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云修眉間終于露出了喜色,不再和他繼續(xù)探討什么,和來時的垂頭喪氣不一樣,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道了聲“告辭”就匆匆離開。 、 不消云修說出來,也能把他嘴里的那個“有人”猜出來。 古往今來,有幾個神仙能和“魂”這樣?xùn)|西沾著,想也知道。 三萬年前的兩件神器鎮(zhèn)魂翕和攝魂珠,而今鎮(zhèn)壓冥界千萬怨魂的千秋鎖,皆出于兮揚(yáng)上神之手。 竟陵仙君長長嘆了一口氣,一口把碗里剩下的酒都喝干了,有些懊悔道:“我以為他自以為是地去求兮揚(yáng)上神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去盜取千秋鎖。 “盜取冥界圣物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上一次還是幾萬年前元胥上神做下的,罰了幾千年的刑罰,常合上神替他擔(dān)去了一半。前車之鑒在此,云修竟敢走這條老路。”一旁默不作聲的北胤突然插了這么一句話進(jìn)來。 相處久了的人總能一下說中心里的顧慮,瑤夙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低嘆一聲,道:“這次恐怕不只是千年刑罰這么簡單,千秋鎖,和鎮(zhèn)魂翕不一樣?!?/br>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diǎn)就忘了 趕緊作話補(bǔ)上,寶寶們中秋快樂呀~ ☆、第四十五章 足足過了四五日, 凡間安寧的消息才傳到了九鳳山,但關(guān)于云修殿下的去向, 至今還沒有消息傳來。 一起傳到九鳳山的消息還有雍圣殿的兩位上神大怒,連夜趕往冥界封住前往人界的輪回通道口,司職三界安寧的扶嬰帝君匆匆趕往人界, 將還在人界肆虐的惡鬼冤魂撕得粉碎。 相似的事情發(fā)生第二次,整個天宮都變得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被那幾位上神的怒火禍及,當(dāng)年做過這種事情的元胥太子和常合太子妃倒是出奇地平靜, 倒是天后逮著他們兩個人斥責(zé)了一整宿, 久不理事的天帝坐在凌霄寶殿上,發(fā)出了一道似曾相識的敕令。 整個仙界, 都在通緝云修。 師徒一場,瑤夙怕在九鳳山呆久了,等仙界那些個老古板反應(yīng)過來要結(jié)伴前來說道教化, 饒了他們清修, 于是在得知人界安寧之后, 便和北胤雙雙離開了九鳳山。 這些天瑤夙折了幾十只紙鶴,吹了口仙氣,讓他們飛出去打聽云修的消息, 總算有了一點(diǎn)眉目。 、 五彩神鳥飛在高空,層層白云擋住了身形,若不仔細(xì)瞧只會當(dāng)做是哪個神仙匆匆飛過,低聲談?wù)摰南删齻儔焊粫^多留意。 往生海附近的仙山仙氣濃郁, 霧靄山嵐繚繞在山間,連綿十幾座大山都是一派的靜謐寧和的模樣,瞧一眼就能和人界戲本中的仙山插畫重合。 群山之中,一座黢黑的山頭十分地“鶴立雞群”,從山頂禿到了山腳,由上到下都是被業(yè)火灼燒的痕跡,燒得又不那么完全,黑一塊綠一塊黃一塊,佇立在山群中只讓人覺得破壞了這美好的山水畫卷。 那是曾經(jīng)靈力最充沛、惹得無數(shù)仙君爭搶的太燕仙山。 小紙鶴帶回的消息說云修躲在這里,也不知真假,當(dāng)年元胥太子帶著鎮(zhèn)魂翕私逃下界,找了幾個月才找到人,他帶著焉蓉躲到已經(jīng)荒廢的太燕山來,反倒還好找許多,回頭那些個仙君仔細(xì)一分析,頭一個要找的地方便是這里。 瑤夙心里有些忐忑,她有很多話要和云修說,可又不希望他真的傻傻地躲在這里。 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下去尋人的時候,翳珀鳥發(fā)出來一聲不合時宜的低鳴聲,聲音很低,除了坐在它背上的兩個人,其他人怕是聽不見。 底下走在石階上的人卻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什么,抬頭望向天邊一朵極其厚重的云,住了腳。 北胤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道:“你下去見他吧,我在這兒等你?!?/br> 瑤夙下意識想搖頭,可覺得如果帶著家屬一起出現(xiàn),云修怕是什么都不想和她說,只得作罷,點(diǎn)點(diǎn)頭,化作一道銀光往下落去。 、 云修似乎對她的出現(xiàn)并不驚訝,氣定神閑地就著階梯坐了下來,一幅懶懶散散的模樣,像極了當(dāng)年上山時的無賴樣。 “你怎么會在這兒?”瑤夙落在他下方的階梯上,錯開了幾步的距離,一站一坐的兩個人竟然十分巧妙地形成了一種平衡的對視。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吧?”云修接話的語氣與以往一般無二,稀松平常得就像見面的兩人互道“你吃過飯了嗎”一樣。 但是他們兩心里其實(shí)都明白,無論眼前的人和以前有多像,發(fā)生了這些事之后,都不再是以前的人了,云修不再是以前那個仗著身份在天宮為非作歹的小殿下,瑤夙也不再是那個被人說道說道就離家出走上萬年的小神君。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上前幾步,在他旁邊坐下,像小時候一起并排坐在屋頂上看遠(yuǎn)處的熱鬧時那樣。 云修在她坐下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以往大大咧咧不在意地隨便靠的肩膀,這一次終于沒有挨在一起。 瑤夙神情頓了一下,心里有些復(fù)雜,沒有動,也沒有再說什么追憶往昔的話,輕描淡寫地說道:“禁地底下的深潭邊有一片不小的空地,是個藏身的好地點(diǎn),不容易被尋到。說得庸俗一些,我們兩也算是青梅竹馬,今天咱們家那口子都不在,不如再兩小無猜一次不吧?” 這種矯情的話從瑤夙嘴里說出來向來都不矯情,不知為何,這次云修似乎被她感動了一般,轉(zhuǎn)過頭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從小到大,大大小小的謊話什么沒說過,可是你要認(rèn)真問我什么,我也是從不會騙你的。人家說從光腳時期一起玩著長大的人,不用說就知道對方想說什么,我猜,你是想問我為什么這么做?” 瑤夙對這句話不置可否,她和北胤在凡間做了六百年的夫妻,朝夕相對,不要臉地說可以稱一聲“心有靈犀”;而她認(rèn)識云修的時間更長些,她出生的時候云修已經(jīng)能記事,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看著她長大,滿桌點(diǎn)心只一眼他就能知道瑤夙要哪一盤,于是搶走她想吃的東西這種事是時常發(fā)生的。 云修笑笑,不等瑤夙回答,接著說道:“在你問我之前,我先先問問你,知不知道天宮要如何處置我?幾萬年前我父神為了母妃的一縷魂魄盜了鎮(zhèn)魂翕,被罰去受千年煉獄之刑,輪回百世,如今我明知故犯,想必不是關(guān)個千年煉獄可以了事的。那日天邊出現(xiàn)了一道金光,應(yīng)該是天帝敕令,可焉蓉在邊上,我沒有出去看?!?/br> 他這么問起,瑤夙便想起了前幾日在九鳳山看到的天邊懸著的大字,由由往左由上往下,古老的文字泛著金光浮現(xiàn)在虛空之上,左下角赫然蓋著天帝的金邊大印。 似是在回憶那道金邊敕令上的內(nèi)容,瑤夙蹙著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當(dāng)日的敕令上只說你盜了千秋鎖放出冥界惡鬼,令三界追捕,倒沒有提到處置?!?/br> 云修狐疑地看向她,失笑道:“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會擔(dān)后果,你不必瞞著我,但說無妨?!?/br> “我才沒有瞞著你的心思?!爆庂韺χ鴱男∫坏篱L大的云修可以毫無顧忌地變臉,即便現(xiàn)在大家都有些不一樣了,這種做習(xí)慣了的事便也很習(xí)慣地干了,就像戲臺子上的變臉絕技一般,紅黃黑白說換就換。 下一刻,瑤夙又是一副正經(jīng)嚴(yán)肅的神色,盯著云修有些憔悴的臉,認(rèn)真地問道:“你究竟知不知道我阿娘為什么給千秋鎖起這么個名字?” 云修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確確然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千秋,寓意千秋萬載,千秋鎖的含義就落在這兒,往后千千萬萬年,鎮(zhèn)壓著冥界的怨魂惡鬼,鎖斷了他們通往人間的輪回之路,保得冥界清凈人間太平。我娘傾注了半數(shù)神力鑄成了千秋鎖,和我爹、扶嬰帝君一同將千秋鎖鎮(zhèn)壓至冥界深處,我聽他們提起過,落鎖時曾焚燒百數(shù)冤魂,輕易打開不得,你是如何打開千秋鎖的?” 話音落下,瑤夙轉(zhuǎn)頭看向云修。 后者目光有些閃躲,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伸手去摸自己的手腕,白皙的手腕磨紅了一大片,才蹭下來一樣?xùn)|西,展開至瑤夙眼前。 那是一個手環(huán),灰撲撲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更沒有流光溢彩的靈力繞在上邊,可瑤夙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東西——與她手腕上的銀鐲子有幾分相似的結(jié)縈索環(huán)。 “你……”瑤夙一個字出了口,后邊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不論是夸他聰明用兮揚(yáng)上神給的東西來撬她的千秋鎖,還是責(zé)備他愚蠢浪費(fèi)了神器,此時都是不合時宜的。 長長的一聲嘆息哀得石階旁早已燒焦的枯木落下了幾片焦葉子,瑤夙低著頭把自己灰撲撲的鞋面盯出了花來,才終于放棄了那些不合時宜的話,轉(zhuǎn)挑正經(jīng)的開口。 “我爹娘現(xiàn)在在冥界收拾爛攤子,扶嬰帝君在人界拯救黎民蒼生,整個仙界也就只有天帝有資格發(fā)出追捕你的敕令,可也只能把你捉回來,至于如何處置,他已經(jīng)做不了主。千秋鎖一旦打開,必須以燃燒元神為代價,才能重新落回去。扶嬰帝君下凡前發(fā)了話,這事得你擔(dān)著。云修,我不忍心看你燃燒自己的元神,可這件事我求不了我娘,我更不能讓我娘燒她自己的元神?!?/br> “云修。”瑤夙又喚了他一聲,眼眶紅了一圈,出口的話帶了些哭腔?!耙苍S我錯了,不管你為焉蓉變了多少,我都不該勸你和她在一起的。你為她在妖界受了重傷,為她來央我去找烏蓬草,如今又為了她盜取千秋鎖……不管她為了和你在一起做了什么,都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你為她做的多?!?/br> “瑤夙,兩個人在一起,難道一定要分出個誰付出得多誰付出得少嗎?”云修遞過去一張帕子,很認(rèn)真地回問。 瑤夙沒有接他的手帕,也不知怎么接他的話。 她可以這樣大大方方地當(dāng)著云修的面說他付出太多,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換做了她自己和北胤,換做了她爹娘甚至是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計(jì)較。 “你知道嗎?其實(shí)很早以前我就認(rèn)識焉蓉了。那會兒你還沒來天宮的時候,我還小,有一回溜出去玩的時候,竟然從樹上摔了下來,有一個小姑娘把我扶了起來,她就是焉蓉。那會兒我答應(yīng)了她,帶她回天宮給她看病,藥王這么厲害一定能讓她開口說話,可是后來一轉(zhuǎn)頭我就把這事兒忘了,讓她一個人惦記了好多年。后來在太燕的時候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我,我卻認(rèn)不出她來。焉蓉她沒有靈力,天宮里連仙娥都敢瞧不起她,可她從來不跟我講,每天都在華昌宮等我辦完事回去,每日給我做吃的,替我揉肩……” 很多時候,兩個人在一起需要的不是多么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消日日對著,乏來遞過一杯茶水就可以。 “本來我沒想過盜取千秋鎖,兮揚(yáng)上神能造出三件與魂魄相關(guān)的神器,必然有替焉蓉修補(bǔ)魂魄的辦法。我在昆侖山腳三跪九叩拜上去,可是他們不肯見我,守門的仙童告訴我,上神修為耗損太多,沒辦法答應(yīng)我的事。我不能看著焉蓉老死,如果能救她自是最好,若不能,一起死罷了……” “可你……” 、 瑤夙沒出口的話被天邊突然出現(xiàn)的金光止住,五爪金龍?jiān)谔炜张叵P桓而下,化作了人形落在二人面前。 云修站起身來,低下來頭,訥訥地喚道:“父神?!?/br> 藏匿在云后的北胤看見了這動靜,也從天上落了下來,站定在瑤夙邊上,一把拉起她的手。 元胥太子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多說什么,目光落在了云修身上,不輕不重地開口,道:“兩位上神在冥界,跟我去領(lǐng)罪吧?!?/br> 云修猛地抬起頭來,似乎想說什么,又什么都沒說,轉(zhuǎn)頭看了瑤夙一眼,然后沉沉地對他父親道了聲“好”,隨后兩人齊齊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節(jié)快樂,大家吃月餅了沒? 這么愉快的日子我居然在寫這么苦情的戲碼…… ☆、中秋番外篇 這是瑤夙和北胤在人間過的第一個中秋節(jié)。 臨近節(jié)日的時候, 村子里總是特別地?zé)狒[,一家老老小小趁著趕集的日子買了許多東西回家, 從瑤夙家門前路過的時候總要禮貌地寒暄幾句。 反間的節(jié)日太多,神仙們從來不過這種繁瑣日子,是以兩人也并未放在心上, 天一亮北胤照舊提著他的斧子上山砍柴,瑤夙則洗洗衣?lián)駬癫?,和屋前屋后的姑娘寒暄?/br> 日落時分,村子里的男人們都回家了, 北胤卻遲遲沒有回來, 瑤夙坐在屋門口等得有些著急,初初逃下凡界, 總擔(dān)心著會被什么人抓回去。 隔壁顧大嫂見小媳婦神色擔(dān)憂,不由得湊過來了些,隔著兩道籬笆, 提高了嗓門問她:“姚姑娘, 白公子還沒回來???” “沒呢……”瑤夙撓了撓頭, 有些尷尬地笑笑。 “咳!我男人說他今兒個在集市上碰著白公子了,可能買月餅去了,今天集市上人多不好買, 再等等就回來了?!?/br> 聽她這么說,瑤夙放心了一些,只要不是仙界和妖界來人了,他是不會出什么事的。 隨即她的注意力便被轉(zhuǎn)移到了另一處, 問道:“月餅?” “是啊,怎么?白姑娘你沒吃過?你們大戶人家中秋不吃月餅么?”顧大嫂一顆八卦之心燃了起來,好心地從自家拜月神的貢品上拿了兩個,用小碟子裝著,隔著兩道籬笆遞了過來,一邊遞一邊道:“喏,拿去嘗嘗,可好吃了。你以前都沒吃過?那你們中秋吃什么?” “我們……”餐風(fēng)飲露? 瑤夙正搜腸刮肚思索著措辭的時候,北胤正好在幾個拿著燈籠的小孩兒的簇?fù)硐峦崎T進(jìn)來,回頭給了他們一把糖,又笑盈盈地把木門關(guān)上。 顧大嫂見她回來,趕緊伸長了胳膊把手里的小碟子遞到她手上,回頭拉長了聲音去喊自家四處野的小娃娃。 瑤夙有些哭笑不得地端著那兩塊月餅,回頭看向北胤,巴巴地問道:“怎么這么晚回來?月餅?zāi)愠悦???/br>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餡兒的,集市上買的人太多了,我就隨便……”北胤低聲說著,從身后拿出了兩包包得四四方方的油紙包,和一個小燈籠。 那燈籠糊成了個兔子的形狀,模樣十分可愛。 瑤夙眼里仿佛有亮光劃過,“呀”了一聲,隨手把顧大嫂的月餅放在了一邊,轉(zhuǎn)眼就將那燈籠拿在了手里,呼了一口氣就點(diǎn)著了里邊的小燭芯。 “誒?這是不是有些像……”瑤夙停了停,四顧了一下,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道:“在妖界的時候,你給我買的那只兔子?” “是有些像?!北必繁凰哪佣盒?,自己也不禁奇怪起怎么會對兔子燈籠這般情有獨(dú)鐘?!安贿^這就是一只普通的燈籠,變不成好看的煙火?!?/br> “沒關(guān)系,普通的我也喜歡。再說了,煙火哪有你好看?”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油腔滑調(diào)了?”北胤挑了挑眉,伸手在她鼻子上寵溺地刮了一下。 瑤夙也不躲閃,笑瞇瞇地享受著他的寵溺,提著小燈籠圍著他轉(zhuǎn)了個圈,開心得像得了糖果的小姑娘。 北胤笑著搖了搖頭,眼神里滿滿的溫柔的笑意,視線一直跟著她轉(zhuǎn),最后在她靠過來的時候,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說起兔子,也許跟我還真有些緣分……”瑤夙雙手環(huán)上他的脖子,小兔子燈籠繞到了北胤身后,背對著他們,長長的耳朵立著,似乎在偷聽他們的耳語。 “云修那小子透露了你的消息給我,央我去找你的時候順便去你們那禁地幫他找烏蓬草。我從禁地出來進(jìn)了一個小城,遇著個開店鋪的女鬼,用一個換容的妖術(shù)誑了我一堆草藥,那妖術(shù)使了之后把我整個人變成了個人身兔腦袋,一進(jìn)狼城就被一群妖君盯著,差點(diǎn)兒給我扒了皮當(dāng)下酒菜!” 北胤皺了皺眉頭,輕輕地“嘶”了一聲,然后開始伸手在她領(lǐng)子上不安分地動著。 “你干什么?!”瑤夙一把按住他胡亂扒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