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誰稀罕誰拿去!” 云淺打斷了他的話,依然是冷冷的瞧著他,越來越覺的他可笑,她為何要稀罕他的世子夫人。 “你想推的干凈……” “沒那么容易!” 衛(wèi)疆咬著牙,恨恨地留了一句話,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假山外。 云淺見衛(wèi)疆離開,臉上掛著的那抹冷意漸漸褪盡,眉頭微微皺起,有了一絲疲倦。 這種人,自己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云淺靠在假山的一處,緩了緩神,慢慢地消化衛(wèi)疆剛才所說的話,原來候府能如此快的主動來云府退親,都是靖王爺使了力,可靖王爺為何會派人去候府替她退親? 一想到此處,云淺頓覺頭疼,一時再沒了心情去母親的院子里等她歸來,腳步調(diào)了個頭,終是往回走了。 衛(wèi)疆今日是專程偷溜進后院找云淺的,不為別的,就因為心口堵了一股氣,想沖她發(fā)泄。 昨日京城的鹽商吳老板親自上門,說起了一樁成年舊事,當年衛(wèi)疆的父親衛(wèi)侯爺,還未在朝中有一席地位的時候,是偏遠地區(qū)的一個七品芝麻小官,可兩年的時間,先是從外地調(diào)配到京城,然后又進了戶部,官職正五品,封為郎中。 之后所有的成就與功勞都是從郎中開始往上爬的,所以這是他候府最關(guān)鍵的轉(zhuǎn)折點。 而當時為何能進戶部,眾人都知道是候爺自己的真本事得了皇上的青眼,才被調(diào)去京城做官,熟悉侯爺?shù)娜吮阒喇斈?,侯爺?shù)恼姹臼?,就是一本整理了各地方的賢才名士,當時先皇正直朝綱缺人,招賢納士之時,突然得了這么一個寶貝,自然就對侯爺另眼相看,寵愛有加,當場封為了吏部侍郎,以至于后來步步高升,直到一人之下的候府,可謂是威風十足。 所有人都認為那是侯爺應(yīng)得的,可昨日吳老板上門卻是拿出了一份契約,上面白紙黑字的寫著,當年那本名冊,是以五百兩白銀買下來的。 cao縱此事的中間人正是吳老板,衛(wèi)疆記得當時吳老板一進門,父親的臉色就變了,變的蒼白。 侯爺與吳老板關(guān)著門說了一個多時辰,具體雖然不知道說了什么,只是侯爺出來之后,便讓候夫人立刻去云府退親。 而吳老板也爽快,當著侯爺?shù)拿鎸⒛菑埰跫s撕了個粉碎。 “侯爺能明白就好?!?/br> “不該惹的,可千萬不能惹。”吳老板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衛(wèi)疆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便問了父親,是不是云府的人。 當時侯爺就瞪了他一眼,很生氣的說道:“當初聽我的,隨了云府的愿,將親事退了,也不至于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如今我候府不但丟了人,差點連我這個官也跟著一起丟了?!?/br> “我就不信他云府還能只手遮天了不成!”衛(wèi)疆憤慨的說道。 “他云府遮不了天,但靖王爺可以?!焙顮斦f完,衛(wèi)疆傻愣愣的看著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以后離云府大小姐遠點,別再去招惹她,她遲早都是靖王府的人?!焙顮斂戳艘谎鄹诱痼@的衛(wèi)疆,頭也不回的走了。 衛(wèi)疆后面多處打聽才知道,云府這一個月去的太行山莊子就挨著皇家道觀,而那里面一直住著的神秘人物,就是人人敬畏的靖王。 衛(wèi)疆知道這件事之后,唯一的念想就是,沖到云淺跟前,狠狠地罵她一頓,罵她不守婦道,水性楊花,不知羞恥! 所以他才千方百計的溜進后院,準備去羞辱她一通,可一見到云淺的窈窕身影,又忍不住動了心,本想好好的勸勸她,可誰想她不知好歹,竟然那般的瞧不起自己。 就算是她記得前生的事,可她的死能怪他嗎? 自己分明給了她最好的,要說生氣也應(yīng)該是自己生氣,與她成親的三年里,她那性子給自己添了多少麻煩,添了多少堵。 最后連他未出生的兒子都沒有給他生下來,自己就堅持不住,撒手黃泉,徒留了候府一片悲痛。 之后還讓云府的人上門討說法,對候府和他百般刁難,侮辱他跪祠堂,要是他不去跪祠堂,也不會被突然掉下來的屋頂砸死。 所以,歸根結(jié)底的算起來,該恨的是他才對,她還有何資格嫌棄自己? 簡直就是荒唐! 成!嫡親娶不成,庶出的他也要娶進門,他這輩子偏偏就要與云府扯上關(guān)系,勢要與云府杠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 見不得小天使們催更,哪怕只有一個人催,我還是忍不住發(fā)出來了~想讓你們多看一些。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云淺回到院子,一直等到用完了午食,靜月才進來稟報,說候府的人走了,前廳的人也都散了,四夫人自然也回來了,不過不用云淺再主動去四夫人的院子,四夫人回來之后便直接找到了云淺。 “母親?!?/br> 云淺見母親的臉色不好,也理解誰要是攤上這種事,臉色能好到哪去。 “你都知道了?” 四夫人進屋,丫頭書畫擺出了幾樣點心,沏了茶,四夫人坐了一會兒,心情平復(fù)了才開口問云淺。 “只要退了親就好?!?/br> 云淺經(jīng)過了衛(wèi)疆那么一鬧,也沒有心情再去管旁的事,只愿自己能夠離他越遠越好。 “親倒是退了?!?/br> “可也被他候府sao了臉面,這口氣堵的娘心口都疼,淺丫頭這都是什么命,怎么就攤上了候府這么一處瘟神。” 四夫人一向很文雅,從不喜嚼舌根,此時能說出這番話,可見被候府氣得不輕。 “母親不用著急?!?/br> “候府說的那事,未免就能成,祖母與母親這里不會答應(yīng)不說,六小姐自己不是也看上了左府嗎?這才剛剛求過母親,估計不會有其他想法。” 云淺知道云傾是什么樣的人,這么對母親說,也只是暫時安慰一下她。 只是云淺不提左府還好,一提左府,四夫人臉色更加的難看。 今兒早上四夫人去了白夫人那里,本來打算替云傾說說左府的事,可才剛一提起,老夫人就生氣了,當場質(zhì)問她是聽誰說的左府,四夫人沒辦法就將六小姐帶著趙姨娘跪在她門前求親的事說了,老夫人更是怒了,說六小姐倒是會想,除了云淺之外,前面還有四個jiejie,都沒有說親,她怎么就那么著急,成天想著往外湊呢。 老夫人一番火氣發(fā)泄完了,才緩緩地說,那左府本事說給淺丫頭的,如今六小姐提了出來,怕是無意中聽到了什么風聲,不然以六小姐和她姨娘那樣的眼光,怎么可能偏偏是看上了人家左府。 “這事沒什么好商量的,你??!就是太縱容她了,當初她進門那會兒也是你為她們求的一席之地,如今你看吧!還成癮了,賴上你了,她們怎么就不想想,前頭因為衛(wèi)世子的事鬧的云府不得安寧,上次說要嫁去候府,這才過了多久,怎么著?又看不上人家了?” 老夫人剛說完,下人就來稟報,說是候府帶著媒人過來了。 老夫人與四夫人震驚過后,都是高興的,他候府總算是想通了。 只要云淺的親事退了,這個年就能好好的過了。 兩人也忘記了剛才的不快,一心去與候府退親。 白紙黑字的訂親書拿了回來,當著三方的面撕成了渣。 撕完了,候府的人也該各走各路,與云府再無瓜葛才對,可候府的衛(wèi)世子卻突然說要納四房庶出的六小姐,云傾。 與大小姐一樣,同樣許了世子夫人的位置。 老夫人當場一口氣差點就沒有提上來,云淺自來都是她的寶貝,從小到大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可遇到候府之后,頻頻受到候府的侮辱,先是定親之日去后院私會自己妹子云傾,現(xiàn)在剛退了親,又將世子夫人許諾給了她,這不是成心讓云淺難堪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候府多么榮耀,一個不滿意退了,再娶另外一個。 那她的乖孫女,云淺成了什么? “走!走的越遠越好,我云府從此以后與候府互不相干。”老夫人氣的說下了重話。 可衛(wèi)疆卻是不依不饒,對著老夫人跪了下去,說的誠誠懇懇:“候府雖然沒有福分迎娶大小姐,但那一日晚輩無意中毀了六小姐的名聲,云府上下也都看的清清楚楚,當時晚輩也說過要負責,此言既出,何有反悔之理,還請老夫人看在云傾的名聲,和晚輩一片真心的份上,將六小姐許給我候府,候府必定會萬般寵愛,照顧有加。” 言下之意就是,你云府不是說六小姐的名聲被他毀了嗎? 既然毀了,那他就娶,她云府豈能還有不嫁的道理。 衛(wèi)疆說話時,當時很多人都在場,除非云府是真的不在乎一位庶出小姐的名聲,不然不會不同意候府的提親。 在外人眼里,云府一個庶出的姑娘,嫁出去做世子夫人,賺大了。 老夫人多少經(jīng)歷過風雨,見候府這般明著將自己一軍,一時壓住了心口的火氣,說道:“衛(wèi)世子有心了,愿不愿嫁,也要待我問問當事人?!?/br> 自古都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如今候府的老夫人還在,自然是老夫人說了就算,何須多此一舉去問當事人六小姐的意愿。 衛(wèi)疆也不急,見云夫人說完,干脆的說道:“那晚輩就等老夫人的好消息?!?/br> 從始至終,候夫人都是陪著一張笑臉,及其尷尬的看著衛(wèi)疆表演,出發(fā)前,侯爺只讓世子來退親,可沒說還要他提前,突然防不勝防的被世子提出來,自己這個做娘的再不滿意,可又不能當場拆了他的臺,只能僵硬的笑著。 一直出了云府,候夫人才臉色一沉,質(zhì)問世子,怎可這么荒唐,云府庶出之女怎能配上世子夫人的位置。 可衛(wèi)疆卻是一張臉不紅不白,任憑候夫人好說歹說,就是油鹽不進,被說的急了,就回了一句給候夫人:“云府越想要與候府撇清關(guān)系,我越是要扯上關(guān)系?!?/br> 這話只聽得候夫人一愣一愣的。 但好在親事沒有當場定下來,等回了候府,讓侯爺去勸勸世子,這事千萬不能成,互不相干就互不相干,她候府離了云府難道還不能活了不成。 候夫人與衛(wèi)疆走后,老夫人心情簡直糟透了,四夫人跟在身后免不得又被老夫人指著鼻子說一通:“都是你平時縱容慣了,現(xiàn)在好了,那死丫頭惹出了這么一堆事,還怕云府丟不盡臉嗎?” 四夫人才是真正的委屈,當年自己的男人從沙場上帶回個女人不說,肚子里還有了種,雖說心里酸酸的,可也不能坐視不管,全家人都沒有發(fā)話,還不就是等著她說話嗎?她能說什么,都有了身孕了,自然得納進來。 這些年她也盡心盡力的照顧著那對母女,多數(shù)是覺得可憐,自己夫君不理她們,她這個做主母的再不理,那二人怕是活不下去,既然當年自己留下了她們,就該做好要接納她們一輩子的準備。 為此,比起其他幾位姨娘的女兒,她格外對云傾要上心一些,雖沒有圖她將來孝敬,可也沒想到結(jié)果會成了東郭先生,如今反咬她了,自己也就算了,偏偏是云淺,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誰不心痛,她即便是大戶人家出身,有極高的修養(yǎng),也做不到犧牲自己的女兒,去為別人做嫁衣。 是以,四夫人這次也是徹底的對云傾失望了。 只是四夫人沒有想到,這事才是個開始,精彩的還在后面。 候夫人走后,衛(wèi)世子要納云傾為世子夫人的消息云府上下無人不知,云傾本人自然也知道了。 忍了一個晚上,第二日終于沒有忍住,又跪在了四夫人的院子里,四夫人一看到她又跪在那里,額頭上生出了兩條黑線,沉著聲音問道:“這又是為何?!?/br> “還請母親成全?!?/br> “云傾愿意,愿意嫁給衛(wèi)世子?!?/br> 云傾大概是聽說了老夫人在衛(wèi)世子面前說的,要問她本人同不同意,可她等了一個下午,又等了一個晚上,并沒有等到老夫人來問話,心里又怕云府的人不答應(yīng),將這門親事攪黃了,所以一早就來了四夫人的院子里跪上了。 “我記得上次你跪在這里,求的是左府,怎么又變了?”四夫人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 “母親,云傾是三世修來的福分,昨日才得知,有幸入了世子的眼,還請母親成全云傾?!?/br> 云傾站在那里,沒有一絲的尷尬,滿臉都是急切的期盼,世子都發(fā)話了,為何祖母,母親就不能答應(yīng),難道就看不得自己比云淺好嗎? “這事,我做不了主,回去吧?!?/br> 四夫人心累,之前看到她那副模樣覺得可憐,如今再一看就覺得可恨了。 四夫人一句話說完,靈兒帶著幾個丫頭便將她送了回去。 本以為這樣,她能消停了一會兒,姜夫人完全沒有想到,云傾居然帶著趙姨娘,去老夫人的院子里跪上了。 姜夫人午飯還沒有吃完,便匆匆的往老夫人院子里趕。 果然,人一到,就被老夫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到底會不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