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薛白捏住幼清的臉,“休想。” 幼清從薛白的懷里掙脫出來,推開門探頭探腦地往外張望,已經(jīng)打算溜了,結(jié)果薛白頭也不抬地翻過手里的書頁,淡淡地向守在門外的侍衛(wèi)吩咐道:“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要讓王妃踏出這里半步?!?/br> 侍衛(wèi)便恭敬道:“王妃,請回書房?!?/br> 幼清扭過頭不可置信地說:“只是一碗藥而已!” 薛白抬眉道:“既然只是一碗藥,你喝了它便可以出去了?!?/br> 幼清氣鼓鼓地說:“過不下去了,我要跟你和離。” 薛白抬眼瞥過來,倒沒有哄人,只是慢條斯理地啜飲一口茶水。 幼清見他不搭理自己,開始在書房里哐哐當(dāng)當(dāng)?shù)負v亂,存心煩人,直到他從書架里翻出來一本套著《融翟隨筆》書封的畫冊,隨手翻開來,書房總算安靜下來了。 見幼清鬧到一半自己消了氣,薛白頗有些意外,他大致掃了一眼幼清手里的書,《融翟隨筆》從諸子百家、詩詞歌賦、醫(yī)卜到星歷都有所涉獵,依著幼清的性子,通篇文縐縐,他自然是看不下去的。 而少年這會兒捧著書,睜圓了一對烏溜溜的眼,面色也是紅撲撲的,當(dāng)真是少見有這般專注。 “砰”的一聲,薛白放下手里的茶杯,緩緩地向幼清走來。 薛白側(cè)眸一瞥,這冊《融翟隨筆》的書頁里,通篇皆是男女裸身相對。 “……” 他的腳步頓住,旋即一把奪過幼清手里的書,并輕輕合上,這才發(fā)覺只是一本套著《融翟隨筆》封頁的春宮圖冊,至于自己那冊珍藏的真跡,已經(jīng)被扯得亂七八糟,胡亂地塞在書架的最底層。 不用想,有這種法子的,除了幼清自己,也無旁人做得出來。 幼清嚇了一跳,紅著臉問他:“你、你干什么呀?” 薛白說:“不要亂看?!?/br> “才不是亂看。”幼清眨了眨眼睛,仗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理直氣壯地說:“這是你的書,我只是把它從書架里翻出來看了幾眼而已,而且它又不是話本,是正經(jīng)書,憑什么你不許我看?” 說著,幼清忍不住異想天開:“要是先生給我們講的文章也是這樣的,那我肯定不會老是被他往外攆了,說不定還能考個狀元!” “……” 薛白輕輕地把書放下,似笑非笑地問道:“正經(jīng)書?” 幼清點了點頭,一臉天真地指著封面,“它還是隨筆!” 薛白深黑的眼瞳從他身上掠過,隨后輕描淡寫地說:“既然如此,不若我們來做一些正經(jīng)事?!?/br> 幼清稍微睜大眼睛,好奇地問道:“什么正經(jīng)事?” 薛白扣住少年的下頷,“書里畫的正經(jīng)事?!?/br> 話落,他不待幼清回答,低頭吻住幼清的唇,而后又趁著少年被親得使不上力,把人抱到書案上。 幼清的眼神濕漉漉的,“為、為什么要把我抱在這里?” 薛白稍微抬起頭,低笑著答道:“清清該上桌了?!?/br> 他一把扯散幼清的衣帶,加深了這個吻,藕荷色的衣衫在此刻松松垮垮地落下來,露出白皙而圓潤的肩,而貼著脖頸的黑發(fā)越發(fā)襯得少年膚色白膩,猶如羊脂玉。一只修長的手探入衣擺內(nèi),幼清卻有些走神,只顧著瞟向桌邊的安胎藥,幾秒以后,他假裝失手把這碗藥推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庇浊迮Π鐭o辜,“我一伸手,它自己就掉下去了?!?/br> “……” 薛白嗓音沉沉,他握住少年的前端,“還能走神?嗯?” “你不要摸、不要摸……呀?!?/br> 幼清把臉埋進薛白的頸窩,細細地喘息,聲音軟得像是貓叫。他撒嬌一樣地說:“好、好奇怪?!?/br> 薛白的神色不變,他低頭哄道:“隨筆里便是這些?!?/br> 幼清失了憶,薛白只是用手,就把他欺負的趴在薛白的懷里不肯抬起頭。薛白慢條斯理地把衣衫給幼清一層一層地穿好,幼清緩了半天,面色還是一片潮紅,他哼哼唧唧地說:“讀書果然好累人的。” 薛白一頓,懷里的少年自己倒是舒服了,他卻動不得一下,結(jié)果這小家伙還抱怨著自己累。 想到這里,薛白半闔著眼簾,目光沉沉地問道:“你累什么?” 幼清揉了揉眼睛,“你親的我好累!” 說完,他當(dāng)真有幾分困倦,在薛白的懷里蹭了蹭,又打算睡了的。 薛白見狀把侍女傳喚進來,低聲交待了幾句,不多時,幼清還沒有睡熟,薛白的一個吻再度落下來,少年下意識抬起臉,乖乖地給他親,誰知道薛白是喝了一口安胎藥,給自己灌進來了。 幼清倏然睜開眼睛,安胎藥苦得他臉都皺了起來,只好眼淚汪汪地盯著薛白,滿臉都是控訴。 薛白捏住他的下頷,直到幼清不得已咽下這口安胎藥,才松開手。 幼清懵了好一會兒,受不來這委屈,他一邊咬著自己從荷包里拿出來的楊梅,一邊抽抽噎噎地指責(zé)道:“你、你做這么多,就是為了讓我喝安胎藥!” 京城真的待不下去了,他要回金陵。 作者有話要說: 幼清清:你們城里人怎么回事,對我這樣又那樣,原來只是想讓我乖乖喝藥qaq。 第51章 這一碗安胎藥傷透了幼清的心, 他決定回幼宅催促幼老爺和趙氏快點帶自己回金陵。于是幼清吃完小荷包里的楊梅, 又小心眼地在薛白身上蹭干凈手以后,脆生生地對薛白說:“我想娘親和爹爹了?!?/br> 幼清生怕薛白聽不明白,又鼓著臉補充道:“我不要待你這兒了。” 薛白才把人欺負完, 這會兒自然是要哄著的,“那便過去住幾日?!?/br> 幼清一聽就沒心沒肺地從薛白的懷里跳下來, 不過他還惦記著要把自己的兔子一塊兒抱走, 一只兔腿也不給薛白吃, 結(jié)果一回房,兔子倒是抱住了,人也又爬上床沒忍住睡了一個午覺。 管家備好馬車,在門口左等右等不見人來,遣了小廝去問薛白,薛白索性無事,親自回屋一看,方才還鬧著要去幼宅的少年已經(jīng)抱著兔子睡下了。 兔子在幼清的懷里瑟瑟發(fā)抖,把自己縮成一顆小毛球, 而幼清則咂巴著嘴說夢話:“一只兔腿、兩只兔腿、三只兔腿、四只兔腿?!?/br> “……” 侍女慌慌忙忙地上前抱走兔子, 薛白沒有攔著,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待人睡醒了, 派人告訴管家一聲。” 侍女暗暗記下。 這一覺睡到天色暗下來, 幼清抱著被子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滾來滾去,醒是醒了,就是不太想睜開眼睛, 而守在外面的侍女也估摸著人差不多睡夠了,輕敲幾下門,又是云片糕又是龍須酥地往里送。 幼清糾結(jié)了一小會兒,統(tǒng)統(tǒng)都推開,他自個兒嘀咕著說:“我要離家出走,糕點才不能收買我。” 說是這樣說的,幼清的視若無睹根本就沒能撐太久,他忍不住低頭往小荷包里一塊一塊塞糕點,然后一臉認真地對侍女說:“我才不想吃,是兔子想吃?!?/br> 侍女讓幼清逗笑了,故意拆穿他,“王妃,兔子只愛吃草?!?/br> 幼清吐了吐舌頭,“我養(yǎng)的兔子愛吃糕點?!?/br> 他用云片糕和龍須酥把自己的小荷包塞得鼓鼓的,然后拎著兔子回幼宅。正巧幼老爺用完晚膳,被趙氏攆出來散步消食,他一瞧見揣著只胖兔子的幼清就樂了,“感情你還捎了只兔子回娘家?” 隨即幼老爺又問他:“你也不嫌寒酸?” 這只兔子整日在王府里吃好喝好,體重也跟著飆漲,幼清拎不動改用抱的,他警惕地瞟著幼老爺說:“兔子是我的,寒酸也不給你吃。” 得,連只兔子都摳著。 幼老爺沒好氣地說:“我和你娘是不給你吃還是不給你喝了,回來還要自己拎只兔子,怎么著,夜里餓著你了抱起來咬一口?” 幼清給幼老爺做了個鬼臉,撲進一旁趙氏的懷里撒嬌,“娘親。” “慢一點、慢一點?!壁w氏摸了摸幼清的頭發(fā),拎起幼清懷里的兔子,隨手交給了侍女,而后笑吟吟地說:“你呀,怎么還是改不掉毛毛躁躁的性子。” 她的話音一頓,余光瞥著侍女手里蹬著腿的兔子,“……這兔子你是怎么給喂成這樣的?” “拎了一下,沉甸甸的?!?/br> 幼清老老實實地回答:“把它丟在花園里,自己吃草呀?!?/br> 幼老爺望過來,“你是把兔子當(dāng)豬養(yǎng)了?” 幼清歪著頭說:“胖一點才好吃!” 幼老爺捏住他白白軟軟的臉,嘴又癢了,開始招惹幼清,“我尋思著你這也養(yǎng)了十九年,成日就知道吃,不如……” 趙氏斜睨過來,不如什么,幼老爺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娘親也養(yǎng)了爹爹好多年。”幼清仗著有人給自己撐腰,彎著眼睛一個勁兒地偷笑,他眨巴著眼睛說:“娘親,不然兔子你給我養(yǎng),養(yǎng)成爹爹這樣就好了。” 趙氏涼涼一笑,“你爹這樣的油水太足,怎么吃?” 幼清瞄著幼老爺挺著的大肚子,一想也是,他恍然大悟道:“難怪娘親總要爹爹出去散步?!?/br> 幼老爺?shù)哪樁记嗔耍耙贿厓喝??!?/br> 說完,他搓起手嘿嘿笑著問趙氏:“夫人,既然清清回來了,這步咱們就不用散了?” 幼老爺一本正經(jīng)地說:“得陪著清清玩啊?!?/br> 趙氏柳眉倒豎,“你什么時候陪他玩過了?不都是你把他當(dāng)個玩意兒玩?!?/br> 幼老爺連忙賠笑,“沒有的事!” 一通好說歹說,幼老爺還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上了他的藤搖椅,趙氏懶得理會,只顧著給幼清把他小荷包里的糕點倒出來。蔥白的指尖戳著幼清的腦門兒,趙氏頗為頭疼地問道:“你怎么什么東西都往這里邊兒塞?” 幼清捂住額頭,“是娘親先什么東西都往我荷包里塞的。” 想了一下,他又委屈不已地說:“我只往里面塞了幾塊糕點,一口都沒有吃,它們就碎光了?!?/br> 趙氏忍不住笑,“怎么能饞成你這樣?!?/br> 幼老爺坐在一旁晃著搖椅,就是瞧見幼清了心里高興,也非得說他幾句,“我們這才過上幾天清靜日子,你就自個兒跑回來煩人了?!?/br> “我樂意?!庇浊迮康阶郎?,小聲地抱怨道:“娘親明明說過完中秋就回金陵的,現(xiàn)在中秋已經(jīng)過完好久了,你們還不來接我?!?/br> “本來是打算前幾日就走的,但是……” 趙氏瞥了一眼幼老爺,“你這爹就屬飯量和臭脾氣大,要他尋個理由從王爺那里把你接回來,嚷嚷著拉不下臉,死活不肯去。” 幼清咕噥著說:“爹爹是膽小鬼。” 幼老爺瞧他這樣就來氣,一掌拍到幼清的頭上,吹胡子瞪眼地說:“怎么說話呢你?!?/br> 趙氏向來見不得他碰幼清的腦袋,當(dāng)即便怒道:“你有能耐欺負你兒子,怎么沒能耐把你兒子從王爺那里要回來?” 幼老爺訕笑,“這不是、這不是那什么……” 他支支吾吾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守株待兔!” 趙氏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