓人給那郎中多送些銀兩?購置幾處房契也不是不可以,定要把他的嘴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br> “老爺這么大張旗鼓的,生怕人家不多想?”趙氏傳完口信兒,斜睨他一眼,“原本只當(dāng)是哪戶人家為了顧全臉面,不肯聲張,結(jié)果這當(dāng)口兒又是送錢又是送房契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往外稍微一打聽,清清可就帶不回去了?!?/br> “必須要帶走!”幼老爺氣不順了兩年,舍不得責(zé)怪幼清,這筆帳就必須要算到薛白頭上。他怒道:“薛白拐走了我兒子,我要連清清帶他肚子里的那個一起拐回去。” 趙氏涼涼地說:“咱們帶清清回家養(yǎng)胎而已,哪里是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