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早知道就先塞錢了。 這么一副財迷樣的顧星河,才不是他那以學識修養(yǎng)聞名的姑媽生出來的女兒。 顧星河剛收拾好東西,正準備起身,突然就聽到顧章則的聲音。 “你要帶我meimei去哪?” 顧星河抬頭,顧章則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面沉似水,一臉警惕地看著林文啟。 而林文啟臉上,滿滿都是不耐煩,對顧章則的態(tài)度還沒有對李夜城秦衍來的親密,直接開口譏諷:“糊涂東西?!?/br> “還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你多少長進些...”上下打量一眼顧章則,林文啟嘴炮模式盡顯:“看來是我高估你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愚不可及?!?/br> 作者有話要說: 林文啟:論懟人,我從來沒輸過 下完夾子,數(shù)據(jù)教我做人 說實話,可能幾年之內 我都不敢嘗試這種題材了qaq 太涼了! 一首涼涼送給我自己╮(╯▽╰)╭ 第三十二章 “你!” 顧章則性子直, 口才比不了林文啟,無論是以前開始現(xiàn)在, 對上了開啟嘴炮嘲諷模式的林文啟時候,他只有干瞪眼說不出話。 打架? 打架是不可能的。 世家大族出來的公子,做不出來那等因為點口角幾揮老拳的事情。一來太掉價, 二來么...他也不是林文啟的對手來著。 林文啟是個十足的紈绔,不是走雞, 就是斗狗,再要么去找綠眼睛的蠻夷后人李夜城, 不潔身自好,也不自持身份, 簡直就是世家子弟里的敗類。 可紈绔歸紈绔, 跟李夜城在一起呆久了,他的武功騎術一點沒落下,三五個侍衛(wèi)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去年皇家狩獵, 他的獵物幾乎跟李夜城差不多,引得宣平帝交口稱贊,說這才不墮夏人尚武之風。 不像其他家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子爺, 馬背都爬不上, 更別提彎弓打獵了。 顧章則捫心自問, 沒有林文啟彎弓射大雕的武力, 嘴皮子嘴皮子也不行,打架又太掉價,直憋得滿臉通紅, 連說幾個你字,卻不見下文。 一旁的顧星河看不下去了。 且不論顧章則與林文啟明明是親戚,關系卻詭異得跟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單是林文啟對顧章則的態(tài)度,她就忍不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顧章則是耿直了點,可到底是她親哥,在所有親人不愿意認她的時候,只有他站了出來,不嫌棄她丟人,把她從王府帶出來,什么好東西都給她。 這樣一個寵meimei的好哥哥,別說他只是性子耿直了點,他就是個傻子,她也跟他親! 顧星河抱著秦衍,橫在了林文啟與顧章則中間。 在嘴炮方面,她從來沒慫過:“呦,糊涂東西說誰呢?” 但凡看過金庸大大的小說,都知道這個經典的片段,如今她借來一用,應該不算剽竊吧? 林文啟下意識接道:“糊涂東西說...” 話未說完,就覺察出不對勁了,他要是順著顧星河的話接下去,接糊涂東西說顧章則,那就成罵自己糊涂東西了。 顧星河比他矮許多,林文啟低著頭,看著嘴角帶笑的少女。 不得不承認,她實在生得好,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格外的漂亮,璀璨明澈若星辰,多情瀲滟似秋水,稍微不留神,便會讓人沉淪其中。 林文啟偏了偏臉,移開了目光。 生的好又怎樣?渾身沒個世家小姐的做派,哪家的小姐會跟她一樣行事? 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這么牙尖嘴利呢? 哦,她那時候是王府的小丫鬟,莫說跟他犟嘴了,連抬頭直視著他都是失禮。 到底是身份變了,連脾氣都跟著上來了。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沒必要跟她一個小丫頭爭口舌之快。 林文啟撇了撇嘴,少了幾分剛才懟顧章則的盛氣凌人,道:“好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br> 說著,便要去拽顧星河。 顧星河甩開林文啟的手,抬起頭,眼底若星河燦爛:“這位公子,咱倆不熟?!?/br> 林文啟微怔,她不是愿意跟他走了嗎? 皺眉看向顧星河,聽顧星河清越的聲音說道:“看公子的打扮,當是世家里嬌養(yǎng)出來的,只是公子的行為,委實讓人瞧不上。我哥好涵養(yǎng),不愿跟公子當街爭執(zhí)?!?/br> 哦,原來是因為顧章則。 顧章則的母親本是林家嫡出的女兒,論親疏遠近,都比后來嫁給顧修承為繼室的林家庶女要親近的多。 按理講,這樣的關系,顧章則跟林家更親密些,可現(xiàn)實偏偏是,顧章則數(shù)年不曾蹬林家大門了,反而是林家的那個庶女林夫人,跟林家親親熱熱的。 提起當年之事,也是一筆爛賬,林文啟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家里做事不厚道,可事情已經發(fā)生了,再去爭論個對錯已經沒有意義了,當務之急是如何把這個爛窟窿給補上。 補窟窿的時候,難免會有人受委屈,但作為世家出來的人,哪個敢說自己沒受過什么委屈? 哪怕是現(xiàn)在的宣平帝,當皇子的時候也沒少受蕭皇后的氣,但他也挺過來了? 登基當了皇帝之后,也沒有滿世界嚷嚷,說自己怎么怎么委屈了,不把蕭家滅門就難舒心中的惡氣。 蕭家現(xiàn)在都還好好的呢,虎踞蘭陵,自得其樂,至于當年的恩怨,早就相視一笑不再提起了。 偏偏顧章則,一意孤行地跟林家斷了關系,數(shù)年不來往,讓顧家和林家在世人眼里又添了一個笑柄。 林文啟雖是個紈绔,但在大是大非上,是非常拎的清的,對于顧章則的不管不顧,他沒有一點好感。 他很想不明白,顧相聰明絕倫的一個人,他姑媽也是秀外慧中的,怎就生了一個這樣的榆木疙瘩? 若只單單是榆木疙瘩也就算了,今天還把顧星河從王府帶回來了,帶回來也就帶回來吧,顧章則即使不去,他也會過去的。 可顧章則后面做出來的事情,就讓人非常費解了。 讓顧星河拿著玉佩當街叫賣的事情,這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嗎?! 三歲小兒還知道家丑不可外揚呢,顧章則倒好,當街大聲嚷嚷,不鬧得人盡皆知不罷休。 他剛才說他糊涂東西,那是看在他死去的姑媽的面子上,要不然,他早就一拳揮過去了。 論打架斗毆,他林文啟怕過誰? 林文啟看見顧章則那張臉就生氣,跟顧星河說話時的好聲好氣不見了,沖著顧章則道:“她不知道規(guī)矩,你也不知道規(guī)矩?” “我要是我姑媽,非把你塞回去重生不可?!?/br> 喲,這還蹬鼻子上臉了? 顧星河一把拉過氣得險些跳腳的顧章則,反唇相譏:“這位公子既然說了規(guī)矩,那小女子也想問兩句,哪家的規(guī)矩是親女不認,哪家的規(guī)矩又是任由親女自生自滅?又是哪家的規(guī)矩,對親女的死活無動于衷?!” 最后那句話,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她并不清楚顧章則和林家的恩怨,可從林文啟與顧章則微妙的關系,她也能推斷出一二。 顧章則并不是一個極端的人,相反,他是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帶著幾分一條筋的書生意氣,這樣的一個人,絕不會不會無緣無故跟自己的外祖家斷了聯(lián)系。 除非是外祖家做了讓他容忍不了的事情。 想到林家二度嫁女,顧星河心中悲涼,最后的一句話,更是一語雙關點明。 對親女的死活不管不顧,指顧修承,也指林家。 面對顧星河的疾言厲色,林文啟臉色微變,顧星河的話讓他根本無法接,后面的話,更是讓善于言辭的他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顧星河道:“都道林家千年世家,詩禮簪纓傳世,熟讀圣賢書,然而卻做出這種事情,實在令人不齒!” 溫暖的太陽照在身上,秦衍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說實在的,他想懟林文啟很久了。 他跟林文啟的關系雖然不錯,可有時候林文啟的那張嘴啊,委實招人厭。 若是李夜城,一拳下去林文啟就老實了,但他不是李夜城,沒那么好的身體,只能冷冷地瞧上林文啟一眼,然后故作不跟他一般見識,面無表情繼續(xù)撫琴。 其實他心里,很想跟他一般見識。 秦衍抬著下巴,歪在顧星河懷里,幽藍的眼睛里漫上了笑意。 林文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原本伶牙俐齒的他,此時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顧星河微微揚眉,準備帶著顧章則走了。 人要見好就收,萬一真惹怒了林文啟,誰知道他會不會當街把她暴打一頓。 她可要控制好分寸,在他暴走的邊緣試探試探就行了。 顧星河拉著顧章則,回頭道:“還有啊,公子您別氣?!?/br> “我只是一個小丫頭,沒讀過圣賢書,更不識幾個字,也不知道什么是規(guī)矩跟您熟讀圣賢書懂規(guī)矩知進退的人不一樣,如果說了什么不知進退的話,您可千萬別生氣,因為我呀~” 纖長的手指撫摸著二狗子軟軟的毛,顧星河笑眼彎彎,道:“就是故意的!” 說完這句話,顧星河迅速帶著顧章則消失在林文啟的視線。 秦衍倚在顧星河懷里,忽然覺得,顧星河懟人時的模樣,好像也沒那么招人厭。 尤其是,在懟林文啟的時候。 非但不招人厭,甚至還有一些些的小可愛。 那句三分戲謔,七分得意的話,在林文啟耳邊瘋狂回蕩: 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故意的。 林文啟黑著臉,站在街頭半天沒說話。 周圍的侍從哪里見過林文啟這般吃癟的模樣?就是當今圣上,看在林家的面子上,也要給林文啟三分笑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