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在海寧眼中,便是那瓷人兒也比此刻的嬪主結實些,顧夏動一下,他就跟著動一下,隨時做好當rou墊的準備。 顧夏:…… “都下去,我再瞇一會兒?!?/br> 揮揮手,顧夏看著她們就腦闊疼,一個個笑得見牙不見眼,簡直沒眼看了。 聽到她這么說,沈嬤嬤就更高興了,婦人精神短,最是愛睡,這吩咐好,這吩咐真真好,她得好生得守在門口,聽著音兒。 見她們都出去了,顧夏舒了一口氣,拿起書便讀起來,有沒有懷孕,一時半刻的也確定不了,就算今兒月事沒來,那推遲一個星期都是正常的。 她前世還推遲過半個月呢,跟前夫都覺得是有了,前腳買了試紙,后腳進了衛(wèi)生間就來了。 第36章 轉眼就晌午了, 太陽火辣辣的照耀著。 顧夏立在廊下, 笑瞇瞇的逗弄著奶豆兒,她做什么,奴才們都如臨大敵的盯著, 沒有一點意思,索性給自己放假, 好生歇息一番。 奶豆兒啃咬著她的手指, 跟吃棒棒糖似的, 舔來舔去稀罕的緊。 “把本宮的月事帶子曬曬, 這個天合適?!毕肓讼耄櫹挠址愿赖?。 她們這樣的身份,月事帶子不需要洗, 只用一次便丟了, 可做好后, 也得好生洗干凈, 放到陰涼里陰干才好。 這樣隱秘的物件,女子羞于拿出來, 可顧夏卻知道,只有曬太陽充分殺菌之后才更有益于健康。 未免驚世駭俗, 特意在上頭蓋上一層綢布,免得別人知道了說嘴。 沈香雨有些遲疑,要她來說, 嬪主月事一般是早上來的, 素來準時, 今兒沒來,那有孕便是實打實的,何苦再曬那勞什子。 但她知道,熙嬪的決定,沒有人能夠反駁。 看她乖乖去曬,顧夏唇角溢出一絲笑意,身邊的奴才再怎么機靈、有心她都不稀罕,就稀罕一個聽話。 這奴才今天給做你這個主,明天自然能做你那個主。 誰知道哪天就被坑了,這屁股決定腦袋,是最大的實話。 快到午膳的時候,康熙便來了,看到那綢布下頭隱隱約約的月事帶,略有些失落的問:“來了?” 顧夏先是笑吟吟的跟他請安,這才不急不緩的回:“沒呢?!?/br> 來月事第一時間是要報到敬事房的,若是日子不對,還得請?zhí)t(yī),防的就是有孕不知道。 康熙舒了一口氣,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到她身邊去,往常他來,手腳總是沒個尊重的,摸摸這里捏捏那里,恨不得兩人揉為一體。 顧夏看的好笑,柔聲打趣:“您這般期盼,若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豈不失落的緊。” 康熙看她沒心沒肺的,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略有些無奈,湊過去點了點她細膩的鼻尖,柔聲道:“當初送你一個孩子,穩(wěn)固你的地位,你不要,現(xiàn)在好不容易自己有音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緊張。” “有您在,我有什么好緊張的?!鳖櫹穆龡l斯理的剝著葡萄皮,放到康熙跟前的瓷盤中,一點都不在意。 她是真盼著沒有,滿打滿算她今年十七,她前世這年紀收個情書臉還紅呢,不小心碰到男生的手,那真是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她只顧著埋頭讀書,臉皮子又嫩,這反應被閨蜜打趣好久呢。 現(xiàn)在就要為生子憂心了,況且她葵水來的晚,身子發(fā)育更是晚,生什么孩子,還是晚些更好。 她不知道自己的話在康熙心中掀起多大的波瀾,熙嬪全心全意的依靠著他,她嘴上面上總是淡淡的,心里卻將他放在第一位。 “這一次,不管你有沒有,你都必須有。”康熙摩梭著她白嫩的手掌,半晌才緩緩道。 這話顧夏初始有些不明白,這孩子又不像后世,還能做試管嬰兒,怎么就有沒有都必須有了,半晌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不管有沒有,對外報的都是有,若她真的有了,自然皆大歡喜,若是沒有,那么只要她懷過孕,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借此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抬眸怔怔的看著康熙,顧夏覺得,自己的心潮起伏,小心肝砰砰砰的跳,快要摁不住了。 有這么一個人,能做到她最渴求的事情,她想要保持靜心,何其艱難。 “您……”想要說的話,被康熙用一根手指堵回去了,輕輕的噓了一聲,就聽他用低沉的聲音解釋:“佟氏、小赫舍里氏馬上就要進宮了,以她們的家世,你是萬萬拼不過的,少不得就要在其他方面找補?!?/br> 再沒有比后妃有孕更能提地位的了,最起碼他的寵愛就不行,太皇太后最不喜獨寵,若他真這么做,便是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顧夏一時啞然,在她心中,和康熙之間不過是男歡女愛,一晌貪歡罷了,為對方著想,心心念念都是對方,那是剛開始的悸動,后來都被她拋到腦后去了。 可康熙如此辛苦籌謀,就想著能提高她的地位,讓她不至于差人太多,著實令她感動。 輕輕一聲嘆息,顧夏輕輕的點了點頭。 小鳥依人的依偎在康熙懷中,那心湖泛起的波瀾,轉瞬間又平靜下來。 康熙走的時候,她仍舊沒有一點動靜,他顯然是高興的,這會兒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得真有了呢。 顧夏有些黑線,看著他笑瞇瞇的,一點都不像他了。 他雖然面上一派溫和,唇角總是掛著笑,可禮貌的笑意跟打心眼里高興是不一樣的。 慈寧宮。 “你說,皇帝他自打年內只傳召熙嬪一人侍寢?”淡漠的女聲在寬闊的空間內響起。 接著是溫和的女聲應答:“是?!?/br> 端坐高堂的女子瞇了瞇眼,呵呵冷笑兩聲,半晌沒有動靜。 下頭溫和的宮人低低的垂著頭,沒一會兒就被人請出去了。 景仁宮。 顧夏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沒意思,懷孕總歸是人生大事,不知道的時候便罷了,若是覺得自己有孕,那真是時時都有征兆。 擾的她坐立不安,心情復雜極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月事還沒來的時候,面對沈嬤嬤的喜笑顏開的臉龐,顧夏黑線,輕聲道:“洗漱吧。” 一天一天的過去,月事仍舊沒來。 康熙喜不自勝,在第十天的時候,請了原御醫(yī)過來,顧夏也如臨大敵,明顯有些緊張。 說不清自己是期待還是不期待,她跟滿屋子的一起,緊緊的盯著原御醫(yī),等待最后的宣判。 原御醫(yī)捋著胡子,沉吟良久,見康熙都有些不耐煩了,才緩緩笑道:“恭喜皇上,恭喜熙嬪,脈如走珠,有力回旋,這是有喜的脈象?!?/br> “賞,賞,賞?!笨滴跸膊蛔詣?,連說了三個賞字,這才含笑看向熙嬪,她怔怔的,手撫著肚子半晌沒有動作。 他高興,卻不知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難受的緊。 直到沈嬤嬤提醒,才恍然回神,想到肚子里有了一個小生命,也跟著高興起來。 又忍不住摸了肚子一下,顧夏眉眼彎彎的笑了,既然來了,便是她們母子緣分,縱然死神最后會將她們兩人帶走,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 好歹也有十個月分分秒秒的相伴,他才是這個世界上,和她最親近的人。 待送走原御醫(yī),兩人獨自呆在內室,她早就將熏香撤了,這些日子連花都撤了。 室內只剩下最純真的味道,喜悅在暗暗流淌。 “朕很高興,你放心,朕定會護你周全。”康熙摸了摸她滿頭青絲,眼神柔和。 “嗯呢?!痹敬筘i蹄子就不大重要,有了孩子后,更是要再往后順移一位,只要她順順利利的生下孩子,這大豬蹄子她就不打算啃了。 為了留住他的心,她著實耗費心神,再說,她懷胎十月,他能忍住不寵幸她人嗎?到時候送到她嘴邊,她怕是也不愿意吃了。 所以這孩子,不容有失。 一丁點閃失都不能有。 剛開始還沒有什么感覺,好像得了確切消息,整個人都嬌氣起來,一會兒腰酸,一會兒聞著味兒難受的。 托著下巴發(fā)呆,顧夏想到一個胖嘟嘟、rou乎乎的小豆丁,跟在她后頭喊額娘,這該是多么美好的生活。 不拘男女,她都喜歡的。 乾清宮。 康熙腳下生風,意氣風發(fā)的回了乾清宮,旁的妃子有孕他也高興,卻只是一瞬,而熙嬪有孕,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腳步閃過大殿,就看到跟前伺候的雪音立在門后頭,拿帕子不停的擦拭著,他心情好,也就多問一句:“怎么了?” 雪音微微的側著臉,用米色錦帕虛虛的遮在臉上,哽咽道:“奴才……” 似是有些說不下去,又哽咽了一聲,婉轉悠揚,她聲音清脆,平日里說話如同黃鶯出谷,這會子估摸著是哭的久了,帶著微微的啞,就像是……□□過后的沙啞慵懶,最是嫵媚惑人不過。 見康熙不答,雪音抽泣一聲,順便又改變姿勢,她知道自己微微側臉的樣子最精致,都說熙嬪生的白,膚質剔透如玉,她也不差什么的。 見對方不是很喜歡,便趕緊又微微的垂眸,以對方的身高,居高臨下的望下來,最是溫柔嬌羞不過。 她心中是存了青云志的,平日里跟在康熙后頭伺候,對于熙嬪的神態(tài)最是熟悉不過,自然也知道,康熙最是喜歡熙嬪嬌羞的模樣,每每逗得她露出自己喜歡的神情才做罷。 “說吧?!笨滴跹壑械男σ庖呀?jīng)斂去,瞧著跟平日一般無二,看在雪音眼中,那便是沒有惱她的意思。 “您喜歡鮮花,奴才每每去花鳥房拿,總能碰上、嗯、香襦那丫頭,沒個好臉色也就罷了,今兒還擠兌奴才,奚落奴才……” 雪音又換了一條海棠紅的帕子,襯的肌膚越發(fā)細膩雪白,欲說還休的,捂著臉哭:“不看僧面看佛面,嗯、著實跋扈了些。” 康熙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她,熙嬪跋扈,可他最喜歡看她神情靈動的跋扈模樣。 “大膽!”冷冷一聲爆喝,康熙瞬間計上心頭,見雪音煞白著小臉,怯生生的望著他,頓時和顏悅色道:“朕的人……” 看她眼淚欲掉不掉,康熙扭過身,看向后頭的梁九功,厲聲道:“去問問熙嬪怎么教奴才的,罰她禁足三個月,好生的教導好身邊人才是正經(jīng)。” 梁九功心中一驚,垂眸應下,看向康熙摩梭著腰間荷包,這才恍然,急匆匆的走了。 打小跟著康熙,他們二人早已經(jīng)有默契,一個眼神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禁足三個月,門庭冷落之下,誰還能注意到熙嬪是否有孕,到時候亦然四個月,胎坐的穩(wěn)穩(wěn)當當,再有陛下護著,自然最是穩(wěn)妥。 雪音擦拭眼淚的手一頓,她只是想借題發(fā)揮,讓皇上看到她的心思,看到她的美罷了。 左右不會為著她去收拾熙嬪,而別人,她也不能拿來當借口,看到她不供著就是好的,哪有敢氣她的。 況且他不是最喜歡看熙嬪哭嗎,果然是個妙招,她哭一哭,皇上連目前最愛的熙嬪都處罰了。 禁足三個月,到時候她的地位穩(wěn)穩(wěn)當當,誰能奈她何,論前朝勢力,她不及她們這些貴女萬分,可論宮中勢力,這些貴女們…… 冷冷一笑,雪音想到未來得寵的日子,又不禁甜甜的笑了,只要她生下孩子,還有什么愁的。 熙嬪要去的那些花上,早被她做過手腳,要不了半年,她便徹底不能生了,在后宮中,一個不能生育的女子,注定是不能長久的。 她不是喜歡擺置這些花草,就讓她永久和花草為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