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反正這后宮中的孩子,跟她并沒有血緣關系。 可也不應該,她只要敢動,太皇太后頭一個就不答應。 希望康熙能揪出來幕后主使,這懸案懸的也太久了,顯得他有些無能了都。 到這個時候,顧夏更傾向于,對方的釘子跟康熙的心腹重疊了,要不然辦不出這樣的事兒。 第60章 皇太子的事兒, 在后宮掀起軒然大波。 康熙怒氣沖天,發(fā)了好大的火, 更是直接將太子挪到自己屋里, 親自照看。 皇太子見喜,這樣的大事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那些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大清內(nèi)憂外患,滿人幾十萬人統(tǒng)治漢人幾億,這是一件多么艱難的事情。 不說他了, 打從入關之后, 就拼命習漢文,往漢人習俗上靠,圖的就是江山穩(wěn)固。 如今三藩決戰(zhàn)到最危險的時候, 可有人出幺蛾子, 直接往皇太子身上動手。 如果說帝王是根基,那么儲君就是未來,代表大清有后,倒不了。 可那眼皮子前的, 就知道爭權奪利,旁的什么都不顧了,這大清倒了, 她們又能好嗎? 康熙吃下心要調(diào)查, 后宮人人自危, 一時間風聲鶴唳, 許多小庶妃連門都不敢出了, 縮在自己宮里悶頭做秋冬的衣裳。 誰都知道,要是被這樣的事兒掃尾,丟了小命不打緊,是要連累家族的,那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顧夏初始還不太緊張,可當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到她這的時候,還是懵了一瞬。 哎,臥槽,我什么時候干的,我都不知道? 后宮諸人看她的眼神頓時不對了,變得閃爍起來。 顧夏無語,索性直接關了景仁宮的大門,誰也不見了。 她手中的人脈確實跟康熙重合,因為都是他賜下的,能不重疊嗎? 可要讓她對一個嬰兒下手,她不屑做那樣的事,孩子們長大了公平競爭,大不了還有星辰大海呢,就盯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也太沒出息了。 家業(yè)都是父母的,人要是不給,子孫可以自己掙。 話是這么說,顧夏還是有些不高興,這幕后之人,到底是誰,能量這么巨大,若說是佟氏、小赫舍里氏中的一個,那也不對。 她們到底年幼,做不來這么周全,天衣無縫的事兒。 顧夏想了想,她不能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才是。 穿越這么久,她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保持自己的佛系心態(tài)。 就算康熙和鈕妃賽著寵她,她也穩(wěn)住了,保持本心沒有亂來,可憑什么被人扣這么大一個屎盆子。 想了想,顧夏叫來瓜娃子,讓它帶著雪團、奶豆兒一起,往乾清宮去,協(xié)助查案。 它們鼻子靈敏,能發(fā)現(xiàn)許多一般人發(fā)現(xiàn)不了的事情。 見喜這樣的大事兒,今天能放到太子身上,明天就能放到宮中任何一個沒有得過天花的人身上。 這么想著,瓜娃子剛送去的功夫,康熙就跟著來了,看得出來他很不好過,胡子拉碴的,眼下青黑,人也瘦了不少。 三藩戰(zhàn)爭沒把他擊垮,可加上太子見喜,他就有些撐不住了。 “熙貴妃?!?/br> 顧夏咬唇,心里所有的話都被她咽了下去,脫口而出:“萬歲爺,您怎么成這樣了?” 一邊說一邊大踏步往康熙那走去,他站在二門處,沒有往前走一步。 “別過來?!?/br> 康熙嗓音沙啞,像是砂紙磨石頭似的,前所未有的難聽。 在那一瞬間,顧夏有些傷心,愣愣的看著他。 “朕身上腌臜,你別過來?!?/br> 他這么一說,顧夏抽了抽鼻子,委屈頓時涌上心頭,可憐巴巴的為自己辯解:“真不是我做的,我犯不著?!?/br> 康熙頓了頓,點頭贊同:“朕知道,看你送狗過來,就知道你慌了,來只是想告訴你,朕相信你。” 相信你三個字,分量太重,顧夏本來只是小委屈,這下忍不住了,飛奔過去投進他懷里,啪嗒啪嗒的掉眼淚:“她們都說是我做的,我好害怕?!?/br> 這事兒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如果讓康熙心中生了嫌隙,她們就成功了。 康熙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安慰:“都當額娘的人了,怎么還掉金豆豆?!?/br> 隨便抹了一把淚,顧夏哭著擰了他一把,委屈巴巴道:“看見你,心里的委屈忍不住?!?/br> 剛說完,大手又罩到她頭上揉了揉。 “你自己穩(wěn)住便是,不必閉宮,多招人來喝茶,耐不住總有露出馬腳那一天?!?/br> 指點完畢之后,康熙又匆匆趕回乾清宮。 既要照看太子,又要顧著政務,著實有些忙不開,卻也沒有辦法,這些事他都逃不開。 梁九功躬身立在下頭,輕聲稟報:“所有的證據(jù)都清晰的指向熙貴妃,就連口供也是一致的,審了又審,結果都沒有變,而且……” 康熙目光凌厲的看了他一眼,就聽梁九功輕聲道:“根據(jù)熙貴妃三只寵物指認出來的結果,也都指向……” 他還未說完,康熙就忍不住心中暴怒,嘩啦將幾案上的茶盞推下,怒道:“再去查!好一個一箭雙雕!” 梁九功躬身下去,苦哈哈的無處下手,這么久了,送進慎刑司的奴才一茬又一茬,可最后結果丁點沒變,所有人的口供都能串上。 他實在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開始調(diào)查了。 說不定這些人就是熙貴妃手下呢! 這么一說,梁九功心中一跳,如果這些人都是熙貴妃手下,有人借著熙貴妃的名義,下了這道命令,那么調(diào)查結果就好說了。 可這樣的答案,顯然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答案,不揪出幕后主使,誰也安寧不了。 這是有人下死手要把熙貴妃拉下來了,那可真是不好說結局了。 又在慎刑司泡了幾天,和大理寺少卿都混熟了,太子也好了,可審查結果也沒變。 梁九功和邊上的青年才俊對了個眼神,發(fā)現(xiàn)對方眼中的絕望,不約而同嘆了口氣,拍了拍少卿的肩膀,權做安慰了。 果然,兩人把結果往康熙跟前一擺,就迎來了死亡凝視。 梁九功擦了擦汗,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遂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了。 康熙聽完,捏斷了手中的筆桿,冷笑道:“喲,讓你查真相,你甩朕一臉猜測?” “能耐了???” 梁九功躬身立著,他也沒轍。 死亡射線又轉向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徽致,這位真真的是青年才俊,今年不過二十出頭。跟康熙差不離的年歲,一路三元上來,可謂榮耀至今。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進翰林院,結果他去了大理寺,也算是驚掉不少人的下巴,更別提他辦案非常敏銳,這才兩年功夫,就升了少卿了。 人也長的俊俏,一張小白臉不知道多少人稀罕,走到路上總是有騎馬的貴女回頭看,要不是有八旗都得選秀的規(guī)矩在,指不定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他家里是落魄貴族,先前入關的時候,他爺爺顯赫,輪到他父親就不成了,那就是個扶不上墻的爛泥。 整天就想著吃喝玩樂。 好在養(yǎng)了這么個兒子,把家門又給撐起來了。 面對康熙的冷臉,也絲毫不怕,條理分明道:“梁總管所言極是,奴才也懷疑,這是嫁禍,用的都是熙貴妃的人。” 像這種暗樁,一般人誰知道? 可宮中的宮女,她們并不是孤女……而是有家有室,二十五歲還能放出去。 作為包衣旗,她們互相聯(lián)姻,彼此之間結成密密的網(wǎng),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如果是家族讓上報自己的主子呢? 想到這里,徽致目光灼灼的抬起頭,看向康熙,就見他用手中的斷筆竿在桌子上劃拉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顯然也在思考。 半晌康熙抬起頭,隨意扔掉手中的筆桿,冷聲道:“那便跳出來,換一個方式來查,不要用宮中那一套了?!?/br> 輪一個皇帝手中有多少人,那可真是數(shù)不勝數(shù),除了包衣,他手中能用的人多著呢。 他也是沒跳出那個圈,覺得在宮中發(fā)生的事兒,就該用宮中的方式來解決。 可這般欺上瞞下,連他也尋不到真相,那著實令人心驚。 熙貴妃那樣的人,純潔的跟她養(yǎng)著的狗子一樣,一眼望到底,表達也直白的緊。 她若是有這個心,當初住在乾清宮的時候,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困難增加以后…… 再一個,以她得寵的程度,多吹吹枕頭風,什么都有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不曾提起過太子,她就是這么一個有分寸的人,從來不曾讓他為難。 調(diào)查事件一時陷入了僵局,外頭的人到底對宮中不是熟門熟路,什么都是抓瞎的,也增加不少困難。 顧夏也就擔心那一瞬間,讓自己的人去查以后,心塞的發(fā)現(xiàn),那些被關在慎刑司里頭,全是原主的釘子? 天可憐見的,她穿越來以后,就沒有聯(lián)系過了,畢竟鈕妃事事護她妥帖,她都快養(yǎng)成二傻子。 知道這一次是有人想一箭雙雕以后,顧夏有些無語,朝天翻了個白眼。 這么能耐咋不上天去呢,厲害成這樣,直接干掉康熙當皇上啊,坐擁天下多好。 你想干掉我,我也想干掉你啊,這一次最大迷霧,最大的阻礙來自包衣,顧夏毫不客氣的將這一方面透給康熙,并附上海寧的調(diào)查結果。 景仁宮的宮女她沒敢用,包括曹嬤嬤在內(nèi),那可都是包衣旗。 康熙收到小札,挑眉笑了笑,終于不再板著臉。 這小東西挺能耐的,還知道從根源上找問題了,說出來的話也有理有據(jù),沒有說胡攪蠻纏的。 只是……康熙敲了敲桌子,心中有些不虞,包衣旗就像是一片泥潭,進去就使不上勁,縱然查不出什么來,有問題也是鐵定的事了。 仔細想想也挺可怕的,他的衣食住行,妻兒都在對方手里捏著,想偷偷做點什么事兒,太容易了。 康熙眸色深沉,這個問題,是要好生探究過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