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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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史既不敢越殂代皰,給她安個額駙側(cè)室的頭銜。更不敢做公主的主,收她為侍婢。 把人送來請容溫示下,倒也正常。 只不過,這才容溫新婚第二日,長史便用這等事來煩擾。 往好里說,是處事謹(jǐn)慎。往壞處想,便是沒眼色,觸霉頭。 桃知生得細(xì)眉細(xì)眼的端肅模樣,心思也最為細(xì)膩,難怪面露不虞。 “你別氣,也別板臉?!比轀匦Σ[瞇的,拉了桃知袖子一把,“否則讓小宮女們看了,肯定會奇怪我這里怎會一夜間多出個掌事嬤嬤,怪嚇人的?!?/br> “噗——”替容溫綰髻的圓臉小宮女忍俊不禁,嗓音脆生生的,天真嬌俏。 勾得這被大紅顏色壓抑的新房,都似活泛了幾分。 桃知唇角不自覺跟著抿了抿,冷臉再難掛住了。 說笑歸說笑。 容溫還是正經(jīng)考慮了一下如何安置扶雪才最妥當(dāng)。畢竟就這遭遇來瞧,也是個苦命姑娘。 可一切事先考慮,都趕不上變化。 容溫領(lǐng)著宮女們出門,準(zhǔn)備去前廳認(rèn)親時,方踏上抄手游廊,倒座間突然沖出去一道纖細(xì)靈活的身影,左右侍從阻攔不及,那人便“啪嗒”往容溫面前一跪。 櫻曉擋在容溫面前,高聲斥責(zé),“何人如此沒規(guī)矩!” “奴才扶雪,給公主請安。” 容溫居高臨下覷著扶雪,無聲打量。 容色平常的一個姑娘,好在在面皮白凈,身形嬌小,聲音嬌嬌怯怯的,給她添了幾分玲瓏柔軟的美感。 面上乍然一看,倒是好拿捏的,難怪太后會挑中她做試婚格格。 容溫示意櫻曉不必緊張,淡聲問,“你攔路,所為何事?” “求公主開恩!”扶雪眼淚汪汪的,正事沒說,反倒先“哐當(dāng)哐當(dāng)”給容溫磕了幾個響頭。 容溫皺眉,她最不喜這樣動不動哭天煞地叩頭的,好似她仗著身份做了什么欺壓人的惡事一般,“你有話便直說?!?/br> 扶雪顯然沒料到容溫反應(yīng)這般冷淡,長長的眼睫眨了眨,拖著哭腔開口,“求公主開恩,奴才不愿做額駙側(cè)室。公主若是有善心,請讓奴才跟在您身邊伺候吧。” 容溫聞言,先是一愣,爾后有些匪夷所思的問,“你既不愿做額駙側(cè)室,當(dāng)初為何要做試婚格格?且莫說你是被主子硬選上的,太后和善寬仁,你若是露出丁點(diǎn)不愿,她必不會勉強(qiáng)于你?!?/br> “奴才家窮,做試婚格格有筆額外的賞銀?!?/br> 扶雪嗓音卑怯,透著凄苦,“公主,奴才錯了,不該貪圖錢財(cái)。可奴才實(shí)在沒辦法了呀,奴才自幼喪母,阿瑪又常年臥病,兩個兄弟年幼撐不起門楣。奴才別無他法,才……” 容溫打斷,注視扶雪,“所以,你是在拿了賞銀之后反悔了?” 冷淡疏離,喜怒難辨。 “是,可是奴才也實(shí)屬無奈……”扶雪不敢抬頭看容溫,卻也能從她的問話中覺出冷落不喜。 心里頓時慌得不行。 按她事先打聽來的消息,都說大公主脾性與太后如出一轍,吃齋信佛,心慈手軟,屬面人兒的。 她這與大公主對上了,方知道聽途說不可信。 可她已走到這一步,沒了退路。 扶雪一咬牙,再次磕頭,“奴才是個命苦的,求公主憐憫,求公主憐憫!” 哭哭啼啼,很是可憐。 可容溫在壽康宮,見慣了哭得梨花帶雨來求太后做主的后妃。斷線珠子似的眼淚,早把她憐香惜玉的心思沖淡了。 “言不信者,行不果?!比轀氐暤溃澳銥槿藷o信,出爾反爾。為奴不忠,哄騙主子。本公主這里,用不著你。隨長史回去吧,讓他安排你?!?/br> 聞訊趕出來的長史,正好聽見容溫這話,忙不迭的下跪領(lǐng)命。 扶雪算計(jì)一場,怎甘心落得這般結(jié)局,張口還欲哭訴什么。 余光瞟見,一雙繡工精美,墜著瓔珞流蘇的繡鞋行到她身側(cè)。 流蘇晃蕩,女子清麗的嗓音,似含了冰片。 “還有,本公主心善與否,勿需你評判?!?/br> 扶雪的身子,一下軟了下去,頭腦耷拉。 容溫徑直略過她,往外走去。 這一遭耽誤,郡王府的人估計(jì)已在前廳候著了。昨日才那般鬧過,她去得太遲,可不好。 容溫腳步急,未曾留意到,院內(nèi)翠竹芳草后,多了兩道不屬于金枝院的身影。 直到“嘭嘭嘭”的異動接二連三,自花圃處響起。 略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臺吉,臺吉我是不是壓你腿了?” 容溫一行人聞聲,駐足望去。 只見植滿奇花異草的四方形花圃間,正對她們,歪七倒八摔了兩名身著蒙古袍服的男子。 其中一人身側(cè),還滾了輛輜車。 這稱呼,再加上腿腳不便之人才會使用的輜車。 櫻曉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不可思議的問容溫,“公主,聽聲音,那……那似乎是額駙身邊的烏恩其吧。那他邊上的豈不是……” 容溫頷首,與歪坐花圃中的年輕男子隔著院子對望。 昨日她還在想,那樣深刻銳利的五官,若是睜開眼看人,氣勢怕是凌厲如刀。 可如今…… 容溫目光先是落在男子佯裝鎮(zhèn)定的面上,爾后往他‘花紅柳綠’的頭頂逡巡一瞬。 指甲掐著手心,才沒笑出聲。 偏頭側(cè)眸,吩咐身后隨行的宮人,“額駙傷了腿,偶然發(fā)生意外也是有的,你們?nèi)蛶皖~駙?!?/br> 宮人們領(lǐng)命,一溜煙兒小跑上去,幫著烏恩其把班第從花圃里扶到輜車上坐好。也替他整理了形容,摘掉了那頭頂紅紅綠綠的花葉。 容溫踩著花盆底,這時也走到近處了,“額駙可還好?” 很是自然的關(guān)切,焦急中不失皇家氣度。 班第抬眸,看向容溫。 那是一雙摻雜著些許淡灰色的瞳仁,像紫銅鎏金大鼎里冷卻的香灰。 因仰望的姿勢,越發(fā)顯得他眉骨高挺,眼窩深邃。眉宇間那絲漠然不耐,也就更分明了。 不過片刻功夫,他身上已找不到方才的狼狽陰影。隱約間,還帶了幾分兇悍殺伐之氣。 “殿下?!彼_口,字正腔圓的滿語,“無事,多謝殿下關(guān)心。” 其實(shí)很少有人這樣喚容溫,宮中習(xí)慣稱她大公主。不過,容溫還是和潤的頷首回道,“額駙沒事便好?!?/br> 兩人雖是夫妻,但說來卻是第一次正經(jīng)見面。 言語動作間,數(shù)不盡的疏離。 場面話說完,便自顧靜了下來。 烏恩其左看右看,想起郡王的吩咐,忙不迭的打圓場。 也是從他的話語中,容溫才知曉班第之所以一早出現(xiàn)在金枝院,其實(shí)是來接她去前廳認(rèn)親的。 只不過來的時機(jī)不湊巧,一進(jìn)門便見扶雪跪在容溫面前哭天喊地。 這樣的場合,班第露面未免尷尬,索性往花圃邊避開。誰知烏恩其缺心眼兒,忙著看戲,直接把他的輜車推花圃里去了。 烏恩其口氣分明很正經(jīng),容溫一行人卻聽得想笑。 容溫抿了抿唇角,主動打圓場道,“時辰不早了,快些去前廳吧?!?/br> “好?!睘醵髌鋺?yīng)道,一瘸一拐的推著班第的輜車跟上容溫一行人。 “你可是方才摔到腿了?”容溫眼神落在烏恩其拖拖拉拉的左腿上,“我有隨行御醫(yī),傳來給你瞧瞧?” “不用不用?!睘醵髌湎乱庾R偷覷班第一眼,把頭搖成個撥浪鼓,“屬下的腿……屬下的腿是昨夜被蚊子咬了?!?/br> 這才剛?cè)氪海膩淼奈米印?/br> 容溫心生莞爾,正好瞧見烏恩其偷覷班第的小動作,便也隨之望了過去。 目光一閃,敏銳發(fā)現(xiàn)男子寶藍(lán)袍服下擺,濡濕了小團(tuán)深色。 “血!”容溫眸瞳一縮,迅速偏過頭,眼神落在別處,慌亂掏了張帕子遞向班第。 過了片刻,帕子才被接過去。 “公主,你沒事吧?”桃知扶住容溫胳膊,擔(dān)憂問道。 容溫?fù)u頭,待那股暈眩的感覺散去,才問道,“額駙的傷怎么樣了?” “舊傷崩開些許而已,無礙?!卑嗟谡f這話時,口氣淡漠至極。仿佛那是一只羊腿牛腿馬腿,反正不是他的腿。 烏恩其不放心,想湊上去瞧瞧傷勢。 結(jié)果無意間對上班第似笑非笑的眼,嚇得渾身一激靈,兩條腿不自覺抖動。 昨夜他趁臺吉被藥效未過,暈了過去,把他胡子剃了。 半夜臺吉醒來,發(fā)現(xiàn)他做的好事。迫于行動不便,倒沒提刀砍他的意思。 但也是先拿這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睇他。 然后大概是本著‘剃毛還毛’的想法,猝不及防甩了把老銀鑷子在他臉上。 讓他就著月光,摸索著,一根根把自己左腿腿毛硬拔了。 整整一夜,他都在酸爽刺激的邊緣徘徊啊。 今早直接瘸了。 這會兒,他本就還未把臺吉的氣哄順,結(jié)果又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把臺吉推花圃里去了。 弄崩傷口是小事,反正臺吉皮糙rou厚,重要的是他讓臺吉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