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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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第憑著身量高,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突然問道,“現(xiàn)在知道,我為何要對寶音圖說,讓你回來浣衣了?” 知道了,為了讓她回來吃獨食吃個撐。 班第言而有信,許諾容溫吃完東西便帶她去挖野菜。飯后,果然去找了一只簍子,一把小鍬出來。 容溫掂著小鍬,含含糊糊道,“我不想去了。” 班第意外挑眉,他早發(fā)現(xiàn),容溫特別愛帶著那條小奶狗去草甸上亂跑,“為何?” 容溫聞言,幽幽睨了他一眼,“……太撐了,蹲不下去?!?/br> 班第唇角抽動,灰眸之中笑意藏不住。 容溫忍不住瞪他,他不以為意,反倒正大光明的笑出了聲——疏朗爽氣,肆意不羈,與平日的冷戾孤絕全然不同,連他腦后高束的墨發(fā),都顯得更為利落灑脫了。 容溫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見他笑,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羞赧之余,更覺莞爾。 也忍不住彎著唇角跟著笑起來。 這一笑,倒是把先前堆積起來的,那些不便言語的微妙尷尬趕跑了。 兩人對視,輕而易舉從彼此眼底,辨認(rèn)出了藍天白云之下,眉目舒展的自己。 最后,是班第先收住了幾分笑,兩指抵在唇上,吹出一聲響哨。 他的坐騎,一匹通體烏黑的蒙古馬從遠(yuǎn)處疾馳而來,猶如一道暗影。 待馬兒跑近了,他沖容溫略一挑眉,伸出手,“走?!?/br> “去哪里?”容溫問著,手卻已信任的先伸了出去。 “去……”班第頓了頓,兩手托住容溫的細(xì)腰,輕松把人送上馬背,自己隨即利落翻身而上,兩人共騎。低頭扯馬韁時,下巴尖不經(jīng)意蹭過容溫的小辮子,班第面上笑意加深,“去一個,你會愿意記住的地方。” 第35章 馬兒踏過碧草綠浪, 穿過灌木蕭疏,淌過淺沒半膝的小河。寶音圖家那兩只猶如點綴在碧青草甸上的白蘑菇帳篷, 被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五月初的草原, 天光明媚,風(fēng)有些暖。 容溫半捂著被風(fēng)揚起來的發(fā)絲, 微闔上眼,遙望遠(yuǎn)處。 這一川草色青裊裊的土地——遼闊、安靜、自由。 早已無聲敘盡‘難忘’二字。 可莫名的, 容溫還是很期待, 他口中那個——愿意記住的地方。 馬兒徑直往西, 疾馳了近一個時辰。 遠(yuǎn)遠(yuǎn)的, 容溫瞧見天地之間, 有一角灼目的銀白,下意識側(cè)頭避閃, 一只大手及時覆上她的眼。 畫面似乎回到了她初入草原被刺那日,他帶她縱馬出逃,也曾用手捂住她的眼。當(dāng)時,他說, “有血。” 今日, 他又說,“有雪?!?/br> 道家以一個‘緣’字,解釋世間萬物皆循環(huán)往復(fù)。 容溫不信‘道’, 此刻卻覺得這話很有幾分意思。 唇角不經(jīng)意彎了彎, 嗓音雀躍, 示意他松開, “我還從未見過雪山?!?/br> “嗯?!卑嗟诼唤?jīng)心的應(yīng)了她一聲,手松到一半,卻又密密實實的覆了回來。 長腿一夾馬腹,馬兒‘嘚嘚嘚’的腳步聲,越發(fā)急促。 “放開呀!”容溫不解的扯他衣袖,他紋絲不動。 如此僵持片刻,容溫忽覺身子騰空,他竟單手摟著她從疾馳的馬背上跳了下來! “啊——”容溫被嚇得短促叫了一聲,接著整個人便被凌空拋起,滾入了一處柔軟泛著淡香的所在。 擋她視線的大手不知是何時撒開的,容溫迫不及待抬頭。 入目的——是五彩斑斕的草原與巍峨圣潔的雪山。 大片紫黃薄紅的野花地,散亂鑲嵌在雪山山麓,肆意瘋長綻放。 雪山穩(wěn)立天地,以靜默做力量,讓這一碧千里,不顯茫茫。 動與靜,粗野與內(nèi)斂。截然不同的美,卻契合得不可思議。 容溫看呆了。 隔了許久,才恍惚回過神,發(fā)現(xiàn)這片契合的天地間,有抹格格不入的深色。 一襲深衣的班第,屈腿半坐在容溫兩三步外的地方,半斂的灰眸底下,柔光浮掠。 容溫趴在柔軟的野花地上,托著下顎沖他笑,咧出兩排白白的貝齒,“這里好漂亮,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班第稍怔,到底沒說自己是今日晨起,順著河流捉魚時發(fā)現(xiàn)這里的,含糊應(yīng)道,“跑馬時無意瞥見的。” “這樣的……”容溫想了想,彎眸夸道,“那你真厲害啊。” 班第輕哂一聲,“巧言令色?!?/br> 順手揪了一朵小黃花,朝容溫臉上丟去。 這幾日他早發(fā)現(xiàn)了,這姑娘面相純良,實則精得很,太知道該如何拿捏他了。 每次想讓他幫忙做什么事,都會先彎著那雙小鹿眼沖他笑,然后有意無意夸他兩句——乖巧得他根本說不出一個‘不’字。 “你這人,夸你還不高興?”容溫笑瞇瞇地避開他的‘襲擊’,有樣學(xué)樣,摘了好幾朵黃黃紫紫的小野花,朝他拋去。 班第不動如山,大掌一伸,盡數(shù)接住容溫扔過來的花。黝黑的大掌捻著其中一朵根莖轉(zhuǎn)了轉(zhuǎn),彎唇朝容溫招手,“來?!?/br> “不要?!边@柔軟又燦爛的野花地,能把人的骨頭浸軟。容溫懶散得很,根本不愿意動彈。 班第見狀,自己挪了幾步,到容溫近前,瞅著她頂著草葉的腦袋沉默一瞬,替她把草屑摘了。 然后,在她面前攤開手。 容溫盯著他黝黑手掌上放的幾朵野花,不解道,“做什么?” 班第略一撩眼皮子,往容溫的小辮上掃了眼,意思不言而喻。 “我戴頭上?”容溫雖讓班第幫忙編過辮子,但那是迫于無奈。讓她當(dāng)著班第的面,往頭上簪花,這行為與梳妝描眉差不離……感覺很是奇怪且曖昧。 像是那些詩詞里說的——閨房之樂,女為悅己者容。 容溫成功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逼出一臉緋色,遲疑著沒動作。 班第嫌她磨蹭,自己往她身后一坐,親自上手,不甚靈活的把那幾朵小野花往她發(fā)辮里插。 容溫被他扯得頭皮發(fā)緊,雙手捂著腦袋齜牙咧嘴道,“我不想簪花!” 班第輕描淡寫的回,“口不對心?!表槺阌们蓜艃喊阉齼芍恍∈謸芟氯?。 容溫強硬不過他,泄氣道,“我何處口不對心了?” 班第聞言,目露莞爾,壓著笑腔,“你每日必去草甸上尋摸野花,還用吃食收買寶音圖二人與你同去?!?/br> “……”姑娘家愛美的小心思被人大喇喇戳穿,容溫白皙的臉‘轟’的紅成了粉蘋果。 他不是去山上了嗎,怎么會知道這般清楚。 班第似聽見了容溫的心聲,不緊不慢替她解惑,“比起吃食,寶音圖還是更服拳頭?!?/br> “……”容溫氣短,埋著頭不想理他,放任他在自己頭上做弄。 過了大概一刻鐘,容溫余光瞟見周邊有一片花兒幾乎都被他摘禿了,這才遲疑開口,“夠了吧……太多不好看?!?/br> “也是?!卑嗟趹?yīng)著,卻還是把手里最后幾朵花一股腦堆到了容溫頭上。 容溫不自在的左右晃了晃腦袋,正想伸手摸一摸自己成什么樣子了。 班第的大手突然把著她后腦勺,讓她臉轉(zhuǎn)了個方向。 容溫只疑惑了一瞬,便驚喜的叫了起來,“哪里來的駱駝?” 隔他們不遠(yuǎn)處,有頭還未完全長成的小雙峰駱駝,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歪著脖子啃野花藤。 發(fā)覺容溫看它,它一雙大眼眨啊眨,帶動兩排長得過分的睫毛不停扇動,滿是警惕的盯了回來。 “應(yīng)是與駱駝群走失了?!卑嗟谔嵝岩讶杠S起身的容溫,“野駱駝戒心極強,當(dāng)心。” 容溫隨口應(yīng)了一聲,絲毫不見方才的懶散,腳步輕快朝小駱駝快跑過去,最后又堪堪停在距它十幾步開外。 一人一駝大眼瞪小眼看了對方半天,俱是警惕。 班第一直跟在她身后,見她這幅分明意動,卻又小心翼翼的模樣,眸中笑意忽閃。 長腿大跨兩步上前,不由分說牽住她的手,要帶她往小駱駝面前去。 野生駱駝比馴養(yǎng)的駱駝高大許多,這小駱駝雖說是未完全長成,但瞧著體型也比普通馬兒大上幾分,很有幾分兇煞模樣。之所以說它是小駱駝,不過是相較于其他那些小山一般的成年野駱駝而論。 容溫緊張地抿抿唇,根本沒留意班第牽著她,不安問道,“可會嚇到它?” 班第唇角略翹,垂眸睇她,平靜重復(fù),“可會嚇到你?” “啊……”容溫咽了咽嗓子,不想讓班第覺得自己葉公好龍,佯裝平靜地?fù)u頭,“不會?!?/br> 實則,腳悄悄往后挪了小步。 班第把容溫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唇角壓著笑,面上促狹一閃而過,“那便好,我?guī)闳ッ鸟劮??!?/br> 容溫瞬時瞪大眼,死死拽著他手不肯走。 班第卻似沒發(fā)現(xiàn)她害怕一般,全然不顧手上的‘阻力’,輕而易舉把手上的‘小拖油瓶’拖到小駱駝跟前。 那小駱駝竟也沒受驚離開,還在啃花藤。 “來?!卑嗟谖P下頜朝容溫示意,“快摸。” “我……”容溫嗓子發(fā)緊,在班第催促的眼神中,不情不愿的伸出右手。 在她指尖快碰到小駱駝棕褐的皮毛時,忽然聽得一道短促嘹亮的口哨響起。 小駱駝嚇得雙耳一豎,登時尥蹶子掉頭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