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君子必佩玉,她手中的一根玉笛也是奢貴至極。宋清接過她手中的玉笛以后便是小心的收攏到盒子中,再回過頭去只見她慵懶的靠著榻子,若有所思的模樣。 許久以后,桓蔭女君指了指對首的簾紗又是吩咐道:“宋清,讓人將這沾了血的簾子換了去……” 還是年輕好啊,身子就是比現(xiàn)在更加的適合造作。 不像她,昨夜不過是和宋清貪歡了些,今日便是腰肢酸軟,四肢疲乏,剛剛和容舟談話好幾次都是快要忍不住睡意了。 …… 遠離了桓蔭女君,華容舟心里稍微的安穩(wěn)了些。 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突然來了敵國還見了帝國的君主,難免會心慌。 但是此刻她被顧罹塵一路抱著離開,太招人眼了,顧罹塵就沒瞧見他們四周的女使都是一片稀奇的模樣么。 華容舟想要掙脫著下來:“侯爺,我們還沒講清楚,這般的動手動腳實在是不合適。” “這里地濕,容易踩濕了裙襪?!鳖欘緣m腳步不停,這時候行軍五年的優(yōu)勢就完完全全的體現(xiàn)了出來,抱著懷中的少女,他大氣也不喘氣。 華容舟的小腿還在空中蕩著,防著冷風往她衣服一面鉆,顧罹塵散步化作兩步的往遠處趕去,還順帶著壓緊了她被風吹起的裙擺。 這一路樓閣無數(shù),不是紅墻黃瓦,而大部分都是石壁;為顯得金貴,上頭還雕刻著碩大無比的雄鷹。 “到了?!?/br> 終于是到了顧罹塵先要去的地方。 華容舟抬首,之間琉璃之臺高聳入云間,壁石之上飛騰著雙鶴,灑脫的在雕刻之中舒展著潔白的翅膀,典雅,貴氣。 “我抱著舟舟上去,這兒的臺階濕滑。” 哪怕是登上階梯的時候也不松手,華容舟只得將手搭在他的脖頸,顧罹塵的那處脖頸正在鼓鼓的跳動,筋脈略微的突起。 風兒吹,冷氣鋪面而來,顧罹塵突然騰出一直大手又是將懷中少女的腦袋往下壓了壓:“外面風大,往我懷中靠一些?!?/br> 華容舟:…… 等到真正的進入了這樓閣之中,華容舟才發(fā)現(xiàn)這處的精致和淡淡的貴氣。 左手邊的琉璃紅蓮燈盞上頭鏨出美妙的圖案來,小銀茶盞畫筆細細的描繪著湖中一葉扁舟,再看博古架上一溜兒的裝飾品,皆是不凡。 華容舟看得有些眼花繚亂, 顧罹塵頭上還頂著沒有融化的雪花,白雪的潔白無塵是天地間最好的襯托,將他突顯的發(fā)色如墨,面容冷傲;而他自身的一身玄衣更是將他襯得英姿挺拔,像是白雪中一株松柏,自有一派傾艷之姿。 更別提這個男人手上還滴著血。 血紅落地,又是給他染上了另外的一層色彩。 顧罹塵本來是忍著手背的傷,但是沒想到這一路抱著容舟過來失了力氣,手背又是血淋淋了一片。 華容舟看得眼睛都直抽抽,或許是她受過傷,看旁人受傷心間都很是不舒服:“侯爺這是何意,學著我大哥二哥那般的苦rou計?” 顧罹塵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華容舟又是一張生氣的側(cè)臉對著他了。 他失笑的靠近,華容舟就退一步遠著他;他再靠近,華容舟便是再退一步。 一切又是在重復在他母君樓閣的那一幕。 顧罹塵索性不再靠近,只是舉著自己的手示意華容舟:“帶舟舟來就是來見見我愛慕舟舟的證據(jù),五年前的那只貓被我養(yǎng)在此地……” 話還沒說完,一抹白色的毛團飛竄而出。 絨團歡快的朝著自家女主人“喵嗚”不停,還踏著貓步優(yōu)雅的穿梭在華容舟的裙擺之下。 絨團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一個勁兒的蹭著她的裙擺以視親昵。 顧罹塵看著不知從哪跑出來的絨團心里哽著一口氣,額間都有些突突。 華容舟目瞪口呆,等到仔細看了去,腳邊絨團蹭著蹭著,蹭出一面平躺于地的金掛牌。 “金絲虎”三個字都有些暗沉。 下一瞬,華容舟指著裙底的絨團滿臉都是不相信:“我十歲那年丟的貓是只黃貍貓,絨團怎么可能是我小時候養(yǎng)的那只貓!” 絨團它白的都發(fā)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絨團:我白怪我嘍 感謝各位小天使的支持! 鞠躬! 第69章 晉江首發(fā)(69) 華容舟彎下腰, 撿起地上躺著的那面金絲牌子。 五年過去了, 這面金牌已經(jīng)暗沉了下去,上面雕刻的“金絲虎”三個字也模糊開來。 絨團還在一邊扒拉著她的裙擺,華容舟順勢一胳膊抱起絨團來, 這只白貓長得是越發(fā)的肥碩, 掂量在懷中都有些沉了。 顧罹塵看著絨團還在這般輕易地繞著華容舟, 立刻解釋道:“我說的那只黃色的貓絕非絨團, 我也不知絨團為什么會在這里……” “喵嗚”一聲, 絨團在華容舟懷中扒拉著爪子, 舌頭還舔著華容舟的手指。 “這都是誤會,我現(xiàn)在就去尋那是黃色的貓……”顧罹塵面色如碳, 好端端的有一個剖析, 解釋自己的機會,卻硬生生的被絨團突然的介入給撲棱沒了。 自剛剛吻過容舟起, 顧罹塵便是心里慌張, 怕她又是多思, 然后一句話將自己打入無間地獄。 而且說好了帶她來見那只黃貓,可又是四處尋覓毫無蹤跡。 顧罹塵此刻更是有些焦灼。 華容舟擁著絨團, 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了下來,看著這個大男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不免有些失笑:“不用了……我相信侯爺便是?!?/br> 這面小金掛牌都在這里了,顧罹塵所說的事情十有□□那邊是真的,只是華容舟現(xiàn)在心里還是有些顫。 兩輩子的她都把太子當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話本子都是這么說的。 所以她才將一顆心都獻到太子身上。 可現(xiàn)在顧罹塵轉(zhuǎn)頭就告訴她小時候救的是她。 顧罹塵和她之前都是有著前程往事,這般想來華容舟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而身前的玄衣男子還是有些沮挫。 “舟舟……”顧罹塵往她那靠了一步,步子也有些逼近華容舟。 華容舟抬頭看著比她高了一個多頭的男子,表情凝滯:“嗯?” “能原諒我了么?” 顧罹塵端著眼前小姑娘的嘴角還留著淤血,那是剛剛被他一時情動親吻上去留下的印記,堪堪有些破皮了。 顧罹塵有些心疼,心里又是埋怨自己把持不住,同時還在等著她的回復。 琉璃臺中五光十色,陳列的擺件都不似尋常。 “原諒?” 顧罹塵的手已經(jīng)不再流血了,但是華容舟看到那紅紅的指節(jié),她在茶館之中便是中意他這雙手。 略帶薄繭,也不骨瘦,握著她的手的時候還穩(wěn)穩(wěn)向她傳來暖意。 這雙手更是摟過她,抱過她,為她點過茶,還為她在華璇清的東宮詩會上撥動了損弓的弓弦。 可現(xiàn)在確實是淋著一層血紅。 偏偏顧罹塵似乎就是不痛一般,僵僵的立在那處。 華容舟心里頗為無奈,松下絨團便是牽著顧罹塵的手坐在貴妃塌上。 “侯爺過來上個藥吧……” 華容舟想從懷中掏出藥粉來,可是伸手進去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隨身帶著的藥都是放在原先衣襖的小兜里。 現(xiàn)在她穿的花團錦簇的,可是除卻袖箭和匕首便也別無他物:“我的藥都在舊衣裳里頭。” 華容舟又是收斂了面上的深意。 她進了北淵的都城后,一路都無人搜查她的身子,后來見到了桓蔭女君也無得女使對她進行搜查。 所以說她來這一遭,北淵的人都是對她心懷善意的么,亦或是說他們在主動對她釋放著善意,就連剛剛她在桓蔭女君閣樓之中匕首見血,他們都是一副淡然模樣…… 顧罹塵還在尋著那個黃貓,目光所到之處都沒有黃貓的痕跡,想起了什么一般,顧罹塵面上陡然浮現(xiàn)了一縷胸有成竹。 薄唇輕啟,顧罹塵反手便是握住了華容舟的手:“無礙,我想起那只貓兒去了哪兒了,它定是在琉璃臺下頭玩鬧……” “啊?!” 華容舟一時不察,又是被顧罹塵雙臂環(huán)腰和腿,一把抱起。 對于這忽然的滕高而起,華容舟一日來兩次已經(jīng)能夠釋然。 但是考慮著顧罹塵受傷的手,華容舟掙脫著要下來:“侯爺還受著傷呢……” 顧罹塵隨即將她納的更緊了:“無礙,我掂量著舟舟都瘦了……所以離了我,舟舟根本就照顧不好自己,甚至還自己跑錯了路來了北淵……” 華容舟:…… 她現(xiàn)在只想捂住他的嘴,她自投羅網(wǎng)跑到北淵的事情他最好也就此忘掉。 …… 又是被抱了一路,華容舟現(xiàn)在面不改色的受著周邊女使的注視。 在這琉璃臺的最底下,冰雪通透,玉階白凈,趙耳訾正在那兒候著。 看著自家主子終于來了,尤其是懷中還抱著云嵐縣主,趙耳訾有幾分眉開眼笑。 但是他又是看到縣主懷中的絨團,就不由得想要吐苦水。 自家主子養(yǎng)的這只貓也太能跑了些,他隨著侯爺入了宮門,就見這白貓跑的比誰的快,一溜煙只看到它尾巴搖晃的蹤跡;可自家主子要急著去見云嵐縣主,自然就是把這小白團兒交給了他,他只得這么一路追到這出。 擁著心上嬌的顧罹塵看著趙耳訾,目色不變,只是微微頓首示意道:“將絨團帶下去,這次好好的看護著?!?/br> 趙耳訾忙不迭的想要接過絨團,但是讓絨團就是扒拉著爪子不愿意他接近。 趙耳訾剛想硬抱過來,華容舟護著道:“我看著絨團就好?!?/br> 顧罹塵立刻點頭應下,又是對著趙耳訾吩咐道:“那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