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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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快穿]男神他又出家了! 作者:水明瑕 文案: 總有這么一個天之驕子,他高冷孤傲,能力卓絕,每每能夠一鳴驚人,最后攪弄風(fēng)云,成為一個……道士。 眾人對他或敬或畏或迷戀或憎惡,然而當(dāng)事人只一邊謀劃布局,一邊思考大道—— 我還有多久能出家? 內(nèi)容標(biāo)簽: 天之驕子 爽文 主角: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鐘鳴鼎食之家 盛京城外不遠(yuǎn)處,有一座竹山。竹山山如其名,漫山都是蒼勁挺拔的翠竹,即使在現(xiàn)在這個一年到頭最熱的時候,也是陰涼涼一片。 王家籌備的詩會,地點就在這竹山上的一處別院。 竹枝掩映的小道上,一架牛車遠(yuǎn)遠(yuǎn)行來,停在別院門口 牛車簾子被掀開,探出一只玉色的手,修長白皙,在竹林中影綽搖曳的日光下,給人以幾近透明的錯覺。 青年從車上探身而下,白袍玉簪,眉清目朗,唇角含著溫潤笑意,行止從容優(yōu)雅,讓人不自覺便想起那句贊人的古詩: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景行,好久不見!”爽朗男聲響起,一邊的藍袍青年朗聲笑著招呼,“你素來不熱衷詩會的,今日竟改了性子?”謝景行本就不喜歡這種幾個文人雅士湊在一起挑個話題辯來辯去不停的詩會,自從前些日子謝景行他爹墮馬而亡,謝景行接任謝家家主以后,更是從此在這些場合絕跡。 見得來人,白袍青年面上笑意真了幾分:“百川。”打個招呼,他收斂笑容,顯出幾分肅穆來,“七叔父離家已久,前些日子接了你們家帖子,我為他老人家引路。” 王百川“啊”了一聲,這才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 近日來盛京城內(nèi)外傳得沸沸揚揚的事,可不就是謝家上一代的七郎,據(jù)說一心隱居去了的謝清,從外回來了? 離京多年,乍然回來,是該參加些清談詩會什么的以便重新融入世家圈子:“謝家叔父也來了?!蓖醢俅ㄒ姷弥x景行神色嚴(yán)肅,心下也對謝清性格有了三分猜測,只怕是個嚴(yán)謹(jǐn)性子,他不能失了禮,“我去同他問安?!闭f著前走幾步至車前,殷勤而不顯阿諛地揭開牛車簾子。 “謝世……”叔。 王百川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人,聲音戛然而止。 男子素服黑冠,神色疏冷,面容深邃凜冽,膚色極白,卻又不似謝景行、王百川般如和田玉色,少兩分溫潤和雅,多三分冰冷質(zhì)感,威勢幾成實質(zhì),身上耀耀光華將周遭一切盡襯成灰白。 與時下最受推崇的君子形容相去甚遠(yuǎn),卻讓人驚艷得不自覺屏息。這并非是長久熏陶培養(yǎng)下形成的對“美”的認(rèn)知,而是生物對“美”的欣賞本能——更是潛意識對強者的敬重懼畏。 聽得王百川一聲喚,男子微側(cè)首看來,眸底墨色沉沉,眼尾冷色疏淡,讓王百川恍惚間有種溺水的窒息感。 待得王百川回神,男子已神色冷淡地越過他,進了院子。 王百川看著男子挺拔背影,心臟被剛才那一眼嚇得仍是生理性跳個不停。 他壓低了聲音,跟身旁的謝景行咋舌:“景行,你家何時出了個這樣精彩的人物!”就是被盛贊“玉郎”的謝景行,站在他身邊也是黯然失色。想到自己方才還對著人家叫了叔父,王百川這會臉上便有些臊得慌。 謝景行看他一眼,神色頗為復(fù)雜:“百川?!边@位盛京城有名的溫潤郎君,君子教科書,語氣難得的有些古怪,“這便是……我七叔父?!?/br> 王百川:“……” “你叔父?!”他猛地咳嗽兩聲,臉漲得通紅,“莫要哄我!”你叔父能這么年輕?看著和你兄弟似的?醒醒啊你叔父和我爹我娘是一個時代的人物,還是我娘以及一大票她同年齡段的老姊妹心中多年不忘的白月光朱砂痣,怎么算這也該三十好幾了! 謝景行很明白王百川的想法,他當(dāng)然不會告訴王百川,見到叔父第一面的時候,他還以為這是信報中提到的叔父的兒子:“大驚小怪什么,叔父他老人家保養(yǎng)有方而已?!?/br> 見過謝清那般容色,再聽謝景行一口一個“他老人家”,王百川不禁一陣牙酸:“你可悠著點兒吧。”叫這般的美人“老人家”,良心都不會痛的嗎?! 王百川想想這些天自家一向暴脾氣的阿娘是怎么拉著自個兒手一句三嘆七抹淚的回憶當(dāng)年“謝郎”是多么“皎若云間月”、“璨如日耀華”……再想想自家老爹那時候是怎么黑臉的,都不用動腦就能知道自家老爹是為什么突然要辦詩會,還對這次詩會萬分上心了:他那是想把人家謝七叔父壓下去給他娘看??! 回憶一下自家父親那張臉,雖然仍能毫不虧心地贊上一句“美”,甚至歲月的侵蝕只讓他如被費心打磨良久的美玉,外面裹上厚厚一層包漿,有一種更勝年輕人的厚重威儀——但,和人家謝七郎比,那就是完完全全的兩輩人??! 嘖,扎心了誒老爹。 王百川一面跟謝景行一起走進別院,一面毫無誠意在心底給自家父親點了根蠟。老爹呀,這回的主意你算是打錯了,等會兒被打臉的時候千萬記得保持風(fēng)度,不要惱羞成怒啊。 謝清跪坐在席位上,冷淡垂眸看著手中端起的酒樽。 今天是他穿越到這個身體的第十三天。 是的,現(xiàn)在謝清殼子里的,并不是謝清本人。不過鑒于他現(xiàn)在在謝清殼子里,就還是叫他謝清好了。 原主其實已經(jīng)死過一回。 原主的那一世,世家地位超然,皇室看世家不順眼已許久,在某年開始削弱世家,并且靠著多年的準(zhǔn)備迅速搶占上風(fēng)。謝景行他爹的死,就是皇家那邊在準(zhǔn)備時期的一次暗算。 原主才華雖盛,卻不擅處理家族事務(wù),政治嗅覺也差到了一個境界,他在外面隱居多年,直到謝家一朝樹倒,猢猻皆散,族中老少或被流放或被充作奴隸,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欲救親友而無門,原主自己雖未受牽連,卻亦是郁郁而終。 而謝清,來到一切還未發(fā)生時的原主的殼子里,是為了完成原主的愿望:守護謝家,改朝換代。 ——沒錯,作為一個世家子,原主口氣就是那么大。 在外已久不知道仇人具體是誰?沒關(guān)系,直接要求改朝換代。 謝清正思索此次詩會所要達成的目的,面前冷不丁罩上一層陰影,男子醇厚文雅的聲音隨之響起:“是謝家賢侄罷?!?/br> 謝清將酒樽輕輕叩回案幾,抬眼看去。 來人是位儒雅沉穩(wěn)的中年男子,朗闊豁達,與先時的王百川頗有相似之處。 謝清凝他一眼,在腦海中翻找片刻,在排除年齡差異之后,終于將他與原主記憶中那個十多年前、少年老成的王家三郎對上號。 他開口,神色疏淡,聲如霜染寒洲,雪落冰川:“二郎君說笑?!薄跞膳c原主是平輩,“賢侄”這一稱呼又是從何而來? 王三郎的臉色,以一種rou眼可見的速度,“唰”的黑了個徹底。 剛和謝景行一起從門外進來的王百川正見到這一幕,上前客客氣氣同謝清行個禮,轉(zhuǎn)頭對自家老爹笑得萬分懂事貼心:“父親,這位正是景行的七叔父。” 王三郎:“……” 啥啥啥?這不是謝家小輩,而是謝清本人?! 開玩笑?!說好的在外面風(fēng)吹日曬許多年肯定蒼老不堪容色全無呢?!這小子都不帶老一老的?! 王百川不看都知道自家老爹表情有多難看,對謝清恭敬道:“謝家叔父,家父行三?!比f分委婉地告訴他:剛才您叫我老爹叫錯啦,該叫三郎君,不是二郎君~ 王三郎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謝請微頷首,不置可否。 二郎君這個稱呼吧,其實是有來歷的。 王三郎與原主是同一時代的人,皆是萬里挑一的俊才,少年時代自然有所往來。本來就算成不了好友,也不至于結(jié)仇,但是呢……只要有原主參與的事兒,王三郎便再怎么努力拼命也只能拿第二。 少年人,意氣重,時間長了,難免看謝原主不順眼,某次清談就刺了原主一句。原主是個放曠不羈的性子,當(dāng)即揚眉朗笑一句“二郎君”如何如何,“二”便是諷刺他回回第二了。 于是,在這個世家子們的別稱大都是如“玉郎”、“寶樹”、“芝蘭”這般有著高雅寓意的時代,王三郎“二郎君”這個通俗易懂又接地氣的別稱,以一種一往無前有去無回的姿態(tài),橫掃盛京。 這么些年過去,隨著謝清出京、王三郎掌權(quán),這個稱呼已漸無人提,作為小輩兒的王百川自然對此一無所知。此時他這般認(rèn)真地解釋,倒是讓周圍有聽見對話也知道謝清意思,但之前一直在忍笑裝沒聽見的長一輩們,沒繃住咳笑出聲。 意思意思心疼王三郎一秒。 十多年過去,王三郎涵養(yǎng)比當(dāng)年好了不少——至少沒有一言不合就拔劍怒喝“來決斗”。他隱蔽瞪王百川一眼,王百川萬分淡定:瞪他做什么?他說的哪里不對嗎?果然是看人家謝叔父比他年輕,這心里不痛快,開始遷怒了吧。 王三郎呵呵,拋過去一個“等回家再收拾你這小崽子”的眼神,轉(zhuǎn)回頭對謝清微笑:“多年不見,謝兄風(fēng)采依舊。勉竟錯認(rèn),還請謝兄寬宥。”王三郎名王勉,此時自稱為“勉”,也算謙稱了。 謝清見了王三郎臉上那笑,就知他心有算計,因而只淡淡看他,待他下文。 果然。 “自從謝兄離京,盛京詩會都失色五分。今日謝兄回來,定要作詩幾首,讓我等重賞謝兄大作,也讓家里這些小孩子長長見識。”言辭懇切,笑容真摯,話里話外將謝清捧得極高,不知道的恐怕還要以為這是謝清鐵桿迷弟。 然而事實上…… 在外十幾年,你知道盛京近來的文辭風(fēng)向嗎?離了謝家,你看得到最新的詩集策論嗎?日日勞碌奔波,你還有功夫溫故知新嗎? 容色愈盛又怎樣?不過區(qū)區(qū)外物,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王三郎揚眉吐氣笑:受這么多年氣,我終于也能壓過你一回了! 謝清將目光從王三郎面上移開,拂了拂衣袖。 第2章 鐘鳴鼎食之家 王三郎的確打得一手好算盤。若是換了原主在此,說不得便要被他算計成功——別的不說,不知盛京近年風(fēng)向一條,是沒跑兒了。但很不巧的是,在他面前的,是個披著謝清殼子的,天知道什么來路的怪物。更不巧的是,現(xiàn)在這位“謝清”,他某一世寄居身體的主人,愿望是:名留青史,一代大儒。那個心愿,嗯謝清完成的相當(dāng)漂亮。 謝清看一眼桌上酒樽中清透的液體,濃墨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暗色:“某曾聞,二郎君藏有《南華真經(jīng)》一套?!痹挼酱颂?,止住。 王三郎瞬間領(lǐng)會到他話中未盡之意:書給我,我作詩。 老狐貍!讓你作個詩你還不忘趁機敲我一筆! 給不給? 王三郎當(dāng)然不想給!可周圍那么多人看著呢。況且這位祖宗,不給了他能肯作詩?當(dāng)年參加詩會,他一個不高興甩臉走人的時候還少了? 王三郎心頭滴血,艱難微笑:“我明日便著人送去貴府。”那是當(dāng)今世上僅剩一套的全本??! 謝清見王三郎神色,淡聲拒絕:“某豈能奪君所愛。” 王三郎牙疼。送你你還不滿意,非得我求著你收下是吧?! ……行,先讓你得意片刻。 “我家中并無人好此書,謝兄對它有興趣,是此書之幸?!蓖跞善D難保持風(fēng)度,“還望謝兄收下,也不致使明珠蒙塵。” 如此,謝清方語調(diào)平淡道:“二郎君言重?!比f般委婉含蓄矜持地應(yīng)了,神情一如來時冰冷。 王三郎看著對面依然一副高嶺之花不染俗塵模樣的人,好懸忍住了沒把自己手里的酒樽砸到他那張曾被贊為“盛京第一景”的臉上。 怎么能有人就這么不要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