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胤禛一直睡的很安穩(wěn),他到底是個男孩子,長得比胤熙壯一些,瞧著大一兩個月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龍鳳胎。 胤熙的骨架很小,屬于纖細(xì)的體格,想必長大后跟顧夏的身材也是很像的。 沉迷兩個孩子的美貌一會兒,顧夏就擼著袖子出去了,一有孩子,心中的責(zé)任感啊噗啊噗的,手中想要多握一些東西,才能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摩拳擦掌的來到院子里,先是將奴才們都揪在一起緊緊皮,因著今兒是龍鳳胎滿月,打了棒子之后,又給了個甜棗。 “每個人根據(jù)品階有賞拿,等會兒都去魏嬤嬤處領(lǐng)賞?!鳖櫹男α诵?,柔聲道。 底下人頓時喜氣洋洋起來,這樣的好事,賞賜必然不會少了,再說,能多一個大子都是好的,她們一點都不挑。 讓宮侍都忙自己的去,顧夏坐在廊下發(fā)呆。 想要從偶像派變成實力派,還真是挺艱難的。 之前打算提取杜仲膠,可她也就是知道有這么個東西存在,到底怎么提取,那是一竅不通的。 之前用鍋煮啊煮,顯然是不對的,并沒有多少膠質(zhì)出來。 顧夏生無可戀的又去看了看大缸,有些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好像成功了? 她煮過的杜仲樹干、樹皮整齊的擺在里頭,里頭有不少水,漫了一小節(jié),這會子里頭有一坨坨橡膠在里頭,所以……到底怎么來的? 撓了撓下巴,但是不妨礙她驚喜萬分的邀功啊,只要是她發(fā)現(xiàn)的便成,剩下的,就交給工部來頭疼,她一點都不急的。 只要康熙念她的好,她便心滿意足了。 這么想著,顧夏又愁起來,那她用什么借口,來解釋她突然興起,為什么要煮杜仲樹干和皮呢? 想了想,孕期無聊,想必也是可以的……吧。 顧夏不確定的想,不過她孕期胡亂鬧的事情還是比較多的,康熙剛開始還給她講道理,這個不行,哪個不行的,后來就完全隨她了。 “去請萬歲爺來,就說有大事相商?!?/br> 橡膠在日常生活中的用處太大了,說是大事,一點都不為過的。 海寧有些不明所以,甚至還捂著鼻子看了看大缸,那漚水的味道,實在難聞了些。 “哪個奴才這般不經(jīng)心,貴主若是不喜歡,打發(fā)了便是,奴才這就先去把水倒了?!?/br> 顧夏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無語道:“你家貴主能不能發(fā)財,全靠這個東西了,你卻要把它倒了?” 海寧覺得有些不能理解,探頭又看了看大缸中臭氣熏天的漚水,乖巧的往乾清宮去,貴主說這是好東西,那就必然是好東西,哪里容得下他置喙太多呢。 等海寧離去之后,顧夏本來想叫其他的小太監(jiān)把水倒了,把水缸好生的收拾干凈,畢竟里頭太過腌臜了些,可是想想,工部要是想研究,誰知道這些臭水有沒有用呢。 算了,還是交給專業(yè)人士也搞吧。 顧夏還是耐不住,讓人用火鉗從里頭夾出來一塊橡膠看,黑不溜秋的不規(guī)則團子,用腳踩了踩,一點點彈性,不過也算是劃時代的發(fā)現(xiàn)了。 康熙一到,就看到顧夏腳下踩著黑坨坨,濕淋淋的,瞧著有些惡心。 “怎么了?”他尚有些氣喘,顧夏基本沒有叫他來過,這還是第一次,而且是剛剛分別。 因此聽海寧一說,他就趕緊往這邊趕,腳下像踩了風(fēng)火輪一樣,他都到了,后頭的奴才還在二門處呢。 “您緩一緩,先坐下歇歇,聽我慢慢說?!鳖櫹暮⒖滴蹀舻教珟熞紊?,跟著在一旁坐了,看著壽寶將那黑團團拿起來,去清洗干凈之后,又拿了回來,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 康熙知道,這就是她剛才踩在繡花鞋下頭的黑團子,有些疑惑的伸手戳了戳,輕聲道:“這是何物?” 這時候是三月,院中有一樹梨花綻放,已經(jīng)到了花期末,風(fēng)不過吹一吹,就洋洋灑灑的落下花瓣來。 顧夏拂掉桌上雪白的梨花瓣,思索片刻,才輕聲道:“拿錘子來。” 雖然這么說著,她卻先端起桌上的茶盞,將里頭的茶水緩緩倒在黑團子上頭,輕聲道:“您看,這東西一點水都不吸,那么它可以做的用途有很多?!?/br> 等海寧給躬身將小錘子奉上,顧夏順手接過,在黑團上頭敲了敲,柔聲道:“這東西柔軟又堅硬,我的力氣您是知道的,拿它沒什么辦法?!?/br> 想了想,顧夏將黑團擲在地上,笑了笑:“也摔不爛。” “暫時就這么多了,我也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更多的用途,怕是要工部來發(fā)掘了?!?/br> 矜持的笑了笑,顧夏看向康熙,就見他眉頭輕輕皺起,若有所思的看著地上的黑坨坨,他是皇帝,眼光和前瞻性是非常不錯的,因此熙貴妃不過說了這么多,他卻想的更遠(yuǎn)。 其實工業(yè)制造中,有許多的東西,他知道是需要什么樣的,可沒有實物出現(xiàn),他們也只能將需要的特質(zhì)記下而已。 看到地上的黑團子,他就知道,機會來了,他在心中瞬間列出十來種可以用上這東西的地方。 “真是朕的福星?!笨滴鯇⑺龘У綉牙?,在額頭上印上一個輕吻。 顧夏不好意思的瞧了瞧周圍的奴才,見他們都低眉順目的望著腳尖,臉上的紅暈才弱上少許。 康熙來去匆匆,瞬間又指使奴才將大缸搬走,連帶著黑團子也拿走了,顧夏還想留個紀(jì)念呢,等以后橡膠發(fā)展壯大之后,就可以拿出黑團子,對別人說,看,這是我發(fā)現(xiàn)的。 被康熙斷了念想,顧夏嘟了嘟嘴,轉(zhuǎn)身回屋。 跟后妃宮斗,哪比得上青史留名啊。 說起來都有些后悔,這些東西的配方在后世跟不要錢一樣,隨便百度一下就能出來,可惜她從來沒有關(guān)注過,不是在處理郵件,就是在處理報表,或者是市場走向。 她這么想,別人卻不這么想。 后宮某角落。 貌美的女子頭上帶著金釵,一雙細(xì)白的腕子上,有溫潤的羊脂玉手鐲,這會子隨意的搭在腿上,倒是顯出幾分慵懶嫵媚來。 底下跪著一個相貌平平的嬤嬤,低低的垂著頭。 “這就是你說的,必然讓她有去無回?”空靈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微微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意。 嬤嬤頭又垂的低了些,輕聲辯解:“回主的話,這一次失了常例,一味藥已經(jīng)下進(jìn)膳食中,只要她用了,奴才便有法子將另一例填進(jìn)去,可她的膳食被換成了御膳,奴才們無從下手?!?/br> 實則是不敢下手,這東西明里暗里都有人盯著,哪里有她下手的功夫。 “呵,軍令狀是你自己立下的,這會子又找什么借口。”貌美的女子擺擺手,冷笑道:“行了,下去吧,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拿出讓我高興的發(fā)展才是?!?/br> 嬤嬤垂眸,默默的下去了。 越老越不中用了,貌美女子越想越氣,將桌上的茶盞摔了個干凈。 嬤嬤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頓了頓,又如常走了出去。 她是她姑姑的奴才,不是她的奴才,若不是感念主的恩德,她何必來受這個閑氣,御膳的手腳也想動一動,生怕別人查不出來還是怎么的。 景仁宮。 顧夏現(xiàn)在的生活就是,孩子醒了陪孩子,孩子睡了就忙活自己的了。 自從把橡膠給康熙之后,不說給她賞賜,連他的人影都見不到。 不過也沒有召見后宮其他的妃嬪,還算是比較欣慰的一件事。 等到初一給太皇太后請安的時候,坐在上頭的太皇太后就說了這件事。 “哀家想著,皇帝事忙,可這蔓延子嗣的事兒也不能放下,你們多努努力,也好為皇上開枝散葉才是。” 顧夏聽了覺得有些好玩,皇上忙,沒有時間寵幸妃嬪,那么她們要怎么努力,才能開枝散葉呢? 說起來后宮無男人,可真的想找個帶把的,那也是很容易的,前朝那么多的侍衛(wèi)大臣,人有多大膽,地就有多大產(chǎn)。 快的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也就一轉(zhuǎn)眼,想要掩人耳目,也是簡單的很。 再不濟,先讓人快弄出來,去了也就穿脫的功夫,什么問題都解決了。 越想越歪,顧夏覺得自己不能再接著想下去,要不然指不定歪到什么程度。 千萬不要懷疑成年女性的受孕能力,那可真是分分鐘的功夫。 正胡亂想著,就聽到皇后乖巧的應(yīng)答聲,“是,兒臣謹(jǐn)遵太皇太后懿旨。” 底下的妃嬪也趕緊起身,表示自己會遵從太皇太后的旨意。 顧夏不過笑了笑,就被佟氏看過了,她柳眉微挑,淡淡道:“熙貴妃似是有話要說?” 除了各位妃嬪,連太皇太后都望過來,看她有什么話說。 淡淡的斜睨她一眼,顧夏正色看向高臺上的太皇太后,柔聲道:“瞧著您倆,一個皇瑪嬤時時惦念著孫兒,一個是孫兒時刻惦念著皇瑪嬤,實在是天下孝道的楷模,臣妾感懷萬分?!?/br> 佟氏:…… 連這都能聯(lián)系上?這馬屁都拍成彩虹色的吧。 正想著,就見熙貴妃神色淡淡的看過來,柔聲道:“你說是不是啊,佟庶妃?” 佟庶妃三個字咬的有些重,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是?!钡兔柬樐康幕亓耸牵∈闲睦飬s恨的跟什么似的。 心中委屈的不成,這跟想好的不一樣啊。 阿瑪明明說,因著有姑姑的恩澤,她到宮中來,定是一點委屈都不會受的,可她時時刻刻都在受著委屈。 打小熟識的太皇太后也不向著她,皇后又是跟熙貴妃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當(dāng)初還被人揭發(fā),說是有磨鏡之癖呢。 怎么太皇太后又毫無芥蒂的接受二人了呢? 佟氏的神色有一瞬間迷茫,好像摸到了成年人的世界邊緣。 她應(yīng)下錯,顧夏便不再多說。 她現(xiàn)在的身份不同,未來的身份更加不同,身上便有了掣肘,若是有一個不好,以后便是有污點留下。 現(xiàn)在的人接觸范圍很小,你做一點什么事,就會被翻來覆去的念叨,最后弄得人盡皆知不說,傳來傳去變了味,最后受害的還是自己。 太皇太后注意著下頭妃嬪的動靜,見此笑了笑,自打先皇后仙逝,后宮中就安生許多,鈕祜祿氏和瓜爾佳氏都是相對安分的,沒有主動去要別人命的心,下頭的人蹦跶,也蹦跶不了多高,瞧著還算干凈。 這么一想,她又沒了趣味,做出疲憊的樣子,等著她的好兒媳主動提出告退。 果然,皇后只看了看,就笑盈盈的起身,柔聲道:“皇瑪嬤您好生歇息著,兒臣帶著meimei們,先告退了?!?/br> 等眾人離去之后,顧夏和皇后一前一后的走著,她笑著說:“jiejie,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太皇太后跟您爭權(quán)嗎?現(xiàn)在可有使絆子?” 皇后瞧了瞧周圍,見沒有人才小聲道:“皇上把的死,邊都不給摸,她也沒法子,只得說自己淡泊名利,不屑這些,可這話一出口,皇上就更加名正言順的不給摸了。” 顧夏若有所思,康熙在他風(fēng)平浪靜的表面下,實在是太過深不可測。 他并不是殫精竭慮的人,說明他很多事情,只靠直覺,和自己平時的積累,都能很好的解決了。 傳說雍正是累死在案牘上的,這事兒也為他很是撈了一批小迷妹,可顧夏總覺得,到底不如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來的霸氣。 算了,清朝整個朝代給人的感覺都不是開放、大氣的,自然也跟上位者有關(guān)。 康熙朝的時候,還算開放,可等到后頭,那真是老太太裹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皇后扭頭瞧她,見她雙眸亮晶晶的,淺金色的陽光在她頭發(fā)上跳舞,閃爍著好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