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80破案日常、肥宅影后萬人迷、新白男子傳奇、八零年代小軍嫂、祖?zhèn)魉忝私庖幌?/a>、寵妻為后(重生)、我只想安靜退個休、帥哥,推個油唄?、八零年代女地主誕生記[重生]、總裁夜敲門:萌妻哪里逃
游彥回握住他的手,笑著搖頭:“無妨,反正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如若你有什么意外,我便隨你一起去了。” 藺策收緊了手指,難以置信地看著游彥,澀聲道:“你說,如果我死了,你也不獨活?” 游彥將手指抽了出來,指尖輕輕地點了點藺策的臉,滿不在乎地回道:“爹爹有他的山水田園,娘親有游府上下,兄嫂互為依托,殊文也已成家,而你只有我。自我們少時相逢,一步一步走至今日,此生早就糾纏在一起,生而同寢,死而同xue,才是我們的宿命。” 他看著藺策滿臉的驚疑,忍不住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想?” 藺策用力地?fù)u了搖頭,幾乎是立刻抓住游彥的手,想要辯解什么,卻覺得思緒亂成一團(tuán),無法言明。同生共死的凄美故事他不是沒聽說過,卻從未想過這類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他一直以為在他們二人之間,他才是用情至深的那一個,以為對游彥這樣肆意灑脫的人來說,這世上還有各種的事情讓他留戀,把自己與游彥相處的每一日都分外珍視,總覺得將來有一日,這人便會受夠自己這樣無趣的人,抽身離開。 卻從未想過,游彥在面對感情之時也是如此的坦蕩自若,他早就把全部的情感都寄托于自己身上,自己每日里患得患失渾然不覺,而游彥卻一直想的是死生與共。 藺策忍不住抬手遮了遮自己的眼,手指卻被游彥拉住,游彥傾身看著他的眼睛:“我才哭過,現(xiàn)在輪到你了嗎?” 藺策輕輕搖頭:“我……我只是……” “你只是從未想過,我是要與你攜手此生的?”游彥緩緩道,“我其實一直不知自己做過什么,才會讓你有如此的誤解。”他說這話,慢慢低下頭來,碰了碰藺策的唇,“當(dāng)日御花園里,你我初見,我此生,就注定是你的了?!?/br> 因著藺策身體的緣故,所以游彥說完話,只與他交換了一個幾近繾綣的親吻,而后輕輕地摸了摸他的唇:“如果你想聽的話,這種話我以后日日都可以跟你說。只是你現(xiàn)在身體虛弱,哭就不必了吧?” 藺策眼底原本確實有幾分濕意,聽見他的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地點了點頭,跟他貼了貼臉,用手指撫過游彥眼下的淡青色,側(cè)過頭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天還未亮,上來再睡會?!?/br> 這大喜大悲情緒劇烈波動之后,游彥的身體確實乏的很,他挨著藺策躺了下來:“你睡了這么多日,還能睡得著?” “有你在,自然能?!碧A策側(cè)過身,看著游彥的臉,“再安心不過?!?/br> 游彥也側(cè)過身,與他面對面?zhèn)忍桑骸耙埠?,你醒了,我便再無顧慮,好好睡上一覺,養(yǎng)足精神,也該把那個黑手揪出來了?!彼f著話,瞪圓了眼,“一筆一筆的帳,也該與他清算一番?!?/br> 藺策湊近了他,在他前額輕輕地印下一個吻:“好?!?/br> 在愛侶身邊,游彥迎來了一場久違的安眠,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直到感覺有溫?zé)岬暮粑鼡湓谧约耗樕?,他才慢慢睜開眼,而后,對上一雙黑亮的眼睛。游彥愣了一下,眼底浮現(xiàn)出笑意,他側(cè)過頭朝枕邊看了一眼,大概是身體還虛弱,藺策仍在沉睡中。他便放輕了手腳坐了起來,將趴在床邊的游悠抱了起來,柔聲道:“還記得我是誰嗎?” 游悠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開口喚道:“爹爹?!?/br> 游彥笑彎了眼,捏了捏她的小臉,看了一眼陪在身邊的高庸:“說起來還是咱們陛下會養(yǎng)人,這才幾個月,小丫頭粉嫩嫩的,光精氣神就比在西南的時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br> 高庸笑著應(yīng)道:“小公主乖巧聽話,陛下喜歡她的緊。這幾日陛下病了,她便也寸步不離地守在床榻邊,孝順的很?!闭f到這兒,他想起什么一般,“對了,將軍您還不知道吧,陛下封了小公主,但卻并未取封號,說是要等您回來再取?!?/br> 游彥點了點頭:“好,等這幾日的麻煩過了,我再好生想一個。”他將游悠放在地上,由她自己去玩耍,抬眼問道,“那個小的可還好?” 高庸應(yīng)聲:“將軍放心,照顧小公子的都是靠譜的人,雖然這幾日陛下病了,但奴婢也不敢懈怠,每日都去盯著呢,小公子白白胖胖,也可愛的很?!?/br> “那就好,我對陶姜,也算有個交代?!碧崞鹛战?,游彥面上的笑意淡了些,一覺起來,他精神好了許多,頭腦也更清醒了一些。先前因為擔(dān)憂藺策,許多的事情他來不及思考,此刻卻盡悉涌上心間,他皺著眉頭看向高庸,“下毒之人查的如何了?” “因著陛下這里需要隱瞞,不好大張旗鼓的去查,所以一時之間并無頭緒。”高庸回道,“尤其是現(xiàn)在連陛下究竟是何時中了毒都不知道,實在不知要從何查起。” 游彥輕輕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突然問道:“自我走后,但凡是懷騁入口的東西,是不是最后都經(jīng)由你手驗過毒?” “是,將軍,這每日的膳食,由御廚做好送來之后,都是奴婢親手驗過毒,才服侍陛下用了,從不敢有一點的例外?!备哂够氐溃坝绕涫潜菹率盏綄④姷拿苄盘嵝阎?,更是謹(jǐn)慎,不敢有絲毫疏忽。所以奴婢更無頭緒,實在不知為何如此,陛下還是中了毒?!?/br> “那便說明,還是有意外,”游彥看著他,“你仔細(xì)回想,懷騁是不是還吃過御膳之外的吃食?比如在外疏忽喝了誰的茶,又或者是誰送來的什么新鮮玩意兒?” 高庸擰起眉頭,仔細(xì)回想起來,半晌之后才開口:“這些倒是也有過,就在之前,將軍府上小公子夫人得了喜脈,陛下賜了許多東西過去,小公子為表心意,專門讓人送了些老夫人做的糕點,先前將軍才走的時候,府上就送來過,但您也知道陛下素來不喜這些,吃的不多,送來也是擱置在一旁,直到小公主入了宮,這些東西才有人吃。” 游彥眉頭緊鎖,還要再問,床榻那邊傳來動靜打斷了他的話,藺策已經(jīng)醒了過來,朝著二人望了過來:“高庸?” 高庸看見藺策醒來,先行施禮,而后才道:“藥在爐上溫著呢,奴婢親手煎的,沒經(jīng)手任何人,陛下您先用了早膳,奴婢就把藥送來?!?/br> “嗯,”游彥扶著藺策坐起,仔細(xì)端詳了他的臉色,比起前夜好了許多,但還是虛弱,懨懨欲睡,提不起精神的模樣。 高庸先行退下吩咐人去準(zhǔn)備早膳,游悠蹲在炭火前正跟灰兔子玩,聽見他們的動靜,才回過頭來,看見榻上醒過來的藺策不由瞪圓了眼,邁著小短腿就跑到床榻前,眼巴巴地看著藺策,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半晌才輕聲喚道:“父皇?!?/br> 藺策被她這一聲喚的滿腔柔情,抬眼與游彥對視,緩聲道:“你倒是給我們找了個好閨女。” 游彥也跟著笑了起來,將游悠抱到榻上,讓她挨著藺策坐好,正要說話,突然聽見有人叩響窗棱,他微微蹙眉,走到窗邊,壓低聲音問道:“何事?” “將軍,屬下有要事稟報?!?/br> 第98章 長樂宮內(nèi)殿。 游悠被高庸抱了下去, 所有無關(guān)人等盡悉屏退, 只剩下游彥與藺策二人, 以及有要事稟報的暗衛(wèi),還有被五花大綁跪在他們面前的遲徹。 游彥的眼角抖了抖,下意識地回頭與藺策對視了一眼, 發(fā)現(xiàn)他面上有與自己相似的不解和凝重,定了定心神,開口道:“此為何意?” 暗衛(wèi)抱拳, 回道:“稟將軍, 屬下等昨晚受了您的命令,暗中守在長樂宮周圍, 免生不測。原本一夜無事,直到拂曉十分, 看見這人從宮墻翻了進(jìn)來,蹤跡可疑, 便將此人拿下,但恐驚擾將軍與陛下休息,便拖到此時才來稟報?!?/br> 游彥神色復(fù)雜, 盯著遲徹看了一會, 才緩緩道:“先將他解開。” 暗衛(wèi)稍有猶疑:“將軍,此人武藝高強(qiáng),若……” “無妨,”藺策淡淡接道,“他跟在朕身邊已有近十年。朕想聽聽, 他會給朕什么樣的解釋。” 話既然已經(jīng)如此,暗衛(wèi)也不好違背圣命,上前替遲徹解了繩索,向后退了幾步,但目光卻始終牢牢盯在遲徹身上,以防他有什么動作及時做出反應(yīng)。 比起暗衛(wèi)的謹(jǐn)慎,其余的二人要淡然的多,游彥甚至還能抽出功夫替榻上的藺策掖好了被角,而后才起身走到遲徹面前:“遲侍衛(wèi)現(xiàn)在可以解釋了?!?/br> 遲徹雖然被松了綁,但仍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游彥低低地嘆了口氣,緩緩蹲下身:“遲侍衛(wèi),你知道的,陛下是如何的信任你。但,你總要給一個解釋讓我們?nèi)ケ鎰e?!?/br> “正是因為陛下信任屬下,所以屬下深覺愧疚,無從辯解?!边t徹緩緩抬起頭,落在游彥臉上,眼底有游彥無法理解的情緒閃過,“一切皆如陛下與將軍所看到的這樣?!?/br> 游彥轉(zhuǎn)過頭朝著榻上看了一眼,察覺到藺策的臉色已經(jīng)陰沉下來,忍不住又皺起眉:“我們看到的只是你在該當(dāng)值之時出了宮,行蹤詭譎?!闭f到這兒,他輕輕搖了搖頭,“既然你不想辯解的話,那不妨如實告訴我們,昨夜你暗中離開皇城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去見白日里求見圣上的幾位大人。”遲徹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抬起頭來,看著游彥的眼睛,“至于是去做什么,游將軍不可能猜不到。” 游彥對上他微紅的眼睛,不由一怔,低聲問道:“那昨日那幾人前來面圣,也是你所授意?” “是,”遲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陛下的毒也是我所下。這幾日長樂宮嚴(yán)防死守,我們這些貼身侍衛(wèi)也不得進(jìn)殿。我并不敢確認(rèn)有毒的東西是不是進(jìn)了陛下的口,也不敢確認(rèn)他是否毒發(fā)。所以我故意泄露消息給那幾位大人,只說是懷疑陛下已被高庸所害,所以才一直休朝,不見外臣?!?/br> 說到這,他向上揚了一下唇,勾起一抹幾近嘲諷的笑意,游彥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表情出現(xiàn)在他臉上,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遲徹繼續(xù)道:“那幾位大人倒是沒有辜負(fù)我的期望,只不過沒想到公主會在這種時候站出來?那幾個蠢貨什么都沒探查到,還下了個魂飛魄散。但越是這樣,我便越覺得可疑,所以才想著連夜再去找他們仔細(xì)地問問?!?/br> 遲徹說到這里,瞇了瞇眼,看著游彥:“卻沒想到你居然回來了。”他朝著床榻上看了一眼,輕輕地嘆息,用不知是遺憾還是別的什么情緒緩緩道,“陛下也沒有中毒?!彼f著,笑了一下,“棋輸一著,我愿賭服輸。” 游彥就蹲在遲徹對面,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遲徹,今日的遲徹實在是太出乎他的預(yù)料,他從未見過這么多表情出現(xiàn)在遲徹臉上,也從未聽他說過如此之多的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游彥看了他一會,低聲問道:“那西南之事,也是你所為?”他說著話,站起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遲徹,“勾結(jié)外敵,構(gòu)陷同袍,置西南百姓于不顧,更置我南魏的江山社稷于不顧?”游彥說著話,輕輕地?fù)u了搖頭,“我不明白,你何至于如此?” “將軍所言嚴(yán)重了,我只不過是,想找一個援手而已,不然僅憑我一人,又怎是你們的對手?!边t徹淡淡道,“至于其他的,都是成大事注定要的犧牲而已?!?/br> “犧牲?”游彥抓住了遲徹的衣領(lǐng),“你與陶姜昔日同為韓王府的侍衛(wèi),也算同袍一場,他從來不曾施惡于你,你又何至于此?”提及陶姜,他喉頭哽了哽,“圣上更不曾苛待于你?!?/br> “我與陶姜同袍一場,他因為在西北保護(hù)過你,便成了威名赫赫的將軍,戰(zhàn)場之上浴血廝殺,建功立業(yè),受人敬仰,我卻只能守在這都城,待在你們身邊,雖為禁衛(wèi)首領(lǐng),在世人眼里,也不過是個走狗而已?!彼f著,突然笑了起來,“在你眼里,這些自然不算是苛待。我也承認(rèn),陛下確實待我不錯。只不過,人總是會變的,我要的,遠(yuǎn)不止這些?!?/br> 游彥回過頭看了一眼,榻上的藺策微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緩緩放開抓著遲徹的衣領(lǐng):“那好,既然你已認(rèn)了,那便將所有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你的計劃從何時開始,又有誰同謀,當(dāng)年李埠一案是否有你的手筆,還有,你是何時給陛下下的毒,你又如何與西南樊國勾結(jié)在一起?!?/br> 他一甩衣袖,向后退了幾步:“一樁樁一件件,不如今日索性交代個清楚?!?/br> 遲徹卻輕輕地?fù)u了搖頭,他朝著游彥笑了一下:“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可說的。事情皆為我一人所為,唯一的同黨是樊國國主,大概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下場。我知道我是當(dāng)誅九族的罪,但圣上清楚,我無父無母,更無親朋,上上下下數(shù)起來,也不過只有我這一條命而已?!?/br> 說著話,他轉(zhuǎn)向榻上的藺策:“成王敗寇,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再天真地以為還能保住自己的命,與其被你們幾近折辱而死,還不如自己動手?!?/br> 所有的變故都在一瞬之間,原本跪在地上的遲徹突然站了起來,在所有人還未回神之時,將一把匕首刺進(jìn)自己的心口,鮮血飛濺而出,遲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再無氣息。 游彥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衣襟上的血跡,輕輕推開下意識攔在他身前的暗衛(wèi),一步一步走到遲徹面前,伸出手指輕輕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藺策在榻上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大跳,坐直了身體,看著游彥,低低地開口:“如何?” 游彥微微閉眼,輕輕地?fù)u了搖頭:“依著他的本事,想要一刀結(jié)束一個人的性命根本不可能失手?!?/br> 一旁的暗衛(wèi)也回過神來,朝著游彥拱手:“是屬下失職。” “他一心求死,你攔不住的。”游彥輕輕地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看向藺策,“幕后的那人并不是他,他也許知情,所以他的話聽起來十分的合理。但若仔細(xì)推敲起來,卻漏洞百出,我本來只是有些懷疑,而現(xiàn)在……”游彥垂下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他將所有罪責(zé)都背在身上,再‘畏罪自殺’,以為人死便無對證,這樣就可以保護(hù)那幕后之人。” 藺策靠回榻上,微微閉了閉眼,發(fā)出一聲長嘆:“他跟在我身邊已有十余年,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最后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彼t徹的尸首看了一眼,面上露出幾分不忍,“卻不知道他豁上性命也要回護(hù)之人究竟是誰?” “很快就會真相大白?!庇螐┎辉偃タ吹厣系氖祝従徸叩桨盖?,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能讓他深夜去見的,大概也只有那人。他剛剛所言,若是都換成那幕后之人,便有八成都是真的。那人循著機(jī)會給你下了毒,卻不知你究竟中沒中毒,所以攛掇了幾人前來試探。至于我回都城的消息,他應(yīng)該也不知道。” 他喝了口茶,繼續(xù)道:“本來我還想再派人去查探一遍,但又恐打草驚蛇。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這般,那不如順?biāo)浦?。那人不是四處查探你的狀況,那我們就告訴他。他下了毒一直按兵不動無非是怕你并無大礙,他不能一擊得中,平白暴露了身份。他步步設(shè)計至現(xiàn)在,為的就是要你的命之后再行圖謀,那我們便讓他以為自己得手,看看他還有什么后招。” 藺策在榻上輕輕點了點頭:“也好。”他朝著一旁的暗衛(wèi)看了一眼,低聲道:“搜一下他的尸身,看看會不會有什么線索,再派人去搜一下他的住處?!?/br> “是?!?/br> 暗衛(wèi)小心翼翼地翻動遲徹的尸身,卻發(fā)現(xiàn)這人簡直可以算是身無長物,扎在他心口的那把匕首倒成了他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暗衛(wèi)翻遍了他全身,最終在他里懷找出了一個沾滿血污的錦囊,這錦囊正被他揣在心口的位置,剛剛那把匕首刺透了錦囊,扎進(jìn)了他的心臟。 游彥接過錦囊,上面的血跡沾染到他的手指之上,游彥縮了縮手,還是緩緩地將錦囊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一張已經(jīng)被鮮血浸泡過,殘破不堪的紙卷。 游彥小心翼翼地攤開紙卷,露出里面的內(nèi)容,雖然整張紙已經(jīng)七零八落,滿是血跡,但還是能含含糊糊地看清上面的清雋的字跡。 藺策在榻上忍不住開口問道:“信上寫的什么?” “不是信,是一首詞,或者說,一句詞,”游彥緊抿起唇,他的喉頭抖動了幾下,緩緩讀道,“長相思,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br> 作者有話要說: 結(jié)尾的詞來自于晏幾道的《長相思》 第99章 冬夜蕭索。 比起西南, 都城的冬夜要更加凜冽, 入了夜, 宮人們也都躲進(jìn)了房內(nèi),如非必然,堅決不肯出門, 空曠幽靜的皇城更顯出幾分寂寥。 在這種時候,御花園荷花池旁卻站了一個瘦削清俊的人影,他身上穿著厚厚的狐裘, 大半張臉被兜帽遮了個嚴(yán)實, 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將軍?!币粋€一身夜行衣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身后,拱手道, “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經(jīng)完成了,流言已經(jīng)長樂宮內(nèi)傳了個遍, 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出皇城。假意去西南送信的人果然出了都城就被人截住,密信被劫走了, 他按照計劃假死保住了性命?!?/br> “嗯。”游彥應(yīng)聲,卻沒有回過頭,只是低頭看著眼前已經(jīng)結(jié)冰的荷花池, 不知在想些什么。 “將軍, ”暗衛(wèi)猶豫著開口,“夜已經(jīng)深了,您風(fēng)寒還未痊愈,還是回去休息吧?” “我只是突然想到,已經(jīng)許久沒回府里了, ”游彥蹲下身體,低頭就著幾日前落下還沒融化的積雪握了個雪球,隨意扔到荷花池里,“這荷花池,或者說整個御花園,跟我府里的一模一樣,所以我想來瞧瞧?!?/br> “待這次的事解決,抓到幕后的黑手,朝中恢復(fù)安寧,將軍您也就可以回府了?!卑敌l(wèi)勸慰道。 “是么?”游彥借著月色,盯著冰面愣了回神,“我只怕,此事之后,倒是再難回去了?!?/br> 暗衛(wèi)不解:“將軍為何如此說?” 游彥笑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掌心,上面還沾染著雪融化后的水跡,緩聲道:“無妨。我們回去吧?!彼f完,看了一眼夜空,輕嘆道,“今夜只怕難得安眠?!?/br> 長樂宮平日里雖然也很安靜,但今夜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片死寂。這幾日宮人雖然未經(jīng)允許不得靠近正殿,但也不至于像此刻這般連一個人影都不得見。 正殿之中燃著燭火,昏黃的光線讓游彥下意識地就覺得暖了許多。他脫了外袍走進(jìn)內(nèi)殿,看見藺策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正靠在榻上翻看這幾日積壓下來的奏章。聽見腳步聲,藺策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先烤烤火,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