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她站起身,罵道,“蠢貨,把那些女人抓來干嘛?” 男人嘿嘿笑道,“長得挺好看的?!?/br> 女人甩了他一巴掌,“我平生最恨的強jian犯和男人?!?/br> 她最開始想拿一個角色,要被所謂要幫助她的男演員、導演制片揩油過多少次,娛樂圈是女人的魔窟。 楊仟仟不知道她還有良知。 女人和幾個男人商量了一會,男人們要走,但是好像四周都被封鎖了。 “陸星昀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他母親那張臉,長得太像了?!?/br> 女人拿一把白色的陶瓷刀,“您是叫楊仟仟是吧,刮壞了你的臉,就沒人敢覬覦你了,你瞧,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待會再潑硫酸,別怕,一個月后就和我一樣了,沒人敢欺負你?!?/br> 陶瓷刀在楊仟仟臉上蹭了蹭,鋒利冰涼的寒意直竄心底,尤其是疤痕女人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別傷害她,其實你是個善良的人。我?guī)湍憬榻B最好的整容醫(yī)生?!标懰嘉Uf。 女人把臉轉(zhuǎn)向陸思危,“你喜歡她?” 她在耳邊低聲跟楊仟仟說,“他喜歡你吧,那種眼神,呵呵,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等著瞧。” 女人起身,走近陸思危,抬手摸了摸陸思危的臉,忽然問道,“這是誰的孩子?” 她的臉湊近小知,仔細端詳他,笑道,“長大也會成為壞人,不如現(xiàn)在殺了?!彼烟沾傻都苌闲≈牟弊?。 小知驚恐地睜大眼,叫道,“哥哥,哥哥。” “你瘋了,他只是個孩子!”陸思危撞開她。 小知忽然并發(fā)癥發(fā)作。 巨大的恐懼,窒息的感覺從胃部往上擠壓,楊仟仟吐了。 耳釘里忽然傳來一陣聲音,“仟仟,別怕,劇情偏離軌道了。他們都是即興演員,為了騙你和陸思危,你可以隨時叫停,或者等陸思危的選擇。你等一會,我們馬上就來?!?/br> 是陸居安的聲音。 楊仟仟有一分鐘的蒙圈,不能懵,不能懵,她咬了一口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所有人除了她和陸思危都是演員,為了騙她和陸思危。 她身旁的匪徒被她吐了一身,匪徒罵了一句“cao”,推了她一把。 后背尖銳的石子刺破衣物,她都沒有感覺到。 “哥哥,哥哥……”小知奮力吸氣,往后仰倒。驚嚇過度,他的并發(fā)癥發(fā)作了。 “小知!”陸思危驚恐地喊,“解開我的繩子,我是醫(yī)生,他的病發(fā)作了,要檢查?!?/br> 幾個男人看著女人。 女人不想弄出人命,說,“先解開他。” 陸思危被松綁,兩個大男人圍著他,不讓他亂動。 他喊了幾句小知的名字,小知已經(jīng)神志不清醒了,“需要立刻送他去醫(yī)院,不然他會死在這里。” 那群蒙面人似乎都不想弄出人命,在一起商量,甚至吵了起來。最后女人說,“孩子可以送出去,但是你必須留在這?!?/br> “不行,我必須和他一起,我了解他的病情。”陸思危說。 “你不要楊仟仟了?”女人問。 “還不如留給我,”老大yin|笑著又揉了一把楊仟仟的臉,“真嫩吶,還真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女人?!?/br> 女人隨后對陸思危說,“這樣,女人和病人你選一個帶走,怎樣?” 所有人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陸思危抱著小知,小知全身痙攣,上一次并發(fā)癥差點要了小知的命。陸思危沉默了十幾秒,抬起頭,“我?guī)≈摺!?/br> 楊仟仟眼淚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陸思危抱著小知,一直沒有回頭。 人生就是在不斷地做最優(yōu)選擇,痛苦的選擇意味著放棄了所愛的東西。 同時也不斷地被選擇,選擇和被選擇,這就是人生的每一道關(guān)口。推下那塊多米諾骨牌,就是人生。此刻,楊仟仟是被他拋棄的那塊多米諾骨牌。他有他必須守護的理由,她能理解,但是很難過,無盡地悲傷把她的心宛如紙片般撕裂。 “你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br> 洞口外傳來摩托車的聲音和警笛聲…… 他們來了。 陸居安沖了進來,她嘴上有血,臉上烏漆墨黑的泥土和淚痕斑駁,他把她拉到懷里,“對不起?!?/br> 一群叛軍被逮捕。剛才一直瑟縮著不做聲的女人大哭道,“我老公呢,你們怎么才來?!?/br> “陸居安,你怎么能這樣,”熟悉的體味和依靠,楊仟仟喉嚨酸澀的厲害,一直抱著他哽咽,即使他設(shè)局欺騙了她,但是此時只有他是唯一的依靠。楊仟仟很久后才說,“我兒子呢?他有沒有事?!?/br> “他沒事。”陸居安擦著她的臉,怎么這么臟。 劫后余生,背上的疼痛感傳來,楊仟仟皺眉,“陸娟,我背有點痛?!?/br> 陸居安一看,她背后有棱形尖銳的石條插進背上,后背已經(jīng)被血濡濕,不敢讓她知道,他扶起她,“你背上破了,我們?nèi)メt(yī)院?!?/br> 經(jīng)過女匪徒身邊,陸居安點了點頭,她也笑著點了點頭。那些匪徒都是不知道變通的人,居然偏離劇情想出強.jian戲碼,陸居安臨時拋給她難題,讓她扭轉(zhuǎn)劇情,要不然他一輩子都洗不白。她臨時出現(xiàn),銜接雖然有些生硬,但是幸好她演技過人,才騙過了眾人。 * 救護車直接開過來了。 護士把她的衣物從背上層層剪開,醫(yī)生要給她打麻藥,楊仟仟說,“我不想打麻藥,我媽說打麻藥會變笨。” 陸居安說,“你已經(jīng)笨到最低值了,不會再下降。醫(yī)生有分寸,不打麻藥會很疼的。” “那個孩子……” “他沒事。” “哦?!?/br> 楊仟仟已經(jīng)不想再提起陸思危的名字了。她理解陸思危的選擇,但是他們兩之間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互不相欠。 護士剪開到最后的秋衣,露出白色的蕾絲帶。 楊仟仟還渾然不覺,爬在床頭,雙手揪著枕頭,疼得她要喊娘。 陸星昀終于趕了過來,見到楊仟仟的傷勢,背上還插著一塊小碎石,眼淚差點要掉下來,當場就要揍陸居安,被林秘書拉住,這件事,陸氏父子人人有份!陸星昀牽頭,陸居安出主意。 護士解開楊仟仟的內(nèi)衣帶,疼得她直抽氣。 陸星昀把陸居安拉出來,憤然地說,“真不要臉,你還想看多久!” 陸居安一派正人君子,“我又不是沒看過?!泵济^了,很多很多年前。 “你們倆少吵兩句吧,別待會露餡,誰都討不了好。” 林秘書又當兩人的和事老,真是,關(guān)她什么事,她事后才知道陸居安居然這么有心計,還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 半個小時前,陸思危抱著小知出了洞口,刺眼的眼光使他瞇了瞇眼,他說,“小知,別裝了。” 小知睜開眼,“對不起,大哥哥,對不起?!毙≈蘖顺鰜?,如果他不裝病,福利院就拿不到五千萬的捐款,五千萬可以給弟弟meimei們買很多書,計算器,電腦,他們能順利讀完中學、大學。 陸思危松口氣,確認了猜測,所有的綁架都是騙局,為了騙他和楊仟仟。陸居安,從來都是個心機深沉的人,這次不擇手段,用到親弟弟身上了。 兩人回到醫(yī)院,陸思危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仰頭靠著,她在也不會再這里出現(xiàn)了,牽起他的手讓他回去休息,擔心他的身體和情緒。 她是他無邊無際的白色生活中一點金色的陽光,貪戀那份溫暖,伸出手卻從指間溜走了。 陸居安打電話過來,陸思危接起來了,太陽一點點西沉。 “思危?!?/br> 陸思危沒有答應(yīng),他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任性的孩子了,陸居安也不只是當年那個袒護他的大哥。時間給了每個人以成長,金錢,地位,身份,以及必須要愛護的人,守護的東西。 “思危,你都知道了吧?!?/br> “我知道,也是我的選擇。哥,你真狠,世上沒有比你更狠的人。” 陸思危記不清多久沒流淚了,大概十年前研究遇到瓶頸時,所有人都勸他放棄時,他那時候?qū)χ焕鋬龅年懢影部蘖?,沒有人知道。 陸思危執(zhí)著地認為,所有人都不站在他這邊,但是陸居安會。可是這一天,他連續(xù)遭受了兩重打擊。 “我沒有辦法,思危,我太愛她了,我也愛護你,只有這樣你才會退出?!?/br> 陸思危發(fā)出猶如小獸般的哭泣,像是回到了十幾年前,父親打他,陸居安給他挨了一下鞭子,那一下特別重,血濺到陸思危臉上,陸思危一下就哭了。 其實陸居安對他的愛護,最開始是出于對陸思危的愧疚,陸居安得生母害死了陸思危的生母。后來兄弟兩感情越來越要好,那些陳年舊事從沒被提起過。 “哥,在山洞里我想清楚了,不能跟你爭一個女人。就像我媽,她是什么下場。” 陸居安沉默地聽著,驀然開口說,“其實你看得比我通透,只是我逼迫了你?!痹谝磺羞€沒開始前,在還沒造成嚴重后果前,他只能這么做。 陸思危在山洞里,看到那幾個男人,只是嘴上說些污言穢語,但是連動都不敢動楊仟仟一下,他就猜到了是陸居安在搞鬼,后來小知發(fā)病,他不能把一切都賭在陸居安身上,比起楊仟仟,他的確選擇了小知的安?!?/br> “對不起,思危,對不起?!?/br> “哥,這段時間讓我靜一靜?!标懰嘉炝穗娫?。 太陽完全斜進樹木背后了,紫橙的夕陽被高樓的格子鏡面反射成無數(shù)個。 * 楊仟仟養(yǎng)傷這段時間忌辛辣,忌醬油,忌發(fā)物…… 沒有區(qū)別,反正她之前喝藥那段期間也是不能吃這不能吃那。 女醫(yī)生說,“少吃醬油,會變黑。” “沒關(guān)系,后背也沒人看到?!?/br> “穿比基尼不好看的哦。”女醫(yī)生又說,給她貼上紗布,“三天后來換,睡覺、坐椅子時要注意。” 楊仟仟道謝后回到家,一動右手會牽扯到傷口,于是跟羅蘅請了假,一周后再回去上班。 羅蘅說要來看她,楊仟仟說不用。 羅蘅說,“我?guī)业慕Y(jié)婚請?zhí)麃?。?/br> “??!你和孔睿成了?什么時候婚禮?” “不是孔睿,是另一個男人,大學教授?!?/br> “什么什么,你什么時候和孔睿分的手,什么時候和大學教授談了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