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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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柳兒立刻會意,上前一步,有模有樣的開始教起規(guī)矩來。 這么多宮女太監(jiān)都看著,莊容華這樣的行為無異于把儀常在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儀常在臉漲的通紅,嘴唇死死地咬著,像是要發(fā)作。 她身側(cè)的宮人趕緊上前低聲勸了句,“小主……” 儀常在的氣焰一下子消了不少,只捏緊拳頭,強忍著情緒,給莊容華行了個禮,“妾冷月齋常在柳氏給莊容華問安,莊容華萬福金安?!?/br> 莊容華唇邊的弧度深了幾分,下巴抬起,又道,“我剛遠(yuǎn)遠(yuǎn)瞧著,你好像也沒給盛良媛請安吧?盛meimei現(xiàn)在可是從五品的良媛了,遠(yuǎn)在你位份之上,儀常在,你也該全了禮數(shù)?!?/br> 吃瓜群眾盛南晴:誒?你們針鋒相對,拉上我做什么?! 下一秒,就見儀常在氣哄哄的朝向她行了個禮,“妾冷月齋常在柳氏給盛良媛問安,盛良媛萬福金安?!?/br> 這態(tài)度明顯敷衍許多。 盛南晴也不跟她計較這些,她只覺得在這杵久了,有點冷。 “莊容華,如果沒什么其他事的話,那嬪妾就先告辭了……”盛南晴輕聲道,她還趕著去冷宮送東西呢。 “盛meimei且慢。” 莊容華叫住她,美眸中帶著幾分深意,“我聽聞儀常在早先多次為難你,還險些害你喪命。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如今你為從五品良媛,她為正七品常在,她這般敷衍給你行禮,你卻半點不計較,盛meimei真是好脾氣啊?!?/br> 盛南晴心中微動:拉仇恨?想把自己當(dāng)槍使? “莊容華說笑了,往日我不過是個小小宮婢,儀常在是主子,要打要殺都是使得的。自打我封了位份,身份變了,儀常在也不曾對我喊打喊殺了?!?/br> 盛南晴白皙的臉龐上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宛若圣母瑪利亞重生,周身洋溢著白蓮花的味道。 莊容華噎住了。 儀常在瞪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好半晌,莊容華才重新開口,“呵呵,我本來還想讓儀常在好好學(xué)學(xué)規(guī)矩,下次見到盛良媛你也能好好行禮,如今看來,倒是我多事了?!?/br> 盛南晴依舊微笑道,“多謝莊容華一番好意。不過嬪妾前兩日去太后宮里請安時,太后身旁的萬嬤嬤提了一嘴,說是會親自教導(dǎo)儀常在宮里規(guī)矩,斷不會再讓她像以前那般魯莽?!?/br> 頓了頓,她又笑吟吟看向儀常在,“儀常在,你可真是好福氣,萬嬤嬤可是宮里的老嬤嬤了,有她親自教導(dǎo),想必你能進(jìn)益不少?!?/br> 儀常在皺了下眉頭,瞧見盛南晴給她的眼色,有點不大自然的說,“是,是……” 莊容華見她們倆這般作態(tài),眸中閃過一抹冷意。 這是借著話告訴她,儀常在再不濟(jì),到底也是柳太后娘家人,始終有太后這座靠山撐著。 莊容華輕輕撫了下略顯凸起的肚子,面上還掛著笑,“既然有太后宮里的嬤嬤教導(dǎo),那柳兒你就別班門弄斧了?!?/br> 宮女柳兒自覺退到她身后,垂下眼簾。 盛南晴朝著莊容華嫣然一笑,“莊容華,孕婦不能久凍,否則氣血凝滯,于腹中胎兒無益。你身子金貴,還是快快上轎輦,回室內(nèi)暖和暖和吧?!?/br> 莊容華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是被她的話給說動了,放在腹部的手微微緊了些。 “多謝盛meimei提醒,那我就先走了一步了,改日有空,盛meimei也來我長樂宮坐坐?!?/br> 盛南晴略一頷首,笑著讓到一旁,“莊容華慢走。” 儀常在這會兒也乖乖地退到一邊。 看著莊容華緩緩離去的轎輦隊伍,儀常在哼了一聲,低聲嘟囔著,“虎落平陽被犬欺!莊黛兒你且瞧著吧,就算我不能得寵了,我也會天天拜菩薩,求菩薩讓你也不得寵!” 身旁傳來噗嗤一聲笑。 儀常在一怔,見盛南晴憋笑的樣子,氣嘟嘟道,“你笑什么,別以為你剛才幫我說了兩句話,我就會感激你,做夢!” 盛南晴聳了聳肩,攤手道,“我只是覺得菩薩挺忙的,可能沒空管后宮誰得不得寵的事。” 儀常在立刻丟給她一個“你這土鱉什么都不懂”的眼神,“你又不是菩薩,你怎么知道她很忙。再說了,若是菩薩不靈的話,怎么宮里那么多人天天拜她求她?” 盛南晴心道:因為你們封建迷信唄,像我們從小接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洗禮的新時代青年,從不搞這一套。 算了,跟她廢話怪冷的。 “我先走了。”盛南晴淡淡道。 “誒,你等等……”儀常在叫住她。 “嗯?” “你為什么幫我,你不討厭我嗎?我瞧著你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啊……”儀常在皺起柳眉,特地補充了一句,“在我面前你就別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了,我聽著都膩煩,我想聽實話?!?/br> 盛南晴挑眉。 斟酌片刻,她一臉認(rèn)真的回答道,“我討厭你?!?/br> 儀常在,“……” 這個女人理直氣壯說討厭她的樣子真的好氣人啊??! 盛南晴繼續(xù)道,“你之前打得我皮開rou綻,后來在勤政殿還要扇我巴掌,對我冷嘲熱諷,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著呢。再說了,除去這些不提,是個正常人都會討厭你刁蠻任性的做派好吧!” 儀常在,“……” 娘的,好想把她的嘴巴合上。 眼見她還要繼續(xù)說,儀常在試圖保持住自己最后一絲體面,紅著臉道,“你別說了……” 哪知道盛南晴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但相比于對你的討厭,我更不想跟莊容華那種人同流合污?!?/br> 同,流,合,污! “你也看破了她假惺惺的作態(tài)!”儀常在的眼中迸發(fā)出一絲看到知己的欣喜,揚眉道,“雖然你有的時候還是很討人厭,但眼睛還是很好使的嘛?!?/br> 盛南晴嘴角一抽,“我勉強當(dāng)你這是在夸我吧?!?/br> 儀常在站直了身子,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我原以為你跟莊黛兒是一樣的人,都是假模假樣,慣會做戲的,如今看來,你的確有些不同?!?/br> “多謝你再次夸我,不過你可不可以讓一讓,我還有事要忙,”盛南晴真的笑不出來了,站在冰天雪地里聊天真的很凍啊朋友! 儀常在一怔,有幾分尷尬往旁邊讓了點,“你走吧,走吧?!?/br> 盛南晴帶著人離開。 走了兩步,她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去,“儀常在——” 儀常在那邊也一頓,回過頭看她。 盛南晴道,“中秋宴的事,我信你是冤枉的。” 一瞬間,儀常在的表情像是被雪凍住一般。 盛南晴也不看她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走了。 她也沒看到,身后那簌簌飛雪中,儀常在眼圈微紅,挺直了背脊,一絲不茍的朝她深深作了個揖。 …… 往冷宮前去的路上,暖玉還是沒忍住,問道,“小主,你為什么突然跟儀常在說那句話啊?!?/br> 盛南晴摸了下下巴,“大概是圣母病發(fā)作了?見她那樣子挺可憐的,就心血來潮說了一句?!?/br> 圣母???暖玉不解,搔了搔腦袋,回想儀常在那喪家之犬的落寞模樣,的確挺可憐的,但也是活該!誰叫她那么囂張跋扈! “好了,咱們趕緊把這些東西給趙太妃和周嬤嬤送去,也能早點回去吃暖鍋子啦!”盛南晴含笑看了眼喂成團(tuán)團(tuán)臉的暖玉小丫頭,“那牛rou片沾上芝麻香辣醬,嘖,滋味可美了~~” 暖玉咽了下口水,“小主你別說了,奴婢這會兒都叫你給說餓了。” 沐蘭笑著刮了下暖玉的鼻子,“小饞貓?!庇謱κ⒛锨绲?,“小主你這回繡的那兩套護(hù)膝真是精巧,那套挑線香草邊闌、松竹梅花歲寒三友醬色段子的護(hù)膝,怕是整個宮中都找不出那般精湛的繡工,趙太妃她們一定會喜歡的?!?/br> “只要她們喜歡,用的舒心,那我做的也高興?!闭f著,盛南晴又朝沐蘭狡黠眨了下眼,“說來說去,還是你這個師傅教得好?!?/br> 眾人說說笑笑一同往冷宮進(jìn)去。 路邊的宮人們: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見到去冷宮還這么開心的妃嬪,真是活久見。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寫到火鍋和牛rou卷,餓了…… 啊啊啊巨想吃火鍋、烤rou、大盤雞! 滾去睡了,夢里吃……o(╥﹏╥)o 第055章 下過一場初雪后, 又紛紛揚揚下了好幾場大雪, 整座皇宮銀裝素裹,皚皚白雪襯著朱色紅墻,別有一番韻味。 時近新年, 宮里上下都透著一陣喜氣洋洋的忙碌勁兒。初月閣也不例外, 太監(jiān)宮人們仔仔細(xì)細(xì)的打掃著每一個角落, 梅月和沐蘭手巧, 坐在暖爐邊上剪窗花, 暖玉和珠兒在小廚房里研究新菜式, 大家伙都忙得不亦樂乎。 作為主子的盛南晴倒難得清閑,懷中籠著個湯婆子站在雕花木窗旁, 望著外面那簌簌飄落的鵝毛大雪出神。 在現(xiàn)代時, 只要故宮一下雪,第二天絕對上熱搜。她還記得上班摸魚翻到故宮雪景照片時, 心里還想著, 要是哪天有閑有錢了, 也一定去故宮看看雪景。 現(xiàn)在倒好了,不用辭職, 不用買票,也不用人擠人, 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故宮同款雪景。 盛南晴自嘲的勾了下唇角,眼角余光瞧見暖玉走了過來,“小主,你別站在窗戶旁邊吹風(fēng), 仔細(xì)著涼。” “你們那道八寶雞做好了?” 一提起吃的,暖玉就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快了快了,已經(jīng)上鍋蒸了。”頓了頓,她伸手拍了一下額頭,自責(zé)道,“哎呀,瞧奴婢這記性,奴婢是來通報的,虞奉御在外求見小主呢?!?/br> 她怎么來了?盛南晴一怔,忙道,“快請她進(jìn)來。” 暖玉應(yīng)諾,轉(zhuǎn)身去請了。 不一會兒,一襲棗紅色長袍的虞奉御走了進(jìn)來,身上還帶著幾分外面的寒氣。 “虞奉御到暖爐邊烤烤火吧?!笔⒛锨缣肿屗灰喽Y,又對暖玉道,“快端杯紅棗枸杞茶來,好叫虞奉御吃了暖暖身子?!?/br> 虞奉御感激的看了盛南晴一眼,道,“臣是來給盛良媛請平安脈的?!?/br> 盛南晴微微笑了下,“不急。” 等暖玉奉上茶來,梅月和沐蘭自覺退下,暖閣內(nèi)只剩下盛南晴和虞奉御兩人。 “師傅,這大冷天的你趕過來,是出了什么事?”盛南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虞奉御是不當(dāng)值的。 虞奉御面色肅然,略一頷首。 盛南晴一怔,還真有事了? 虞奉御起身,走到書桌旁,執(zhí)筆在紙上落下幾筆,將紙條遞給盛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