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像姜原從前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如今這生活過得，她居然習(xí)慣了？

    白琳有些嘆惋：“我真是想不到，從前風(fēng)光無限的姜連長會落到如此田地。”

    “我也想不到，九爺身邊的孤傲美人居然是個特工?！苯恢肫鹗裁矗樕系纳袂橥蝗蛔兊脮崦疗饋?，她壓低了聲音，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白琳，你跟九爺……到底上沒上過？九爺他那樣的人功夫怎么樣？”

    白琳聞言，譏誚地勾了勾嘴角：“怎么？你這么好奇當(dāng)初怎么沒用身體跟九爺套一套情報(bào)呢？你這樣的女人，只要上趕著往前湊，九爺保準(zhǔn)收了你?！?/br>
    姜原擺擺手：“我眼里可只有周定國一人，便是為了情報(bào)也絕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我說到底也是根正苗紅的軍人，不過是因?yàn)榈貌坏街芏▏驉凵薏疟徽f動反水。我不像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br>
    “行吧，你說我不擇手段，那我就不擇手段好了?！卑琢辙恿宿由碜樱瑥能娧ダ锩鲆话沿笆?，似笑非笑地拍到了桌上，“我身上就帶著這么一把匕首，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動用私刑。你想要求死，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地事兒？”

    姜原嘆了口氣：“要是你我從一開始就能夠立場一致，想來應(yīng)該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白琳，我其實(shí)一直很欣賞你?！?/br>
    第157章：各為其主

    白琳點(diǎn)點(diǎn)頭：“怎么著？我還得謝謝你?。俊?/br>
    姜原輕笑：“你今兒這是帶著情緒來的啊，怎么周定國不在將你當(dāng)做左膀右臂了？還是說你在陸曉棠那兒吃了虧？”

    “你倒是挺會琢磨?！卑琢绽湫Γ嚨靥謸卧谧郎?，半邊身子都伸到了姜原眼前頭，問道，“我跟你不一樣，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執(zhí)行各種隱秘任務(wù)而培養(yǎng)的。北京城郊二十年前有一個集中營你應(yīng)該聽說過，我是那里出來的人。”

    姜原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只是片刻之后她便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再次打量了白琳一番，突然對她的好身手理解了。

    只是……

    姜原譏誚地勾了勾唇角：“當(dāng)年動用了那么多人剿滅的罪惡昭彰的集中營，到頭來竟是招安了你這樣的人物。你們集中營不是很講究江湖道義，寧死不屈的嗎？你怎么就這么沒骨氣？”

    “骨氣那是活人才有的東西?！卑琢蛰p笑著坐上了桌子，吊兒郎當(dāng)?shù)哪釉趺纯炊疾幌袷莻€好人。

    姜原有些嫌棄地退了幾步坐到了床上，冷冷地看著她說：“你這幅模樣，比我更像是個惡人?？蔀槭裁醋詈笞鲪旱娜藚s成了我？白琳，你看這個世道從來都不公平。”

    “那得看是什么樣的公平，我能夠脫離集中營，進(jìn)入白石營如今又可以以正義的一面站在你面前，我認(rèn)為十分公平?！卑琢账菩Ψ切Φ乜粗安蝗邕@樣，你我一人說一個秘密如何？”

    “呵，我知道你的秘密有什么用？我如今到了這里，難道還有機(jī)會出去？”姜原十分嚴(yán)肅的看了她一會兒，才笑道，“我就算是在不甘心，也有自知之明。我姜原的人生，到這兒也就算是走完了。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了，可還會有人繼續(xù)。酒鬼，你們永遠(yuǎn)也找不到?！?/br>
    “何必呢，你被捕這么久，酒鬼都沒有為你努力過，你就甘心這樣帶著她的秘密離開？”白琳從桌子上跳下來，湊到她面前，“你真的甘心，這樣被酒鬼利用？”

    “事到如今你不用在這兒挑撥了，我當(dāng)初既然敢做這樣的事情，就沒有想過善終?！苯]上眼，深深地嘆了口氣，“我這輩子，不能每做一件事情就半途反水一次，我總得有一件事情可以忠貞到底?！?/br>
    姜原擺明了一副死不開口的模樣，白琳皺眉琢磨了半天，這個時(shí)候她也不能隨意用刑，這一趟難道就這么白跑了？

    她摸著下巴在這間屋子里溜達(dá)了一圈，目光落在窗外的那片廢棄工廠上，突然說閑話似的聊了起來：“秦湘去般陽縣城開工廠了，你說這北京城里頭就有現(xiàn)成的地方，她為什么要跑那么老遠(yuǎn)去開什么服裝廠呢？”

    “周定國在般陽縣，秦湘自然是要去的?！苯D了頓，突然又笑了起來，“可惜，她萬萬算不到，周定國如今帶著媳婦回北京了。我跟她，終究誰也得不到周定國?！?/br>
    “這個男人到底哪里好?。吭趺茨銈冞@北京城里的姑娘一個接一個的喜歡她呢？”白琳一臉迷惑不解，“你跟秦湘算是不要臉的類型，人家莫麗雖說也喜歡過周營長，可周營長說無意，人家莫麗怎么就能立馬退回到合適的位置上，你們一個個的就要接二連三地發(fā)瘋呢？”

    “你懂什么？我愛周定國，我要的就是可以成為周定國的配偶。也只有我，配得上周定國。秦湘那種嬌滴滴的大小姐，出了事情只會找這個找那個，當(dāng)初寧肯搞臭自己的名聲也要和周定國捆綁在一處。她以為這樣周定國就會服軟由著她說三道四了？簡直愚蠢，她根本從來不懂周定國?？墒俏叶?！我懂周定國的理想和抱負(fù)，我明白周定國想要白石營成為什么樣的存在，我也知道他來到般陽縣不僅僅是為了尋找羅首長遺落在外的孩子，更是為了尋求一個自我的天地。在北京，周安邦已經(jīng)足夠強(qiáng)大，他永遠(yuǎn)不可能在北京做出什么超越周安邦的建樹，他一輩子都要被人按上周安邦弟弟的稱呼。他希望他只是自己，而不是點(diǎn)綴上任何人的名諱。我那么理解他……可他卻找了個村婦！簡直滑稽！陸曉棠那個鄉(xiāng)野村婦懂什么？她怕是連字都認(rèn)不全！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她就是個累贅！白琳，你說是不是？”

    “萬幫覆滅之后你失蹤，我親手調(diào)教了陸曉棠，不敢說可以跟你一較高下，跟普通士兵相比，陸曉棠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卑琢詹荒芷埻貒@了口氣，“你沒有了解過陸曉棠，對她敵意太大。不過也是，情敵嘛，就算是為了證明你對周定國的深情厚誼，你也不能欣賞陸曉棠呀?！?/br>
    “你瘋了？她都多大歲數(shù)了你還認(rèn)為你將她調(diào)教的與那些打小當(dāng)兵的差不離？”姜原皺眉。

    白琳攤了攤手：“這就是你的偏見了不是？誰告訴你所有當(dāng)兵的都是打小訓(xùn)練的？”

    姜原沉默。

    白琳嘆了口氣，勸道：“事到如今，那些過往你也該放下了。這世上沒有什么是過不去地，今兒你不打算跟我坦誠，我也不在多留了。只是有句話想要提醒你，你我從前立場不同各為其主，自然會有許多矛盾?？赡阏f欣賞我，我想也是真的。畢竟刨除你是個叛徒這件事兒，你的能耐的確是女兵連最好的。桑果那樣的身手，是你親自指導(dǎo)過的吧？”

    “是?！苯c(diǎn)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比你早一步遣返回京了?！卑琢蛰p笑，“你們兩個，還真是一樣的天真，一個個都把愛情當(dāng)飯吃了?！?/br>
    姜原臉上浮起深深的震驚，半晌沒有吭聲。

    白琳也不在多留，只是走到門口的時(shí)候，她又猛地回過頭來，沖著姜原笑了笑：“我一直都是周安邦的人?！?/br>
    “你回來！”姜原猛地?fù)淞诉^去，“白琳你們不要以為自己已經(jīng)占得先機(jī)！這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你不要得意！”

    白琳卻先一步將屋門鎖死，她透過小窗，看著姜原就在桌子前頭掙扎，心里陡然浮起一股深深的悵然。

    原來，一步錯，竟會如此殘忍。

    第158章：隱瞞的事

    白琳回到城里的時(shí)候，天已經(jīng)快黑了。

    折騰了一天什么都沒有問出來的挫敗感令她太陽xue一陣陣發(fā)漲，她抵著額頭，一屁股坐到了馬路牙子上，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竟一時(shí)之間有些迷惑。

    “你怎么在這兒？”直到周定國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白琳才慢慢地回過神來。

    她抬頭看著周定國，微微皺了皺眉：“營長，如果我做錯了事情，你會怎么處置我呀？”

    “你做錯了什么？”周定國也跟著皺眉，“先趕緊起來跟我回去，在外頭折騰了一天，也不知道老段跟曉棠在家里怎么樣了?！?/br>
    “還能怎么樣啊，老段又會保護(hù)人又會做飯，有他守著四合院，你害怕曉棠被人拐了??？”白琳說著說著便皺起了眉頭，“你說羅懷義為什么這么盯著曉棠??？這秦湘又沒跟著回來，羅懷義獻(xiàn)殷勤給誰看呢？”

    周定國也毫無頭緒，他嘆了口氣，將白琳從馬路牙子上拽了起來：“先回去吧。”

    路上，周定國隱約記起周安邦來到四合院的那天，陸曉棠似乎是有話要跟他說。

    可后來周安邦也不知道跟陸曉棠說了些什么，陸曉棠竟就再也沒有開口。

    她到底忘記了，還是被周安邦警告了？

    周定國只要一想就恨不得立即飛回陸曉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