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大賽開幕
人類這種生物,只有籠罩在悲傷絕望之中,才能體味生活的美好。 日暮西沉,華燈初上的時刻,陰郁的鎮(zhèn)海城慢慢地變得鮮活起來。 今夜天氣晴朗,只有些許微風,實在是賞月的好時節(jié)。中秋本就是新酒上市之時,家家戶戶早就采買了酒水,在夜幕降臨的時刻,在后院擺上酒席,一家人團座對飲,高歌賞月。 許多人吃完了團圓飯,就聚攏到鎮(zhèn)海城中心。今年的花魁大賽比往年更加熱鬧。舞臺上火樹銀花,耀如白晝。百姓們在臺下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有一些來得晚的,夫妻倆不免互相埋怨。 女人道:“都是你,非要貪杯,你看現(xiàn)在連位置都搶不到了?!?/br> 男人說:“還不是你太磨嘰,早跟你說別忙著收拾碗筷了。” 男人說完把在身邊跳腳的兒子扛到了肩膀上,兒子看著明亮的舞臺和洶涌的人潮,歡呼雀躍。 對于城中的達官貴人來說,自然不用跟平頭百姓爭位子。鎮(zhèn)海城中心,本就聚集著各大酒樓。如今全都坐滿了人。富戶闔家老小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宴飲,一邊賞月,齊齊等待著鎮(zhèn)海城中一年一度的盛事。 朋來閣正對舞臺,二樓是觀看演出和賞月的黃金位置,劉太守等一眾官員就坐在此處。 而朋來閣下方,百姓們層層圍繞的中心,就是今夜花魁大賽的舞臺。 舞臺周圍是一圈臨時搭建的柵欄,每隔數(shù)米就有陸東集團的保安和太守府的差役看守。另外,在人群中每隔一定的距離就有一座簡易塔樓,上頭也有差役在保持警戒。不遠處救火隊和水龍車都已經整裝待發(fā),還有一條用柵欄隔出來的消防通道直通舞臺。消防安保措施不可謂不到位了。 然而,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就在舞臺的正中央的木板有一個拇指大的小洞。 木板下面的狹小空間里,躲著兩個鬼祟之徒。 “陳兄,咱們要躲到什么時候?” “才開始呢你都熬不住了?等著吧,等決出花魁的那一刻,聽我的指揮行事?!?/br> “哦。這樣,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嗯?你是不是慫了?怕死你就先滾?!?/br>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那你就憋著!” 終于,幾個人沖上舞臺,飛快地擺好了五六面鼓,其中一面剛好把那個小洞堵得嚴嚴實實。接著一個姑娘領著幾個號角手走上了舞臺。 外圍的群眾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開始了沒?” “那個是花魁娘子嗎?” “磨蹭什么啊,還不開始!” 終于,激昂的鼓聲和號角聲響起,在群眾的歡呼聲中,陸遠揮舞著右手跑上了臺。他的左手拿著一個用鐵皮卷起來的簡陋擴音器。 “女士們,鄉(xiāng)親們,晚上好!” 回答陸遠的是一片經久不息的噓聲。 “城北的朋友們,你們好嗎?城南的朋友們,讓我聽聽你們的吶喊。” “切~~~~”噓聲一浪高過一浪。 “系統(tǒng):宿主,人貴有自知之明,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值此中秋佳節(jié)之際,請允許我代表本屆花魁大賽的贊助商陸東集團說幾句?!标戇h咳嗽幾聲,從懷中掏出了一頁講稿。陸遠這幾天忙東忙西,也沒空準備演講稿,就花錢找了個槍手寫了一篇。 陸遠低頭一看,mmp。開頭一句十個字里有三個不認識,于是干脆收起講稿,即興演講。 “今天,我們聚集在這里歡度中秋,共同見證新一屆花魁的產生。本來是個大喜的日子,可是大夏淮河兩岸和太湖周圍洪水肆虐,牽動著千萬大夏人民的心?!?/br> 陸遠扯著嗓子喊了幾句,下面漸漸安靜下來。 “所謂天災無情人有情。作為本次大賽的贊助商,陸東集團決定為災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标戇h張開雙手大聲道,“本屆花魁大賽除了評委打分以外,還有人氣加分。什么意思呢?這里有一千朵絹花,每朵售價1兩銀子。大家買了絹花以后,就可以把它送給支持的花魁娘子,獲得絹花最多的姑娘,最后可以獲得額外加分!” 吃瓜群眾大嘩,還可以這樣撈錢? 周圍各大酒樓里的富戶們全都嗤之以鼻。 “出售絹花所得款項,陸東集團一分不留,全數(shù)捐獻給朝廷,用于救災。各位父老為我見證?!?/br> 臺下的噓聲這才漸漸止息,還有零星的叫好聲。 “除了加分以外,本次大賽采用三十分制,由三位專業(yè)評委分別對眾選手的姿色、才情以及才藝進行打分,每項滿分十分。算上加分,總分最高者就是花魁!” 陸遠接著手指向臺下就坐的評委,一一介紹:“下面我為大家介紹本次大賽的評委。他們是~上屆花魁凌菲菲女士!” 陸遠話音剛落,臺下一位花枝招展的妹子站起來向四方舉手示意。 “江南才子唐白虎!” 一位肥頭大耳神似陳百祥的中年人搖了搖折扇。 “大夏舞王公孫克遜先生!” 一位身材消瘦的長須老者站起來一陣哆嗦,擺了好久的pose才坐下。 這時不論各處酒樓還是馬路中央,都有陸東集團的伙計抬著絹花擠進人群,開始現(xiàn)場售賣。 “鄉(xiāng)親們。現(xiàn)在各位花魁娘子正在后臺上妝?!标戇h道,“趁此機會,請允許我為大家?guī)硪欢蝦ap~” 啥玩意兒?拉普? 劉太守:“???” 圍觀群眾:“???” 陸遠可不管那么多,為了戰(zhàn)勝百花樓他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如花姑娘不是賣慘么,既然這么巧也是蘇州,陸遠自然就想起了那段著名的打擊樂說唱。 “噠,噠,噠,噠……” “鄉(xiāng)親們!, 小生我本住在蘇州的城邊。 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 誰知那賊老天,連日暴雨不見晴。 洪水肆虐暗無天,毀我大屋淹我田。 我爺爺下河去搶險,慘被它一浪來打扁; 我奶奶罵他不佑善民,反被百朵烏云頭上浮, 被雷劈了一百遍,一百遍!最后她尸骨無存遺恨人間。 可憐我父子,離開了家園,流落到江邊。 ……” “咚得了隆冬咚得了隆冬,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系統(tǒng):你這么搞,周星星要吐血的好嗎?” 陸遠現(xiàn)在說唱得正起勁,身后蘇小白的鼓聲也激昂熱血,整個舞臺似乎都在顫抖。 舞臺外圍百姓們心潮澎湃,腦袋不知不覺跟著陸遠的鼓點抖動起來。聽到激動之處,好多富戶都買了絹花。上千朵絹花飛速售罄。 舞臺底下,陳老板和王掌柜兩位只覺得滿腦子嗡嗡作響,狹小的空間里憋悶得不得了。 “老陳,我不行了,快悶死了?!?/br> “頂住,一定要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