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云珠聽完采兒所說,著實吃驚了一下,沒想到衛(wèi)疆還有如此本事。 “還有說其他事情嗎?” 云珠問道。 “翠竹說侯府要翻身了,也就說了這么一件事,其他的我也不好多問,問多了怕她懷疑?!?/br> “嗯,再看看吧,也不知道衛(wèi)世子到底是怎么了,一夜之間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痹浦槭钦娴南氩幻靼住?/br> 云珠想不明白,但是云淺就想的很明白了,衛(wèi)疆出的這主意,也是仗著自己重生了一回提前知道京城的一些大走向,盜用了前世他人的東西,來為自己鋪路而已,他不計后果的為安王爺搶來了江南的那幾位匠人,只是......恐怕他高興的太早了。 前世他衛(wèi)疆清楚朝廷的事情,可他對商場上所牽涉的人卻是不了解,而自己的那位三伯母,還有兩位經(jīng)商的兩位哥哥,就是商場上的人,在云府的時候,免不得會聽到他們的議論,云府三房那邊之所以能在商場上穩(wěn)站了那么多年,自然是有些道理的,商場上有商場上的規(guī)矩,有些東西能碰,有些東西卻萬萬不能碰,就比如說這次衛(wèi)疆要來的這幾位匠人。 表面上看只是幾個匠人而已,可往深追究了,就能追隨到國舅爺,再往里追究,就是皇后,皇后身后的人又是誰,誰都能猜得到。 聽靜月說京城里刮起了一陣珠寶掛件風,又打聽到是衛(wèi)疆去cao辦的這事,云淺心底就冷笑了一聲,他衛(wèi)疆可真是不可天高地厚,這次恐怕是幫了安王的倒忙,必定會得罪皇上。 又過了半月,云淺所想的事情終究還是發(fā)生了,安王畢竟是個坐不住的人,心里頭又擔心靖王沒有去勸皇上,這便等了半月,已經(jīng)算是最大的極限了,當下忍不住提步就去了宮里。 安王這一去,就吃了一個閉門光,皇上直接說不見,連個打發(fā)他的理由都沒給。 安王雖然知道皇上從來都不將他說的話放進心里,可也從未將自己拒之門外過,當場傻了眼的站在殿門口,反應過來之后,原地一陣咆哮,又憤怒的回了安王府。 安王走后,吳太監(jiān)才從外面進去,一進去皇上就往外面瞅,問了一句:“人走了?” “走了?!眳翘O(jiān)說道。 “他也好意思來!” “就為了那么點銀子的事,還要去搶,搶了還敢來找朕?!被噬蠈⑹掷锏恼圩右蝗?,臉色很是難看,就算他安王將那幾個工匠搶去了,又能多賺幾個銀子,他安王府很缺銀子嗎? 皇后與他說起的時候,他都不敢相信是他安王干出來的事,那一處珠寶攤子是準備拿給國舅爺作為補償?shù)?,韓小公子死的凄慘,雖說是自找的,可他也不想皇后和國舅成天一副喪志的模樣,哭哭啼啼的讓他看了心煩,鋪子雖然不值多少錢,但也算是自己作為皇上的一片心意。 這事辦起來,自然得隱秘的辦,甚至幾個工匠也不知道實情,只知道東家花了高價錢請他們去的,后面衛(wèi)疆打著安王爺?shù)拿栔苯榆浻布媸┑膶⑷私睾€將他們心中所想的珠寶掛件兒的點子都說了出去,不得已,就只能跟著他走了。 安王從宮里一回到安王府,就一肚子的氣,暗罵朱鎮(zhèn)當了皇帝之后,就心高氣傲,不理人了,他也不想想,如今皇室人丁單薄,他朱鎮(zhèn)就只有兩個弟弟,一個贏王一個自己,贏王那副溫豬子脾氣,誰能與他說上話? 自己就是唯一能替他閑時解悶,難時相助的那個人,可如今他卻當著自己的面,明著不想見他,他怎么就那么有骨氣了...... 安王發(fā)了一通火氣,就想到了靖王爺,這事他得告訴皇叔,是他朱鎮(zhèn)得罪自己在先的,以后莫怪他也耍脾氣。 如此一想就直接往靖王府趕。 靖王府上,自從云淺告訴了靖王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太醫(yī)便再次上門為她把了脈,算是正式的宣布了靖王妃有喜。 王府上下難得的一片歡騰,云淺出去散個步身后都是緊跟著幾個丫頭,寸步不離,本想找個機會出去看看她的鋪子,這下算是想都別想了。 近幾日云淺的胃口不是很好,廚子換了花樣的替她做菜,她還是吃不下,口里苦的時候就好東街口那家的酸梅。 靜月出去了幾次,每次都給她帶了酸梅回來,這次也不例外,云淺正坐在一處紫羅滕下,賞著花兒,靜月就過來了。 將手里的酸梅交給云淺之后,也不待云淺問,就說起了鋪子里的事,說這幾個月都在虧損,倒是秦家的生意還是紅紅火火的,靜月一說起來就有些犯愁。 “最近秦家那邊有沒有在清理手頭的貨?”云淺淡淡的問了一句靜月,虧損的事情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 “小姐這么說,最近秦家倒是出了一個部分式樣老客戶半價優(yōu)惠的點子,就是因為這個,城里的其他繡坊鋪子生意都慘淡了?!膘o月憤憤的說道。 “那就快了?!痹茰\拿了一顆酸梅放進嘴里,紅嘟嘟的嘴兒一咬,甚是好看。 靜月不明白云淺說的是什么意思,也沒有急著問,等到她走的時候,云淺才對她說:“盯緊了秦家的鋪子,只要鋪子里面沒有上新,就去打探一下,看看秦家有沒有轉鋪子的意向?!?/br> 靜月還是聽的云里霧里的,如今秦家生意那么好,怎么可能輕易的就轉讓鋪子,但是小姐都說了,她自然就會留意。 午后云淺實在是沒有什么事做,就想起了要去王爺那里再找?guī)妆緯纯?,上次拿回來的書早就看完了,再加上林婉清要她交給靖王的書,錯過了幾回,一時放在那里都快忘記了。 云淺過去找靖王爺?shù)臅r候,安王也趕到了府上,到了前院的屋里,云淺在門外遠遠就聽到了里面安王的聲音。 “皇叔,你要是勸不了他,天底下還有誰能勸得了他,如今他連本王都不想見了,估計就是想一條心橫到底,死活都要去打仗了!本王好心的想著將衛(wèi)疆所說的事情告訴他,可他竟然門都不讓本王進去!他要硬是想去,他就去!出了事,有他后悔的?!?/br> 屋里的安王看起來氣的不輕。 云淺站在那里,瞬間就僵住了,一想起秋季里的那一場仗,她心頭就顫,倘若真的改變不了歷史,那該怎么做才能保住她所在乎的那些人。 “王妃?!?/br> 守在門口的小六適時的叫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有大綱,會按照大綱走,寫到這里,劇情差不多就是高潮了,難免的會起起伏伏,但是保證結局是好的,該死的都會死,該好的都會好。(文里有個錯別字,是故意錯的,怕和諧。)大大會永遠愛你們噠~ ☆、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 小六在門口這么一喊, 屋里就安靜了下來, 靖王出來看到云淺, 輕聲的問了一句:“淺淺找本王有事嗎?” 云淺看著靖王,神色還有些不自然, 將手里的兩本書遞給了靖王之后, 說了一句:“我是來還王爺?shù)臅?。?/br> 說話的時候安王也回來了, 對云淺叫了一聲:“皇嬸嬸”,叫完便一直站在靖王的身后, 也沒有打算走, 似乎在等著靖王與云淺說完, 他再繼續(xù)與靖王叨叨。 云淺又瞧了一眼安王, 想到此時衛(wèi)疆已經(jīng)投奔了他,也不知道衛(wèi)疆到底想要貪圖安王什么, 在前世皇帝被救回, 回到了京城之后,拿回了屬于他的主權, 到時候安王依舊是安王。 這些事情衛(wèi)疆也知道。 可他為何不惜傾盡所有,去安王身邊效力?一個親王能給他許的榮華富貴也有限,他衛(wèi)疆從來就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可這一回他又是為何? 而且當初衛(wèi)疆又是用何理由說動了安王, 讓安王用了他的? 云淺此時看到安王, 再細細想了想這其中的關聯(lián),總覺得還有一些事情是她還沒有想到的,或是前世還發(fā)生了只有衛(wèi)疆知道, 她不知道的事情。 此時離戰(zhàn)役還有四個月,如此關鍵時刻衛(wèi)疆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淺一時分了神,想到了深處,臉色也開始泛白,他的父親,六哥,還有身邊的靖王,都會被這場戰(zhàn)役受牽連,倘若這一世的衛(wèi)疆在從中作梗,誰又能保證他如今所做的陰謀,會不會傷害到她所在意的這些人。 “淺淺?”靖王見她一人呆呆的發(fā)起了愣,而且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立馬扶住了她,輕聲的喚了她。 云淺回過神,抬頭看著靖王時,眼里還帶著驚恐,那雙竊怕的眼睛讓靖王心里猛的一痛,但又極力的忍住,耐心的問了她一句:“淺淺在想什么?” “沒……沒想什么,就是想提醒一下安王爺,得堤防著身邊的人?!痹茰\不想說,可又覺得不得不說,無論如何在前世,對于朝政,衛(wèi)疆比她知道的多。 但是她也沒有明說。 安王也正在緊張,誰都知道皇叔很是寶貝他的王妃,剛才看到云淺臉色不對,一時也跟著慌了神,此時突然又聽到云淺對自己說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驚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皇嬸嬸是說誰?” 云淺看著他驚訝的表情,頓時有些后悔了,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婦人,不能參與朝政,她突然一句話,恐怕不只是安王,靖王也肯定在驚訝,如此一想,云淺也就沒有再回答安王,轉過頭歉意的看著靖王,她剛才是沖動了。 “行了,你回去吧?!?/br> 靖王的臉上依然是剛才的表情,并沒有什么多大的波動,云淺看著他時,他正轉頭對安王說道。 安王還沒有從云淺那里問出個所以然,突然就被靖王攆了,頓時又撓了撓頭,雙手叉腰,明顯的是開始急躁了,可他也只能暗自急躁,靖王讓他走,他自然是留不成了。 靖王這邊根本就沒有管他,扶著云淺就向后院走去。 走了一段,云淺才對靖王說道:“王爺,剛才是我莽撞了。” “無妨,淺淺一向成熟冷靜,能這么說,想必一定有原因。”靖王牽著她的手,見她臉色已經(jīng)緩了過來,就往院里桃花底下的木椅走去。 她想要安王提防的人恐怕就是衛(wèi)疆吧,從第一個見面,他就知道她的性子沉靜,剛才那番沖動的說出口,一定是逼不得已才出聲的。 她到底看到了未來的什么?會怕成那樣…… “多謝王爺?!痹茰\舒了一口氣,心里的某個念頭動搖了一下,她到底該不該將發(fā)生在她身上的這些荒唐之事告訴靖王。 他聽了又會如何,會不會認為她荒唐? “淺淺恨衛(wèi)疆?”兩人剛走到木椅邊上,靖王牽著云淺的手,握在掌心揉了揉,問出這句話來的時候,顯得很是漫不經(jīng)心,似乎只是隨意的一問。 云淺心里一沉,臉色又開始變了,她不知道靖王為什么會這么問她,她與衛(wèi)疆的關系,靖王能知道的就是兩人之前訂過婚吧。 可此時t突然問她,到底是想問她什么。 靖王這回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問完這句話之后,一直看著她,耐心的在等待她的回答。 “曾恨過。” 云淺也不知道是如何開口的,這話說出來,仿佛自己都沒聽清。 如果靖王非要知道答案,那這句話就是她現(xiàn)在心里所想的,曾經(jīng)是恨過,臨死前的那個夜里,由最初的期盼到無望的等待,再到最后的絕望,在自己死的前一秒,她恨過,甚至祈禱自己死后能做一只鬼,永遠的纏著他,讓他也不得好死。 后來她死了,重新回到三年前,再次見到衛(wèi)疆時,她卻發(fā)現(xiàn)心頭連對他的恨都沒有了,曾經(jīng)關于他的所有,好像一夜之間就拔了個干凈,即便是他也重生了,她也絲毫沒有想要沖上去,掐著他的脖子要他給自己一個說法的念頭,對于前世發(fā)生的一切,她好像突然就釋懷了,再看到他,只想離的遠遠的,哪怕是多看一眼,都覺得侮辱了自己的眼睛。 倘若非得說她恨他,那就是他死了比他活著好。 “王爺曾經(jīng)問過我,覺得王爺如何,今日我也想斗膽的問問,王爺覺得我如何?”云淺抬起頭,一雙眼睛坦然的看進了他深眸,她能大膽的這么問,也許是仗著王爺這幾日對她的溫柔,才讓她有了這份膽量。 “淺淺認為呢?”靖王不答,反而問了她。 云淺愣了愣,沒有想到靖王會將這個問題問回她,一時低下了頭,紅了臉。 靖王也沒有再為難她,看了她一眼,很是認真的說道:“淺淺不必懷疑本王,本王此生難得遇到一個自己想要疼愛一輩子,保護一輩子的人,本王承認剛開始遇到淺淺時,是被你的成熟冷靜吸引了,本王自來怕麻煩,更是害怕麻煩的女人,但是后來,本王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眼里心里不知不覺的就會浮現(xiàn)出淺淺的身影,還有淺淺的一顰一笑?!?/br> “也許是在太行山的山谷中你不僅摘了本王的花兒,還順便連帶著將本王的心也摘了,又或許是太行上的小路上,本王撐著傘替你擋風雪時,聽到了你凌亂的心跳聲開始,具體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本王已經(jīng)分不清,但此時此刻,本王只想要你一輩子陪在本王身邊,做本王的靖王妃?!?/br> 靖王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云淺已經(jīng)聽的呆了,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還能從靖王的口中聽到這么深情的話,她試著晃了晃腦袋,可那些話還是回繞在她的耳邊,她確定了幾次,又看著靖王的眼睛,才終于肯承認這些話就是跟前的人,那個自己認為是千年冰山的男人對她說的,待她反應過來,眼角已經(jīng)落下了兩行淚。 “對不起……”云淺這會兒有很多話想說,但最想說的就是對不起,她想對靖王說聲對不起,自己誤會了他,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的人,可今日的這些話,聽著一點兒都不平靜,難為了他冷硬的性子能說出這番話。 “王爺......我做過一個噩夢,在那個夢里我沒有遇到王爺,后來我死了,死的很凄慘,很痛......”云淺雙手搭在靖王的胸前,眼睛瞧向靖王,瞧著瞧著眼睛又模糊了,她一個人忍了很久,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在這世上除了衛(wèi)疆知道她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痛苦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今日她卻說了出來,對靖王說了。 “淺淺有本王在,不怕?!本竿醣е?,她嘴里的那個“死”字,讓他心口如針扎般的痛。 “夢里,我也有孩子,可我們一起死了......死的時候我很痛,想必他也很痛,我好怕……”云淺胸口起伏的很快,話說完,喉嚨都梗塞了,只知道自己在哭,隨著那些流下來的淚,有她對前世那份痛的發(fā)泄,還有幾分解脫。 “淺淺不想了,這些事情本王都不會讓它們發(fā)生,你會好好的,我們的孩子也會很好?!本竿鯛斆活^青絲,眼神除了痛以外,就是冷,原來她之前幾次失常的落淚,是因為在她的心里藏著這些痛苦。 難怪她知道有了身孕后,會那般失態(tài)難受。 靖王此時心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衛(wèi)疆必須得死。 云淺哭的久了,靖王就將她抱回了內屋里,懷孕初期本就不宜情緒波動,可云淺今日心里的起伏卻很大,也算是痛快了哭了一回,靖王一直陪著她,等著她慢慢的緩過來,許是哭累了的原因,終究是躺在靖王的懷里睡著了。 靖王一直陪了她,云淺即便是睡著了,他也沒走,坐在床沿邊上看著她,怕她醒來時,看不到自己又會難過,又會恐慌。 到了傍晚,云淺醒來了,靖王又陪著她用了晚膳,云淺能吃的很少,但奈何有靖王在身旁一直盯著她面前的碗,才硬撐著吃了一碗飯。 夜里,幔帳內,云淺經(jīng)過了午后的一番休息,情緒已經(jīng)平復了不少,與靖王平躺在雕花木床上,云淺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側過了身子,抱著靖王的腰,任由他的手掌輕輕的磨蹭著她的肩頭。 “王爺,皇上非得去親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