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這螽斯門象征著多子多福,可惜……都沒有這個福氣。 王佳氏在等著她,見到那張帶著春意的臉頰,她的心中就難受,不禁想,難道就她一人……只是在殿中空等,其他人都侍寢了不成…… 無從得知,這話她也問不出口。 幸好,她是個生不出的,她就放心許多。 “我們?nèi)セㄊ鷮m里啊,今兒是她的好日子,去慶祝一番。”王佳氏興致勃勃道,她只知道,花奴跟她一條船上的,就愿意真心相待。 董氏:…… 哪里來的蠢貨,好想叉出去,別人侍寢,她載這么大的跟頭,有什么好高興的。 但祝賀還是要去的,董氏心塞塞的準(zhǔn)備禮物,她就隨便提了一嘴,萬歲爺怎么就準(zhǔn)了呢。 “還是董jiejie得寵,萬歲爺特別將您的話放在心上?!蓖跫咽闲Φ拿佳蹚潖潱貏e開心。 這話一聽,董氏心里高興很多,將那些紛雜的思緒拋掉,假意道:“說這個做什么,叫別人聽見,沒得笑話我們?!?/br> 走上夾道的時候,周圍是小太監(jiān)吭哧吭哧的掃雪,還有些小宮女,手上都生了凍瘡,還不是得小心的干活。 到延禧宮的時候,就見花奴神色淡淡的,穿著月白的撒花褂子,一張小臉白生生的惹人,總覺得她經(jīng)過一夜滋潤之后,變得更加妖艷多姿,眼角眉梢都帶上幾分春意。 董氏笑的溫柔,執(zhí)起花奴的手,柔聲道:“怎么都喚起花庶妃來,你本姓叫什么?” 花奴心中一滯,有些難受,面上不顯,淡淡道:“皇上說嬪妾……適合以花為姓?!?/br> 梁總管交代的,定然是皇上告訴他的,要不然一個奴才,哪里敢亂說呢。 王佳氏高高興興的拉住她另一邊手,脆生生道:“侍寢后,你的好日子就來了,早日懷上龍?zhí)?,就跟原來不一樣了,真好?!?/br> 什么原來不原來的,花奴心中冷嗤,面上卻露出羞怯的笑意,小臉粉粉的,如同雪中映桃花,那幾分姝色,讓王佳氏看直了眼。 “meimei真美……比熙嬪也不差什么了,只……”只不如對方有氣質(zhì),瞧著差上些許,看著董氏嚴(yán)肅的面容,王佳氏到底沒敢將下頭的話說出來。 在她心里,花奴不過一個奴婢,她為她高興,劃拉到一個窩里,卻不會真正的尊重她,言語間,更多的是沒那么忌諱。 花奴說起話來,細(xì)聲細(xì)氣的,好似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一樣:“熙嬪娘娘天姿,嬪妾哪里能比?!?/br> 這話她可不敢應(yīng),沒得傳到那二人耳中,那還有她的好日子過。 肚子咕嚕嚕的響起來,花奴又是怯生生的笑了,小小聲道:“兩位jiejie留下來用膳吧,只meimei這里沒什么好東西,莫要嫌棄才是?!?/br> 董氏趕緊告辭離去,這點眼力見她還是有的。 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花奴收起面上怯弱的笑,慢條斯理的執(zhí)起茶盞,玉白的指尖配上瓷白的茶盞,好看極了,那素手揮動間,小銅爐中的熏香就被滅掉。 特意點來招待王佳庶妃的,希望她能喜歡,憑什么自己侍寢只是干等著,而她卻春色滿面,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得了好兒。 康熙召幸?guī)讉€,又停下來了,眾人都慢慢的期盼著,敬事房的小太監(jiān)可以停在自己門口,只盼啊盼啊,先盼來的卻是懿靖大貴妃薨了的消息。 她到底年邁,病的越來越重,漸漸的藥石無醫(yī),昨夜里咽氣的,今兒都要去吊孝。 懿靖大貴妃身份不一般,這些小輩沒一個能逃開的,顧夏有些郁悶,這參加喪儀更是有行不完的禮,死者為大,還要跪來跪去的。 換上素淡的月白孝衣,這是昨夜兒得到消息之后,奴才們趕緊趕制的,剛收拾停當(dāng)?shù)墓Ψ?,就見柏永年匆匆趕來,好么,她又奉旨動胎氣了,這喪禮是不用去了。 柏永年沒有絲毫不耐,一絲不茍的望聞問切,俊秀玉白的臉龐上帶著絲絲笑意,柔聲道:“您近幾日都不宜活動,還是靜養(yǎng)著吧。” 顧夏乖巧的點頭,看他轉(zhuǎn)到一邊開始拿出紙筆,不由得心中一緊,難道要假戲真做,給她開藥方子?想想中藥的苦,她就覺得敬謝不敏。 “莫怕,萬歲爺讓微臣多呆一會兒?!卑赜滥暝S是見她神色有異,開口安撫。 他的聲音真好聽,顧夏想了想,決定征召他為自己讀話本。 “左右您無事,不如替本宮讀話本如何?”顧夏想了想,到底不是她手下的奴才,要詢問一下意見才是。 柏永年:…… 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可有可無的點頭,柏永年輕聲道:“既然嬪主吩咐,微臣不敢推辭?!?/br> 接過小太監(jiān)遞來的話本《玉支璣》,和隱約的白眼一枚,柏永年若有所思,順著小太監(jiān)指的位置,語速適中的讀了起來。 “如果有所聞,而思‘采葑采菲’;有所慕,而愿‘秣馬秣駒’;有所求,而望‘宜家宜室’……” 等他一章念完,再抬眸去看,就見熙嬪睡顏恬靜,小臉緋紅,鴉色的長睫安靜的鋪開,只瞟了一眼,便很君子的挪開眼,起身悄聲往外室走去。 香襦跟在他后頭,目送他離去之后,這才守在晶簾外頭。 天剛蒙蒙亮的功夫,就把嬪主給叫起來了,這會兒困了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她得好生守著才是?/br> 曹嬤嬤坐在她身邊,跟她一起做針線,那雙保養(yǎng)得宜得雙手特別靈巧,讓她羨慕不來。 她老人家剛來到嬪主身邊沒多久得功夫,就徹底接過嬪主貼身衣物的制作。 平日有閑暇的時候,總是不停在忙活著,看的她也不好意思嗑個瓜子偷個懶的,生怕被比下去,嬪主不要她了。 等顧夏醒的時候,想到自己竟然睡著了,還有些懵,在太醫(yī)面前睡著,真是太失禮了,然而柏太醫(yī)是難得一見的男低音,溫柔說話的時候,誰也抵擋不了。 可惜不能時常接觸,看來她得找個男低音小太監(jiān)給她讀話本了。 這該死的后宮,壓根不讓男女過多得相處,哼,什么破規(guī)矩,康熙一個人坐享整個后宮,想召幸哪個就召幸哪個,偏她想聽個聲音都難。 “嬪主起來了?”曹嬤嬤放下手中的針線,探頭看了一眼,見她真的醒了,趕緊過來伺候。 她很貼心,也很會把握顧夏的心思,總是很妥帖很周到,顧夏想,到時候生完孩子還回去,她會很舍不得。 洗漱過后,先吃用了點心甜湯,這才又捧著書來讀,因著天寒,她肚子大了也不方便,就讓老先生回去了,只留下釋本給她。 原本她是讀不通的,可在老先生跟前學(xué)了這倆月,就覺得通竅許多,看著釋本也能將就下來,到底不如老先生講的好。 “本宮種的番柿、蘿卜、菘菜、地瓜,都給老先生送去一些,盡盡我這個學(xué)生的孝心?!边@些都是她用綠液浸過的種子,口味肯定好,說不定對身體也有益。 “再將本宮搜集來的孤本送給老先生,只交代清楚了,可以臨摹一份,那是本宮借來的,下次再送些去。” “衣被也都準(zhǔn)備了,鞋子也送去,讓下頭人再做過年要穿的,莫要拉下了。” 交代一通之后,顧夏想著沒有遺漏,這才住口,這一次娜木鐘不再了,她也害怕,知道他不缺這些,兒女也都孝順,可還是怕,不如自己親自安排來的妥帖。 怕他不肯穿用,顧夏隔三岔五的就送,讓老先生院子里堆的多多的,不用自己去置辦,放著又心疼的地步,他自然就肯穿了。 曹嬤嬤笑著打趣:“有您這個學(xué)生,可比一百個都強,時刻惦念著,這心中總是暖的。” 顧夏搖頭,能讓他心里暖暖的就成,這人活在世上,就怕心里涼涼的。 想想又往府上賞了一堆制式的東西,都有規(guī)制在,賞著沒意思。 顧夏今天早上穿那特制的防滑靴的時候,就想到了杜仲膠,這還是她從小說里看來的,說是因為杜仲膠的發(fā)現(xiàn),才讓中國擺脫一直進口的困局。 那東西怎么弄,顧夏也不知道,左右她一個人無事,便讓人尋了許多杜仲來,實驗著玩,說不定就成了呢。 香榧在給她燒火,不住的勸:“嬪主您交代一聲,讓奴才們?nèi)プ霰闶?,何必自己動手,廚房里到底腌臜些?!?/br> 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柔聲道:“仔細(xì)看著才有意思呢,誰說廚房腌臜了,那我們吃廚房出來的東西,豈不是在吃腌臜東西……” 香榧總是說不過她,又遺憾鈕妃娘娘不在,要不然一句話的事,嬪主肯定是聽的。 康熙對于懿靖大貴妃的逝去,表示萬分悲慟,直接用輟朝一日來表示自己悲慟的心情。 能放假,總是一個高興事,晚間康熙來到景仁宮,摟著她不住感慨:“朕說起來是天下最尊貴的人,可一日空閑都沒有,生怕大清江山不穩(wěn),竟還不如你這個小東西來的悠閑自在。” 顧夏不服,反駁道:“臣妾又何嘗閑著?” 見康熙疑惑的望過來,哼了一聲道:“日日都要揣著兩個小東西,一刻也不能停歇,我又找哪個說理去,您只管痛快,一秒鐘的功夫,我就要十個月不得清閑哩。” 這什么歪理,康熙擰了擰她的臉,水潤光滑的觸感太過美妙,忍不住又輕輕擰了擰。 “胖了,真好。” 胖就代表著健康,他看到人瘦就害怕,總是瘦著瘦著就生病,病著病著就沒了。 顧夏也跟著摸了摸自己的臉,對他的話表示晴天霹靂:“胖很多嗎?” 她原本覺得自己胖很多了,可康熙一個勁得說她瘦,如今連他都說胖了,看來她胖得實在不行了。 康熙又順手捏了一下,仔細(xì)得感受著:“還好?!笨粗鯆迥抢鋮柕哪抗?,胖上許多的話,到底沒敢出口。 顧夏其實沒胖多少,她骨rou勻亭,特別的藏rou,一把摸上去摸不著骨頭,偏又看著細(xì)細(xì)的,特別的惹人喜愛。 康熙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大手流連起來。 顧夏欲拒還迎的推了兩把,到底還是從了,都說孕期欲望要重些,她已經(jīng)忍了許久,開始做春夢起來。 想到前幾日的春夢,顧夏就覺得興致更濃了些。 闊別多日的歡愉,讓兩人都有些沉浸其中,偏她有孕,只得溫柔些,康熙撐在兩旁的胳膊青筋凸起,汗珠在下巴處匯聚,搖搖欲墜。 窗外的風(fēng)兒有些焦躁,嗚嗚嗚的響個不停。 事后,兩人饜足的躺在榻上,康熙感慨:“修身養(yǎng)性,朕還是喜歡第四個字?!?/br> 顧夏:…… “我也是?!痹谛睦飸?yīng)了一聲,面上卻滿是紅霞的將臉埋到他懷里,康熙愛憐的摸了一把,慢條斯理道:“竟還羞了?剛才是誰……” 話還未說完,薄唇就被香軟的唇給堵住了。 甜美的氣息在鼻間縈繞,康熙心滿意足,小心翼翼的摟住她的腰,加深這個親吻。 肌膚相貼的感覺,總是格外慰貼舒適的,兩人緊緊的纏在一起,又小心的避開壓迫到她的肚腹,摟在一處睡了。 好像心被填滿的感覺,讓顧夏睡著了,唇角都帶著笑意。 摟著他的胳膊又緊了緊,康熙便被疼醒了,神一樣的力氣,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怎么長的,肚子里真懷的是龍?zhí)ゲ怀?,還能長力氣的。 想到這里,康熙心中一突,龍?zhí)グ ?/br> 第一天一大早,顧夏睡醒的時候,康熙還在,手掌支著頭,百無聊賴的看著她。 “您好歹披個衣服,也不嫌冷的慌?!鳖櫹奶嫠麑⑺伤煽蹇宓膶嬕孪岛?,自動滾到他懷里,滿足的輕嘆:“早上抱一抱,快活似神仙啊?!?/br> 他們兩個,總是沒有這個機會的,等她睡醒的時候,康熙早都沒影了,那還等著她抱一抱哩。 康熙黑線,“你若起早些,自然有的機會來抱一抱,總是睡到日上三竿,暴君也不敢如此?!?/br> 顧夏攤手,都怪她咯。 兩人絮絮的說了一會兒話,賴了一會兒床,一個人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起的勤快,可兩個人摟到一處,在溫暖的被窩里,就比較腐蝕意志力了,死活不想起。 直到顧夏的肚子咕咕叫,餓的沒法,這才起身,洗漱過后就開始用膳。 到底長輩過世,沒有不是直系親屬,可有這么個名分在,這宮中便是以素食為多,就連康熙也不例外。 用過膳后,康熙還記得她愛看話本,便給她讀了一會兒,顧夏擺手:“一道在院子里賞景吧,我一個人總覺得無聊,您今兒陪我,倒是好好的轉(zhuǎn)轉(zhuǎ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