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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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招人的臉,此刻也讓她感到討厭。 席恒看見小妻子眼神里明顯的不喜,微微緊張的問:“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抬手,想摸摸小妻子的額頭。 溫語用力拍開了,“我只是覺得不高興?!?/br> 手上被小妻子拍得微響,席恒還沒反應(yīng)過來,聽了她的話,心里一滯,困惑的問:“你剛剛還挺高興的,怎么突然就不高興了?” 前世的小妻子,基本都是講道理,很乖巧的人。這一世,小妻子幾乎刷新了他的認知。 其中,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小妻子做事偶爾會自相矛盾,還會莫名其妙心情不好。 溫語看著他疑惑的眉眼就想罵人。 明明知道這次溫家的事,是錢家在背后搞鬼,而她之所以會求他,和他同居,就是為了溫家能順利度過眼前的困境。 而他,卻能面不改色的把她帶到仇人的地盤。還和前世一樣,裝得什么都不知道。 溫語氣不過,輕瞪他一眼,哼道:“突然看你不順眼,覺得你很討厭。” 席恒:“……” 他剛才做了什么?什么也沒做。 重生的小妻子,性情真的變得很奇怪,有時候還很不講道理。 席恒驀的記起祈沛給他傳授的經(jīng)驗。無論女人因為何原因發(fā)脾氣,都不能反駁,哄著她順著她道歉就行。反駁了,就等死吧。 對于祈沛的話,席恒剛開始聽時,就嗤之以鼻,覺得毫無道理和緣由。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怎么能無底限的遷就對方?凡事都應(yīng)該講道理。 只是和小妻子相處后,他心里隱隱感覺到,祈沛說的歪理,也許是有點道理的。 席恒輕咳了聲,嗓音柔和低沉的說:“是我不好,讓你不高興了,都是我的錯。” 他道歉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停滯,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說出口。 溫語聽著他誠懇的道歉言辭,再看他真誠的臉,喉嚨一哽,輕哼了聲,那股煩躁莫名就不見了。 扯了下他的手,溫語說:“……走吧?!?/br> 席恒悄悄松了一口氣。他想,自己實在是沒有經(jīng)驗。以后這類問題,他還是向祈沛請教吧。 兩人高調(diào)的走進錢家的私人別墅。 能參加這里酒會的,不是和錢家關(guān)系極其親密的合作伙伴,就是錢家內(nèi)部人和各種有姻親關(guān)系的親家。 因此,當溫語挽著席恒的手進入別墅時,氣氛有一瞬間的停滯。 錢家誰不知道,最近因為溫家,席恒和錢靜的較量,已經(jīng)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錢靜想吞下溫家,原以為是易如反掌的事,卻沒想到,最大阻力來自于自己的親生兒子。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明顯是席恒更勝一籌。 從溫語和席恒到別墅外,錢靜就已經(jīng)得知。 她站在二樓,冷眼看著兩人。 見到她那寡言少語的兒子,眼神幾乎都粘在溫語身上,處處體貼細心時,她驚得雙眼微微瞪大。直到兩人到了二樓,站在她面前,錢靜才回過神。 “媽?!毕銘B(tài)度自若,仿佛兩人之間這段時間的較量,根本不存在。 他語氣還夾著些許愉悅的說:“這是溫語?!?/br> 錢靜眼神都沒有分給溫語,她直直的看著席恒,“出息了?什么人都往錢家?guī)??!?/br> 溫語看著錢靜。眼前女人語氣里的輕視,和她的態(tài)度,讓她有瞬間的恍惚。 前世,兩人初次單獨相處,是在婚后半個月。那時候,她心里還帶著嫁給喜歡之人的愉悅激動,再加上席恒對溫家的幫助,她面對錢靜時,更是尊重。 其中,她心底深處還涌起了一些不清不楚的歉意。因為席恒為了幫溫家,付出的時間,精力和財力太多,讓她控制不住對席恒,還有他的家人產(chǎn)生了感激和些許愧疚。 當時的初次單獨相處,她淺笑著緊張的喊了一聲“媽”。錢靜眼神幽深的看著她良久,才幾不可聞的輕嗤了聲,漫不經(jīng)心的說:“溫小姐籠絡(luò)男人的本事,真是不小呢。溫博有你這個女兒,倒是省心省力?!?/br> “溫小姐”的稱呼便讓溫語神色僵住,錢靜語氣里的嘲諷,更是讓她渾身發(fā)涼。 之后的每次單獨相處,錢靜對她便都是這種態(tài)度,明嘲暗諷,話里話外都是說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勾.引席恒。 她由于種種原因,一直克制隱忍,沒有和錢靜撕破臉。有時候?qū)嵲谌滩蛔?,就小心的和席恒埋怨了兩句??上Q來的,是席恒板著臉的教訓和呵斥。 直到她給席恒生了第一個孩子,錢靜對她的態(tài)度才開始慢慢改變。不過,兩人之后的關(guān)系一直不咸不淡。 溫語原本以為,這些事她已經(jīng)忘記。但是重活一世,再次體驗錢靜對她的冷嘲熱諷,過去的記憶,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前世她一直在壓抑忍讓。現(xiàn)在,她知道了溫家的一切磨難都和錢靜有關(guān),更有席恒突如其來的改變,她突然就不想再忍了。 在席恒開口之前,溫語臉上揚起了笑。她柔聲說:“錢阿姨您好,我是席恒的女伴?!?/br> 她語氣一頓,微微擰著眉說:“也不能說是女伴,正確來說,您的兒子正在對我展開苦苦的追求,而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接受他?!?/br> 席恒神色一愣,之后心里充滿了喜悅。原來小妻子已經(jīng)在考慮接受他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他興奮得臉上的表情都凝滯住。 錢靜沒想到,這個看似溫柔的女人,居然敢這樣和她說話?她怔了怔,很快臉色變冷,看著席恒厲聲道,“怎么?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毫無禮儀和教養(yǎng),你就讓她這樣踩在你的頭上?” 席恒的目光從溫語臉上移開,看向自己的母親,神色淡定:“是您先在言語上輕視了溫語。而她的態(tài)度,沒有絲毫不友好,已經(jīng)給足了您禮貌和面子?!?/br> 看著自己親生兒子對溫語的維護,再想到這段時間,席恒前所未有的強硬手段,錢靜心里的怒火越來越大。 她真是低估了席恒。原本他在商場上,手段還算溫和,卻突然像變了一個人,絲毫不給錢家機會。 還有溫語這個女人。 錢靜心里窩著火。不過一個普通的溫家出身,居然能勾得席恒性情大變。 “我是長輩,”錢靜極力忍著脾氣,“她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有什么資格用這種口氣,和我說這些話?” 席恒看著神情微微猙獰的母親,心徹底沉了。前世小妻子曾經(jīng)和他埋怨過,他完全不當回事,還教訓了小妻子。 現(xiàn)在看來,前世溫語不知道在她母親面前,受了多少的委屈。 “媽,是你先失了禮數(shù),”席恒心平氣和的說,“溫語對您說話的口氣,沒有任何的不敬。至于她說的話。” 席恒臉色驀的變得柔軟,“她說的話沒有任何問題。她不是來路不明的女人,是您的兒子我,正在想方設(shè)法,苦苦追求的人。甚至被拒絕了,我還對她死纏爛打,不肯放手。所以,您要罵的人,應(yīng)該是我。是我沒有禮儀,不顧廉.恥的纏著溫語,不肯讓她走?!?/br> 他的話說的那樣堅定,溫語和錢靜兩人都被震住。 良久。 等溫語回過神,她已經(jīng)被席恒帶著和錢靜分開。 溫語怔怔的看著席恒的側(cè)臉。他剛才沒有絲毫猶豫維護她的話,還在她耳邊回想。她眼眶覺得微熱。不是因為所謂的感動,而是為他這份遲來的,毫不猶豫的維護。 前世她第一次和席恒埋怨時,小心的注意著措辭和他說,錢靜對她好像有意見。 那時候,她每說一句話,都無比認真的注意著席恒的表情變化,見到他眉心微皺,她心里就開始慌張,怕他覺得自己煩。 席恒當時說了什么? ——“溫語,母親是長輩,你不能使小性子,要好好和她相處。” 他的臉色那樣嚴肅,說出的話更是嚴厲,沒有絲毫的求證,就單方面的認為,是她在耍小性子,是她沒有和錢靜好好相處。 因為席恒的不信任,她曾經(jīng)偷偷哭過,怕席恒會因此討厭她。 可是剛才,席恒卻那樣維護她,說出的話,更是前世的她想都不敢想的。 溫語覺得,前世刻板禁欲,總愛教訓她的席恒,似乎已經(jīng)離她很遠了,遠得她現(xiàn)在想到前世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都像是看別人的故事。 “還覺得生氣?”席恒低聲問她。 溫語搖頭,“不生氣?!?/br> 這些話算什么?前世更過分的,錢靜也說過了。 席恒心里卻滿是后悔,還有對小妻子的愧疚。是他太自以為是,把一切都想得過于理所當然。 他總以為,小妻子年紀還小,很多事考慮得不周全,難免會耍點小脾氣。卻從沒想過,真正做得過分的人,會是他的母親。 看著小妻子還羞澀的眉眼,席恒心里莫名泛疼。他實在不敢想像,這樣軟綿綿的小妻子,前世被母親欺負,還被不了解情況的他呵斥教訓,心里會多難過無助。 “對不起,”席恒低聲說,“都是我不好。” 溫語詫異,“為什么要和我道歉?” “是我媽做得不對?!毕隳樕祥W過心疼,“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溫語看著他認真的眉眼,怔住。 她曾經(jīng)那么希望,席恒能和她說這句話,希望在錢靜和她發(fā)生矛盾的時候,席恒能站在她這邊。前世到死都沒能實現(xiàn)的奢望,現(xiàn)在都實現(xiàn)了。 溫語呆怔的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感動倒是沒有,只是心里莫名覺得松快,仿佛期盼了很久的愿望終于實現(xiàn),那股執(zhí)念在漸漸消失。 “席恒,”她笑著說,“我餓了?!?/br> 席恒總覺得,小妻子現(xiàn)在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好看。他愣了一會,說:“我給你拿吃的?!?/br> 給小妻子拿了點心和飲料,席恒站在她旁邊,視線就沒從她臉上移開。 溫語難得享受他的服務(wù),心情大好。 看著小妻子舒展開的眉眼,席恒心里也高興。 …… 錢榮目光挑剔的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嘖嘖了兩聲,眼里閃過諷刺,“就你這樣的,還想嫁入席家?” 他冷著臉,手上用力捏緊,“還敢踩著我往上爬?” 錢榮這輩子,最討厭被人利用,尤其還是心里想著別的男人,想通過他往上爬的女人。 林瓏下巴被捏得生疼,她緊咬著牙關(guān),聲音微微發(fā)顫,“我,我沒有?!?/br> “沒有?”錢榮甩開手,掏出手絹擦了擦指腹,“我可沒有這么大的野心,敢動席恒看上的女人?!?/br> 他附身靠近林瓏,“別以為我不知道,姑姑準備扶持你們林家。你盯上了席恒,便想趁著這次機會,對溫語下手。如果我知道席恒對溫語感興趣,怎么會去惹她?” 錢榮心里隱隱升起怒火。 這段時間他投資的各項目屢屢失敗,已經(jīng)讓他十分后悔。那天,被告知林瓏對席恒有意,他更是恨得想弄死這個賤.人。 林瓏被他陰冷的眼神嚇得渾身發(fā)顫,牙齒咯咯響。她張了張嘴,喉嚨卻仿佛被堵住,說不出一句話。 “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錢榮眼神冰冷,“席恒已經(jīng)盯上我了,現(xiàn)在他和溫語也在酒會上,不用我教,你也知道該怎么做。” 相比其他女人,他對林瓏的興趣確實比較大。但是也僅僅是興趣而已。如果這個女人威脅到他的利益,他一樣可以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