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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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郤遲疑一陣,最終像下定什么決心似的開口:“你只管說想不想去。只要你想,我總能找到法子。恰好這兩天薛家人來了,大哥忙前忙后,顧不上咱倆?!?/br> 奚昭對他仍抱有戒心,自然不敢輕易答應。 “我……再說吧,這兩天也沒時間。”說話間,她忽然朝他伸手,“月郤,頭發(fā)。” “什么頭發(fā)?”月郤動也不動,余光瞥見那手伸向了他的鬢邊。 緊接著,鬢邊傳來陣微弱的刺痛。 “看吧——”奚昭攤開手,掌心一根白發(fā),“你自個兒沒發(fā)現(xiàn)么?” 月郤渾不在意:“今早在鏡子里看見了,事兒多,想著左右兩三天便沒了,就沒拔——還有么?” “有,你別動?!鞭烧炎咧了?,躬身,就著瑩白的夜明珠又扯下根白發(fā)。 月郤大喇喇坐著,過了好一陣,才后知后覺到他倆挨得很近。 他眼神一移,陡然落在她側(cè)臉上。 看不到全貌,但越瞧越覺得哪處都可愛,越覺得歡喜,越—— 等等! 月郤呼吸一滯。 下一瞬,他倏地站起,對自己的唾罵就這么說出了口:“想什么呢你!” 奚昭被嚇了一跳:“你干嘛?!” 她沒想什么啊。 月郤別過身,僅見一點燙紅的耳尖。 不過屋里光線淡,看不大出來。 “沒什么,想到之前鬧出的笑話,心底有些不自在。” “這樣么——”頓在半空的手一動不動,奚昭看了眼手中的幾根烏發(fā),“那……你就沒什么別的感受?” 比方說被拽疼了之類的。 “沒有!”月郤矢口否認,“能有什么感受,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br> 奚昭:“……” 這跟正不正常有什么關系。 “天太晚,我先走了,你早些歇息。”月郤大步往外走,“廟市那事不急,這半月里都有空閑,你想好了和我說一聲?!?/br> 他眨眼就消失在夜幕中,奚昭自我懷疑地又看了眼那幾根斷發(fā)。 …… 真沒扯疼嗎?跑這么快。 - 翌日,奚昭原想去找薛知蘊,但整個白天都沒瞧見她的人影。后來還是秋木帶回了消息,說是薛家兄妹凌晨就出府辦事去了,白天不會回來。 到了傍晚,她在院子里研磨靈藥,再兌水澆灌那捧睡蓮。正澆完最后一點,院子就來了人。 她抬頭朝那人望去—— 輪椅里的人模樣年輕,看著二十上下,膚色偏深,一頭烏發(fā)拿枯枝花草綁成兩條辮子。同發(fā)繩一樣,發(fā)簪、耳墜子、手鐲……皆是拿花草編的。 她坐得筆直,上挑的眼里毫無笑意。若是頭回見她,很難忽視她眼中的傲意和漠然。 她的視線在院子里來回掃了兩轉(zhuǎn),最后落在奚昭身上,眼底融開淺笑。 “昭昭,見你一回真難。昨晚就來過,可你不在?!闭Z氣溫溫柔柔的,和昨夜里冷嘲月郤時判若兩人。 奚昭只當不知道。 她拍凈手上的草藥碎渣,上前。 “我今天也去找你了,但他們說你白天不會在府里——你上月寄的信里也沒說要來。” 這事定得急,我也是走前兩天才知道,給你寫信已經(jīng)來不及了。”薛知蘊拉住她的手,主動聊起這回來的緣由,“再過一段時間就是鬼王出巡的日子,需要提前做些準備?!?/br> 奚昭清楚她跟鬼域多少有點兒關系——之前她便知道,薛知蘊是半人半鬼。 她倆能玩在一起也是因為這事。 半年前薛知蘊來月府時,她倆還不相熟。恰逢另一世族的某個小少爺也來了月府,拉著人譏笑薛知蘊是半人半鬼的怪物,又嘲她腿疾。 她看不過去,想辦法教訓了他們一回。最后拽著他們,在薛知蘊面前哭哭啼啼地道了歉。 就過了這么一下午,她便和薛知蘊玩在一起了。 她沒心思打聽中元節(jié)的事,半蹲著身,雙手搭在輪椅邊上:“前些日子睡蓮開了,繡球也正開得旺,你要不要看?” 薛知蘊眼里劃過絲光亮:“睡蓮花期短,難得一見?!?/br> 奚昭笑道:“估計再過兩天就得謝,你來得正巧?!?/br> 聞言,薛知蘊往院門口望了眼。 再三確定那兒沒人,她才轉(zhuǎn)回頭低聲道:“蓬夫子也來了,整日盯著我,什么都要管?!?/br> 奚昭面露不快:“你是來辦事的,又不是出來玩,他跟著做什么?” 蓬夫子是薛知蘊的老師,古板嚴肅不說,總要管上管下。他也不喜她倆玩在一起,見著一回便要訓斥薛知蘊一回。 “要是出去玩還帶著他,豈不是更糟心?無妨,六哥也在,他倆倒能聊在一塊兒?!?/br> 奚昭推著她往后院走,又說起這些時日弄了什么珍奇花草養(yǎng)著,還有哪些愣是不愿開花。 到了夜里,薛知蘊不想走,奚昭就又換了床被,跟她肩挨著肩躺著。 薛知蘊:“昨天我來找你,碰著月郤了。你倆是不是吵架了,他和我說話的時候語氣竟好得很?!?/br> 奚昭:? 語氣好? 昨晚她要是沒聽錯,他倆都快打起來了吧! 她說:“鬧了點矛盾,不過算是和好了。” 薛知蘊一哼,側(cè)過身抱著她的胳膊:“我倒希望你接著生他氣,省得他整日來找你。本來時間就不夠,還非得勻給他些許?!?/br> 一串話下來,毫無掩飾心底想法的意思。 她到底是半鬼,身上冰冷冷一片。但天熱,貼著睡更涼快,奚昭便由著她抱了。 又問:“你明天還要出去嗎?” 薛知蘊含含糊糊地“嗯”了聲。 許是白日里太累,沒過多久她就闔了眼,呼吸清淺綿長。 奚昭的睡意也來得快。 恍恍惚惚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睜開眼睛。 ! 她屏住呼吸,越過薛知蘊的發(fā)頂盯著被月光照得發(fā)白的墻面。 怎么……感覺有人在后面看著她? 不像錯覺。 那視線有如實質(zhì)地扎在背上。 陰冷黏膩,活像某些動物的觸手,緊緊貼著脊骨。 第27章 (二更) 被那視線緊盯著, 奚昭只覺渾身都像是浸在冷水里,僵硬麻木。 她放輕力度,戳了下薛知蘊的胳膊。 薛知蘊意識不清地應了聲, 腦袋蹭在她肩上, 恰似囈語:“昭昭, 怎么了……” 輕而又輕的一句, 奚昭卻覺釘在后背的視線又冷了幾分。 “你醒醒, ”她壓低聲音,近乎耳語道, “是不是又有鬼跟過來了?” 不是第一回 發(fā)生這種事了。 應是和薛知蘊的體質(zhì)有關, 她的四周常有鬼魂打轉(zhuǎn)。 記得上次她過來, 奚昭打開柜子就和一只無頭鬼打了個照面。 嚇得她差點兒把整個柜子都劈了。 薛知蘊艱難撐開眼皮, 望了一轉(zhuǎn)。 “沒有……”她喃喃道, 腦袋往床上一砸, 又睡了過去。 真沒有嗎? 奚昭一動不動。 那她怎么感覺那道視線盯得更緊了? 月光斜過窗扉, 溫柔地映在墻面。望著那淡光, 奚昭忽然想起什么。 她坐起身,朝窗外望去。 窗子外面沒有人,唯見天際快要消失的一輪圓月。 奚昭看了眼熟睡的薛知蘊, 然后趿拉著鞋,輕手輕腳地往外走。 - 房外, 假山旁。 月郤一把扯住月問星,將她拽至假山后頭。 鬼影踉蹌兩番, 勉強站穩(wěn)。