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錦西深吸一口氣,隱約覺得哪里不對。 次日是周末,芝麻團子要跟老師學(xué)才藝,錦西早早回來陪他們,誰知她剛推開浴室門,卻差點被嚇得暈倒,開始她以為家人出事了,畢竟這滿浴缸都是誰,給誰看了都會心跳加速,可細看她才發(fā)現(xiàn),浴缸里睡得不過是那個娃娃,她頭發(fā)披薩在水面上,半躺在浴缸里,浴缸的水都被染成紅色,乍一看尤其詭異。 錦西捂著心口,總覺得自己要被嚇出心臟病。 芝麻跑過來笑道:“mama!” 錦西扶額,“芝麻,為什么把娃娃放入浴缸里?” 芝麻一愣,理所當(dāng)然道:“我要給她洗澡啊,mama不是嫌她臟嗎?所以芝麻要給她洗頭發(fā)洗身體,給她穿漂亮的衣服呢,不過我剛洗一半老師就來了,我只能去上課了?!?/br> 小小年紀表達能力倒挺好,說話很有條理。 錦西皺眉:“那一缸紅水怎么回事?” “那是秦叔叔屋里找來的鋼筆紅水,我想給她擦腮紅,嘿嘿,就像mama化妝一樣,但我不小心把紅水打翻了,就……”小芝麻忐忑地看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犯錯了,畢竟錦西最不喜歡人家浪費的。 她對對手指頭,“mama對不起,我不該拿秦叔叔的紅水?!?/br> 錦西嘆氣道:“那不是重點,芝麻,mama跟你約定一下,你玩娃娃可以,但是mama并不喜歡這個娃娃,但是不要緊,這也是你的家,你有決定自己物品的權(quán)利,不用因為mama不喜歡就不玩,可你能不能不要把娃娃放在浴缸里或者床上?” 小芝麻懵懂地想了很久,終于鄭重點頭: “mama我明白了,我一定不會放在浴缸里或者床上拉!” 于是當(dāng)天下午,錦西開車出去,一抬頭,就見后視鏡里有個人陰惻惻地盯著自己,一回頭,卻見那個娃娃就坐在后車座上,盯著她的后腦勺。 “…………”錦西深深嘆息一聲,而后樂觀地想,沒事的,嚇幾次就習(xí)慣了。 《天使奇緣》最終迎來了大結(jié)局,雖然不管哪一方都舍不得,可這一天總是要來的,大結(jié)局那天錦西沒有按時觀看,她因為有事加班晚了,回去時已經(jīng)九點多,這一路上她不管經(jīng)過哪里,路邊房子里傳來的都是季維妮和齊海霖的聲音,就連開車的司機都一直在聽廣播里的劇情介紹,錦西提醒他好幾次叫他專心開車。 不論如何,《天使奇緣》最終交了一份滿意的答卷,投資娛樂公司并非錦西感興趣的事,只是興之所至又恰好能賺錢而已,沒有人跟錢過不去,但在這年代,哪怕娛樂公司也未必能賺錢,《天使奇緣》的收視率不錯,賺的卻也不算多,或許這是在錦西看來吧,對于銀行卡存款驚人的她來說,這點錢她并不放在眼里,可對別人來說,這已經(jīng)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了。 次日,報表出來,大結(jié)局收視率最高的時候,竟然達到了75%,這真是一個極其瘋狂的數(shù)字,后世再好的電視劇都沒有這樣的數(shù)據(jù)了,那時候手機app播放器非常多,電視臺應(yīng)有盡有,除了電視還有游戲、電影、各種社交軟件可以玩,再加上后世的明星薪酬高,電視劇為了盈利動輒剪輯七八十集,情節(jié)進展非常慢,可以說后世的電視劇收視率能有這十分之一都算爆款了。 時代造就了這個數(shù)據(jù),這年頭電視劇少,電視臺少,人們可選擇的娛樂活動近乎沒有,再加上這是國內(nèi)第一部 偶像劇,多方因素下,使得這部戲的收視率達到這個數(shù)據(jù)。 所有人都在研究這數(shù)據(jù)背后所蘊藏的瘋狂酵母,業(yè)界人士把這數(shù)據(jù)作為談資,一些想做娛樂公司的人蠢蠢欲動,《天使奇緣》帶來的影響遠遠超乎錦西的想象。 她倒沒有太關(guān)注,她有三家公司,如今五色鹿和觀瀾比娛樂公司更賺錢,是她的搖錢樹,她不可能不重視。 五色鹿的銷量隨著電視劇的結(jié)局來了一波新的狂潮,人們沉浸在電視劇里無法自拔,這種瘋狂延伸到了現(xiàn)實中,許多粉絲希望穿著跟偶像一樣的衣服,把五色鹿搶購一空,一時間,哪怕工廠一直加班也供不應(yīng)求。 《天使奇緣》的主演也都很忙,都忙著拍第二部 ,尤其是季維妮,她的名氣愈發(fā)大了,風(fēng)頭一時無兩,簡直成為國民偶像。 所有人都以為季維妮走運了,可只有她知道,這段時間她非??鄲馈?/br> 那日,被曹睿打后,季維妮找錦西幫忙,誰知錦西把他介紹給秦晉。 季維妮當(dāng)下便渾身發(fā)抖,找個理由要走,誰知被秦晉困在衛(wèi)生間里。 是的,衛(wèi)生間,他就那樣大膽包天要堵她,根本不顧別人怎么看,為了不被人看見,季維妮只能去了他的車里。 “說吧,什么事?!鼻貢x道。 季維妮沉默片刻,她是想找心理醫(yī)生啊,怎么錦西給她找了個殺人狂來?不過錦西應(yīng)該也是不知道這個人的本質(zhì),秦晉手撐在車窗上,嘴角噙著冷笑,就那樣直勾勾看她,季維妮哪敢不說,便把她跟曹睿的事告訴了他。 “他在cao控你!” “cao控?” “從言語上侮辱貶低你,讓你的自我認知出現(xiàn)差錯,開始產(chǎn)生自我否定的情緒,再來一點點施加暴力,試探你的接受底線,當(dāng)然大部分女人一開始都會想著原諒,對方會在此基礎(chǔ)上進一步加深虐待,直到受害者生出反抗的心思,這時施暴者會以過去的情分來要求,甚至跪地求饒等cao作,讓受害者一點點拋棄底線,最后身心被其cao控?!?/br> 季維妮忍不住后背哆嗦,她最近精神恍惚,經(jīng)常別人一靠近自己,就會下意識躲閃,生怕對方要打自己。 “他怎么會……” “就像家庭暴力者有一次總有無數(shù)次一樣,一旦被施暴者拋去底線,就會繼續(xù)被打,他們會不停試探受害者的底線,而你男朋友學(xué)歷不高,會有計劃地削弱你的意志力,定然是看了相關(guān)的書籍。” 秦晉說話時毫無波動,只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眸在注視著季維妮里,有怪異的光芒。 季維妮害怕曹睿,卻也害怕秦晉。 如果說曹睿是個狩獵者,那秦晉的角色則更像是個高高在上的神明,沒有人能戰(zhàn)勝他。 “那我該怎么辦?我如果跟他分手,他一定……” “一定會以公開你們的關(guān)系來要挾你,以你的知名度如果這事傳出去,定然會損害你的名譽,而一旦答應(yīng)他的要求,又是個無底洞,不管金錢上還是你們的關(guān)系上,永遠沒有盡頭。” 秦晉說話時情緒毫無變化,冷靜得像個物件,又好像是某種冰冷的東西,讓季維妮的毛孔都忍不住張開,只覺得選擇不是在車子里,倒像是在哪個墓地。 季維妮害怕之余還有迷茫,秦宴說得對,曹睿已經(jīng)開始威脅她,說要去各大周刊爆料他們的關(guān)系,還說會把他們的親密事說出去,季維妮剛成名,沒有多少主心骨,并不知道這種事該怎么應(yīng)對,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秦晉忽而笑了,仿佛等這一刻很久了。“要不要我?guī)湍???/br> 季維妮抬頭,眼里盡是迷茫。 秦晉卻冷冰冰趴在她耳邊,一本正經(jīng)地問:“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處理了他,還讓警察查不出來?” 季維妮嚇到了,那雙眼眸里都是受驚的眼淚,秦晉欣賞她的表情,好半晌才伸出那雙冰冷的手,摩挲著她柔軟的臉頰,笑得不能自已。 “你倒是有趣,怎么嚇成這樣?看來你是不敢了,你連處理他的膽子都沒有,難怪他要這樣對你,不過……”秦晉像是安撫一只受驚的小動物,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既然不敢,我可以幫你處理了這件事?!?/br> 季維妮不知為何,忍不住發(fā)抖,總覺得拍著自己肩膀的那只手,似乎碰過無數(shù)尸體,帶著說不出的陰冷。 “什么條件?” “陪我玩?zhèn)€游戲?!?/br> 標王之爭終于在年底拉開了序幕,今年五色鹿是唯一崛起的新興企業(yè),也是唯一一個被標王捧紅的企業(yè),去年如此低的價格就讓五色鹿奪得標王,并取得如此大的回報,這讓所有企業(yè)眼饞,今年的標王之爭注定是激烈的。 所有有意爭奪標王的企業(yè)都一早聯(lián)系廣告代理公司,準備定下一個合適的價格。 應(yīng)該要上億吧? 所有都有這樣的認知。 可是一億多少?一億已經(jīng)不是個小數(shù)目!這是多么瘋狂的數(shù)字!傳統(tǒng)行業(yè)根本不敢舉起報價牌,也只有保健品和白酒這種高利潤的產(chǎn)品敢來真的競選,如果是一億出頭,倒也不算嚇人,畢竟從五色鹿的發(fā)展來看,五色鹿在今年的納稅就有大幾千萬了,或許明年的報表上大家會看到五色鹿利稅過億的消息,從政府對待五色鹿的態(tài)度就看得出,今年五色鹿的勢頭很猛。 五色鹿可不算保利產(chǎn)業(yè),毛線和服裝算什么賺錢項目?放在白酒和保健品面前簡直不值一提!五色鹿今年利潤如此高,哪怕一個多億的廣告費真的高的嚇人,卻也是值得的。 所以今年所有企業(yè)達成共識——今年標王的競價必然激烈。 錦西早已不打算競選標王,可對外卻放出消息要競選。 畢竟這消息放出去后,這一兩個月,一直有報刊媒體來采訪,標王之爭的相關(guān)專題次次會把五色鹿給帶上,這免費廣告費,錦西能不要? 她還是找了廣告代理公司,也準備行裝去京州,這次廖海蓉囑咐秦宴把孩子帶回去玩。 錦西很猶豫,如今外人都不知道孩子和親眼的關(guān)系,廖海蓉就這樣把孩子帶回去應(yīng)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廖海蓉真的能想得開? 第59章 不知不覺, 孩子已經(jīng)上幼兒園了, 這一次去京州,比起錦西上次去,孩子已經(jīng)能獨立做大部分事情,聽得懂大人的話,身體也比幼時強健,這時候帶他們出遠門倒是沒太大難度,再說現(xiàn)在她也買了車, 去京州除了路途顛簸, 倒沒別的顧慮。 錦西收拾自己的衣服,又把孩子的衣服收拾起來,自打錦西來了這邊住之后, 之前的阿姨也跟了來, 只是不住家了, 只幫著收拾衛(wèi)生。 “姑娘你東西收拾好了,孩子們的我也整理好了, 就差玩具和書了,您看看孩子要帶什么書?” “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時隔一年,再去京州心境早已不同,只不過這次錦西不是獨身一人,而有了自己的伴侶, 一路上秦宴開車, 有的路段顛簸厲害, 怕他們不適應(yīng), 一直開得很慢,晚上到達京州時,孩子們都有些虛脫,錦西帶他們?nèi)ハ戳嗽柩a充了點食物,他們很快睡下了。 秦宴晚上有應(yīng)酬,換了西裝出門。 秦宴穿西裝向來講究,不是國內(nèi)老板喜歡的九十年代的風(fēng)格,他喜歡英式的風(fēng)格,西裝合身風(fēng)格考究,拎著公文包的模樣很是復(fù)古,錦西看著他經(jīng)常有種穿越到后世的感覺,似乎這種風(fēng)格在后世很流行。 秦宴從衣8柜里拿出一根藍色領(lǐng)帶,錦西穿著白色睡裙赤腳下床,嫌地毯臟,她直接踩在秦宴的鞋上,唇角噙笑,手拽著領(lǐng)帶,細細替他打著。 錦西不擅長打領(lǐng)帶,這玩意跟紅領(lǐng)巾應(yīng)該沒多大區(qū)別? 她打了一次不太好看,又給拆開,搗鼓半天,秦宴看不下去,抓著她細長的手指,閉眼嘆氣:“錦西,我趕時間?!?/br> 錦西挑眉:“我才耽誤了你一分鐘不到?!?/br> “是,沒錯?!鼻匮鐚⑺种改瞄_,翻身把她壓在床上,這次他不耐地扯掉領(lǐng)導(dǎo),將白襯衫的袖子解開,聲音低?。骸按蝾I(lǐng)帶耽誤我一分鐘,但帶來的后果卻遠遠不是一分鐘能解決的。” 錦西笑,干脆勾著他的脖子,反正他秦總遲到總有正經(jīng)不過的理由。 “左右不過以分鐘計算。” 秦宴捏著她的下巴,輕笑:“西,在床上對你男人挑釁,不是明智之舉?!?/br> 等秦宴離開,錦西趴在床上好久沒起來,只覺得腰酸的厲害,原身一直有腰酸的毛病,錦西猜測是懷孕時留下的,懷雙胞胎看似是很幸福的事,實則懷孕時腰部承受很大的壓力,懷孕過程比單胎艱難許多,上次錦西去醫(yī)院體檢,醫(yī)生還提醒她好好休息,切勿久坐,懷孕時落下的腰傷毛病,月子又沒有養(yǎng)好,沒個十年八年是很難恢復(fù)的。 平常錦西很注意,很少腰疼,今日被秦宴折騰久了,難免扶著腰。 秦宴俯視著床上的女人,拿了瓶紅花油放掌心搓揉,替她按摩腰部。 溫?zé)岬挠|感傳來,力道拿捏的正好,很快緩解了疼痛,錦西側(cè)頭看他,“怎么不去了?” “反正都遲了不急這幾分鐘?!鼻匮鐔枺骸笆裁磿r候落下的毛病?懷孕?” “是,雙胞胎懷孕時困難點?!辈贿^困難都是原身受的,錦西也疼惜原身懷孕時受的苦,可不好居功。 “是我折騰得狠了,下次我輕點?!?/br> 他按摩了一會,錦西頭腦暈暈沉沉的,累了一天很快昏睡過去,秦宴在她眼睫上親了一下,注視她許久,才轉(zhuǎn)身離開。 廖海蓉很久沒見到芝麻團子了,這次聽說倆孩子會來北京,也便知道秦宴和錦西是確定在一起了,廖海蓉如今對錦西的感情依舊復(fù)雜,一方面對她滿意,另一方面又覺得秦宴找個帶倆孩子的單身mama不是明智之舉,可秦宴的性子她懂,這一年秦宴很少回來,秦晉也因為公干去申城一段時間,這家里空蕩蕩的,總覺得少了點煙火氣,孩子大了有出息了,就再也不用攀附著父母生活,如同那爬藤一般,若不需要攀著父母朝上走,在地上爬也是行的。 秦宴完全可以帶著人在申城生活,他若愿意離得更遠都行,廖海蓉也明白,她這個當(dāng)媽的話已經(jīng)不管用,男人就是這德行,有了老婆就把老娘拋到一邊去了,做人得想開點。 廖海蓉準備了很多零食招待芝麻團子,芝麻團子第一天到秦宴家,廖海蓉站在門口接他們,小芝麻一下子就跑向廖海蓉,抱著她的大腿叫道:“奶奶!” 廖海蓉感慨地抱緊她,團子下車時,她一抬頭仿佛看到秦宴小時候,就連跟在她后面出來的秦正濤也愣了許久,印象中的小兒子也曾穿過類似的黑色毛衣。 “爺爺?!眻F子跑過來。 秦正濤把孩子抱起來,包在自己敞開的衣服里,“回家去,孩子,外面實在是冷?!?/br> 倆孩子一進屋就開始撒歡,圍著秦正濤和廖海蓉嘰嘰喳喳說這說那的,小芝麻說起自己學(xué)唱歌跳舞,廖海蓉很驚訝,為了讓她相信,小芝麻當(dāng)即表演了幾個動作,還唱了首英文歌,把廖海蓉驚訝得不要不要的,直說這么點孩子怎么什么都會,夸錦西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