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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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洗漱好,換了衣服出來,被眼前所見驚呆了!客廳干干凈凈,桌子也收拾得整整齊齊,地板上連個腳印都看不見,根本不像昨晚辦過一場party的狂歡現(xiàn)場,她四處張看,疑心自己是不是也養(yǎng)了只勤奮的田螺姑娘。 昨晚誰是最后一個走的? 完全沒印象。 淼淼又去微信里戳侯舸。 侯舸也才剛醒,人趴在床上,一條語音丟過來,話音帶著nongnong的困意:“不知道啊。你可以去問問童放,我走的時候他還在?!?/br> 淼淼:“問過了,他也說不清楚?!?/br> 到底會是誰呢? 淼淼沒有往霍斯衍身上聯(lián)想,他是她第一個排除掉的,因為覺得不可能,那樣一個清風明月似的人,無法想象,他在深夜,彎腰打掃整理她家客廳的畫面。 不糾結(jié)了,還是等到了實驗室再去問問吧。 淼淼吃完早餐,休息片刻,吞了兩片頭疼藥,就出門了。幾分鐘后她走入實驗室,下意識地瞥一眼霍斯衍的辦公室,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竟然不在,難道也是昨晚上在她家喝多了? 罪過啊罪過。 淼淼懷著些許愧疚的心情來到辦公室,打開電腦,開始埋頭苦干。大概是酒后腦子反應(yīng)速度變很慢的原因,她敲錯了一個代碼,結(jié)果導致后面的全崩潰了,只能刪掉重頭來。 一個上午就在忙碌中過去了。 潦草吃了中午飯,淼淼抱著筆記本電腦回宿舍,窩在沙發(fā)里加班,她有午休的習慣,生物鐘雷打不動,敲了半個小時的代碼,人就昏昏欲睡了。 淼淼醒來的時候,墻上時鐘指著兩點整的位置,她活動了下手腳,全身輕松,頭也不暈了,看來這一場醉算是徹底翻篇了。 吃了一個蘋果,漱完口,淼淼拿著包出門,剛好撞見霍斯衍也從他家出來,她笑著和他打招呼:“霍師兄?!?/br> 霍斯衍點點頭,像是沒休息好,眼底下有著明顯的倦意,可他的衣著依然精細,白色襯衫沒有一絲褶皺,肩線流暢,黑西褲設(shè)計修身,襯得身形更為頎長。淼淼還留意到他換了墨藍色的袖扣,中間鑲嵌著漂亮的貓眼寶石,熠熠發(fā)光。 兩人一起走進電梯。 淼淼剛把三樓的按鈕按亮,聽到他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問:“頭還疼嗎?” 他怎么會知道她頭疼?淼淼暗忖,難道昨晚看出她喝醉了? 她體質(zhì)特殊,醉后不上臉,酒品也好,不會耍酒瘋,所以一般人都不會知道她靜靜地坐在那兒,其實是醉了。 然而,霍斯衍是一般人嗎?他可是醫(yī)生耶,上次連她來月事都沒逃過他眼睛,更別說醉酒這種事了。 因為是并排而站,淼淼沒有側(cè)頭,而是垂眸盯著腳尖:“吃過藥,中午又睡了一覺,現(xiàn)在沒事了。” 霍斯衍“嗯”一聲。淼淼余光瞥到他按下負一樓的按鈕,那里是停車場,難道他要外出? “淼淼,陪我去一趟仁川醫(yī)院?!?/br> 淼淼脫口而出,問道:“你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被羲寡艿执角辶饲迳ぷ樱笆沁^去和你哥討論一下手術(shù)方案。我不是很方便開車,只能麻煩你了?!?/br> 淼淼當然知道他不方便開車的原因,只是詫異,前兩天被她無意中撞見揉右手手腕,他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可如今,他竟然主動向她透露…… “沒問題啊?!彼ψ屪约旱穆曊{(diào)變得輕快,“所以,今天下午我可以翹班咯?” 聞言,霍斯衍也跟著笑了,他的眼睛形狀很好看,笑起來時眼角部分會挑起優(yōu)美的弧度,溫柔得不可思議。 第22章 第二十二句 第二十二章 溫柔? 淼淼以前從來不覺得眼前的男人會和這個詞有關(guān), 可時間會把一個人改變,也許是另一個女人把他改變了。他最近這段時間笑的次數(shù)比高中那半年還多, 不管怎么樣, 不管是誰陪在他身邊,她還是由衷地希望他能過得幸福。 路上塞車,兩人抵達仁川醫(yī)院已將近三點半。 淼淼和霍斯衍一起來到腫瘤科辦公室, 等在里面的除了謝南徵以外, 還有一個五十多歲, 穿白大褂、戴金邊眼鏡的斯文男人。 謝南徵知道淼淼在霍斯衍的實驗室工作, 看到她來了還是稍感意外的, 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他也無暇分心去深想。 淼淼調(diào)皮地朝他擠了擠眼, 然后就看到那男人疾步朝他們走了過來, 停在霍斯衍前面—— 他似乎克制著激動,嘴唇抿得很緊,臉上的表情是語言難以形容的復雜,終于, 他笑起來, 低聲地, 像是要確認什么似的喊道:“斯衍。” 淼淼條件反射性地看向霍斯衍, 只見他身姿挺直, 渾身線條崩得生硬, 不過眨眼間, 他又調(diào)整過來, 微微一笑:“周老師?!?/br> 這位便是仁川醫(yī)院腫瘤科的主任醫(yī)師,周立賢,也是霍斯衍在a大時的教授,雖然他們之間只有不到一年的師生情誼,這些年也斷了聯(lián)系,可曾經(jīng)過往,仍歷歷在目。 周立賢沒有想到,和這個過去的得意門生再次見面,竟是這般境況?;羲寡苁撬娺^的最有天分的學生,低調(diào)有耐心,又肯下苦工夫,是最適合走這條路的人。 誰想到會發(fā)生那樣的事? 可惜,可惜至極。 這是醫(yī)學界的巨大損失! 如今,因醫(yī)患矛盾,各大院校醫(yī)學系招生處,門可羅雀,景況凄涼,就算從醫(yī)學的大門出去了,將來也不一定走治病救人的路。 作為引路人、立志要將一生奉獻給醫(yī)學的周立賢,面對如此現(xiàn)實,實在深感痛心。 “好?!彼刂氐嘏闹羲寡艿募?,知天命之年的人了,竟不受控制地眼閃淚光,難以言他語,單單重復著一個“好”字。 “周老師,”在這位德高望重的恩師面前,霍斯衍也心生感觸,可他向來不是情緒外露的人,也只是云淡風輕地笑著,“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