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香頌欲言又止,不敢多說,這段時間,嬪主子愈加有主意,容不得別人插嘴。 可囫圇的甘蔗,啃起來也太不雅觀。 香榧端著托盤,有些蒙蒙的說道:“嬪主子,您想吃什么,盡管吩咐就是,若覺得奴才籌備的不好,那奴才再去學(xué)幾招新鮮的。” 托盤上頭整齊劃一的碼著黑色甘蔗段,瞧著挺漂亮的。 顧夏搖頭,先安定香榧的心:“你做的很好,只本宮好這一口罷了。” 她得好好想想,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綠色的霧氣在指尖氤氳,緩緩劃過黑色的甘蔗皮,滋養(yǎng)著清甜的果rou。 前幾日康熙來訪,她正在收拾腳趾縫間的傷疤,被他一驚,也忘了查驗效果。 后來想起來,一點用都沒有,又試了一次,還是如此。 看來只能通過食物,來增加自身的屬性值。 她也實驗過,她每天能滋養(yǎng)的食物,只能夠她吃一頓的量,再多就不成了。 香頌咬唇,她有些不解,萬歲爺瞧著對主子也上心了,為什么沒有傳召侍寢呢? 主子們的心,真真的海底針,難猜的緊。 咔哧咔哧的劈著甘蔗,顧夏心中安定不少,她盤點一下自己的優(yōu)勢,除了她現(xiàn)得的美貌值之外,她一無所有。 大佬爸爸沒有大佬,只有爸爸了。 最重要的是,從記憶深處翻出來一個關(guān)系譜。 世人皆知,康熙的功績之一,就是智擒鰲拜。他對于康熙來說,就是眼中釘rou中刺,但凡受得委屈,鰲拜都要承擔一二。 而麻勒吉,是鰲拜的姻親。 這就不得不說她的幾個兄弟姐妹了,她長姐嫁給鰲拜次子法喀爾,二姐嫁給遏必隆五子福保。 她還有五個哥哥,能保住嬪位的榮光,全靠這幾個哥哥給力。 而她作為年幼的幺女,比大哥家的女兒年歲還小些,因此兄姐都拿她當閨女疼。 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麻勒吉失勢前,她還真沒受過什么委屈。 對于鈕妃鍥而不舍的招攬,她也算是明了。她跟鈕妃,還真是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 輪親戚關(guān)系說起來,她還真得叫一聲jiejie。 咔哧咔哧。 顧夏啃了個痛快,吸了吸鼻子,想到昨日康熙說,要給她送炭來,這都近中午了,還沒個蹤影。 呵,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吐掉最后一口甘蔗渣子,就聽晶簾外有人稟報:“內(nèi)務(wù)府遣人來,送了兩框子白炭,這會兒放在庫房中,主子您日常用。另有黑炭若干,放在廚下,那管事的說,這炭易起險情,他兩日一送,若主子不夠使,隨意遣小太監(jiān)去說一聲就成?!?/br> 這話稟報的有條有理,惹得顧夏側(cè)眸,“你閃身出來,本宮瞧瞧。” 晶簾后出現(xiàn)一個小太監(jiān),微微弓著腰身,眉眼低垂。 “你抬起頭來。”顧夏好奇。 小太監(jiān)一抬頭,她就有些呆,這少年長得著實漂亮。細長翻飛的柳眉,微微下垂的狗狗眼透露著無辜,一張小小的唇,嫣紅水潤,好看極了。 “你叫什么?” “奴才小德子,給嬪主子請安,嬪主子萬福金安。” 輕輕的唔了一聲,顧夏暗自記下,揮揮手讓他退下去。 下午的時候,她又練習(xí)一會兒刺繡,一眨眼的功夫,就到晚膳時分,顧夏讓人擺在中堂,打算隨意吃一點就成。 蒸酥rou、醬燒黃花魚、蒜香時蔬、花旗參石斛排骨湯,有葷有素,有菜有湯。 顧夏本想著要管理身材,最后還是吃了個肚圓,躺在塌上讓香頌給她輕柔的揉著肚子。 “明日給鈕妃下個帖子,就說本宮想她了,請她一聚?!鳖櫹膹椓藦椬o甲,莞爾一笑。 想到鈕妃見她時那傲嬌的神情,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既然跟鈕妃有這么親昵的關(guān)系,那不妨再拉近一些。 香頌應(yīng)了,躬身下去安排。 夜里風涼,室內(nèi)因燃著地龍,故而暖融融的,顧夏洗漱過后,就施施然的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去給皇后娘娘請安,顧夏不喜歡這個活動,看見皇后,就想到皇帝,再想著帝后情深,那她們這一屋子的妃嬪算什么。 行福禮的時候,她在想,剛才瞧見皇后,她坐下的時候,隱晦的扶了一下腰,而昨夜,康熙并未傳召嬪妃。 所以因為□□激烈而導(dǎo)致腰酸這個可能,更是沒有了。 想到康熙一生有五六十個孩子,顧夏又呆了一瞬,這可真是個播種機。 正想著,鈕妃輕輕咳了一聲,扭頭不悅的看向她:“縱然身體不適,皇后娘娘問你話,也合該仔細聽著?!?/br> “說吧,你宮中伺候的可還機靈,需不需要調(diào)整?有沒有足齡要出宮的?” 鈕妃一發(fā)作,皇后就不好說什么,她看瓜嬪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 顧夏這才收回思緒,規(guī)規(guī)矩矩道:“回主子娘娘的話,您安排的甚好,宮侍無須調(diào)整,另有一個宮女足齡。” 面對皇后,她總是沒那么理直氣壯。 點了點頭,皇后總結(jié):“如此便好,瞧著你挺伶俐的,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職責,早日為皇上誕下子嗣才是?!?/br> 這話扎心了,誰人不知,這瓜嬪位分高,卻難得的無寵。 看著她明艷勝春光的小臉上一片凝滯,好幾個庶妃都忍不住偷偷笑了,心中滿足極了。 位分高,長相絕美又如何?萬歲爺不是那貪色的昏君,自然對她不屑一顧。 顧夏卻沒什么感覺,無寵正好,她的心里空蕩蕩的難受,無心情愛之事。 只是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她總覺得,骨相好像美了一點? 這個想法,在散場后得到了證實。 本想給鈕妃下帖子,沒想到打從坤寧宮出來,就被鈕妃請著,去了她的承乾宮。 進了內(nèi)室,鈕妃遣她去榻上坐著,這才擰著眉尖道:“那位看你跟眼中釘rou中刺一般,你在她跟前發(fā)呆,惹了她的嫌,一萬種收拾你的法子,猜都猜不出來?!?/br> 那圓潤的指尖恨不得往她頭上戳,足以顯示主人的憤怒,顧夏笑了笑,溫柔的將那蔥白的指尖握在手心里,討?zhàn)埖?“好jiejie?!?/br> 見鈕妃用眼波橫她,更是笑道:“我知道錯了,只看到她扶腰,多想了些罷了。” 想當初,她也那般扶過。 可惜丟了命,丟了心,什么都化成一場空。 聽她提起這個,鈕妃簡直要氣成河豚:“后宮的隱秘事,漫說看到就當做沒看到,哪有你盯著發(fā)呆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不是?” 顧夏低低的垂眸,羽睫顫了顫,還未開口,鈕妃就敗下陣來。 瓜嬪生的美,她一向都知道,可這般越看越好看,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人的心魂,她當真第一次見。 她露出落寞的神色,她就忍不住想哄她。 “前幾日制造局進上一雙鞋,鞋幫上的刺繡鑲了珠寶,鞋尖上的穗子是水晶穗,也就你能壓的住了?!?/br> 說著沖碧璽示意:“你去拿來,給嬪主子瞧瞧,可合心意?” 顧夏客氣了兩句:“怎么好意思奪jiejie的心頭好。” 就被白眼給橫了。 清了清嗓子,顧夏看向碧璽手中的托盤,果然是低調(diào)的奢華,鞋履瞧著素雅的緊,只上頭的珠寶價值不菲。 笑著收了,顧夏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來,塞入鈕妃手中,笑道:“得虧想起來了,要不然要送你的東西,又被我拿回去,白踹一路了?!?/br> 玉佩尚帶著她的體溫,放在手里甚至有些熾熱的燙。鈕妃翻手放入袖袋,冷哼一聲。 顧夏哎了一聲,柔聲道:“辛苦幾日方才雕成,好歹細打量一回?!?/br> 一聽這話,鈕妃便覺得,那袖袋愈發(fā)熾熱了。 她待她這一片姐妹情誼,她有愧。 第8章 從袖袋中掏出玉佩,鈕妃臉上露出一抹笑來。 “你怎知我喜愛葡萄?”這玉佩是碧璽雕松鼠葡萄佩,細節(jié)處處理的不大圓滑,甚至有些拙劣,卻是她收到的最用心的禮物了。 顧夏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因為我喜歡?!?/br> 鈕妃:…… 從承乾宮回去,已是近午時分,吃午膳還早,干等著又無聊,瞧著暖洋洋的日頭,顧夏拐道去了貓狗房。 里面很簡陋,康熙不喜這些東西,一向昭示自己簡樸勤政,對這些玩物喪志的東西深惡痛絕。 整個部門只有一個小太監(jiān)來來回回的忙活,見她來了,就是眼前一亮。 他心里也苦,這些貓狗祖宗們,養(yǎng)的好了要錢,沒錢就養(yǎng)不好。 可惹萬歲爺不喜的東西,那撥款自然有限。 見著顧夏跟見著財神爺似的,臉上恨不得笑出花來。 貓狗房收拾的很干凈,沒有什么意味,可見小太監(jiān)也是個利落的。 路過一窩小白貓的時候,顧夏停下了腳步,奶聲奶氣的喵喵叫,瞬間捕獲了她的心。 更別提那奶白奶白的毛發(fā)微微炸起,伸著粉紅色的小舌頭舔鼻子,還把四肢攤開伸懶腰。 整只都掛在貓欄上,簡直萌炸她的少女心。 “就這只,要了要了?!?/br> 從太監(jiān)手中接過小魚干,試探的放在小貓咪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