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第82章 .二更小可愛來了 佟家不是待宰的羔羊, 受到欺辱以后,各處奔走。 太皇太后是最首要的選擇,她作為長輩, 也是最有資格管皇貴妃的人。 甚至讓對方?jīng)]有反對的余地,再沒有比她更好的選擇了。 因此佟夫人一早就收拾好,磨刀霍霍的進(jìn)宮了。 她到的時候,太皇太后正在殿中修剪花枝, 她微微有些胖,身量又高, 立在那里極具壓迫感。 佟夫人定睛再看的功夫,她臉上已經(jīng)掛著慈和的笑容,看著就跟一個尋常婦人一般,甚至有幾分和藹可親。 “你來了, 坐?!?/br> 說著太皇太后自己也坐在太師椅上,含笑望著佟夫人。 佟夫人連忙行禮,笑吟吟的恭維幾句, 又說了幾句旁的, 見太皇太后神色未變, 不由得膽大幾分, 緩緩將自己的意愿說出來。 “幾個孩子不懂事, 受了委屈就要發(fā)作出來, 這才做了錯事?!?/br> “只婉茹那孩子也知道錯了, 如今呆在冷宮中, 也算是在懺悔中過日子了?!?/br> …… “過日子不容易, 幾十萬兩銀子哪能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呢?!?/br> 佟夫人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太皇太后聽的神色不變,半晌才緩緩道:“原來是這樣?!?/br> 等了又等,太皇太后也沒有新的批示下來,佟夫人扭了扭手帕,正想接著說,一抬眸,就見太皇太后用手拄著頭,略有些疲憊的樣子。 想要說的話,便又壓下去,她算是明白了,對方并沒有給她打抱不平的意思。 心中難免有些憤憤,佟家這些年的供奉也不少了,臨到事頭上,卻不愿意為佟家出頭,那他們供奉的意義何在。 “還請?zhí)侍髴z惜些……”佟夫人到底沒敢多說,趕緊告辭離去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太皇太后眼神微瞇,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蘇麻喇從頭聽到尾,略有些無語道:“她這是癡心妄想呢。” 皇上愛的跟什么似得,那么一個神仙般人物,除非皇上厭棄,旁人就不敢動分毫。 再一個把太皇太后當(dāng)成什么昏庸的主了,進(jìn)幾句讒言,就想讓老祖宗替她出頭,哪有這么好的事。 太皇太后和蘇麻喇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她自有自己的思量在,想要指使她,且再修煉百十年。 景仁宮。 佟夫人前腳剛走的功夫,后頭顧夏就知道了。 對于佟家從太皇太后這里開路的行為,她有些理解,也有些覺得對方蠢。 畢竟她開這個口,代表著康熙定然是知道的,不從他這個路子走,也就變得理所當(dāng)然了。 可既然康熙知道,也默許了,佟家哪來的自信,能讓太皇太后改變皇帝的決定。 還是這樣的路走多了,又可行,這才不假思索的重走老路呢? 只是時代變了,主位也變了,很多默認(rèn)的潛規(guī)則,也跟著改變起來。 比如現(xiàn)在太皇太后不牽扯政務(wù)的時候,她是至高無上的老祖宗,不管是皇帝,還是皇貴妃,都不能對她說不。 可一旦越過這條線,那么皇帝絕對會翻臉不認(rèn)人的,他好不容易將權(quán)利完全捏到手里,就沒有讓出去的那一天。 顧夏輕笑了笑,親親胤禛rou嘟嘟的小臉蛋,感受那細(xì)膩觸感,忍不住又親了兩口。 要說她的肌膚也是一等一的細(xì)膩,可是跟幼童比起來,就要遜色幾分。 特別胤禛打小就是吃慣綠液果凍的,那皮膚更是一等一的好。 胤禛有些抗拒,軟軟的拒絕:“額娘,兒長大了?!?/br> 顧夏想了想,認(rèn)真的點(diǎn)頭:“是,你今年都兩歲多了?!?/br> 都有她大腿高了,可不是長大了。 胤禛得到肯定,頓時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第83章 佟氏沒了。 很突兀, 顧夏有些震驚,她只是病了,怎么就成要命的病。 可沒了就是沒了, 她要去看,康熙不許,說是死人晦氣,讓旁人代她主持喪禮。 “你且安心侯著, 這不是什么大事。” 佟氏確切的是病死的,不干旁人的事兒, 但佟家不這么想。 在自己交了幾十萬兩銀子,流動資金基本等于無的時候,對方還是弄死了自己的孩子。 佟圖賴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當(dāng)時就去乾清宮哭, 話里話外都是要康熙還他一個公道。 體態(tài)壯碩的漢子,哭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特別可憐。 “她還小呢, 平日里被奴才寵的不成樣子, 送進(jìn)宮, 也是想著交給她表哥, 奴才就放心了。” 這話說的凄慘, 站在一個老父的角度上, 并沒有什么可指摘的。 “太醫(yī)院三位太醫(yī)同時看診, 都下了因病而殤的判詞, 你這是在質(zhì)疑朕, 質(zhì)疑朕的太醫(yī)院?” 康熙有些不高興,見佟圖賴一大把年紀(jì),哭的跟什么似得,又記起他的功勞,語氣不由得軟下來,輕聲道:“你的心情,朕也是理解的,但事實(shí)就是這樣,再一個,皇貴妃容不得旁人污蔑,你說話且小心些?!?/br> 佟圖賴雖然沒有明說,可話里話外,都帶出是皇貴妃做了手腳,弄死了佟氏。 佟圖賴用帕子抹了抹眼淚,沉默不語。 他心里認(rèn)定了,一百句解釋也不信了。 他拿出那么多錢財(cái),就是為著消災(zāi)來的,這獻(xiàn)上催命符,又算什么事。 壞了規(guī)矩,就得接受懲罰。 然而皇上一心庇佑,非說她是無辜的,這話旁人信,他佟圖賴不信。 “奴才悲傷過度,說了胡話,還請皇上諒解……”佟圖賴又忍不住抹了一把臉,輕聲道。 他越是這樣,康熙心里越是不忍。 佟圖賴也算是忠心,為他做了不少事,佟氏沒了,著實(shí)令人可惜。 “行了,你既然知道錯了,改下便是。”康熙捏了捏眉心,看著佟圖賴告退。 佟氏突然沒了,他也有點(diǎn)感懷,畢竟是他的表妹,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雖然她拎不清,但該打就打該罰就罰,從沒想過要了她的命。 等晚間有空的時候,康熙去了景仁宮,就跟顧夏在說這個事兒。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瞧著就可憐的緊?!?/br> 顧夏也有些唏噓,跟著感嘆:“人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年紀(jì)輕輕的,得了病照樣要命?!?/br> 話剛說完,就被康熙往懷里又摟了摟,厲聲斥責(zé)她:“這樣話,以后少說些吧,不吉利。” “嗯。”顧夏應(yīng)了一聲,乖乖的把頭靠在康熙肩膀上。 他們兩個特別善良的為旁人感懷一通,第二天早朝,就盡數(shù)化為炙熱的怒火。 佟圖賴果然好樣的,這才一夜功夫,大半個朝廷上疏,不管說了什么,中心主旨只有一條。 瓜爾佳氏不堪皇貴妃之位,自她上位后,宮中已數(shù)年無所出,是乃妒婦之首。 再沒有什么比子嗣攻擊更厲害的了,在這個時代,天下女人一大宗罪便是無子。 不論是國母、宗婦、尋常婦人,只要沾染上這一條,便再沒有活路了,好像一輩子再難挺起腰桿一樣。 如果牽扯到上位者,那便還有一條,她夠不夠賢惠。 而賢惠的標(biāo)準(zhǔn),大概跟后院女子掛鉤,能讓旁人懷孕,再好好生下來,安穩(wěn)的養(yǎng)大,這才是一個當(dāng)家主母應(yīng)該做的。 皇貴妃雖然不是皇后,可在沒有皇后娘娘時候,這個位同副后的位置,就變得至關(guān)重要了。 康熙忍不住將桌上的奏折全部掃到地上,狠狠一拍桌子,只震的手都紅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冷聲道:“都收起來,統(tǒng)計(jì)名單出來?!?/br> 佟家的勢力,并不能指派大半個朝廷的人幫他說話,不過是集體發(fā)難罷了。 皇貴妃的存在,成了許多人的攔路虎,因此這一次一拍即合,都想一口氣把貴妃拉下馬,省的自家無出頭之日,道理康熙都懂,只是他還是很生氣。 自己捧到手心里都還來不及,卻被旁人這么作踐,于情于理,都是比較難以接受的事。 任何人的身上都有幾根反骨,旁人越是反對,他就越想那么做。 康熙也不例外,他不過平平淡淡的寵愛著自己想寵愛的人,偏這些人聯(lián)合起來,想要讓他妥協(xié)。 這種事不能開頭,一旦嘗到甜頭,以后跟臣民有任何分歧,大家都可以用聯(lián)名上疏來解決了。 康熙冷哼一聲,轉(zhuǎn)瞬清空思緒,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想了想,還是讓魏珠那小子往景仁宮跑一趟,給皇貴妃透個信,免得她一無所知,做出錯誤的判斷,那就不好了。 顧夏接到消息的時候,是覺得有些好玩的,可是心中隱隱敲響的警鐘,讓她的面色有些凝重。 自古以來,得到大臣一致上疏的宮妃,大都沒有好下場。 楊貴妃和唐玄宗之間的愛情,千古絕唱,最后的結(jié)局是什么?還不是香消玉殞。 美人和江山比起來,說要美人的,大多都是哄人。 “是誰起頭的?”顧夏轉(zhuǎn)著手中的眉筆,輕聲問。 這是她自己研發(fā)的,將短短的芯,塞進(jìn)豎長的筆筒中,使用起來就方便很多。 海寧往外頭看了一眼,無語道:“佟家起的頭,他們覺得佟庶妃之死,跟您脫不了干系?!?/br> 一聽這話,顧夏忍不住歪了歪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們玩的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