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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新白男子傳奇在線閱讀 - 第80節(jié)

第80節(jié)

    眼角閃過一抹幽幽藍光,養(yǎng)魂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床頭靜靜綻放,晶瑩的藍色光芒閃爍,在細小莖葉下面的土壤上,安靜地躺著幾片凋零的花瓣。

    廉靖的瞳孔猛然一縮。

    不是七七的問題,難不成是這養(yǎng)魂花有問題!

    這個意識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炸的他大腦有短暫性的空白,辛辛苦苦得來的養(yǎng)魂花難道是噬魂花嗎!不容多想,他下意識抄起那盆安靜綻放的花朵,冰藍的色彩此刻全部化作妖異。

    廉靖眉心額角緊繃,手握養(yǎng)魂花的靈玉盆,那渾然一體的靈石盆發(fā)出一聲輕微的碎裂聲,出現(xiàn)蛛網(wǎng)般碎裂的痕跡。

    也是這聲脆響讓他又冷靜了下來,身上外泄的煞氣慢慢收回。手心一閃重新出現(xiàn)一塊靈石,中心被挖空,養(yǎng)魂花被移植到心得石盆中。

    短暫的失控后廉靖在腦中飛速分析實況,通過七七的表現(xiàn)來看養(yǎng)魂花確實能滋養(yǎng)神魂,但或許會有副作用。所以七七還需要養(yǎng)魂花,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要解決副作用的問題。

    思及此,廉靖兀自沉思片刻,約莫五吸過后,他伸手在云七七眉心一點封下禁制,同時幾道光芒閃爍,白玉床邊逐漸浮現(xiàn)白色霧氣,把安然沉睡的云七七封印在里面。

    這道禁制設(shè)下,沒有他回來解開七七便會陷入穩(wěn)定沉睡當中。而他要去尋那個知曉養(yǎng)魂花的游方術(shù)士,當初他仔細詢問那人都沒有說養(yǎng)魂花有何副作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出來!

    白鼬正晾著肚皮在巢里呼呼大睡,突然一機靈翻起身,兩只小耳朵抖了兩下一咕嚕從巢xue中飛奔出去,方向直奔青山澗。

    這一大早龍君召喚它干嘛呀!

    “吱吱吱!”龍君我來啦,有何吩咐!

    青山澗外,白鼬第一個趕來,一大早被叫過來他莫名感覺有些忐忑,想到昨天還發(fā)誓要努力修煉快點化成人形然而今天破曉還在睡覺,白鼬就開始心虛。

    身為小青山龍君手下大妖,它還沒修煉到化形,自己這般懶惰會不會讓大王不開心??!

    “龍君大王?!眰}鼠也來啦。

    倉鼠在樹枝上跳躍也來到了青山澗外,再一看旁邊老何也趕了過來,附近還有嗦嗦的跑動聲,穿山甲黑豹兄弟他們也陸續(xù)出現(xiàn),不消片刻小青山的小妖們都被召集再此。

    小妖們恭敬地看著他們的龍君大王,不知曉一大早把他們都召集過來是為了何事。

    見小妖們?nèi)口s到,廉靖從青山澗內(nèi)走出,沉聲道:“本君要出門幾日,七七在閉關(guān)。接下來這些時日你們好好鎮(zhèn)守小青山,若是有無法應對的敵人便躲進青山澗內(nèi)。一切等本君回來再說?!?/br>
    第95章

    張元成乃是一名元嬰修士, 在四羅山上有一座小道觀, 修習的道家功德功法, 對神魂造詣頗有研究, 大約在一月前有一處圣人秘境開啟,數(shù)千修士前去秘境探寶, 其中就有他, 然而也是這一次探寶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砰——

    一道帶著凌厲氣勁的掌風狠狠擊中心口, 張元成心脈被震斷, 自半空狠狠砸穿道觀屋頂, 連帶著祖師爺?shù)墓┳酪煌粔涸谏硐伦驳弥щx破碎。

    他捂著劇痛的心口目眥欲裂, 同時一道鎖纏上脖頸,強勁的力道把他從道觀內(nèi)扯到院中,砰一聲砸在道觀門前的青石板路,接連受創(chuàng), 一口濃稠的鮮血噴涌而出,心口靈力潰散, 張元成撐不住癱倒在地, 再撐不起力氣逃脫。

    “是你主動把秘境中得來的東西交出來, 還是要我先毀掉你元神,自行翻出來。”

    沙啞如同糙紙一樣的聲音響起, 眼前出現(xiàn)一雙漆黑鑲嵌玄鐵倒鉤的靴子,張元成順著靴子向上, 來人身披一件黑色斗篷, 把整個上半身連同面容都遮蓋在斗篷下面, 帽檐的邊沿劃出冷毒的弧度,那漆黑的遮帽中仿佛幽暗深淵,如同毒蛇一樣的視線令人遍體生寒。

    鮮血流入氣管,張元成劇烈咳嗽,牽動心脈又是幾口鮮血不受克制從口中噴出來,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中隱約還帶著碎裂的內(nèi)臟。

    張元成面如金紙,費力牽動嘴角:“我、一介散修,連、連秘境神殿都未曾進入,閣下到底想從我這得到什么?!?/br>
    “不見棺材不落淚?!倍放袢溯p佻冷笑,在已無還手之力的張元成面前緩緩彎身,仿佛惡魔一般的聲音落在他耳邊:“當日秘境內(nèi)數(shù)道靈寶自神殿飛出散落四處,你確實沒有進到神殿里,但是偏偏運氣好,有一件法寶剛好掉在你面前。我沒說錯吧?!?/br>
    張元成死死盯著斗篷人,“你、你是誰?”

    斗篷人輕微一頓,隨后抬起手當著張元成的面緩緩在摘下遮帽,露出了被黑暗掩蓋在后面的真實面容,那是一位身材英武,面容剛正的壯年男人,本應是正氣十足的面容,此時卻因為陰毒的目光染上十足邪氣。

    張元成瞳孔猛烈收縮,身上的疼痛已經(jīng)讓他渾身被冷汗浸濕,喘息都帶著血腥味,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竟、竟然是你!”

    張元成扭曲的神情仿佛取悅了斗篷人,他一點兒都不怕在張元成面前露出真面目,一個元嬰散修而已,無門無派,僅有一個破敗的小道觀,總歸活不過今日,他便發(fā)個善心讓他死個明白,死前能欣賞到旁人不可置信的目光,讓他心中升起一股高高在上俯瞰鼠蟻的戲謔感。

    “好了,東西在哪,不要再讓我問第三遍?!毙蕾p完張元成掙扎的表情,斗篷人的面容又陰沉下來,不愿再浪費時間。

    “嗬嗬嗬——”張元成一開始只是小聲笑,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摻雜著破碎的咳嗽,后來聲音越來越大,望著砸穿的道觀屋頂放聲大笑。

    “根本就沒有什么法寶,那只是一塊煉廢的玄鐵罷了!早在從秘境出來后我就送去了寶器閣,一塊煉廢的神殿玄鐵,也就那些煉器師會感興趣。不信,你大可看看我的儲物錦囊——”

    張元成說的斷斷續(xù)續(xù),斗篷人連越聽越陰沉,當說出那是一塊廢鐵且已經(jīng)被自己送去了寶器閣時,他解開隨身儲物袋的禁制,斗篷人的陰冷的目光移動到儲物袋上,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張元成身上震懾出強勁的靈波,識海元嬰剎那自爆——

    嘭!

    道觀四壁斷裂,棚頂翻飛,元嬰修士的自爆輻射數(shù)十里,威力巨大,整座四羅山都為震動不已。

    元嬰修士就算是rou體粉碎,只要元嬰不散便尚有一絲生機,斗篷人沒想到張元成竟然直接自爆元嬰!如此果決竟是一點兒后路都不留!

    一切發(fā)生太快。他在察覺到張元成要自爆的瞬間就靈氣護體飛離開來,但即便是如此也被這玉石俱焚的一招炸斷一條手臂。

    斗篷人被氣浪沖飛數(shù)百米,捂住鮮血淋漓的斷臂堪堪在半空趔趄穩(wěn)住身形,此時的四羅山一片狼藉,不遠處的道觀是如颶風過境般毀于一旦,而自爆元嬰的張元成更是連渣都不剩。

    “該死!”

    斗篷人忙吞下幾個養(yǎng)元丹,且用靈力封住自己的斷臂,不甘心地返回到那一片斷壁殘垣中翻找,他還抱著一絲僥幸張元成并沒有把秘境所得寶物拿到寶器閣賣掉,放開神識在道觀殘骸探尋,結(jié)果只找出來一些破損不堪的廢物。

    張元成這一招自爆,該毀的不該毀的全毀了,愣是沒有秘境寶物。

    斗篷人白忙一場還斷了一條手臂,心中氣煞,泄憤地擊垮道觀最后那一點殘骸,滿身煞氣離開。

    山風蕭瑟,四羅山道觀夷為平地。

    ***

    五十里外,廉靖聽到一聲巨響猛然在空中停下疾馳的身影,遠處半空靈威呈水紋輻射開來。他輕微瞇起眼,這等威力,難不成有修士自爆?

    遠遠地,疑似看見一道黑色身影,他想了想在附近隱下身形,約莫等了十五吸,一個身穿斗篷的修士由遠及近,自他頭頂上方馳過,并沒有察覺到他隱藏在附近。

    廉靖敏銳地聞到了他身上帶著隱約的血腥味,以及同方才自爆相似的靈力。黑衣人走的很快,瞬間就不見了身影,約莫又等了十五吸的時候,廉靖才自暗處現(xiàn)身。

    他望了望兩邊的方向,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眼一緊,用更快的速度朝四羅山方向疾馳。

    斷壁殘垣,蕭索殘敗,空氣中有未消散的血腥味,每一處都預示著這里剛剛發(fā)生過一場慘烈紛爭。

    廉靖看著腳前方那一塊只剩下半個羅字,疑似道觀匾額的斷板,眉宇深深皺在一起,心中有種強烈的不妙感。

    這一處原先應是道觀的緩坡因為爆炸出現(xiàn)一個深坑,深坑中又橫劈下一道裂痕,石板早就碎成砂石。要不是周圍有一些殘余木料碎片,根本看不出這里原來有一座道觀的。

    山風蕭索,這一片寂靜的連蟲都不敢叫,廉靖在羅陽觀殘骸四處進行一番搜索,只覺得心里越來越沉。

    當初的那位游方異士曾大方提到說自己入世修行修功德,師從四羅山。

    四羅山……羅陽觀......

    他的雙手拳頭越來越近,唇角抿白,羅陽觀被毀,有人死亡,會是誰。

    突然,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一道極其微弱的靈魂波動,若隱若現(xiàn),稍不注意就會忽視掉。

    他因為七七的傷情,這幾月幾乎都在專注神魂方面的修煉,如若不是這樣很可能都察覺不到這絲微弱的波動。

    靈波太過微弱了,斷斷續(xù)續(xù),他順著這一點兒線索走走停停,最后來到道觀遺址東側(cè)約二里遠的一塊青石面前。

    半人高的山石下長著旺盛的青草,一塊祖師牌位躺在草叢中。靈魂波動一跳、一跳,仿佛強烈了一點,

    廉靖蹲下身,撿起牌位,那股微弱的靈魂力量就是從這塊牌位上散發(fā)出來的。他凝神片刻,指間中忽然多了一片小小的冰藍色花瓣,當花瓣出現(xiàn)的時候,那種跳躍的感覺又強了一點。

    他把養(yǎng)魂花的花瓣放在牌位上,大約等了一會兒,一個透明的、仿佛風一吹就要散掉的魂魄漸漸出現(xiàn)。

    可能是魂魄狀態(tài),張元成的魂魄呈現(xiàn)出來的樣子倒是與未受傷前一樣,裝發(fā)整齊,仙風道骨。但是這魂魄太弱了,透明到幾乎快要看不見的地步。

    看見出現(xiàn)的魂魄虛影,廉靖目光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失望。七七出事后他就來出門找當初那位游方術(shù)士,他提過一嘴他來自四羅山,而眼下這位明顯不是他要找的人,

    “這是......養(yǎng)魂花的花瓣......”張元成的魂魄微愣,許是沒想到現(xiàn)在還能凝實出魂魄。

    廉靖一直冷言看著面前出現(xiàn)的魂魄,當他認出養(yǎng)魂花瓣的那一刻,眼中閃過利芒。

    張元成的魂魄朝著廉靖望過來,面容一會兒實一會兒模糊,在這一刻,他抓住了一線生機。

    “你有養(yǎng)魂花!”

    養(yǎng)魂花,可溫養(yǎng)神魂,乃是鬼修至寶。天無絕人之路,生機突然降臨,張元成的魂魄剎那激動地望著廉靖,恨不得朝他沖過去,雙眸對上了一雙毫無溫度的漆黑瞳孔。靈魂如他卻感到變體生寒,太弱了,他現(xiàn)在的靈魂真的太弱了,僅僅一個威壓的眼神幾乎就要將他擊散。

    “請、請閣下救我一命,我愿立下魂誓,為閣下驅(qū)使千年,忠心不二,如有違反魂飛魄散?!睆堅墒莻€極其果斷的人,當意識到眼前人可能會是命運的轉(zhuǎn)折點時,當機立斷表示愿意立魂誓,爭取這一線生機。

    廉靖冷靜地看著他,薄唇輕啟,并沒有順著他的話,而是問了毫不相干的問題:“你認識此人嗎?”

    話落,他手中出現(xiàn)一塊玉簡,指間打入一道靈光,虛空中出現(xiàn)了一個游方術(shù)士裝扮的人影,是他用意念刻畫出來的,當初告知他養(yǎng)魂花的那個人。

    “這、這是我的師弟......閣下認識我?guī)煹軓堅??”張元成萬萬沒想到眼前可能還是個“熟人”?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暫時沒找到那個張元仁,但是自己找到了他死成魂魄的師兄!

    眼見著張元成的魂魄又虛散飄搖了幾分,廉靖指間又出現(xiàn)一片養(yǎng)魂花凋零的花瓣放到牌位上,雖是殘瓣但對張元成虛弱的馬上就消散的靈魂也如同一針強心劑。

    “原來是你師弟。呵?!绷咐浜咭宦暎骸八铧c害死本君的道侶?!?/br>
    啊??。?/br>
    張元成大驚,不是熟人是仇人?!

    第96章

    震驚之下張元成下意識就想反駁, 他師弟絕不可能會去主動害人??!

    倒不是他對自家?guī)煹艿拿つ孔o短, 實在是從客觀角度出發(fā), 他們師兄弟提升修煉需要功德, 害人就等于害己,不論是他還是他師弟張元仁都不可能去做自損功德的事情。

    羅陽觀自成一小門派, 師承佛道糅雜, 修入世功德。說是門派其實也是早些年一位佛道雙修的散修略有成就, 在四羅山蓋了一處小道觀收幾個弟子傳承?,F(xiàn)如今人丁凋零, 他與師弟二人是羅陽觀最后的門人, 羅陽觀已經(jīng)沒落到與散修無異了。

    在初時的震驚后, 張元成馬上又冷靜了下來。羅陽觀傳承雖然不見得有多高深,但是因為修習的功法與功德有關(guān),故而神魂方面較比別人精修不少,就比如今日斗篷人上門殺人越貨, 他明知在斗篷人手下無生還可能,當機立斷自爆元嬰, 把神魂附著在祖師爺功德牌上, 如此待過個幾年他養(yǎng)一養(yǎng)還能走鬼修路線。

    師弟張元仁悟性高但是境界差一些, 在兩年前決定入世行善修行積攢功德,這功德并不是容易得到的, 需要被幫助的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且懷有善意才能反饋自身。而相比之下?lián)p功德就特別容易了,若是師弟心存歹念主動去做那傷天害理之事, 那這一身修為也就廢了。

    思及此他堅定道:“我?guī)煹芩胧佬薰Φ? 妄自加害只會有損功德, 他不可能加害與人去做這般自損道行的事情。除非......”

    張元成忽然頓住,除非......師弟是遇上那血煞纏身的妖邪去除魔衛(wèi)道。

    他微弱的靈魂剎那顫抖,再去看眼前這人就什么都變了味,冷靜克制的面容被解讀成陰冷可怖,強大高深的修為如同時時懸在脖頸間的利刃,沒有實體的魂魄愣是驚出一身冷汗。

    斗篷人長的一身正氣還不是殺人越貨干了個遍,眼前這個一副天之驕子模樣的也有可能是個玉面修羅啊......

    而他找到了羅陽觀來,正巧自己的殘魂被他撞上,若是他一心想來尋仇,脅迫自己的魂魄去尋師弟......

    光是想想張元成便覺得要散魂,雖說他們羅陽觀人丁凋零,但就算現(xiàn)在只剩下兩人,他也是羅陽觀的觀主,堅決不會在妖邪面前妥協(xié)加害同門。如果是被妖邪趨勢為禍人間,那他寧可就此魂飛魄散罷了。

    這一系列的心理活動前后只在須臾之間,張元成卻如同經(jīng)歷了滄海桑田的跌宕起伏,心中五味雜陳,前面剛送走一個殺神,后面又來個閻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